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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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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徐先浅出院。
方余担心他,就请了假陪他一起,没怎么折腾就回了家,方余顺手帮他拿行李进卧室。
正好到徐先浅吃药的点,桌上的玻璃水壶空空如也,他去厨房打算煮水。
家用的煮水壶是插电式的,简单洗了一下重新接水就可以煮,可他插电并按下按钮的时候,发现显示灯没有亮,纳闷的把电拔了重新插进去,还是没动静。
不会坏了吧。
徐先浅靠近闻了闻,没有焦味,不是烧了。
没办法他只好拿锅用电磁炉,结果又没动静,他这下开始怀疑是不是电路出问题了,可是屋里的灯光还亮着,应该不会。
徐先浅虽然觉得十分奇怪,但还是打算先煮水吃药了再找原因,这次他又打算换到炉灶上去,可是视线一瞥他脸皱到了一起,一股难言的意味涌了上来。
两个连在一起的炉灶,都不见了开关,中间的点火针好像还歪了。
走近一看,原来两个掉下来的开关放在了旁边,拿起来仔细观察,上面的痕迹一看就是被暴力拆除下来的。
他好像明白厨房的这些问题是怎么发生的了。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并发誓决不让方余再进他的厨房。
方余体恤徐先浅刚出院,又因为他这几天对她厨艺的肯定,于是自告奋勇要做饭。
徐先浅一听眼皮懒洋洋掀起,“要不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
方余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兴致盎然的笑容有了裂缝,她畏畏缩缩的走进厨房,把里面摸了一遍后又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出去面对徐先浅。
她故作淡定,豪迈的拍了拍徐先浅的大腿,笑着说:“虽然让你的厨房付出了点代价,但我做的东西还是能吃的,你就很喜欢啊,是吧。”
徐先浅凑到她面前一脸为难,“这代价,会不会有点大了?”
方余尴尬的笑了笑:“我赔嘛。”
徐先浅揽过她的腰,语气是开玩笑的哀求,“不用,只求你以后放过它好不好?”
腰间的手没使劲,方余却觉得箍的发烫,但不排斥,她有些娇羞的望着徐先浅,“那,我们待会怎么吃饭啊?”
这时门铃响了,方余过去开门,心想着这时候谁会来,结果一打开门,好几个送货小哥抬着几件大货物在外面。
“您好,您订的东西到了,需要我们帮忙放到厨房吗?”
方余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徐先浅的方向,结果人已经来到他身边。
徐先浅:“麻烦帮忙放到厨房吧,谢谢。”
眼前走过人影,方余对上徐先浅的目光,疑惑:“你买了什么?那么多纸箱子。”
“我把厨具都换了。”
“都换了?”方余惊叫完又底气不足的悄声说:“没这么夸张吧,全都坏了?”
“差不多,换新的也好。”
方余无力垂首,这下祸真是闯大了。
用饭过后,两人窝在沙发上消食看电视,方余很少看电视,也可以说是基本没看过,这么认真看电视还是第一次。
因为看的入神,她很快犯困,忍不住打了哈欠,眼角泛起泪光。
徐先浅一瞧,揉了揉她的脸噙着笑说:“去睡吧。”
方余是真扛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后点头,接着自然而然在沙发上躺下。
可徐先浅却拍了拍她,“去屋里睡。”
方余不明所以。
徐先浅直接把遥控放下,将她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以后你在卧室睡。”
方余眼神有了一丝清明,“啊,你睡沙发不好吧。”
“不睡沙发,我们一起睡。”
这下方余的瞌睡虫被彻底吓跑,“你,你说什么?!一起睡?”
徐先浅低笑,故意刺激她:“你怕啊?”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问题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男女授受不亲?你要不再好好想想?”说着徐先浅把她颠了颠,后放在床上。
方余一细想,好像确实不对,他们是男女朋友,亲都亲过了,说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感觉像是她很小气一样。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哪有人让自己女朋友睡沙发。”徐先浅怜惜的揉了揉她的头,给她个安全感:“放心,只是睡觉,我尊重你。”
方余听懂他的意思,害羞的低下头,后又点头同意,“那你也要现在睡吗?”
徐先浅玩味一笑:“需要我哄吗?你说需要我就睡。”
方余弱弱的摇头。
可在她闭眼后,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将她紧紧围住,徐先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晚安。”
凌晨,几乎所有人都入睡了,周围静悄悄的,所以徐先浅的手机铃声响的很突兀。
床上的两人都被吵醒,方余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响,胡乱摸索着要拿手机,结果却是在徐先浅身上乱摸。
徐先浅边抓着她的手边接通电话,对面是谭观润打来的。
“高恩广自杀了。”
“什么?”徐先浅眉头紧皱。
挂断电话,徐先浅从床上起来穿衣,方余睡眼朦胧的爬起来,瓮声瓮气的问:“发什么事了?”
