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到来》旎旎果子

32、第 32 章

　　但是，没等他说完，珍珍已经扭头跑了出去——
　　“珍珍！……”周越本想追出去的，却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半路上……
　　珍珍跑到门外，却没走远，她只是靠在墙上，暂时让难过的泪水流个痛快。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张洁白的餐巾纸。
　　珍珍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对上了周越正低着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快擦擦吧……”他叹气般地说了一句。
　　珍珍毫不客气地接过纸巾、并在脸上胡乱擦了起来，最后甚至还狠狠地擤起了鼻涕，丝毫也不顾忌自己形象的问题。
　　看她这副样子，周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至于这么生气吗？我只是不小心吐了、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回去重新吃咯，不是还有剩的吗？”
　　说完，周越转身回去了，珍珍呆立片刻，很快追上去——
　　“你干什么？”
　　“找中午的剩饭啊！”
　　“神经啊！干嘛要吃那些？”
　　“为什么不能吃啊？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是花钱买的吧！况且，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周越找半天没找到，回头见珍珍站着不动，他喊起来：
　　“过来帮忙一起找啊，光傻站着……”
　　结果珍珍没好气地说：
　　“笨蛋……明天你还是吃青子给你送的营养餐吧！”
　　珍珍转身要走，周越冲上来拦住她：
　　“怎么了？真生气啦？我刚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他嘿嘿笑起来说：“其实那些饭菜挺好吃的，只是中午那会儿我还不太饿，现在我饿了，胃里都吐空了，刚好可以补充——”
　　珍珍还是摇摇头，并且甩开了周越的手——
　　“我先走了，你休息吧，改天见。”
　　周越只能怅然地看着珍珍的背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珍珍一回家、就冲上楼，担心出什么事的阿荷赶紧把孩子交待给老公、然后追上去。
　　“珍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只见珍珍趴在床上，把整张脸埋进棉被里。
　　阿荷拍了拍她、又问：
　　“你是从医院回来的？周越的情况怎么样了？你送去的饭菜他都吃了吗？”
　　珍珍还是一声不吭。
　　阿荷犹豫半天又追问了一句：
　　“是不是周越什么都没吃，你生气啦？”
　　这下珍珍终于有所反应了，她缓缓扭过头、露出半张脸、看着阿荷说：
　　“我做的饭菜太难吃了，周越吃了，又全吐了。”
　　阿荷露出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珍珍。

　　不知不觉，到晚上了，目送一帮前来探望自己的朋友离开后，周越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他很快翻到珍珍的电话号码，却迟迟又按不下通话键……
　　他回想起傍晚的时候，阿光来看他。
　　“怎么样，今天中午，珍珍给你带饭菜了吧，是不是很好吃？你都吃了吗？”
　　周越迷惑地问：
　　“你怎么知道她给我送饭了？”
　　“当然知道啊！”阿光笑哈哈地说：“是我陪她一起来的嘛！那么多东西，我怕她一个人拎不动，所以就帮她一起提到门口了，怎么样？珍珍的手艺——”
　　“珍珍的手艺？”周越更加吃惊了，“你是说……中午那些饭菜，是珍珍做的？”
　　“是啊，她没跟你说吗？她一大早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的，说是怕你挑食，所以就做多一点，让你挑着吃。”
　　有人敲门，是晚间巡诊的护士送药来了。
　　周越放下手机、乖乖掳起袖子让量血压、量体温，稍后，他接过护士递来的药，皱着眉吃下去了。
　　等护士一走，周越又拿起手机，这回，他果断按出去了——

