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到来》旎旎果子

2、第 2 章

　　前一天晚上，珍珍在家看电影看到半夜，后来，她倒在地毯上睡着的时候，屏幕里的故事还在上演。
　　漆黑的窗外，静静地飘散银灰色的斜斜的细雨。

　　第二天早上，珍珍起床后，给好朋友阿荷打了一个电话。
　　一小时后，她出发，坐动车，回她阔别多年的老家，一个南方小镇。

　　她很顺利就找到了阿荷的家，看到阿荷正坐在临街的家门口，面对面与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在玩游戏，阿荷一边逗那孩子笑，一边自己也笑。
　　珍珍呆呆地看着，阿荷的笑容，仍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亲切、温柔、动人。
　　啊，阿荷做妈妈了，真好，真幸福，珍珍的脸上，奇妙地也跟着漾起了笑容。
　　阿荷看见珍珍了，她马上跑了过来——
　　“啊，你到了。”
　　“是啊。”
　　“太好了，怎么样，路上累了吧？”
　　“还好。”
　　“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了，有几年了？”
　　“五年？还是六年？”
　　“有这么久了吗？”
　　“我孩子都四岁半了！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都还没怀孕！”
　　“嗯……”
　　“真吓了我一跳！我是说，接到你打来的电话——”
　　“是嘛……”
　　“可不是！居然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呢！”
　　“一直记着的！”
　　“可你之前一次都没有打来过，不是吗？”
　　“的确……”
　　这时，孩子跑了过来，臭着脸、一个劲儿地拉着阿荷的手要她走，阿荷把孩子抱起来，又对珍珍说：
　　“快进来坐吧！我带你看看给你安排的房间，小是小了点，可别嫌弃呀！”
　　“哪能呢！”珍珍笑着，和阿荷一起走进了她的家。

　　阿荷谦虚了。
　　“怎么样，这个房间，还满意吗？”
　　珍珍露出苦笑——
　　“你要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就不敢住了。”
　　阿荷笑了，她说：
　　“那行，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说着，阿荷抱着孩子走了。
　　没过多久，阿荷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长寿面。
　　“来，快趁热吃吧。”阿荷把面放到茶几上，又把筷子朝珍珍递过来。
　　珍珍拿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然后坐到阿荷身边，开始吃面……
　　“味道还行？”
　　珍珍狼吞虎咽：
　　“太好吃了！是我熟悉的味道！”
　　阿荷笑眯眯的：
　　“太好了，太好了呢……”阿荷的声音几近呢喃，听得珍珍的心里一阵莫名的心酸。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带走了一丝燠热，不知不觉，季节已快退出暑夏了……

　　阿荷说带珍珍去见阿光。
　　她把孩子交给了她的丈夫。
　　她丈夫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把孩子接过去，又对阿荷的交待言听计从，他们家经营着一间杂货铺，卖的东西种类繁多又齐全，除了老板和老板娘，店里还雇了两名店员，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在等阿荷的时间里，珍珍站在店门前的马路上，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与街景，尽管离开故乡已经很多年了，但小镇的面貌并没有发生她预想中的、天翻地覆的大改变，唯一只挑高了部分的楼层，一些原本陈旧破败的木门换成了铜墙铁壁般的防盗门，不过或许是因为这边是老城区还没开始拆迁改造而已。
　　“怎么，在看什么？”和家人交待完毕的阿荷走了出来，此时，她已换下原本身上的家居服，一袭贴身柔软的连衣裙终于不再掩盖她身上的风韵犹存，阿荷曾经也是一个美少女啊，记得当初念书的时候，喜欢她的男生也是大排长龙。
　　“没看什么。”珍珍笑笑，等阿荷走到她面前后，两人才肩并肩朝阿光的店走去。