“警局那边有点事,你继续睡,我很快回来。”临走前他在方余额头给了个安慰吻,安抚效果显著,他一出卧室门,方余就重新睡死过去。
警局里大家还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徐先浅到的时候谭观润也正巧回来,两人在大门碰到了。
徐先浅:“情况怎么样?”
谭观润可惜的摇摇头,“没抢救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杀?”
“我们也疑惑,尸体已经送去法医那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
“刚不久。”
早上起来的时候,方余才发现徐先浅走到现在都没回来。
给他发个消息确认没事后就去上班了,踏入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安静的可怕,她一下就有了猜测。
问边上的同事:“蒋光头又发脾气了?”
同事怜悯的望着她,“是你又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情况?”方余心里一咯噔,双脚跟粘在地上一样,不想再往里走。
“他让你到了去他办公室,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余心惊胆跳的放下包,走到蒋光头的办公室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怒意满满的请进。
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脸上堆着笑:“老板啊,您老找我?”
蒋南时瞪着她,可能是怕气势不够,不能表达他的愤怒,于是又是拍桌,又是摔了一踏文件后才开炮。
“你!方余!你说说你是不是命里克我们公司啊,啊?!这个单子你才签多久啊,又出事了!你是受什么诅咒了还是对面公司派来的卧底?!”
方余被吼的一愣一愣,一脸莫名其妙,“老板,你说什么啊?”
“米尼的员工出事了你知道吗?!家属来申请理赔了!”蒋南时指着她气的发抖。
米尼不就是她上次跟刘桐意签的那个大单吗,她记得是个团体保险,专门给公司员工买的,保险期是三年,这才签了没多久就出事了?
方余脸皱成一团,没想到这么点背,“是,死了?什么意外啊?”
蒋南时痛心疾首,不知道是痛心对方还是痛心公司要理赔。
“被杀了!”
“咱们公司的除外责任不是一般包括他杀身亡吗?”因为这次签单太匆忙,她拿了单子就给刘桐意签,并没有仔细看,不过想也知道跟往常差不多。
“可这次就是没有啊!”
当时那么大的单子,谁不眼红,刘桐意看了单子后随口提了一句这个除外责任,他当时就想赶紧签单,于是就把这一点去掉了,谁知道这么背!
“你去掉的啊?”她问出口后蒋南时恨不得活吞了她,一瞧她就知道是了,“哎呀老板,那就是你的错了啊,对我发脾气干嘛。”
“方余!”蒋南时加大音量,直接喊破音。
“在!”
“你是不是又想被开除了!”
方余连忙反驳:“我没有啊,你看我每天都兢兢业业的。”
莫名其妙的威胁她,什么人啊!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理赔就是你兢兢业业的结果?”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是不是?”方余缓声跟他讲道理:“老板,你说你叫我进来,不是就为了骂我一顿吧?”
“难不成指望我要你掏钱理赔?”
“那必须不是,我相信您不会这么闲。”要是理赔她卡里那三十万都不够,恐怕裤衩子卖掉了都凑不齐:“所以,您叫我来是为了……”
“基于你以前的种种,公司对你做出了新的决断。”
“老板,是公司对我的决断还是您老人家对我的决断啊?”
蒋南时面无表情,已经不想再给她任何表情,冷漠以对,“有区别吗?”
方余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她摇头。
蒋南时高傲的哼声,“你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比贡献大太多,限你一周之内再给我签下一个大单,不然我让你再次走人,听清楚了吗?”
“老板,你为难我啊?”
他们这个小破保险公司能签到一个大单就该烧香拜佛了,还想再来一个,重任还压在她肩上,要不然直接说把她开了算了。
蒋南时贱贱的说道:“我那是相信你的能力,让你证明给公司看,不过你也该感恩戴德了,照你这样的公司早开了,其他的公司也更不敢要,还是我心善知道吗!”
方余心里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骂爽了才能口是心非的答应下来。
答应后她就开始烦了,她已经不指望真的再谈个大单,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算了。
不过,还是挺舍不得的。
她想到了蒋南时的话,打开手机短信,最近一次的短信聊天是跟刘桐意,这家伙被拒了以后仍不死心,隔几天就要给她发消息请吃饭,他执着的让方余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不过毕竟聊了几次,人家员工又出事了,她就发消息去问候了一下。
消息才刚发出去,对面就直接打电话了。
“难得你主动给我发消息啊。”
“恩,我刚听说你公司员工出事了。”
“是啊,一个主播,死的还挺惨。”
刘桐意的公司好像就是做自媒体的,但方余还是脱口而出:“又是主播?”
“又?”
“你们公司那个主播是叫李凡智吗?”
“是啊,你认识?”
“……我当时也在欢乐谷。”
刘桐意一听语气变得格外急切,“那你没事吧。”
李凡智的死状已经不是秘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凶手惨无人道。
“我是没事,不过你的那位员工太惨了。”
“我知道,后续公司和保险公司那边都会有安排。”
“是吗。”
方余觉得没有话要说了,正打算跟他挂了,结果他又做出邀请,“下班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你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
而照这种情况一般人早就知难而退了,偏偏他还锲而不舍,只能说勇气可嘉。
方余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要不你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最重要的是别人的暗示她读不懂!
