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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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意外。”
位于一家店面隐蔽的酒吧内等待交易的山下突然感叹了一句。
像是这种交易原本不该是山下这个总长来监督负责的，但是山下向来随心所欲，他和负责人说自己要带着外甥过来见见世面，负责人就把这个接头任务的明细毫无保留地全部上交给了山下。
随后山下当着那个负责人的面，又直接把这些资料塞到了九条知的手里。
九条知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负责人看着他的时候那种诧异中又带着些了然，困惑中又夹杂着明悟的诡异神情。
奇奇怪怪的。
难不成还真的有人相信山下十六郎突然得了癌症不成，明明都是邪恶的黑/手/党人士，但是一个个的在吃瓜的时候都不带点脑子的。
九条知扫了两眼边上走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又抬眼望了望窗外。
他伸手将靠窗的帘子拉上，阻隔了外边隔着狙击镜看过来的视线。
“我也好意外，怎么有这么多人敢在同一天一起对你动手的？”九条知背靠着皮质沙发，翘起了穿着新买的小皮靴的脚，语气轻松地调侃道，“搞得你这个总长的名头像是假的一样，感觉没有什么威严的样子。”
“小佐，不要调皮。”
山下对九条知的调侃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话，随后伸手按住了九条知乱晃的腿，男人宽大的手掌很轻松地就将青年架起来的腿给握在手里，然后把它们挪了个位置，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地上。
九条知：？
金发红眸的青年困惑地看了山下一眼。
“坐坐好，一会儿是田中组的总长亲自来和我们商谈有关于货物运输的路线改制问题，你一会儿好好听。”山下扯了扯嘴角，像是浅淡地笑了笑，“还有，那些人盯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九条知无视了山下说的后半句话，他才不想接这个反驳了他的调侃的话头，他语气有一些好奇地道：“你们这些总长在取自己的组织的名字的时候，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嗯？”
正拿着手机等电话的山下发出了一声疑问的气音。
九条知也拿起了手机，一边按着手机按键，一边笑嘻嘻地补充道：“像是你的姓氏是山下，所以是山下组的总长，之前在夜晚的铁路路口处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士，姓氏是藤野，所以是藤野组的总长，而这个姓田中，所以是田中组的总长。”
“真是奇怪。”
九条知自顾自下了总结，他合理怀疑这三个总长逍遥了这么久还没被警方抓住切实的把柄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取的过于普通的组织名，看起来就像是最泯然于大众的极道组织一样，这种可以被称为‘社团’的极道组织在有些时候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着立本政府管理治安，因此自然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这些小组织严加排查。
所以警方才难以抓住这一条犯罪链的线索。
“有什么好奇怪的。”
山下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慢慢地吸着，又缓缓吐出。
九条知歪着脑袋看向了山下，那双不老实的腿又蠢蠢欲动地想要上桌，“我还以为会取一些炫酷的名字，比如说假面超人极道团之类的。”
山下挑眉，他用手机敲了敲九条知的膝盖，“幼稚。”
九条知撇了撇嘴。
山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男人以为是田中打来的电话，也没有避讳九条知那颗凑过来的脑袋，他看向了屏幕，视线在上面的备注上停留了一下。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山下将视线转向了九条知，金发红眸的青年笑眯眯地辩解，看起来一点都不走心，“别这样子看着我啊舅舅，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给我备注了什么而已。”
山下给九条知的备注是小警察，很有特色的一个备注，在山下手机里一堆没有备注的一串串手机号码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九条知很想问山下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事实上他也问出了口。
“我才是那个感觉到奇怪的人。”山下声音平淡地叙述道，“你明明不止一次在电视上面露过脸，但是来我这里的时候却并没有给自己套上伪装，可即使这样，我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你的身份。”
九条知愣了愣，之前贝尔摩德也和他说过了类似的话，他那个时候还不以为然，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再多做思考，而贝尔摩德在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提，现在被山下直白地点了出来之后，九条知便发觉了其中的怪异。
“简直就像是漫画里的主角，不是吗？”山下话有所指地暗喻道，“又或者是影视剧、游戏里的主角，就算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了敌人的面前，也因为剧情需要，明明只是染了一个头发或者是戴上了一副眼镜，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主角的真实身份...”
