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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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日珩跟着米歇尔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米歇尔脸上的笑浅浅的，和他一向“傻白甜”的风格不大相符，但是配着他的脸，看着也不很奇怪。
他走到冰箱旁，拉开冰箱，问唐日珩：“喝点什么？”
“不必了，聊两句，我马上走。”
米歇尔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在冰箱里挑了一罐白葡萄汁：“你订的房间条件真不错，昨天我拿的那罐果汁也很好喝，柚子味的。”
他一手拿着罐子，一手拉着环，边拉边向沙发走去：“随便坐吧。”
唐日珩坐在了米歇尔旁边的沙发上。
“想问什么？”米歇尔喝了一大口，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不少。
唐日珩思索了一会，还是先称赞道：“你的演技很好。”
米歇尔笑了笑，弯着眼对唐日珩说：“比不上你们（you）。”
唐日珩倒是没发现他说的是“你们”而非“你”，他只是继续说道：“你不是去找加林的……你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米歇尔没想到唐日珩问得这么直白，一下子愣住了。
唐日珩看着米歇尔一脸空白，着实不太精明的样子，嫌弃般开口道：“看来你有一部分还是本色出演……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即使你有事瞒了我。”
唐日珩的意思很简单，他知道米歇尔有故事瞒着他，但是米歇尔对他的善意他一直看在眼里，人类的直觉告诉他，米歇尔不会伤害他，那么他们就可以称作朋友。
米歇尔已经做好了被质问，被怀疑的准备，但是唐日珩一副“你说什么我就信”的姿态，倒是让他属实没有想到。
米歇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酝酿了一会，艰难开口道：“……我没有骗你，我跟着你们去三区，确实是去找人的。”
见唐日珩一脸“继续说”的表情，米歇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不是去找我哥的，我知道他跟着唐上将没什么危险，我找到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是去找我的一个朋友。”
“我认识吗？”唐日珩问。放假前班里确实有好几个学生都没来上课，其中不乏有和米歇尔关系比较好的。
“不……你不认识——但是你已经见过他了。”米歇尔声音有些发哑。
唐日珩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他侧头看着米歇尔，轻声问道：“是卡纳吗？”
米歇尔显然早已知道唐日珩会猜出来，但听见从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还是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他没有正面回答唐日珩的问题，只是问道：“你见到他时，他是怎么样的？”
唐日珩想了想怎么描述。
他不是个很会描写的人，起初文学课分数很低，但是他很善于学习和模仿，看了几篇例文，就能把文学老师写哭。
但描述别人这个活他没干过，难免显得笨拙：“嗯……黑袍，戴着兜帽，后来取下来了……很白，眼睛很圆……”
米歇尔本来有些伤感，听他这么描述还是笑出声来了：“我是问你他看起来怎么样，不是长什么样。他不是变形虫，不会一段时间没见就变个模样。”
不过有了这段描述，他大致可以确定，他们所说的“卡纳”是同一个人。
说完，他的声音又低了一些：“……我知道他长什么样……一直记得。”
唐日珩又想了一会：“看起来很高冷，好像不爱和人讲话，嗯……没什么表情，跟方片差不多，不过脸色还可以，看着没有被虐待。”
他没意识到米歇尔从未见过方片这个问题，不过米歇尔也没有注意到。
米歇尔只是有些愣怔。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爱笑，话很多，还很爱吃好吃的，喜欢拽着人跑来跑去……”
他越说，唐日珩越觉得他在描述他自己。
或者说，他自己表演出来的，人设。
米歇尔声音小到近乎呢喃，但是唐日珩没有开口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只有这个时候，唐日珩才发现米歇尔跳脱的壳子底下是这样的。
等到米歇尔不再吭声，唐日珩才开口问：“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三年了。”米歇尔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嗯，那就是在遇到他之前不久，他们两个还在一起。
唐日珩在内心斟酌着要不要问原因，米歇尔却主动开口说：“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是在黑市上，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个AI，他总是喜欢跟着我……时间长了，我们才慢慢熟起来。”