这一点是她来人界后最不能理解的,有什么事不能表达清楚吗,不是谁都能明白那些明示暗示的。
刘桐意沉默了一会才说:“是,我对你有企图。”
方余瞳孔地震:“真假?!”
在她整个人呆住的时候,刘桐意艰难的继续开口:“我对你的武功很感兴趣,我想……拜你为师。”
方余刚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我哪会教人啊。”
别看她武功一绝,但都是天生的,她自己都没学过,教人就更不行,她怕误人子弟。
“你不愿意啊?”刘桐意显然理解偏了她的话。
“我不是不愿意……”
“那就是愿意啰?太好了,下班后我去接你吧,我们安排一下教学任务。”
方余懵了,怎么就说到这了,算了,当面说清楚也好。
中午一下班,刘桐意准时在公司门口蹲着,方余都诧异,她居然知道自己的下班时间。
到了以后方余才知道,刘桐意带她来的是徐先浅的餐厅,还真巧。
刘桐意叫来服务员,让方余随便点,方余有些不好意思,推脱让他看着办,刘桐意就点了一些招牌菜。
等上菜的间隙两人才正式讨论。
“我先跟你说啊,我真不会教人。”
刘桐意理解道:“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外传,所以我拜你为师,咱们就不算外人了。”
方余一脸无奈,“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不是外传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会,教!”
“怎么可能呢。”刘桐意不相信。
方余很真诚:“真没骗你。”
“好吧。”刘桐意只能妥协:“那就不说这个,等以后你想通了可以找我,我给学费的,今天这顿饭当不了入门学费,那就当你那天的救命之恩吧。”
她歪头笑道:“都多久了你还记得呢。”
“我得记一辈子,找机会报答回去。”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但也不严肃,就像说的是件家常便饭一样普通。
“不用,上次你给了我好大的面子,本来我们老板都开除我了,又因为你这个单子屁颠屁颠的让我回去上班,我还要谢谢你呢。”
“你被开除了?”刘桐意很惊讶。
“那是之前,现在又回去了。”
“回去干嘛,回去了会不会受气啊,还不如重新找一份工作呢,不如你来我公司吧。”
“不用了,我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虽然我们老板确实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太坏,我还是能接受的,而且我没什么本事,能卖卖保险就不错了。”
刘桐意不赞同:“你怎么会没本事呢,你一身功夫都可以去做保镖了。”
方余挠头,“我不喜欢折腾,现在就很满足了。”
想当初她也是一身热血,励志当个安全感爆棚的保镖,结果被骗惨了,在人界可不好混,得过且过吧。
方余反问他:“那你呢,为什么想要学功夫。”
“人在社会上混,学一项本领是很重要的,我之前学过跆拳道,但有次想英雄救美来着,结果被揍的爹妈都不认识,丢脸死了。”他脸上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想当时也是信誓旦旦,可打脸来的措不及防,他正考虑再学点散打还是其他,结果遇到了银行那件事,看到视频的时候他也是眼前一亮,就打起了方余的主意。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人……额……不是有专门练功夫的老师吗?你可以去跟他们学啊。”吓她一跳,差点把人界两个字说出来。
“你要是真不教我,我也只能去报班,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厉害,比电视上的还厉害,电视上是假的,你是真的,网上的人都叫你银行女侠,还真没叫错。”
方余谦虚的笑笑,忍不住建议他:“以后还是别说女侠了。”
现在一听到女侠这个称谓,她就想到别墅那两个变态,心里膈应到不行。
徐先浅突然给她打来电话,问她回家了没有。
他现在还在警局,可能没空回家吃饭,让她自己出去吃,并且特意强调让她别进厨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方余哭笑不得,也意识到自己忘记跟徐先浅说和刘桐意出来吃饭了。
“我知道,你别担心了,忘记和你说了,我跟一个朋友出来吃了。”
“朋友?”徐先浅意外,她从没听过方余有什么朋友,偶尔提起的只有同事。
“恩,朋友。”
他心里有些异样,佯装随口问:“男的女的?”
“男的啊,我们就在你之前带我去的餐厅呢。”
徐先浅被一层低气压包围,脸上很凝重,语气不容拒绝:“什么时候吃完,我去接你。”
方余望着刚上没有动一口的饭菜,“可能要久点,我们才刚来。”
方余好像听到他吐了口气,说:“那你吃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记住了,我亲自去接你,乖乖等着我。”
“哦好。”
刘桐意等她挂断电话才开口,只是语调有些玩味,“男朋友啊?”
方余含羞点头:“对。”
“他这么缠你啊。”从方余方才的谈话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很喜欢你。”
“不喜欢怎么会在一起。”方余失笑,有点嘲笑他不明事理的意味。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