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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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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文报了男子一千米和接力,谢子杭运动神经没他好,报了跳高和跳远,看到女生那边只有傅芽报了八百米,对她又敬佩了几分。
校运会暂定在下周四周五,办完就放月假,等于下周只用上三天课,而且校运会一过,就意味着校庆也不远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校运会的第一天。
傅芽报了两项,女子八百米和迎面接力,开幕式后的第一项就是她上场。
“实中的开幕式好有意思,一中啥也没有,巨无聊。”
“是吗,我觉得也就那样吧,”谢子杭纳闷,“不就一群人表演走秀吗。”
他们班的节目是cos工作细胞,谢子杭是红细胞,傅芽是T细胞。
傅芽闻言,用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边唱着“他不懂我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一边准备上场。
谢子杭:“……六。”
傅芽发挥稳定,女子八百米拿了第三,前两个都是体育生,第一名还破了校记录,能拿到第三属实不错。
开场就来了个好消息,谢子杭身为班长,自然精神一振,给傅芽倒了水让她好好休息,又马不停蹄地组织同学们给接下来的男子一千米赛事应援,贺星燃也比完了铅球,和一个男生搬了两个泡沫箱过来。
傅芽挑了个远点儿的地方坐着,嗓子因为剧烈呼吸而阵痛,本想朝贺星燃贩剑嘴贫几句,但刚发了一个音节就觉得沙哑难听,就没站起来,静静地在远处看朝气蓬勃的同龄人嬉笑着把贺星燃团团围住。
校运会么,是漂亮的小裙子、四处合照和欢呼雀跃的总集。
哪怕每个班总有几个潜心学习的人躲在教室里内卷,有在操场上散落着抱团打游戏的少男少女,也不能改变冬日的阳光在某些时候要比花炮里缓慢下降的亮片更加灿烂的事实。
而无畏的爱和鲜活的心,一并支撑起璀璨的冬日。
冬日之下,是少年微卷的发,抬手时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洇湿的浅粉短袖,和聆听时专注又认真的眼。
“想什么呢,这么沉默。八刀请的豆腐花,你要红豆味的还是原味的?”
傅芽回神,看贺星燃两手不同口味的豆腐花,有点困惑:“她去校外买的吗?我要原味的。”
“不是。客家婆每年都进我们学校摆摊,她直接在那买的。”贺星燃指了指操场校门旁边的两个绿棚子,现在还有不少人围着。
傅芽再次感慨:“实中比一中有意思多了!”
“中午还有球赛,折腾到很晚,我到时候叫兰姨给我们送饭,你等下去小店买点东西填填肚子,不然好快饿了。”
“我们对哪个班?”
“十一班。”
“噢。”傅芽吃完一盒豆腐花,有女生来找她拍照,贺星燃识趣地先走了,到看台边找叶慕白。
叶慕白:“傅芽呢?”
“在那坐着。干嘛。”贺星燃懒洋洋地倚着栏杆。
“拍了她的英姿,”叶慕白晃了晃手里的相机,“一张五百,打钱。”
“牛马。你们班第一场跟哪个班?”
“轮空。对了,你和十一班那个傅雪枝出啥节目,听说老师想搞交响乐团?”
说到这茬,贺星燃烦躁地“啧”了声,“那些老师自己都没商量好,梁莉想让我和傅雪枝带音乐生搞合唱,段婷想弄乐队让我打鼓,隔三差五就把我叫过去问我的意见,我到了又两方扯皮谁也不让谁,给我整无语了。”
叶慕白同情地拍拍他的屁股,换来贺星燃没好气的一声“滚”。
球赛十二点整开始,傅芽在小店买辣条弄脏了衣服,与其他女生暂别,去厕所换了件衣服,到球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程媛媛眼尖瞅见她,忙把她拽进来。
两人虽然没当同桌了,但因为分到一个班的缘故,倒也还熟络。
“现在几比几啦?”
“刚开场呢,一比零,啊,现在一比一了。”
六岁开始就跟贺星燃到处耍,傅芽的体能算是不错,球类运动基本都跟贺星燃一起玩过,不免有些遗憾地说道:“怎么没女子篮球赛呢?”
程媛媛:“理论上来说,这个篮球赛没限定性别,但是大家都默认是男生参加了,就没问女生。”
“早知道我上了,班长打得稀烂。”
场上的谢子杭刚被十一班的七号抢了球。
程媛媛无语了一瞬:“我还以为我们接着要开始讨论刻板印象与目前的社会主流导向之类的。”
“你真的很适合读社科噢。我觉得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打破潜规则比谈论更有效。嘢,我们班拉拉队呢?”
“我们全班就是。”
傅芽让她看对面:“是那种。你看十一班啦啦队,太威了吧。”
人群的最中央站着几个穿橙黄色上衣和百褶裙的女孩,她们扎着高马尾,手里还拿着彩球,正在大声地引领十一班同学念口号,气势十足。
刚分班不久,傅芽他们班还没定下班服样式,对面十一班就人手一件班服了,是橙黄色的短袖上衣,胸前印了个拿着旗子的皮卡丘。
他们南方城市,寒潮是一阵一阵的,到了十二月也不算特别冷,尤其今天还出大太阳,连风很少,所以冻不着。
程媛媛瞅了一眼自己班五颜六色的衣服,说:“要不你还是去喊口号吧。”
意思让她闭嘴。
中场休息。
傅雪洲在最后几秒里连进两球,把比分追平了,己方士气大增,休息时都还在讲他那神之两球,见傅雪枝领着女生们过来送水,他们更加兴奋,热闹得对面都能听见。
张景文眼见着自己和贺星燃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轻微优势就这样被七号拦下,又听对面十一班阵营格外热闹,怒上心头,一甩水瓶猛起就骂了句:“我操!”
其他人不知是疲惫还是失落,皆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默默灌水。
傅芽拍拍谢子杭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气氛僵持之际,贺星燃回来了。
他看了一圈,沉声道:“刚才七号那两球,第一球是可以防下的。”
贺星燃不是球队教练,他们也不是在打CBA。
面前这些垂着头的少年,只是他的同学。
他看了每一个人,叫他们过来围圈:
“没关系,下半场我们再拼一把。”
“七班!”
稀稀拉拉的“加油”。
贺星燃不动如山,沉着声音,眼眸如燃烧的流星划过每一张面孔:“七班!”
他们有的人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有的人恢复了元气,张景文嘶吼出一声“加油”,谢子杭紧随其后,用力到青筋鼓起,不复平时清俊模样。
贺星燃压低了肩膀:“七班!”
“加油!”
“七班!”
是傅芽的喊声。
“加———!油———!”
是所有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