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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疏远的距离 ...

  •   不管叔叔是否承认,那段日子就是宁可之的初恋。都说初恋一般不会有结果,可是人一旦陷进去什么都顾不上。直到被验证这种说法是对的,她和叔叔为期不到两个月的相恋夭折了。
      事情发生总要有原因吧,但叔叔突然变得冷漠,变化之快、转变之大,没道理可寻。以为是成绩下滑惹他生气,拼命赶上课业,男人对她依旧推推挡挡。
      接着她察觉到早就存在的、很多令人不快的小细节,像什么一问“你喜欢我吗”他就转移话题、在外面想要一个普通的道别吻也别别扭扭不爽快,一点不像个大男人!
      宁可之不知所措。找不到一个能诉苦、求解的知心人。室友的恋爱方式对她来说没参考价值,人家是靠献身抓住了男友的心,而她和叔叔在一起都是她来当流氓,可着劲地骚扰男人。要是斗胆学电影里的风尘女子,叉开腿笨拙地引诱,他会真生气,叱责她没有教养,罚练毛笔字。
      “我又不是小鬼!”笔一摔,走人。
      宁可之的脾气是很爆的(至少在叔叔面前如此),一怒之下撕掉的字帖有好多本。于是,想着要缓和关系,结果往往背道而驰。在这期间她最不该做的就是装病,眼瞅男人风风火火赶来,一时开心到顶点,舒展着身体想要抱抱,露馅了。叔叔整整两周没理她,这两周里她真病了,他没来,虽只是感冒小病,但、他、没、有、来!
      赌气也来玩冷战。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叔叔的信息她一律不回,要是来电,就换上风轻云淡的口气敷衍了事。可挂了电话,她就咬牙切齿外加跺脚,怪他为什么不多问点自己的近况,不说点好听的哄她,不更强烈地表现出想她。
      他是想自己的,宁可之告诉自己,现在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但他和她都想念对方,这点心思一定是一样的。关于男人的自尊心,是从小说里看来的,男人都好个面子嘛~可是身为女生也面子薄呀!
      接下来就是谁先妥协的问题了。

      过去不觉得,现在来自叔叔的每一条信息、电话,都能让她激动大半天,它们似乎就是妥协的前兆,大大的有成就感,有赢了的感觉。周末,她故意说要留校备考复习,不回家。其实很期待男人的车能“出乎意料”的出现在校门口。然而干坐一整天,都没见到熟悉的车型。
      过了一周,故技重施。听见叔叔隐有叹气,一阵激动,可惜后头他只说了声“注意身体,别累着”,而不是她希望的“就不能回来一次吗?”要知道她都把如何回答给想好了!可惜没有发挥的余地。
      他要是那样说了,她会很傲气地回:“不行,学习比叔叔你更重要。”
      倘若他说:“那我开车来见你。”她就必须很坚决地说NO:“马上又要摸底考了!”
      非逼他说出:“小之回来把,我想你了。”她才可以做出三思状、小小犹豫一下,然后“勉强”首肯。
      唉,结果准备的这些全派不上用场。
      非但如此,后来叔叔好像习惯她不回去了,电话来了直接问这周要不要他来接,回答“不用”,得来他一声“知道了”,好像他的存在就只是为接送她一样!让她更不安的是,叔叔的电话变少了,短信也是。
      宁可之哭了。
      半夜室友被吵醒,问她哪不舒服,她光是呜咽。室友想到徐旗,要打电话,宁可之按住她的手:“不关他的事!”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致使室友认定他们吵架了。连连劝他们别分,说什么喜欢徐旗的女生多着呢,她宁可之要是退出,很快有人补上,到时候得不偿失,后悔也来不及。
      一番话给宁可之敲响警钟:莫非叔叔有别的女人了!?
      “我该怎么办?”
      “别端架子,主动低头。女孩子只要撒撒娇,什么都能搞定。”

