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父母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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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秦志安站在阳台上讲电话,面朝他朱飞飞站着，确保他不会偷听，目光对上时伪装出一点笑容，一看就不自然。朱飞飞把他刚炒好的菜端上饭桌，添好饭等他来吃。
秦志安站在阳台上唠唠叨叨的讲了二十来分钟，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他那么有耐心，到家的时间就已经两通电话，每通都那么久。挂了电话，秦志安走到饭桌边看了一眼朱飞飞：“怎么不先吃啊？”
“太烫了。”朱飞飞盯着秦志安：“谁得电话？”
“呃……”秦志安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朱飞飞轻轻嘁了一声：“该不是招惹了什么小姑娘了吧。”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秦志安立即辩白。
“鬼鬼祟祟行迹可疑啊。”
“真不是，其实是我妈。”秦志安把电话放到朱飞飞面前，刚才那个电话的署名就是“妈妈”。朱飞飞睨了一眼，还是不大相信。又不想说得太透，弄得自己好象很吃醋很小心眼似的。
“我妈说有个老朋友的女儿也在S市工作，单身。叫我有空联系联系……”
朱飞飞挑挑眉，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我……，把你告诉我妈了……。”秦志安扒了口饭小心翼翼的说。朱飞飞一惊，肉噎到喉咙里脸涨通红两眼翻白。秦志安赶紧给他盛汤，朱飞飞喝了一口汤，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妈为这事这几天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怕你瞎想才没说。”
“哦。”朱飞飞端起汤碗喝了口汤，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到秦志安继续说：“我妈说最近会来S城，跟我爸一起……”
“噗……”一口汤一滴不盛的喷到秦志安脸上。秦志安扯了几张纸巾擦脸擦桌子，又递了一张给朱飞飞擦嘴。朱飞飞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你是说……”
“我爸妈要来S城看我，我打算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秦志安郑重的说。
本来下班的时候饥肠辘辘，猛的听到这个惊悚的消息，朱飞飞一口饭也吃不下了。看在秦志安一直给他夹菜的份上，勉强吃了几口就把碗推开：“我饱了。”
“这么快？”秦志安愣愣的看着他。
朱飞飞起身过去给小黑又添了点猫粮，拿了衣服去洗澡。秦志安收拾了一圈，回到房里，朱飞飞坐在电脑桌前在网上玩游戏，看到他来，关了游戏爬到床上睡觉。
“饿不饿？”秦志安问他。
“不饿。”朱飞飞背对着秦志安摇了摇头。
“你在担心，我爸妈是吧……”秦志安扒了扒朱飞飞的肩膀。
“废话。”朱飞飞烦躁的翻了个身面对着秦志安眉头拧得紧紧的。
秦志安亲了亲他的嘴唇：“别太紧张了，我爸妈总的来说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再通情达理的爸妈也未必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吧。”朱飞飞瘪着嘴。
“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秦志安环着朱飞飞的腰，朱飞飞整个身子缩在秦志安怀里低声：“秦志安。”
“嗯。”
“如果你爸妈逼你跟我分手怎么办？”
“不会的。”秦志安拍拍朱飞飞的背：“还没见面呢，别胡思乱想。”
“秦志安。”朱飞飞皱着脸。
“嗯。”
“你爸妈……，要是以死相逼呢？”
“不会。”秦志安笑了笑：“你还没见过我爸妈别瞎想。”
“秦志安。”朱飞飞搂着秦志安的脖子。
“嗯。”
“算了。”朱飞飞心事重重。
秦志安的爸妈周末的上午坐火车到的S城，秦志安去接他们，然后安顿到酒店。朱飞飞跟老板请了半天假，中午回家沐浴更衣。穿着件白色T恤，朱飞飞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总觉得自己穿着白色T恤显得太不成熟，又去换了件黑T恤。黑色又显得死气沉沉，没什么生气，又去翻了件条纹的。连着换了四五件，都没一件觉得像样的。早知道借套西装什么的……
