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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言独上西楼 ...

  •   少年游
      第一章无言独上西楼
      京城,一家酒肆。
      “你们听说没,吴大将军被封为王爷了。”
      “是啊,而且听说是因为他的儿子。”
      酒肆内议论纷纷,一个白衣蓝袍的少年男子坐在角落里,将手中的扇子使劲一展,左手拿起了一杯茶水,品了起来。
      虽然那个角落里安静得出奇,那男子仿佛也不想听那些流言,但他浑厚的内力使他的耳音出奇的好,听到这个传言,他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喝茶,但动作却慢了许多。
      酒肆内的议论依旧不停,那男子将几文铜钱摔到桌上,拂袖离去。

      大宋境内十分太平,处处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但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皇帝的功劳,而是他的祖母在一手掌权。(这是史实,祥参《天龙八部》)
      契丹在燕云十八都闹得正凶,契丹南院大王的死讯传来,京城内一片议论与欢乐。这个契丹的南院大王昏庸无道,大家都知道的。相对于此,大宋子民都有一个颇为自豪的说法:大宋有个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吴明修。(这是真名,对不起啦吴爸爸~)
      现在大宋的皇帝赵煦,年纪本为少年,国事又有祖母管着,自然清闲得很,这个小皇帝,颇爱舞文弄墨,作些诗文,但他写过诗,从来不署自己的名字,只在最后写一个字:泠。
      而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字,更是奇怪,据传是他自己起的,叫:熙纶。
      平民百姓,听到这也就不怎么奇怪了,毕竟他们也无心去探究这字里的内容。但自从这个皇帝的字传出来以后,将军府就没有一天清净日子。
      而现在,皇上又发了一道折子,说是因为吴大将军的儿子一次护驾有功,又陪读,陪朕玩云云,而封了吴家王爷,而且不管有几个子孙,代代世袭云云。

      吴大将军的脸面算是没有了,自己战功显赫,只封了一个护国大将军,自己的儿子陪小皇上玩,就致使自己家被封了个王爷,这要传出去,他大将军的脸面何在啊……

      这吴将军虽说是一员武将,但他这个将军是从太医变过来的,肚子里的墨水,真是不少。

      原来那年,吴明修跟着当年平定契丹的将军作为随军的太医打仗,而他,又是一位饱读诗书,跟从一位当年宫里最有名的太医:陈太医,学徒而来。医术可算是了得,才被选拔。谁知那年,雁门关外的村子里闹瘟疫,而双方交战就在雁门关。所以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最严重的是,那时平定的将领,竟在这场浩劫中去世。这雁门关,说来离燕州不算远,但离当时大宋的京城杭州,可是千里之外。当时,大宋的军队就剩了三万余人,粮草并不算太多,瘟疫死亡的人数还在增加,而契丹那边却源源不断地运送兵力,过几天就要到了,所以,速战速决。

      当时军里最有学问的就要数这位吴太医了,而吴明修呢?又在平时读过一点兵法和周易,加上他过人的天资,竟用了两仪阵法破了契丹军源源的兵力和充足的粮草。自然功成而归。
      那时宋神宗还在位,就赐了他护国大将军,从此运用太极和各种兵书中的兵法,屡战屡胜,太极生两仪,两仪合四相,四相生八卦……源源不断的兵法,却没有一次重复过,说是纸上谈兵,却也不一定是错的。

      说了吴将军起家的经历许久,回到正题。

      自从宫里宣读圣旨的公公走后,吴将军的脸色却道是一刻比一刻难看,一人在前厅里踱来踱去,别说丫鬟,就连他夫人也不敢靠近他,时不时他还闷哼两声,仿佛想起了他那金贵的儿子犯下的什么错事一般。
      半晌,吴将军的脸色好一些了,沉沉的说道:“夫人,你那好儿子去哪了?”
      吴夫人一见,急忙替他儿子打圆场“他又没犯下什么祸,你又何必生他气,若是有人知道了咱家因为他而封了个王爷,有什么不妥呢?反而是我们家的光荣,老爷,你就消消气吧。”
      吴将军沉了口气,说:“好吧,等他回来我好好问问他。”

