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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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酒屋里。
“你不喜欢猪扒饭？”
山下像是生怕他吃不饱一样，在点完了一盘猪扒饭，一些小食之后，又额外点了些小糕点，九条知在吃完那些糕点，意思意思地舀了一勺饭之后，就没再吃东西了。
见九条知吃了两口就开始搅和盘子里的猪扒和饭，硬是把里面的花菜一颗一颗地排整齐，一副幼稚兮兮的模样，山下侧过头问道。
“唔...没，就是饿过头了，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
九条知对这种咀嚼起来像是在嚼没什么味道的浆糊的食物不太感兴趣，高热量高能量而且甜滋滋的糕点才是他日常生活中所偏爱的食物，况且他也向来不太习惯一顿吃太多，过重的胃部会在关键时刻成为他的累赘，影响他的行动。
而一把好用的刀向来不会对外表露出这种没有用的姿态。
当然，对于他看重的人和他所臣服的人，他也从不吝啬于在他们面前示弱，或是露出脆弱的脖颈任人把玩。
“你哥哥死了，你不难过吗？”
似乎是回报他刚才的直白，现在的山下说起话来也毫不留情，如果九条知真的有这么一个哥哥的话，可能心情一下子就会糟糕了起来。
但是那一天是他摁着那个FBI的手开的枪。
不过九条知就算心里没把古道佑的死当一回事，在面对山下的询问的时候，他还是得郑重回答的。
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一些太刁钻，从来没有人这样质问过他。
...总觉得和山下有一些气场不合。
于是山下看见那个和他有着相似的暗红色眼眸的青年垂下眼，双手交叠，食指的指尖颇有一些不安地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像是在极力地压迫着自己不断波动着的情绪。
半晌，青年带着一丝低沉的嗓音闷闷地道。
“我不知道。”
山下皱起了眉。
“我觉得我是应该难过的，但是在那里，当我看着我的哥哥被...被枪杀，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说着，九条知抬起眼，盯着山下的眼眸道。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像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山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九条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然后，随之而来的，依然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愤怒，那种无力的，无能的...”
“愤怒。”
九条知说着，又转回了脑袋盯着盘子里被搅和地不像样子的猪扒饭看。
“那现在呢？”
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山下喝了口酒来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自然，他这样追问道。
九条知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他反问道。
“你不难过吗？”
山下愣住了，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他当然不会想到他那个连面都没来得及见上一次的外甥，他只是被引导着想起了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回忆，过往的一幕幕像是破冰一般突然间涌入他的脑海，那些蒙上一层纱的欢愉的过往，离别的不舍，苦中作乐的幸福...
还有一切都戛然而止的那一个夏季。
九条知用余光观察着山下的反应，并且对他这句话对对方产生的冲击感到了满意。
前辈的资料上写着，山下在走向黑暗之前，曾经有一个女儿，他们之间相处融洽，山下就像是千千万万个普通的父亲那样，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然后他的女儿死了，他也性情大变。
只要山下不是反社会人格，或是对于亲情有着别的见解和纠纷，那么他的女儿就是一个突破口。
是他最大的软肋。
就算这样不行，九条知也可以即使调整方案，总有一个可以对症下药。
不过看起来，他的初次试探就已经成功了。
“我当然也是难过的，小佐。”
山下直接对着他叫了古道佐的小名，在九条知看来，这是山下在逐渐认可他。
然后他听山下说。
“如果遇到了难事，就来找舅舅吧。”
男人眼中的波动只持续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压抑的雄狮，眸色沉沉，带着一种沉淀的气息。
“我一直都在的。”
.
沾了还在监狱里秘密关押着的古道佐的名头的光，九条知被山下的部下带领着全方位多角度地参观了他们建立的地下基地。
没错，就是那种堪比横滨五栋大楼奇观的违章建筑，只不过横滨的五栋大楼是在是太过显眼，以至于之后当地政府在规划横滨地图的时候，迫于某些黑恶势力的重压，把这五栋大楼也画在了横滨的地标建筑一栏上。
而这里是位于神奈川地下的一处很大的地下违章建筑，地址非常隐蔽，是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说是借着国家在这边修建公共设施的掩护，在边上多拦下的一块地域，当初挖土的时候还借助了边上协助修建公共设施的挖土机，随后公共设施修建好了，他们的地下基地也修建好了。
完全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总而言之就是极其大胆。
“古道小少爷，那属下就先带您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您若是累了，可以在我们专门为您安排的房间里休息，至于您的生活起居上的疑问，您可以向您刚才挑选的爱莎提问。”
穿得一身乌漆嘛黑的西装的男人低下头向九条知微微弯腰，随后步伐急促地离开，九条知转过头，和一名留着微微蜷曲的棕色短发，样貌上看着像是混血儿的女性对上了视线。
“古道大人。”
那位穿着黑白的女仆装的女性温顺地垂下眼，嗓音轻柔地叫唤了一声。
这是山下的部下君带着他挑选的女仆。
九条知嘴一歪，做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然后对着爱莎嚷嚷：“你别跟着我，我想要自己在里面走走。”
爱莎闻言，温柔地应答了一声是，但是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九条知皱起眉，表面上是因为爱莎不听话所以有一些生气的模样，但是心里了然。
这个名叫爱莎的女仆，说是来服侍他的生活起居的，但是实际上是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虽然他是山下组总长的外甥，但是说到底还是外来的人员，被警惕也无可厚非。
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机会摆脱爱莎的监视的话，那他就没有办法去偷换资料室里古道佐的照片了，他暴露的风险也会随之与时剧增。
九条知思索了一番，他想起了刚和山下见面的那个晚上，山下带着他去了一家居酒屋给他点了一盘猪扒饭的时候。
山下说，让九条知遇到什么问题都来找他。
九条知琢磨着这句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应该讲的就是字面上的邀请——
【生活太无聊了，给我找点乐子吧】
九条知眯起眼，脑内自动翻译了一下这句话的涵义。
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乐子人吧，似乎就只是普通地对着他承诺着一些保证而已。
不过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
这么想着，他直接当着爱莎的面给山下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像是叫骂声和打斗声。
面前一片群魔乱舞，在亲自监督清理叛徒的山下十六郎坐在一处集装箱上面，手里捏着的是怎么都抽不完的烟，集装箱边上有一道铁网拦着山下和那一群正在打斗的人，生锈的铁网上面，沾着些溅上去的血渍。
山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
【小警察】
他隔空虚虚地点了点这几个字眼，随后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了一边，沙哑的烟嗓夹杂着些微的笑意。
“喂？”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