　　接到电话的珍珍，此时正在阿荷家三楼的阳台上吹风，她手握一罐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倒着——
　　嘀嘀，铃声响起时，她懒懒地把原本欣赏着小镇夜景的目光收回来，却又在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周越的名字时，一口刚被倒进嘴里的酒差点被她喷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刚要喂一声，却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了？咳嗽？”电话里传来周越紧张的声音。
　　珍珍赶忙解释：
　　“不是不是，是呛、咳咳，被水呛到了！！”
　　周越松了口气，此后，两人都沉默着，珍珍又回到栏杆前靠着，轻轻的晚风吹拂着她的脸，让她感觉很舒服。稍后，周越开口：
　　“那个，之前的事，对不起。”
　　珍珍不吭声，只是静待周越说下去。
　　“我……不知道那些饭菜都是你亲手做的，不然我一定会多吃一点，也会努力不要吐掉，对不起啊……”
　　珍珍用力甩着头——
　　“不要这么说啦，是我手艺不精——”
　　“不是的不是的，你做得很好吃，是我自己尝不出味道还故意说不好吃——”
　　“没有啦，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好——等等！”珍珍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说你尝不出味道？”
　　“嗯，一点点。”周越老实承认了。
　　珍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难怪你没胃口了！可怜的周越，要是我是专业的大厨就好了，说不定能更容易帮你恢复一点……”
　　“哈？”周越笑了，“难道你大导演不当，要当大厨吗？”
　　“那有什么？！”珍珍理所当然地说：“只要能帮助你重返舞台，别说大厨了，就算让我当保姆我也没意见啊！”
　　“跳舞啊……”
　　周越怅然地叹了口气，然后苦笑地说：“林珍珍，你究竟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执着呢？就算我真的如你所说很有天赋好了，以我目前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恢复训练，更别提上舞台了，你还是趁早放弃做这些无用功吧……”
　　“可是！……”
　　珍珍想说什么，却又哽住了，她抬起头、仰望星空，“就算不跳舞，我也想看到你尽快恢复健康啊！周越，你还记得吗？当初我是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小镇的？是你拯救了我啊！把我从失意绝望的边缘处拉回来，而现在，该轮到我来拉你一把了，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周越，沉默了。
　　晚风继续吹拂着，珍珍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完，然后用力把空罐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当青子听说周越已经答应珍珍的提议、不日就将跟随她一起上省城时，青子气得当场拍了桌子。
　　“是谁？谁答应了？那个林珍珍、她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青子立马叫车冲到阿荷家。
　　“阿荷！马上叫林珍珍给我出来！！！”
　　很快，听到吵闹声的街坊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阿荷闻声出来后、一脸尴尬地上来拉青子的手、要她进屋再说：
　　“来嘛，有话咱们进去慢慢说。”
　　但青子根本不听她的！她偏偏要站在门外、让林珍珍出来见她，这样她就可以当众羞辱珍珍、好让她出出丑！她讨厌这个城里女人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以为忍个几天她就会走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搞出这么多事，而且还要带周越走！她凭什么？！
　　阿荷还在努力劝，但看起来这回青子真的很生气，就在这两人相持不下时，珍珍出现了。
　　“找我什么事？”她站到青子面前、平静地说。
　　青子的脸部表情在看到珍珍如此镇定的表现时更加狰狞了起来——
　　“林珍珍！你的脸皮可真厚啊！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照照镜子，居然想勾引我弟弟！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意让周越跟你走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不要痴人作梦了！”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大家都开始对林珍珍指指点点。
　　阿荷看不下去了，她上来想把珍珍拉走，但珍珍还是坚持站在原地。
　　“周越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做他自己想要的决定——”
　　啪！
　　一记耳光扇在了珍珍的脸上、使她偏过头去，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更多人对她产生的厌恶、嘲笑的表情，她皱皱眉，忍耐了下去。
　　“青子，你不要误会，我对周越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站在一个惜才的立场，想帮助他、重新回到可以让他发光的舞台，”珍珍静静地说着，这一刻，她的耳边突然消失了一切的杂音，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的清冽但坚决的声音，“我知道，你疼爱周越，你像对待亲弟弟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照顾他、保护他，但是，青子，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做，因为，你正在用你口中的爱，困着周越，你真的了解过周越的想法吗？你真的清楚他身上被掩盖的才能吗？你不能阻止一颗星星的闪亮，更不能用所谓的爱，去毁掉他！”
　　但是珍珍的这番话，丝毫没能打动青子，她冲上来继续撕扯珍珍的头发和衣服，阿荷拼命从中阻拦，最后好不容易在老公的帮助下，这才把珍珍抢着推回了自家。珍珍被安顿到位子上，尽管头发乱了，她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平静，因为她的心，已经变得更加坚定了。后来，她对她曾一起在舞团共事的好朋友孟晓夜说：就在那一刻，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好胜心，此后，就算要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让周越获得成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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