“可是你不是发现了吗？”九条知下意识地试图反驳，“你应该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不是吗？”
山下的手机又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九条知的恶作剧，而是真的田中总长的来电。
男人没有立马接起电话，而是望着九条知那双和他非常相似的眼睛道，“因为我是不一样的...当然，你也是。”
随后田中总长到达了酒吧，山下和田中交谈了许久，山下引导着田中在九条知面前说出了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机密。
这让山下背后的迷雾更甚，九条知已经看不清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九条知的记性总是不太好，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十岁以前发生了什么，他统统不知，代表着记忆的胶卷断裂开来，上面是一片空白，自他有了记忆开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乌鸦的boss，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了的老人的手像是粗糙干硬的枯枝，抚摸着他的脸颊的时候，总是刺得他生疼。
boss说，是他将九条知拉到着这个人间，他要求当时年幼的九条知叫他一声父亲。
九条知没有应声，这让boss非常的羞恼，他认为九条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也就是反抗他的反骨，而他只需要一只会对他汪汪叫的牧羊犬。
于是乌鸦的boss让泡盛酒把九条知送去了实验室。
再后来他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还染上了随时随地困倦沉眠的毛病，与此相对应的是他异于常人的力量和速度。
他总是忘记很多东西，但是却意外地没有影响到他的身手和能力，boss说，因为他总是能够忘却不重要的，只会拖累自身的无用情感，所以他才会一直是一把锋利的刀。
但是他却不这么认为，可他的意见向来不重要，每一次在阴冷的水中茫然地醒来，都会带给他一种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样感，这种超脱了正常人类的情感压迫着他的神经，使他越来越难以感知作为一个正常人的诉求和欲/望，可他隐藏在心中的渴求却不断催促着他，引导着让他抓住旁人的手，寄希望于他人的馈赠上。
所以在刚遇见赤井秀一的时候，他才会像是什么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地跟着赤井秀一。
但在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理智又会告诉他，旁人并不可靠，从始至终他最应该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他会在琴酒和赤井秀一之间作取舍，就算是被赤井秀一抛弃，也还是能够振作起来为自己重新找一个冤大头，也就是降谷零。
他渴求的不仅仅只是那些他失去的感官，而是建立在这些基础上的，像是海浪一样汹涌澎湃的，更加特别的那种感觉。
而刚才山下对他说的话，令他感受到了一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的悸动，他似乎在刚才的那一刻触摸到了他所忘却的什么东西的核心，但又是在是想不太明白，就像是隔着层纱一样，看到了一丝幻影，但是却总是触摸不到实体。
九条知在这几天搜集到的那些隐秘已经足够他带着警方来上一场漂亮的反击了，于是在山下和田中交谈的后半场的时候，他开始走神，开始思虑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想要找个机会和山下十六郎好好的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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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离开了酒吧，但是他留下了一堆足以揪住他的老鼠尾巴的机密。
九条知仰躺在沙发上，神色颇有一些忧郁。
“你有什么烦恼吗，小佐？”
山下缓缓地抿了一口酒之后，用着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语调姿态之间散发着成年男性的魅力。
但是现在的九条知很忧郁，他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魅力不亚于他的大哥琴酒的帅大叔，而是幽幽地道，“他们都叫我小知，十六郎舅舅。”
山下笑了，他挑起眉意有所指道：“名字只是一种称呼的方式，他是可以随意更换的，比如说你今天叫小佐，明天叫阿知，后天又叫知君了。”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
九条知瞥了一眼边上的山下问道。
山下笑了笑，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开了个玩笑：“我只是想表达我已经叫习惯了小佐，现在并不想改口，而且小佐的发音比小知好听。”
九条知：......
九条知：骂骂咧咧.JPG
“我想要和你谈一谈，有关于你刚才和我讲的那些，有一些让人感觉云里雾里的话。”
九条知正色道。
男人思考了一下，随后答应道：“我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不过你想要就着这个话题深谈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倒不如说我早就想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了。”
“你想要在这里谈吗？”
听着山下的回答，九条知摇了摇头，他坐直了身子，偏过头望向了来人。
九条知记得他是刚才在边上的吧台后面擦杯子的酒保，有着一双漂亮的海蓝色眼睛。
“不，现在已经不适合谈心了我的十六郎舅舅。”
青年暗红色的眼眸和那双含笑的海蓝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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