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作的猪在挣扎地跑，跑得飞快》acrming

4、第 4 章

　　上早班的时候我会在哪等着看部片子再走，晚班每次回去隔壁的床板都响得厉害，这儿的床质量特别不好，不是实的。隔壁已经很克制的在不出人声了。
　　但这个声音不是一次性的，每次几分钟，隔一段时间就会再响起来。我想着他俩不出声就已经够憋屈了，也不想砸墙影响人家，互相体谅。
　　我找了部在电影院没法看的片子，看到差不多三点左右，没声音了，但脑子里一直在想片子里的东西。房间很小，床也很小，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我睁着眼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下午一点多了，打开手机看到同事发来的消息。早班的话上班迟到了，院线这一阵能看的片子我也都看了，我躺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上了个厕所倒了杯水后我又重新躺了回去，盯着天花板，上面有一块一块发黑的污渍。隔壁的男人没有上班，在打电话，叫着宝贝，有点吵，但这是白天，白天是能说话的吧。
　　我去电影院还了衣服，那人都还不错，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事就是起不来“能只上晚班吗?”我问。
　　“你可以找个人商量一下，让人上白班，你上晚班。”管事的说。
　　我觉得有点麻烦，告诉他算了，以后不来了。
　　没钱了，今天晚上就没钱吃饭了。其实今天晚上吃不吃无所谓，明天一睁眼不能也没饭啊。
　　我出门看了下路边那个垃圾桶，想着找点饮料瓶子卖卖钱。但我又不想伸手进去掏，就想能不能把垃圾都倒出来，完事想着再整个打扫进去。
　　旁边有个哥们，抽着烟，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我。我看了会这块地方的垃圾桶准备还是去找别的桶的时候他跟上了我。
　　我心想，跟就跟着呗，闲着没事干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跟了会就搭起了话。
　　他觉得我闲得慌，我也觉得他闲得慌。
　　他说不一样，他是写东西的。坐路边刷手机和跟着我。他说不是叫跟着是叫观察。在找灵感，在无聊的一切中发现有趣的事。
　　我问他是无聊的时候多还是有趣多。
　　他说要是有趣多有趣就不叫有趣了。
　　我说“嗯，我看垃圾桶里也是，垃圾比瓶子多。”
　　“但是我得到的多”他
　　“你去和别人比去吧，这边怪冷的。”我
　　“你这事看的人多，年纪轻轻，想捡垃圾。有时间看我写的东西的人也是年轻人，都是，他们就会看，会比，会从你身上显出他们自身的优越感。”他
　　“这样就会开心，现在人就是这样开心的，其实很好理解，这样的开心比你等会捡垃圾得到的开心要容易、体面、正确。”他
　　“那你是为了给他们制造开心才不走的？”我
　　“为什么要为别人，我现在看你，从你哪得到优越。后面再从同样从你这得到优越的人那里得到更高的优越。”他
　　“你还是在和我比，甚至是和别人，你好像很无聊，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自我产生不了。”我
　　“垃圾谁都能捡，文章不是所有人都能写的，所以我得到的比你多，过得也比你体面。”他
　　“你捡不了垃圾，因为你没法不和别人比。”我
　　他一愣，没再接话，进到旁边的店里买了一杯咖啡。出来说了句“我不和你废话，你捡一天也买不起这杯东西。”说完朝垃圾桶里吐了口痰，完了又补了一句“你知道这里头多脏吗，你真恶心。”
　　我可以回一句操你妈，或者展露出一幅被他说中了的样子，眼神慌乱，头脑发懵。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都没有，我说了句“喝完把杯子给我吧。”
　　他大概是看我无可救药，没喝两口就要把杯子扔给我走掉。我告诉他这样很麻烦建议他还是喝干净再扔。他说他花的自己钱，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站哪想了会，我发现我并不知道怎么把垃圾卖出去，我把杯子放到了垃圾桶桶里。
　　我去到那家咖啡店，问里面的人还要不要兼职，他们说要，一小时十五，他们是连锁的，我之前有他们别的店兼职的经验，给看了下身份证找了身衣服就站那上班了。
　　“刚刚有个作家来买喝的，长得好文艺，说话也很文艺，人还很礼貌，就是我要微信他没给。”和我一块的女孩说道。
　　“你喜欢他的书？”我问。
　　“我都不知道他写过啥书？”她答。
　　“我看他长得不错就和他聊了几句，问他啥他说啥，明明挺热情的，讲他自己是作家的时候也挺开心的，但要微信就没给。”女孩补充道。
　　“我看你朋友圈应该是那种文艺女青年吧，刚刚你要是见到那人绝对也是你的菜。”她
　　我没有回话，脑子里在想文艺女青年这几个字是讽刺赞美还是陈述事实，然后店里就开始上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