“你好了没？”秦志安安顿好爸妈给朱飞飞打电话。
朱飞飞拿着T恤左看右看：“秦志安，你爸妈有没有特别讨厌的颜色？”
“没有。”
“我穿什么颜色能显得稳重一点？”
“都好吧。”
朱飞飞不耐烦：“X，问你也白问。”
电话那头传来秦志安的笑声。
“笑屁啊。”朱飞飞拿着一开始拿的那件白T恤比划了半天，还是决定穿它。
“你快点，我们一会儿就去餐厅，别迟到了。”
“哦。”朱飞飞换好衣服对着镜子又照了照，出门。
秦志安订的是间吃客家菜的馆子，朱飞飞坐公车到餐馆附近下车时还不到六点。他深吸了口气，将手心里的汗往牛仔裤上蹭了蹭，拿手机正要给秦志安打电话，就见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盒什么东西。突然一个干巴巴的瘾君子冲出来扯了她的包往马路这边跑过来。朱飞飞下意识伸腿把他绊倒，把那中年女人的包抓在手里。那人还要回抢，朱飞飞把包抱进怀里，那人抢不过，挥手一拳打在朱飞飞脸颊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抢劫。”对面的阿姨一边过马路一边喊。那瘾君子见势，飞似的跑了。阿姨走过来，朱飞飞把包还给她。
“你没事吧。”阿姨看着他肿起来的脸颊。
“没事。”朱飞飞抹了一把嘴，嘴角有血沾着手上，刹时觉得一阵眩晕。那阿姨立即扶着他，拿纸巾把他的血给擦掉，又去便利店拿了瓶冰水给他：“你晕血？”
“没事。呵呵，您有事先走。”朱飞飞喝了口冰水，又用瓶子贴着火辣辣的脸。
“要不要去医院？脸都肿了。”阿姨微微皱眉。
“我真没事。”朱飞飞笑了笑，脑子是清醒了些，脸上的疼痛越来越强烈。阿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不放心的看朱飞飞。
“您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好了。”朱飞飞客气的笑。她点点头：“那自己小心。”
等到那阿姨走了，朱飞飞看手机，草，快迟到了。他揉着肿了半边的脸跑到约见面的餐饭，钻进洗手间把秦志安叫出来。秦志安一看他这脸：“怎么了？”
“你爸爸妈妈来了？”
“嗯。”秦志安点点头。朱飞飞看了看镜子，一张脸左大右小，扭曲变形也就不说了，这个样子见秦志安的爸妈，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那也没办法了，说明原委，我爸妈不会怪你的。”秦志安替他轻轻的揉揉脸吹了口气：“疼不疼？”
“哪还有时间想疼不疼。”朱飞飞硬着头皮跟着秦志安走进定好的包间，不敢抬头看人，就只感觉到包间里坐了两个人，应该是秦志安的爸妈。
“这是我爸爸和妈妈。”
“爸爸妈妈。”朱飞飞一紧张跟着秦志安说一样的话。
秦爸秦妈一怔，微微皱眉睨看朱飞飞。朱飞飞刹时意思到自己叫错了，立即抬起头摆手改口：“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叔叔阿姨好。”
这才看清面前这对中年夫妻，衣着普通，但看着气场很强大。秦志安长得像他爸，他妈看着面善，赫然是刚才在马路边被抢了包的那个阿姨。才想放轻松一点，却见那阿姨全不似刚才的表情，眉头轻轻皱着，眼神清冷，看得朱飞飞倒吸冷气。
“你就是小朱。”
“嗯，我就是飞飞，朱~！”朱飞飞语无伦次。
“外国来的？”
“不是不是，中国人。”
“不害怕，我们不吃人。”秦爸轻轻笑着，朱飞飞深吸了口气。
“坐吧。”秦妈打了个手势，朱飞飞走到桌子边就坐，却不防着自己一紧张什么都没了定数，一屁股坐空摔倒在地上。秦爸和秦妈本来挺严肃，这一下忍俊不禁秦志安立即扶起他：“你没事吧。”
朱飞飞脸通红的站起来，心里一阵凄凉。
坐好位置，朱飞飞低头看着桌上的碗，在桌子底下摊开手掌。掌心全是水，他扯着桌布擦手，力道没把握好，桌布扯走半边，桌子上的茶水撒了一半，顺着盯桌子往下流。秦爸秦妈跳起来，朱飞飞低声惊呼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秦爸无奈的笑了笑。
服务员重新铺好桌布又端茶上来，朱飞飞拿过茶壶想替秦爸秦妈倒杯茶道个歉，却没防着壶身烫手，差点又翻了一壶茶，幸而秦志安手快。
秦妈无语的看他：“你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捣乱的？”
“我……”朱飞飞舌头打结。
“他太紧张了，本来就是小孩子，你别太凶。”秦爸笑盈盈的拍拍秦妈的手。
朱飞飞低下头，不敢再乱动，规规矩矩的坐着。上菜都不敢动筷子。
“先填饱肚子，有话慢慢说。”秦爸示意他吃菜。
“好。”朱飞飞提起筷子，粗粗招了一眼，不敢把筷子伸太远，就近的想夹一粒牛肉丸，结果丸子太Q，半天夹不起来。秦志安正在拿勺子帮他，丸子飞到秦妈的碗里。
