47、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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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郑州的火车上，辜言依抓着刚换好SIM的手机聊□□，
——言依姐，你觉得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我要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自己。
——可是管家已经被双规了。
——我不能看着顾昭，而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教授在一起。
——仲瑜哥是无辜的，要不是管枫……
——白芷，谁都是无辜的。我现在还要保护其他的人。
——什么人？？？？
——以后再告诉你，我去挖张仪的墓了，以后聊。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远离是非，远离伤害。辜言依一只手覆在小腹上，动作轻柔而缓慢，脸上露出安宁而释然的笑容。
教授，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不是不爱，而是不想看到你犯难的模样，你有你的责任，而我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会毫无犹豫地选择那个胖乎乎的大男生。
现在，请允许我不告而别。
※ ※ ※
五年后。
先秦诸子的考古发现成果展在B大展出，冷清的学术大厅，诸子百家选没有曹操墓的成功挖掘振奋人心。身为考古队队长的萧振默默在伫立在展厅前，微驼的背脊愈发的萧瑟。
“萧振，我带敏儿去校园逛逛。这里你一个人可以吧？”长发盘起，一袭粗布麻裙，粉黛未施，岁月并没有在辜言依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恩。1个小时后有□□要来参观，你别忘了。”萧振嘱咐着。
辜言依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不是还有小湖姐吗？”
“言依，小湖阿姨在教萧小峰做功课。”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扯了扯辜言依的裙子，扬起幼稚的笑容。
辜言依掐了掐她胖乎乎的脸蛋，“敏儿，是萧峰，不是萧小峰。”
“言依，萧峰是大侠，丐帮帮主。”敏儿好心地纠正她。
辜言依抚额，早知道不把金大侠的小说当成睡前故事。“好吧，萧小峰。辜小敏小朋友，我们能走了吗？”
“言依，请叫我辜思谨，谢谢。”
“敏儿，别闹了，走吧。”
“妈妈，为什么你不叫我谨儿，要叫敏儿呢？”
“因为敏儿是你外婆取的，不是我。我又不能不用，所以嘛，敏儿是小名。”辜言依牵着辜思谨胖乎乎的小手。
辜思谨茫然望天，“为什么不直接叫辜思敏？”
“因为辜思谨是我取的。”辜言依要炸毛了，这孩子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那为什么我有两个名字？”
“辜思谨，你给我闭嘴。我明天给你买十万个为什么。”
“你说那个很贵。”
“我买精简版，适合4-6岁孩子阅读的那种。”
“你不怕我变成简单的木鱼脑袋吗？”
“就你这脑袋，要简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辜言依哀叹。
辜思谨捂脸狂奔，“你虐待儿童。”
“敏儿，你给我回来。”这孩子什么都不象她，最象她的一点就是路痴。
转过一个弯，辜思谨已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言依翻了翻白眼，“敏儿，敏儿……再跟妈妈捉迷藏，妈妈就不理你了。”
才这一转眼的功夫，思谨哪能跑远，她躲在路边的梧桐树后面，胖乎乎的小手抱着粗壮的树干，肉肉的脸上浮现一丝淡定的笑容。
言依真是笨死了，说什么不理我。每次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圆溜溜的眼睛一转，找爸爸去……
言依说过爸爸也是这所学校的，她不带我去，我自己找找去。
结果，著名学府B大的校园内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个圆墩墩的小女孩见人就问：“你认识我爸爸不？”
“我爸爸跟我长得很象。”
“真的不认识吗？”
一路走一路问，没有人认识辜思谨的爸爸，辜思谨只能蹲在地上画圈圈。都是辜言依害的，都是辜言依不好，害她找不到爸爸。
辜思谨画够了圈圈，小胖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由于又再一次抱怨，都是辜言依不好，自己是路痴，还把我生成路痴。
“叔叔。”辜思谨露出可爱纯真的笑容，拦住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低下头，“你叫我？”
“恩，这里就你最帅了，我不叫你叫谁呀。”夸男人帅是搭讪必备的。
中年男人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屁大的孩子都知道帅了，对身后的人挥挥手，“你们先陪陆老过去，我随后就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辜思谨的小胖手扯着他的裤腿，“叔叔，你认识我爸爸不？”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爸爸叫什么？言依好象没说。
“那你爸爸长什么样？”
“我爸爸长得跟我很象。”
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你长得跟爸爸象吧？”
辜思谨拼命地摇头，“不是，妈妈说，爸爸跟我很象。”
“那好吧。你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
“妈妈叫我敏儿。”妈妈还说过，不可以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
“敏儿，叔叔不认识你爸爸。敏儿也不知道爸爸的名字，叔叔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哦。”辜思谨失望地撇撇嘴，眼泪在眶里打转。
“不过，叔叔可以带你去找妈妈。妈妈在什么地方？”中年男人见小朋友要哭出来了，连忙哄道。
辜思谨拼命地摇头，眼泪直往下掉。“我不要妈妈，我要爸爸。”活脱脱象被妈妈家暴的孩子，小胖手挥了挥学术大厅的方向。
中年男人没辄，只好抱着胖墩墩的小女孩向学术大厅走去。说了奇怪，一抱起来，她就不哭了，还很专注在盯着陌生叔叔的脸看。
