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盛歌》小松鳗鱼

1、第 1 章 初遇

　　天气微凉，是刚入秋的节气，街道上这头的繁华连着那头的衰颓，在战乱的年代，申城也有许多人过得并不安宁。

　　黎征穿一身黑色大衣，后边跟着几位身着军装的男人。他刚从总督府办完事出来，面对已经持续了三年的内战僵局，除了明暗中的交战并无一点缓解之计。想到这儿，他眉头微微一蹙。

　　再抬头时，他已经走到了路口。一家餐馆前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只穿着一个破旧的麻布衣，正向店内张望着什么。他走到那小女孩身边，蹲下来看她 。
　　女孩察觉到身边的人，向旁侧挪了两步,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似是在询问。
　　黎征淡淡开口:“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女孩摇摇头，不说话。

　　有凉风吹过，吹乱了女孩本就凌乱的头发。黎征伸手把落在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依然只是摇头。
　　身后一个军官无奈:“长官，这姑娘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黎征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随着餐馆的门被推开又被关上,从里边走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旗袍，下摆恰好到脚踝处，白色平底珍珠鞋，头发随意用一根木簪子挽起，模样素净。她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正向这边走过来，那小女孩一看见她，便跑过去拉她的手。
　　顺着她的方向，女人也注意到了黎征。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时，黎征站起身来，问她:“这位姑娘，你是这小朋友的亲人?”
　　女人摇了摇头：“我只是恰好遇上她罢了。这孩子的父母做生意亏了本，将她抵给了讨债的，我见她这般可爱，便花钱赎了她回来，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黎征转身，只应了一句:“天冷了，让孩子多穿点，别着了凉。”说罢，便抬脚朝大街另一头走去。

　　阮歌凝俯身将纸袋递给小女孩:“姐姐钱不够了，你先凑合吃点烙饼，好吗?”小女孩点点头，“谢谢姐姐。”
　　阮歌凝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不作声。“那以后姐姐叫你音音吧，你以后的名字就叫阮音。”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音音，刚刚那个叔叔你认识吗?”
　　阮音摇了摇头：“不认识。”
　　“音音要听姐姐的话，以后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说话，知道吗?”
　　“我刚才没有跟那个帅叔叔说话。”阮音眨巴着眼睛看她。

　　阮歌凝笑了笑，暗想：帅叔叔?现在的小女孩怎么都以貌取人了。
　　阮歌凝摸了摸阮音的头，“好，音音很乖，我现在带你回家了哦，等下看到爷爷也要乖啊。”
　　阮音点了点头。

　　待阮歌凝回到忆湘园，何老见她牵了个小娃娃回来，便追问了她的来历。

　　阮歌凝说罢，何老牵着阮音的手喉咙微微发涩:“当年我捡到阿疑你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大。”又转头看问阮音:“我们忆湘园的孩子啊，模样都生得这般俊俏，既然来了就好好待着，爷爷啊，还不老，养得起你们。”
　　阮歌走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抽：“师父您老糊涂了吧，净说些怪话。”
　　何老瞪了她一眼，又转头喜滋滋地跟阮音说话。

　　阮音性子安静，倒也跟何老处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