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游戏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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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倒是没坐轮椅，但匆匆两次见面，柳眠确实没见他站起来过，都是坐在那张浮夸的王座上。
“喵？”小猫用上扬的叫声替代问询。
江昭却没搭茬，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第二天，新郎死了。”
“喵喵喵？”叫声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可能是筷子插得有点深。”江昭耸耸肩，简单解释，“从眼珠刺穿脑子了。”
柳眠：……
她现在感觉眼球连着脑干一路都在疼。
江昭：“家仆得知病少爷的死讯不仅没有发丧，也没有处置我的意思，玩家们借着主家办没人来的流水席，留在了府上。你应该猜得到，入夜病少爷又活了。”
小猫舔舔嘴巴，确实不觉得稀奇。
“病少爷死气沉沉地坐在床上，第一天夜里的鬼影也有了实质，足以伤人性命。”江昭说得口干，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我和他打了一架，险胜。家仆们第二天看少爷还死着有点慌了神，我们也借此知道了一些真相。”
江昭看看“渐入佳境”，快被故事钓成翘嘴鱼的小猫，轻笑两声，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病少爷四代单传，偏身子骨太弱生不出孩子，眼见着香火要断，他家里不远万里请来个南洋巫医，搞些灵啊鬼啊的帮忙延续香火。”
灵鬼还能帮忙生孩子？
柳眠脑子里想着同事的悲惨身世，没有抑制本能，俯身垂头，舔了口茶杯里的水。
江昭：“碗里的水一天不见你喝上一口，我杯里的水就这么好喝？”
哦豁。
柳眠立即缩回小脑袋，若无其事地催促：“喵喵！”
“……算了，肯喝水总比不喝水强。”江昭自我安慰，被迫妥协，没有察觉到思维逐渐铲屎官化，“病少爷不是被厉鬼抢夺占据了身体，而是将灵魂卖了，换一个后代。”
小猫直呼好家伙，这波远跨重洋的操作，就为了要一个能延续香火的孩子。
她想问鬼包不包生男孩儿，毕竟病少爷家看起来有皇位要继承。
“可惜，南洋巫医带来的应该是只小鬼。”江昭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语气轻快起来，“根本不通人事，只会啃咬抓挠，所以死去的新娘身上没一块好皮肉，还都沦为了伥鬼。”
柳眠想问那病少爷已经是具由小鬼操控的行尸走肉了吗？
可江昭没能理解一连串高低起伏的“喵”是什么意思，自顾自继续说：“第二天夜里能砍下病少爷的头已经很难了，第三天晚上恐怕九死一生，所以我们决定斩草除根。”
“喵？”小猫歪歪脑袋。
“南洋巫医是找不到了。”江昭说，“只能自己想办法，所以我把病少爷解剖了，深入研究一下。”
柳眠：？？？
湛蓝瞳孔瞪得滴流圆，小猫五厘米的脑子根本不敢细想，江昭口中的“解剖”是多么优美的画面。
江昭：“病少爷体内脏器不是没了就是干瘪了，颈椎、胸椎、腰椎到尾骨那一条是黑色的。”
故事讲到这里，柳眠差不多猜到那把剑的来源。
“病少爷身上伤口无论多深，骨头断成什么样，翌日都能愈合，那就只剩挫骨扬灰一个办法。”江昭把别人的苦难说得风轻云淡，“大家合力把病少爷的尸体偷偷送出府，烧完皮肉再将骨头捣碎，偏偏只有那条黑色脊柱坚不可摧。”
小猫甩甩尾巴，以为故事告一段落。
江昭却说：“我们把病少爷的骨灰撒得漫山遍野，没再回府，毕竟只要我能看见第四天的太阳，副本就结束了。然而小鬼只是没了‘载体’，这次反扑得更凶，入梦、操纵外物、惑人心神，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我们一下折了四个人，那才真的叫‘阴魂不散’。”
光是听着都觉得棘手，怎么说那也是个副本BOSS，看样子还不吃物理伤害。
江昭这波骗婚杀夫的操作算是彻底把BOSS逼急眼了。
“但不管是人是鬼，哭闹总是为了诉求。”他接着说，“我答应帮他重找个‘载体’，再秋后算账。按照小鬼要求，我们开始挖坟，他最后看上的骨架，就是现在的00004。”
合着现在的00004其实不是病少爷，而是南洋小鬼，那秋后又是怎么算的账呢？
小猫有点心急，尾巴频繁敲打在木质桌面上。
“这就是我和00004的故事。”江昭毫无预兆地终止，让小猫脑袋空白一瞬。
“喵喵喵？！”
叫声听起来骂骂咧咧，饱含不满情绪。
“怎么？”江昭不以为意，“不喜欢这个睡前故事？”
柳眠：……
小猫的好奇心总是旺盛，她明明知道故事的结局，江昭活着通关副本，00004也从单个副本里的BOSS升职到游戏管理人员。
可期间发生了什么呢？那根烧不碎，凿不穿的腰椎又是怎么变成那把火焰剑的呢？
江昭坏心眼地回房睡觉了，连看都没看一眼地下那扇紧闭的木门。
他掩好主卧房门，心安理得地在床上躺平，合眼睡去。