　　阿光在镇上开酒吧，开了有三年多了吧，生意？生意很不错啊！毕竟镇上也就他这家开得比较像样哎！而且，你知道的嘛，阿光这个人，还是挺有门路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阿光的店，时间才下午四点半，所以酒吧还没正式营业，不过阿荷还是自管自推门走进去——
　　“咦，阿光，你在啊！”
　　“啊，阿荷，你们来啦！”
　　珍珍看到站在酒吧吧台里面、正指导着身边一位店员如何正确擦拭酒杯的阿光朝她们抬头望过来——
　　“阿光你好。”珍珍微笑地打了声招呼。
　　阿光默不作声地跑出来——
　　“怎么样，到那边坐吧！”
　　他领着二位，走向临窗的一个位置，接着又忙着给她们倒水、点喝的、点吃的。
　　珍珍注意到阿光的眼神似乎在躲着她，她心想，难道他还在记恨着什么吗，可是，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怎么样，阿光是不是变化很大？”阿光一走，阿荷就问。
　　“嗯……好像有点……”
　　“哪里啊，他现在可跟他念书的时候判若两人了！你还记得他学生时候的模样吗？”
　　珍珍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不太记得了，印象中，他一直就是高高大大的模样，整天抱着篮球，不怎么看书……”
　　阿荷笑了，“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嘛！”说完，她往嘴里倒了一口柠檬水。
　　阿光亲自为她们送上咖啡和茶点。
　　“酒呢？怎么不给我们上酒？”
　　“不是晚上才喝吗？”
　　“晚上？你有空吗？”
　　“没空也得有空啊！”说完这句，阿光才把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珍珍，“还是你晚上没空？”
　　珍珍笑了：
　　“我现在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有空！”
　　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夜幕降临后，阿光帮他们换了另外一张大桌，不一会儿，其他朋友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这是阿勇，阿哲，阿涛！”阿光替大家做介绍，尤其隆重推出今晚的主角——“林珍珍，咱们的校友，和我、还有阿荷都是同班同学，不过人家现在可了不起了，是电影导演，我说的没错吧，阿荷？”
　　阿荷点头如捣蒜：
　　“没错没错！不仅是导演，珍珍导的片子还在国外拿了奖呢！”
　　霎那间，一桌人全向珍珍投来了既吃惊又敬佩的目光。
　　珍珍尴尬地脸都红了：
　　“也没有啦，拿奖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助手而已……”
　　结果阿光马上抢过话说：“那也很了不起了！拍电影哎！像咱们这种小地方，得多少年才能出这么一位厉害的大人物啊！”阿光酸不拉叽地说，不过，他这种语气，倒让珍珍安心了不少，毕竟这样才更像他嘛！
　　“唔，呵呵，好吧……”珍珍淡笑。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走到了他们这边。
　　这次，阿荷抢着帮阿光介绍：
　　“珍珍，这位是酒吧老板娘，阿光的老婆！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真不知道阿光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珍珍立马朝那女子望过去，啊，的确很不错，浓眉、大眼，衣着和妆容也十分贴合她酒吧老板娘的身份……
　　阿光一对妻子说出珍珍的名字，妻子马上激动地说：
　　“久闻大名，你好你好，我叫青子，见到你真高兴。”
　　“啊，我也很高兴。”珍珍不无心虚地做了回应。
　　稍后，大家开始喝酒，阿荷问珍珍喜欢喝什么酒，珍珍说随便、什么都可以，阿荷便叫阿光特别去调酒给珍珍喝，阿光走后，青子代替丈夫坐到了他的位子上，看着她熟练地举着酒杯招呼一桌的朋友喝酒，珍珍由衷地佩服此人的社交能力。
　　这时，她听见阿荷问青子：
　　“对了，没看到周越？”
　　“啊，他晚一点到……”
　　阿荷又向珍珍解释：
　　“周越是青子的表弟，平常我们都在一起玩的。”
　　“哦。”珍珍漫不经心地应着。
　　阿光把调好的酒送过来、亲自放到珍珍的面前，珍珍满脸高兴地端着杯子，翻来覆去地看——
　　“这酒有名字吗？”
　　阿光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就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没名字，要不你给起一个？”
　　大家开始起哄，珍珍不理，顾自仰脖、痛快地喝了一大口后放下杯子，结果看到大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她赶忙问：
　　“怎么了？”
　　好一会儿后，大家才又哄堂大笑起来，笑声中，阿荷一把把珍珍抱住，同时热泪盈眶地说：
　　“太好了，是我们的珍珍回来了！是珍珍回来了！”
　　珍珍内心一阵触动，就在她把手按上搂住她脖子的阿荷的手上时，一个人影出现了——
　　“我来了。”

　　那就是珍珍第一次见到周越的情景。
　　伴随一声我来了之后，桌上的阿光、青子，甚至阿荷全都站了起来——
　　“啊，周越，你可来了！”
　　阿荷第一个跑过去，一把按住周越的双肩、把他推到了珍珍的面前——
　　“快来认识一下林珍珍，我和你表姐夫的老同学，大导演！”
　　珍珍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男子，目测来看，他不过二十出头，剪着利落的短发，皮肤雪白，但不知何故，左眼戴着眼罩。
　　“你好，我是周越。”
　　“你好，我是林珍珍。”
　　大家打过招呼后，重新落座，阿荷让出了自己的位子，叫周越坐在珍珍的身边。
　　珍珍再次与周越微笑对视，却见周越面色僵硬，眼神几乎不敢跟她对撞，接下来，一桌人继续喝酒聊天、畅所欲言。

　　酒过三巡，珍珍薄有醉意、身体开始有些发软，她正懒懒地想往座位后背靠去时，一只手突然托住了她的腰部，她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周越的眼睛，而这次，周越没有躲闪，在那只没被眼罩遮住的眼底，有一层担忧的神色。
　　“你醉了吗？”他低声问，声音比之前听到的低沉许多。
　　珍珍摇摇头，没说话，她垂下眼眸，眼里泪水泛滥，稍后，他听见周越叫阿光：“光哥，有茶吗？帮忙泡杯热茶来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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