      周末原来说不回家的,宁可之独自乘车回了趟公寓。到了门口拿着钥匙,想:叔叔见到她会不会大吃一惊?一定会!他会皱眉的吧?会!但一定同时眼睛会在笑,就算他装得再好,他对自己的喜欢她能看得出。想到这儿,嘴角牵出一丝笑,鼓起勇气拧开门锁。
      一个月没回来,屋内熟悉的景物竟让她鼻子发酸,可是发觉屋里没人之后,她一屁股坐在叔叔的床上,彻底没心情了。
      回宿舍时,室友奇怪道:“哪来的香味?”嗅嗅宁可之,“你擦香水了!唔--”捂住鼻子退避三尺。她身上的味道浓得让人头晕。
      宁可之喷了叔叔了的香水。因为没能见到男人,因为她真的非常非常想念他的味道。不仅如此,她还偷拿了件叔叔的衬衫带了回来。当时没觉得怎样,甚至象是生理上的需要、必须这么做,但面对室友质疑的脸,一下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她心虚地说逛商场遇到有人推销香水,就试了一点。
      “哪是一点!香死人了!我可怜的鼻子~”室友嚷嚷着数落说杀虫剂也不过如此,宁可之有点生气,很郑重地告诉她这是款很有名的男香,在国外的受欢迎度很高。室友偏偏头:“这些都是推销员说的?之之,不要告诉我你想买哦。”
      “买?”
      “你想送徐旗生日礼物,对吧?”
      摇摇头,她并不知道徐旗的生日。一脸呆然让对方笑得更得意:“哈哈,猜对了!不过要我说,徐旗不适合这种香型。哎,倒是你叔叔很适合这种风格噢!”小姑娘捧着脸做幻想状,宁可之掐她:“把口水擦了。”
      没多久,室友神秘兮兮地叫住她,叮嘱说绝对不要送那种香水给徐旗。原来她很热心地替她查了这款男香的资料,这是款让男人容易着迷的香水。“还不明白吗,就是说男人用了它,会吸引其他男人。”室友伏在她耳边,“也就是传说中的Gay香。要是给徐旗用,你的情敌就不光是女生了!”
      “什么啊!”宁可之才不信,“你还敢说我叔叔适合……”
      “你叔叔不一样,他是男女通吃!”
      这话宁可之不知道该不该沾沾自喜。撅撅嘴,不理她。
      “忘了香水吧,你呀到时候给自己系个蝴蝶结,把自己当礼物送过去就成了!”
      “去去去!我根本不知道他生日几号。”
      “少装,他是秋天的生日,很好记的,十一月底--哎,别捂耳朵呀!”
      有室友在身边打诨分神,宁可之没功夫烦恼叔叔周末不在家的事。但到了星期一,坐在教室里她怎么也安不下心。因为冷战嘛,所以她一直没有打电话问叔叔人在哪里,正因此越来越坐不住。下午的课没上,偷偷溜回家。家里还是没人。直到晚上,叔叔都没有回来。如果只是一天如此倒也算了,她在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翘掉晚自习回家等着,结果叔叔象消失了一样,一次都没出现过。
      宁可之晚上在公寓睡,第二天一早再赶去学校。周五请了个病假没去,她决定坐在家里张大眼等,单看叔叔啥时候回家。
      午饭前久违的铃声响起,叔叔终于来电话了!
      抚胸镇定怦怦加剧的心跳,按下接听键。男人一贯低柔的声音害她听着听着泪水决堤。距离上次通话已有整整一周,满腹委屈终于说出声:“叔叔,我想你。”
      那头有短暂的沉默,其意味宁可之瞬间就明白了,但下一瞬,她就当没察觉出男人在为难,任性地要求:“现在就想见你!你快来!”
      “不行哦,我中午要先回家一趟,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去学校。”
      得知他会回来,宁可之忍住让他知道她正在家中的冲动,决定吓他一跳,不,是给他个惊喜。做饭她不太会,家里也没有食材,更来不及出去买,想到室友说“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羞红蔓延上双颊。要是叔叔肯接受,把自己献出去也是可以的。
      跑回房左挑右选换上件薄薄的针织裙,坐回客厅等着。
      听到门口有动静,检查领口是否够低,往下拉一拉,但那是对面邻居家有客人拜访。
      改仰躺在沙发上,精心把裙摆撩到腿根,领口弄得松散些,外头一有动静,她就装睡。但声响很快传远,叔叔还是没有回来。
      折腾半天连饭都没吃,再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关于车祸、意外等等不着边际的不祥念头一个个冒出来,她慌忙打电话给叔叔。听见等待音,心放了一半,接通后她立刻大声问他在哪儿,男人倒是不慌不忙:“在家,家里还有些事……”后面的声音无法再传进耳朵。
      他撒谎!
      虽然打从心底不愿相信,可身体犹如被一记重锤敲散了似的,跌回沙发。
      “小之好久没回来,我想好好准备一下,你想吃点什么?布丁,还是……”
      她把电话挂断了。
      叔叔在对她撒谎。
      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后面应该用感叹号还是问号?不知道。
      不喜欢为什么还亲自己、抱自己?她不认为叔叔是个会勉强自己附和别人的人,因为他常教育她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事,那样会后悔的。可是她不知道,每次耳鬓厮磨,男人被挑起欲望,罪恶感也在悄然增加,接着就是一丝懊悔。宁可之绝对无法理解和想象躲在盥洗室盯着一手□□,心头被污秽感笼着的滋味。
      最近方启经常自问,为什么控制不住突然就顺应起本能来了,那段时间理智出去度假了吗?好吧,现在理智突然回来了,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推回冰冷的现实。
      还有件事宁可之不知道,就在高二开学后不久,方启突然接到高二年级组办公室电话,班主任很急切地要跟他谈宁可之最近的情况。
      见了面便开门见山:首先,宁可之同学在最近的摸底测验中名落孙山,成绩掉得不像样;其次,小丫头最近很不对劲,整天忙着玩手机,心思不在学习上。
      说着把没收来的手机往办公桌中央一搁。
      方启犹豫再三没有伸手。
      “当然,我们很尊重学生的隐私,没看里面的内容,不过您是她的监护人。”
      老师的意思方启很明白。
      “我也很尊重孩子的隐私。”他还是没碰桌上的东西,“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
      话中特别不说“小之”而用“孩子”,不晓得这样能否消除老师对他的怀疑,因为他不相信老师没看短信记录、因为他知道那些信息全部是发给自己的,内容是小之对他的思念和爱意。
      “方先生,请您一定要重视起来,否则这件事会很严重,我怀疑宁可之同学早恋--”
      早恋,对学生来说是大错,对他这个成年人而言更是千夫所指的重罪。方启紧绷的神经差点因为最后一个词而断掉,说两眼发黑一点也不夸张。眼皮子底下那只手机,就是罪证。
      男人竭力保持镇定,听对面那张嘴巴口若悬河说高三年级发生的事,两个孩子的前途都毁了,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他听得心惊肉跳。
      谈话结束时,他请求老师不要让宁可之知道他们见过面。这么做是为了在教育时不容易产生抵触情绪,老师很高兴他的细心,同意了。至于手机,他故作镇定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下,请老师找个借口还给她。
      双腿迈出办公室没多远,松缓的步伐变成疾步、继而狂奔。上了车他瘫进座椅,长长松气。小之的手机设了密码,谁也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幸好幸好!
      可是紧接着这丝侥幸而来的彻寒爬上脊梁骨,意识到自己正在玩一个很危险的游戏,隐隐后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疏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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