秦爸笑道：“这是给你夹菜呢。”
秦妈啼笑皆非：“那就谢谢了。”
“不……不客气……”朱飞飞心中默默流泪。越谨慎越出错，这都怎么回事。明明想让人家留个好印像，这回估计已经糟透了。
“做什么工作？”秦妈吃了两口菜，擦了擦嘴问。
“在一家汽车美容连锁店里，帮人家洗车……”
秦妈微微皱眉。
“多大了？”
“二十二。”朱飞飞老老实实的应答，真跟初见公婆的小媳妇似的。
“才二十二，这辈子才刚开始，很多事你想清楚了没？听志安说你跟你爸爸闹翻了，断绝了父子关系，你觉得爱情跟亲情之间，亲情根本不重要吗？你爸再不好，那也是你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你有生养之恩，说断就断，你不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秦妈说话跟打机关枪似的嗒嗒嗒一长串，说得朱飞飞都来不及听，只知道，秦妈这番话，语意不善。愣了好半天：“我喜欢秦志安……”
“哼。”秦妈笑了笑。
“妈……”秦志安微微皱眉。
秦妈歇了口气：“现如今这社会说开放也开放，说不开放也不开放。你跟安安在一起，肯定就得偷偷摸摸的。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小孩。于我而言，我还是喜欢一个能给我生孙子的媳妇……，你喜欢安安，你有没有想过，让他无后对他来说很残忍？”
朱飞飞怔怔的，无言以对。
“妈……”
“闭嘴。”秦妈不怒而威。秦爸慢慢的吃饭，一声不吭。
秦志安看了朱飞飞一眼，朱飞飞也没什么话好讲。
好容易捱到出去透口气，虽然是空调间，T恤汗得湿透了。朱飞飞站在洗手间门前脸色苍白。秦志安跟过来：“你怎么样？”
“帮我弄点冰水好不好。”朱飞飞郁郁的说。
“好。”秦志安转身出去弄水，朱飞飞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到里头蜷坐在马桶盖上喘气。不一会儿外边就响起脚步声，朱飞飞吁了口气：“秦志安，你妈妈不喜欢我。”
外边没有声音，想必秦志安也为难。
“我真想把事情做的漂亮一点，结果一动手就全乱套。我好紧张，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喜欢我，什么方法都行。我真要郁闷死了。”朱飞飞把脸埋在腿上埋了一会儿：“要不我们去去找个代理孕母生个小孩满足她的心愿好不好。他是你妈妈，我也不想你跟我一样跟我爸闹翻。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分手。”
还是没出声。
“秦志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朱飞飞皱着脸打开厕所的门，看到站在外头的赫然是秦妈。朱飞飞僵硬的看了一眼厕所的门，女厕所的标志是个光头的狮子，男厕所是个披头散发的狮子，一紧张走错门了。
“阿，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朱飞飞的舌头彻底打结。
秦妈看看他的脸，轻轻吐了口气：“你的脸还疼不疼。”
“不疼了。”朱飞飞想摆出露出八颗牙的笑脸，嘴刚一咧开就不由自主的□□一声。
秦妈嗤笑：“逞什么强。”
朱飞飞一头冷汗。
“出去吧。”
“阿……阿姨……”
“这是女洗手间！”秦妈强调。朱飞飞脸色通红，飞似的跑回包间。在包间门前看到秦志安，瘪着嘴，整个人都要倒塌：“我可能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
“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秦志安看着他的脸轻轻摸了摸。
秦妈在后边轻轻咳了一声。秦志安立即松开手。朱飞飞贴墙站得笔直：“阿……阿姨……”
跟着秦妈一起回到包间。秦妈看着他们两个人：“我也不是什么封建专制的家长，你问问安安就知道，我们家一向很民主。”
“秦志安点头。”
“算了，你们两个的事，也未必现在就有定数。我也懒得管太多，白费那么多力气。反正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替自己掂量着。”
朱飞飞微怔，跟秦志安对视了一刹。
“回头，跟你爸道个歉去，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老子。过年的时候跟安安一起回我们老家吧。”
……
……
“谢谢阿姨~！”朱飞飞欣喜若狂。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父母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