唐日珩挑了挑眉，说实在的，他到现在才知道卡纳居然是个AI，不过这确实有迹可循。
当然，如果是和阿尔弥斯比，卡纳还是差了点意思。
但是如果按照米歇尔所说，那么当年他和卡纳相遇的时候，那他大概也和阿尔弥斯一样，是一个让人完全看不出来的AI。
想到这儿，唐日珩的眸色深了一些。
“他出场地就在黑市，平时都会待在那，我一直以为他家在黑市——当然，这两者之间也没什么区别。”
“我以前……还挺常去黑市的，因为里面有个训练场，我和我哥打架打输了，就常去训练场。”米歇尔继续说道。
唐日珩倒是想不出来米歇尔打架时的样子，但是显然米歇尔也只是想和他倾诉一下，并不期望在他这儿得到什么反馈，于是他索性也就没有开口。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听别人喊他02……”米歇尔神情有些迷蒙，眼睛盯着虚空，好像在回忆什么。
“但是我没有生气，他很快和我解释了。他说他是非法制造的，所以出场没多久就被返场了，更改过核心设置，对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太清了。他说我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说到这，米歇尔笑开了：“他从来不会骗我，我们说好了，做一辈子的朋友。”
“……但是那天，他约我去看电影，那是他很喜欢的一个编剧写的，我去了，但是他没来。”米歇尔神色有些落寞，“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唐日珩适时提问：“那你怎么知道去三区能找到他？”
米歇尔看向唐日珩：“从我十八岁那年起，我和我哥的权限就差不多了，他能用的人，我也可以用。”
“我后来查到，他的ID在联盟内网上一直处于【逃逸待捕】状态，他的通缉令是A级的——他是逃出来的，但是他没有告诉我。”
唐日珩了然。
能住在一区的，能上蒙德利奇学院的，没有谁的家境会是平平无奇的，唐日珩不是，米歇尔和洛书亦然。
对他们来说，想查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早就有人告诉我，在三区见过他。但是我一直想着，既然他选择没有和我告别，或许就是不想再见我了吧。”米歇尔脸有些红，吐字也不是很清晰，看着有些不大清醒了。
趁他说话的功夫，唐日珩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罐装白葡萄汁，看见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20度”。
好极了，看来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米歇尔还没意识到他拿的饮料有点问题，或许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不然一口就能尝出来。
“但是我知道我哥他们出事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米歇尔看着唐日珩，眼睛找不到焦点。
没等唐日珩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我在想，我终于有理由去三区了……原来我只是找不到理由去见他。”
唐日珩扶着米歇尔来到床边，还是没帮他脱掉衣服，只是拿了个被子盖在他身上。
酒度数不高，不至于要人看着，或许米歇尔明天早上起来会有点头痛，但影响也不大。
至少说开了，两人今后相处会更加自然。
关了灯，唐日珩走时关上了门。
临走前，他听见米歇尔喃喃自语：“我想他了。”
唐日珩脚步一顿，但还是轻轻关上了门，在心里默默和米歇尔道了一句“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唐日珩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的一片。他就这样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半晌才有了动作。
他把光屏投影到离他最近的白色墙壁上，手指在模拟键盘上飞快跳动，打开了一个网页。
警告跳动了几次，但还是在他输入了指令之后安静下来了，页面的左上方写着几个大字：“联盟系统内网。”
他往输入框里输入了一串数字，手指蜷缩了几下，将近半分钟，才按下了回车键。
页面上很快显示出一个“无”。
直到这时，唐日珩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随后自嘲般笑了笑。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阿尔弥斯怎么可能是被联盟通缉的呢。
他很快删掉了输入框里阿尔弥斯的ID，关掉了投影。
当然，如果他的动作再慢一些，或许就能再删掉了ID的最后几个数字后，在通缉榜上看见阿尔弥斯的照片。
照片上的阿尔弥斯半侧着脸，神色很淡，冷冷地盯着镜头右侧，半长不短的银发披着，一身黑色制服。
照片不算清晰，应该是偷拍。而照片右边，是加大加粗的红色字体——【代号01，3S，极危】。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