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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普莱恩的图书馆（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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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眠最终得到了一根树枝。
一根拇指粗细，半臂长的笔直树枝。
她怀疑小小树枝或许暗藏玄机，比如是根能放火引雷的魔法杖，不然实在找不到江昭把这玩意塞包里，还带进副本的意义。
手握树枝的小猫沉思两秒，扬手敲在江昭的火焰剑上，测试拿树枝戳死人的可行性。
啪嗒。
轻轻一声脆响，树枝倒是没烧着，但从中间断了。
柳眠：……
紧迫的时间中，一人一猫黑眼瞪蓝眼。
小猫嘴唇翕动两下：“贵吗？”
不等江昭回答，她立刻弥补：“我知道这本书的简介。”
江昭再度准备说些什么，心虚小猫态度飞速扭转：“什么破东西一点也不结实。”
“不贵。”他神色复杂，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从原住民口中听到的信息应该不比书籍信息少。你指望一根树枝有多结实？”
一口气回答了小猫三个问题。
柳眠顿觉理直气壮，刚提起口气准备反客为主，指责江昭分给她一根普通树枝的敷衍行为，近在咫尺的车门哗一下打开，黑压压的人影如巨浪迎面扑来。
雪亮的银色刀刃刚探进来半寸，江昭四两拨千斤，用火焰剑轻巧挑开。
柳眠只觉眼前火光纷飞，金属撞击声、歇斯底里的哭叫声不绝于耳，有人倒下又有人重新涌到前面。
有幸能从人群中挤上车的乘客不可能全靠运气，个个为了争条命杀红了眼，但只容得下一人进出的车厢口易守难攻，越靠近城市中心就越先上车的乘客几乎把便宜占尽。
车厢后面那道门里还在激烈交战，江昭这边剁肉切菜似的连劈带砍，眨眼间放到了小半人。
明明还没有他在风铃村里炸祠堂的伤亡惨重，可柳眠直面这样激烈的血肉碰撞，小猫尾巴绷得笔直，像是根蓬松的鸡毛掸子。
“走。”
江昭动作熟练地捞猫越过连接处，也不知踩着谁的什么部位，几步路走得高高低低，伴随着不同音色的哀嚎。
1号车厢内的人明显比中间车厢的人少，新上车的人得了位子，立刻调头与刚才同挤在连接处的乘客反目为敌。
见识过江昭的狠厉，倒是没人阻拦他进入车厢，怎么想都是让这尊杀神进来跟他们一起“抵御外敌”更划算，围拢在门口的人自发地给他俩让出条道。
柳眠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等尖锐的耳鸣声渐消，头脑才清明了点。
“都是没有生命的代码。”江昭垂眸抖了抖火焰剑，噼里啪啦掉下一堆碳化的渣滓，“出去后马上又会刷新。”
大概是在安慰炸毛小猫。
可落在小猫耳朵里有些不舒服，张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那她呢？
照00004的话来看，她不过也是串死亡后可以复生的数据。
落寞没有持续太久，眼尖的小猫忽然瞧见江昭火焰剑上有小段剑身不冒火了。
“没火了？”她隔空点了点那段。
江昭顺着她指尖瞥了眼，表情有些困惑，剑尖点地敲了两下。
啪嗒。
一条卷曲细小的红色条状物刚落地，就快速蠕动着消失在人群里。
“什么东西？”江昭借着火光努力眯起眼睛都没看清。
柳眠头皮发麻，“像是章鱼的触手，爬走了。”
“哦，眼神不错。”江昭淡定地将火焰剑收回背包，与此同时，车厢门关闭。
红色，章鱼，触手。
柳眠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普莱恩。
她微抿着唇，目光始终落在脚边，怕那东西忽然从哪儿窜出来。
列车重新启动，车厢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座位依旧被占满，不过这回有人主动给江昭让出位子，嘴里乌鲁乌鲁说着什么。
江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小猫坐里面去，“不用坐我腿上了。”
柳眠：……
她木着张脸坐进里面位子，等江昭在旁边坐定，小猫故作自然地清清嗓子，“你不去看看驾驶室？”
江昭不答反问：“你说，车厢里的都是‘人’吗？”
小猫白毛直竖，笑得干巴巴的，答非所问：“‘人’应该不会长羊蹄子吧。”
江昭将脸转向她，“不是刚从虫族矿道出来吗？里面攀上爬下，山羊腿再适合不过了。”