“师兄。”萧振守在大厅口，迎向走来的杨仲瑜。“敏儿？你们怎么在一起？”
“你们认识？”杨仲瑜惊讶地问。
萧振抱过敏儿，“是啊，她妈妈你应该也认识。上次我到H市演讲，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你是说辜言依？”杨仲瑜盯着辜思谨看了好一会儿，跟自己似乎并不相似。
萧振指了指大厅内正在讲解的言依，“她在里面呢。”
“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即使多年未见，人群里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个让他五年来牵肠挂肚的女人。她还是那么瘦，甚至比以前更瘦，皮肤黑了不少。以前她最重视保养了。
“是啊，好些年了，孩子都生出来了。”萧振抱着沉沉的辜思谨，手臂泛酸，说话时没注意停顿。
杨仲瑜眼神复杂地看着孩子，又看看萧振。没觉得他们象。
辜思谨挣扎着下地，窜到辜言依面前，十分委屈地喊道：“辜言依，，你怎么当人老妈的，我都迷路了，你还能淡定地讲解。”
“敏儿。”辜言依镇定地瞪着辜思谨，“你不就迷路嘛，迷着迷着就习惯了。你老妈我从前就一直迷路，至今也没丢啊。”
正在听讲解的众人，突然发现有个小孩钻了出来，而且对话的内容相当之劲爆。
“我找我爸爸去。”辜思谨炸毛了，转过头往回走。
辜言依把话筒拉近，喊道：“辜思谨，你要是不回来，我永远不告诉你，你爸爸是谁？”
“我自己找去。”辜思谨犟上了。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回来……”母女俩一样的个性。
辜思谨？杨仲瑜对这个名字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为什么是思谨？而且姓辜？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辜思谨倔强地扭过头，“辜言依，你说过的，周瑜，字公谨。所以，我的名字有个谨字。那我爸爸的名字，不是周，就是瑜，要不然也有个公字吧？每回玩三国杀，你都要选诸葛亮的马甲。”
辜言依脸都绿了，“辜思谨，你给我滚回来。”
名字，原来是这样的……杨仲瑜突然想起小时候初见辜言依的那会，她说：“沈阿姨是不是喜欢孙权和周瑜啊，非把他俩的名字组合成一个？”
杨仲瑜蹲在辜思谨跟前，“辜思谨小朋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仲瑜。名字中有个瑜。”
辜思谨眨了眨眼睛，然后摇摇头，“你又不姓辜。”
杨仲瑜蹙眉，辜言依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我姓杨，你可以去那边告诉你妈妈，说你认识一个叫杨仲瑜的……叔叔吗？”
辜思谨扭头，“不要，我要和她冷战。”
杨仲瑜很头疼，这孩子到底象谁啊。
辜言依见自己的宝贝正被一猥琐中年大叔搭讪，隔得远远的看不得真切，急匆匆就跑了过来。
“辜思谨，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跟陌生人……”
“陌生人”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辜言依，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辜言依闭上眼睛，默念：“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言依，不是幻觉。他是爸爸。”辜思谨得意洋洋。“爸爸，我做得棒不棒？”一脸鬼灵精怪地扭曲面部肌肉。
“你怎么？”这回轮到杨仲瑜惊诧了。
“我有这个……”辜思谨神秘兮兮地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不要以为我认不出来。”
“可是我们长得不象呀。”杨仲瑜拧了拧思谨的胖脸。
“妈妈说你小时候也是小胖子。”
扑通，杨仲瑜眯着眼睛看着一脸呆滞的辜言依，你死定了，居然跟孩子说我小时候的糗事。
“我刚才要是叫你爸爸，你肯定不理我。所以，只好……”辜思谨笑得很无辜，“辜言依，我不要当没爸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五年前拼命的逃离，不惜买了一张飞加拿大的机票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坐着火车寻找萧振的考古队。
除了无法面对家人和朋友，辜言依更害怕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
五年，她随遇而安，不再苛求什么。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遇，那时候要是感觉还在，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五年来，他们没有遇到过一次。每一年她都会回学校一趟，甚至连考古队每年的经费报告都是她整理给基金会。近在咫尺，又如远在天边。
她知道杨仲瑜回了北京成为中组部最年轻的副部长，新闻上经常能看到他露个小脸。
“爸爸，辜言依是属乌龟的。你要是不把她揪住的话，我还是要生活在单亲家庭。你忍心让你的女儿四海为家吗？”辜思谨十分不满意自家老爹那怕半拍的动作，快点呀，亲她呀。
“辜思谨。”辜言依咬牙切齿。
“爸爸。”辜思谨躲到杨仲瑜的身边，朝辜言依吐了吐舌头，挑衅的意味十足。
“敏儿，你知道妈妈的身份证在哪吗？”杨仲瑜拉着女儿的手。
“知道。”辜思谨在包包里掏啊掏，“言依总是丢东西，所以她的身份证都在我这。”
杨仲瑜拉辜言依的手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拉着女儿，“辜言依，这一次，就算全世界都不同意，我也要先把证扯了。”
“不要。”辜言依挣扎着，无奈手被紧紧地握着，无法动弹。
“你还敢说不要？”杨仲瑜手一使劲，她便失重地往他身上倒去。“老婆，我想你，很想很想。这五年来，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剥光了……然后……”他动情地贴在她的耳后，轻声呢喃，“使劲抽你的大白屁屁……”
“你才是大屁屁呢。”辜言依很抓狂，哪里大了。
“你要是再敢逃走，就把你屁屁打开花。”
“哼。”
“敏儿，我们去民政局……”
辜思谨很满意地看到老妈一脸害怕的表情，原来妈妈是怕爸爸，所以才不和爸爸在一起的。
没事的，以后我会保护妈妈的。爸爸没那么可怕。
“我不去。我又没有原谅你。”
“孩子都生了，不原谅也没有用。”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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