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响起不过几息，蓦地被声隐忍的闷哼打断。
江昭瞬间睁开眼，看向自己遭受重击的胸口，从床下一跃而上的小猫正蹲坐其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溜进来的月色映得一对儿猫眼里微光流转。
猫猫对话框：说话说一半，以后没老伴。
江昭：？
他将学会悄无声息拧动门把手的小猫轰到一旁，抬手捏了捏山根，难得自食恶果。
柳眠被赶到人身侧，不甘心地将两只前爪搭上他的腹部，呈半直立状，小肉垫不轻不重地在上面踩了两脚。
“喵。”
比起催促，更像是勒令的强硬声调。
哒的一声轻响，江昭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小片昏黑的天地染上暖黄。
他撑着坐起身，靠坐在床头，眼皮还半垂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语声较平日多了些沙哑：“不是讲完了你要的瓜吗？”
柳眠把早已编辑好的内容弹出：之后发生了什么？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腰椎是将小鬼拴在病少爷体内的链子。”江昭许是困倦，语速很慢，吐字也有些模糊，“所以没了束缚，小鬼反倒更加自由。为了他好，我就把邪骨带走做成了剑。”
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得到当事人之一的亲口承认，柳眠还是觉得震惊。
所以00004每次喊得并不是“我的剑我的剑”，而是“我的老腰我的老腰”。
可不对啊。
猫猫对话框：小鬼得到了新的骨架，为什么还站不起来？
江昭强打起精神，俯身半眯着眼凑近了点，勉强看清这行小字，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他一副完整的骨架？”
小猫哑口无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心比鬼更可怕。
她斟酌片刻，用掉最后一次对话次数——
所以00004不是病少爷，而是那只小鬼？
“不。”江昭说，“00004就是00004。”
柳眠不解，却失去了提问的机会。
江昭像条泥鳅似的重新滑进被子里躺平，“明天就扣小沈工资，连只猫都看不住。”
小猫三瓣嘴微张，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沈星芽竟然有工资？！
她开始在江昭身边用两只前爪刨来刨去，以此来宣泄不满，却被困急了的江昭用另半边被子一卷，拢进绵软厚实的云团里。
柳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在被子里折腾得筋疲力尽，两头出口都被江昭的手脚死死压着，最后她也没能从被子里钻出来。
翌日清晨，她被江昭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和灌进被窝的新鲜空气唤醒。
小猫抖抖毛，边抻懒腰边打了个哈欠，江昭含着满嘴牙膏沫来床前铺被子，忙着用后腿蹬耳朵的小猫不得不跳到地上。
“小白！江哥！吃早饭啦！”
沈星芽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而江昭正睡眼惺忪地努力辨认小猫今天弹出的第一个对话框。
柳眠问：为什么要把沈星芽接来这里？
江昭挑了挑眉，转身去漱口，顺便去衣帽间换了身休闲装，回来时不紧不慢地开口邀请：“走啊，吃饭去。”
哪怕江昭顾左右而言他，柳眠都不会为沈星芽的事感到忐忑。
可他没有接茬，神色自若地拉开门往外走。
“喵！”小猫急急追上去，尖利爪子轻易刺穿了江昭的裤腿。
想必是划破了层表皮，江昭顿住脚步前先“嘶”了一声，立即开口教育：“你看看人家小沈，都是寄人篱下，你怎么这么猖狂？”
小猫面无表情地告知：我没有工资。
江昭：“……呵。”
以免再次成为见钱眼开猫的捕猎对象，江昭快步走下楼，嘴里回道：“来了来了！给我热牛奶了吗？”
柳眠注视着江昭匆匆离去的背影，大清早就给00004发去消息。
【00007：三分钟内，我要江昭的全部资料。】
【00004：？】
【00004：江昭还有什么是你需要了解的吗？】
她迟疑片刻，选了个不会出错的方向。
【00007：你是怎么看江昭的？】
【00004：坐着看。】
柳眠沉默三秒，没等她再补充，又收到新的消息。
【00004：我能怎么看？稳坐玩家排行榜榜首的天才，进一个副本毁一个副本的祸害。】
临了，00004补充半句：也算我的半个贵人吧。
柳眠呆坐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江昭位于玩家排行榜首位？！
他也配？！
作者有话说第97章 游戏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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