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海望潮声》既铭即明

2、第二章

　　枕栖谷目前住的这家旅店，店主是个热心的女人。
　　“你要找个贵族小姐？”店主听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是和某个小姐私奔的大家族少爷吧？”
　　枕栖谷无奈地摇摇头，自嘲地笑笑：“我若是个贵族子弟，也不至于潦倒穷困至此。”
　　“就凭你这相貌，单单冲着你的脸买画的人不说上万也有好几千了，怎么会卖不出去呢？”尽管枕栖谷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职业却也没有刻意遮掩，店主曾看见过他把画具搬进房间，周围的人都知道来了位画家。
　　“只赠知己。”他回答。
　　这位画家待人谦谦有礼，只是他经常独自一人带着画具外出，尽管好奇，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故城毕竟太偏僻了，有人曾开玩笑说这儿应该叫“古城”，人们按照以往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画家这么个新奇的职业他们也才是近些年才知道。
　　或许也是故城“古城”这个名头，吸引了不少艺术家来参观取材，其中就包括枕栖谷。
　　“贵族哪会住在咱故城啊。”店主说的倒是实话，故城像是被时间所遗忘一样，人们还保持着以前迷信的习惯。他刚来的时候，还被这里奇怪的风俗吓了一跳。
　　就连这有些简陋的旅馆，也是近几年刚刚新建的唯一的招待外客的比较先进的地方。
　　枕栖谷还想再问问看，于是他拿出了那块手帕：“请问这花纹，您见过吗。”
　　谁知店主接过去看后脸色一变：“这花纹……这是谁送给你的？”
　　“在东边，一群废弃的屋子那。”枕栖谷想了想，又补充说：“是一个女佣送给我的。”
　　“你见过我们这的祭祀仪式吗？”店主突然问道。
　　“什么？”枕栖谷倒是见过故城的人会在晚上睡觉前烧一张绘制了奇怪图案的纸，当时他看见窗外点点微弱火光还被吓到了。
　　店主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见识过了：“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上面的花纹？”
　　枕栖谷诚实地摇摇头，他尊重这儿人的习俗，但他本身却不信这些神灵。况且夜太黑了，即使他想看看纸上画了什么，他也看不清。
　　“你看。”店主将手帕折叠，将边缘四个角的花纹拼接在了一起，“这就是我们画的花纹。”
　　随后店主抬起头，定定看着枕栖谷的眼睛：“既然大人把手帕送给了你，想必是认可了你。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
　　“你见到的那位小姐，就是我们信奉的神灵，海妖大人。”店主眼中显现出狂热的神色，“海妖大人一直守护着故城，保护故城免于战争和天灾。”
　　枕栖谷看着眼前喋喋不休陷入自我的女人，趁她不注意溜走了。
　　枕栖谷就是在海边出生的，在他的家乡，海妖的故事连小孩子都听倦不相信了，也只有远离海洋的人们才会喜欢。
　　神灵什么的，一听就很不靠谱。而且，谁信的神会是个海妖啊。
　　还是他自己找吧。
　　枕栖谷抬头望天，雾蒙蒙的，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他打算先去东边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再遇到那位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