柳眠想起这本书的简介，整颗星球是以开采某种矿产资源为生，“那刚才那条触手是地底怪物？”
江昭：“可能吧，毕竟普莱恩不会无聊到把自己投射进书里。”
“它也没有那么小。”柳眠熟读普莱恩图鉴，配合地点点头，“所以你说的‘人’是什么意思？”
江昭耸耸肩，“如你所见，有人以外的东西混上来了。”
身处密闭的黑暗空间里，柳眠没忍住一激灵，脑子不受控制地顺着江昭的话思考，“按照列车的开门规律，一旦进入车厢，乘客就再也下不去了。”
“没错。”江昭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表面来看，星球选择优先保护中心城区的居民，以此类推，越靠近中心城区的居民越有活命价值，所以开门规律也是对先上车的乘客有利。”
柳眠望向窗外，黑暗漫无边际，连她也看不清两米开外的景象。
玩家的任务如果是混迹在乘客中活下来，离开大辟星，那她误导杀死玩家的终极任务发挥空间十分有限，除非一开始就阻止玩家上车，否则只能指望新乘客用利刃给玩家来个对穿。
“表面来看。”她喃喃重复。
江昭：“刚才听原住民聊天，根据他们描述来看，地底怪物不是单一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从未被当地发现的新物种。”
柳眠自打坐下后，脚一直没沾地，还在提防着那条触手，闻言下意识问：“什么样的物种？”
江昭组织了下翻译过来的语言，慢悠悠道：“好像一开始对人没有攻击性，原住民只把它当成一种植物，后来越挖越深，爆发了一次矿难，怪物就涌出了地底。”
柳眠评价：“确实比书籍信息上详细。”
江昭：“书籍信息上写了什么？”
她刚调出和00004的聊天记录打算念给他听，话头忽然止住，狐疑地看了眼江昭，“这算是一次合作吗？”
一人一猫约定在先，她不仅这次在副本里给系统打白工，还欠了江昭三次免费合作。
江昭故作委屈，“这不是交换吗？我都告诉你原住民的聊天内容了。”
柳眠不肯买账，“我知道有什么用？纯属满足我个猫好奇心。”
江昭撇撇嘴，“难怪老话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
奸臣小猫冷着脸，“不听算了，你问狗去吧。”
不知这话戳到江昭什么笑点，他抿着唇闷笑出声，素日黑沉沉的眼底蕴着细碎光亮，半晌嗓音还在发颤：“那还是算一次合作吧，请猫猫老师务必告诉我。”
柳眠知道玩家直播间里不少弹幕戏称她或者说原主为“猫猫老师”，但被江昭当面这么叫，调侃戏谑之意更加明显，还夹杂着抹说不清道不明，黏黏糊糊的感觉。
而江昭直播间弹幕数量更是陡增。
【好好好，你小子背着我们没少吃好的吧？！】
【能不能开个灯啊，夜视模式看不清猫猫表情。】
【纯路人，反正我觉得狗好，忠诚又黏人，猫基本都我行我素还自私。】
【猫猫老师：狗登西别来沾边。】
【（挤开其他姨姨）（跑向猫猫）（被绊倒）（坚强爬起来）（怒吼）猫猫别看恶评！！！】
【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该上车还是该下车，怎么感觉车上车下都不安全？】
【今日份消极怠工猫猫老师只想坐着等死。】
【江哥那个翻译道具也太好用了吧，告诉我怎么才能得到让我死心。】
【其实没啥用，别的副本里NPC语言都会自动翻译成玩家母语，只有这个套娃本特殊。】
【就是在这里得的一个小道具，当初江哥结算奖励才叫丰厚。】
弹幕各聊各的，柳眠也毫无感情地念完了书籍信息。
“大辟星拥有丰富的液钛资源，但经过无数代人不加节制的开采，深层液钛濒临枯竭。人们研发出能向更深处挖掘的机器，却吵醒了星球深处熟睡的怪物。人们边哭边跑，灾厄边笑边追——哦，灰色的铁皮罐头里肉香四溢。”
“灰色的铁皮罐头里肉香四溢。”江昭颇有深意地复述，“像不像这列灰色铁皮列车？”
柳眠点头附和：“应该是吧，乘上车的原住民边哭边跑，也很符合描述。”
江昭重新闭上眼，“再等等。”
没说等什么，柳眠也没问，只觉得列车到下一站的时间比前面几站更长。
江昭这次坐视不理，任由车厢前端打得头破血流，把给他和柳眠让座位的两个原住民气得一边止血一边骂声震天。
换上来几个新乘客后列车很快启动，咽气乘客的尸身被堆在车厢口当阻碍下波新乘客进车厢的肉墙，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愈发浓郁。
柳眠捏着鼻子，瞥了眼旁边悠然自得的人，终于忍不住问：“你等什么呢？”
“黄蜂会长。”江昭坦然回答。
魏青衣？
柳眠不解：“等他干嘛？”
江昭：“给你冲业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