      外面,京城最繁华的大街。
      那个白袍蓝衫的少男,还在有一搭无一搭地摇着折扇,时不时看看路边的货摊,显露出十足的兴趣,脸上的表情也像孩子那样天真。
      走来走去,仿佛是散心一般,看看没什么好玩的物件,就转身进了一间颇为气派的书画店。
      那店的小二,见到有客人,还是位看上去颇为阔气的公子哥,就招呼起来:“公子爷,您看看,我们小店可是有当今圣上的真迹。”那男子随小二的手指望去,只见偌大的墙上,一幅装裱起来的画挂在墙上,画中画的是一片假山、碧湖之类的景色,布置得颇为雅观,大有江南的味道。旁边还题了一首诗,具体也就是赞一下景物云云,但最后的落款却格外刺眼,尤其是对这位公子来说:泠后面还盖了个朱红的小篆印章,上刻:熙纶。
      看到这里,那男子脸色变得铁青,原本恢复了一点的心情雅趣全被搅乱了,拂袖转身,跨过门槛,只身往城北走去,骨节也被捏的咯咯作响。

      说起来,这男子去了哪里?抬头看看他跨进的地方,赫然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吴王府。(是新漆得没错)
      英挺的脸上透着些幼稚的怒气,故意般将脚步踏得重了些院子里的家丁、丫环见到他,就忙往远离前厅的地方跑,因为,他们老爷要发火了。

      其实瞒到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那个白袍蓝衫的少年,就是吴明修的长子:吴庚霖。

      吴庚霖一脚跨进前厅的门槛,就听到一声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桌上的水抖了一抖,洒出少许清茶。父子俩人就这样僵持着,而吴庚霖更是满脸不在乎,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你给我跪下!”吴将军吼道,吴庚霖的身子被震得颤了一颤,又气定神闲得站在那里。
      吴夫人一看,连忙替儿子挡下:“有什么事,让他跟我说,你别在这里对他发火,孩子又没做错什么。”说着将吴庚霖拉进他的房内。

      “纶儿,告诉娘,怎么了。”
      脸色铁青的吴庚霖,身子发颤,明显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久才定定地说一句:“莫叫我那个乳名,今后就当没有这个名字。”
      吴夫人想了想说:“哪有什么事告诉娘不可么?”
      吴庚霖缄默着不说话。
      “是因为圣上的那个‘熙纶’么?”
      吴庚霖心底的不快更为严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皇宫里,宋哲宗赵煦正被高太后关进屋子里背《左传》,他握着书,视线却不在此处,而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门外的太监进来,向他禀报:“皇上,护国大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
      吴明修刚跨进来,哲宗一改刚才出神的神态,满脸堆笑,说:“大将军请坐,不必多礼。”
      要知道这宋哲宗赵煦是决不会对一个臣子低声下气的,况且他又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定是有何事要与吴将军“商量”。
      “皇上您有事就直说吧,不必与老臣绕圈子了。”
      “吴将军啊……哦,不对,是吴王爷,您也是朝中的老臣了,你看那苏洵为官后,他的儿子苏轼、苏辙不也在嘉祐二年的时候为了官。他就是千不该万不该阻止朕爹爹推行新政,朕才罢了他的官。令郎可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中了第,也站在维新变法这一派,自然不会有贬谪之忧。令郎将来也是王爷,在朝为官,为我大宋效力,有何不可为呢?”
      “陛下,这……犬子尚未及冠,年少轻狂,如何能担当起保国安民的重任。陛下您要三思啊……”
      “吴王爷啊吴王爷,你又何必如此不信任您儿子呢?令郎从小与朕一起读书长大,令朗的脾气朕也许比您还清楚,您又何必替他做这个主,这样吧,朕把他宣上来,看他自己拿定主意。”  吴明修的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赵煦却是满脸得意,刚愎自用的样子。吴将军随赵煦的意,吴庚霖被宣上来了,赵煦一见他来,道:“给王爷和世子赐座。”赵煦的眼睛在吴庚霖的身上瞄来瞄去,而吴庚霖的眼睛一直望着别处,周身不自在。
      赵煦将刚才他和吴将军谈话的内容大致和吴庚霖说了,吴庚霖毫无表情地说:“我不要做官。”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吴明修见赵煦正要发怒,拉着儿子道:“陛下,臣先告退,关于犬子做官的事,容臣和犬子考虑过后再来禀报。”说罢转身拉着吴庚霖匆忙出宫。
      赵煦仰望着大殿的横梁,念了一句:“你可知道,熙纶熙纶,就是‘惜纶’啊……”

      通过这次进宫,吴将军是看出了一切事情的原因,而问吴庚霖,他总是一脸轻视道:“谁知道咱们的皇上是怎么想的。”
      若是如此,依着赵煦的性子,怕是要用强的,不如让纶儿去避避风头。一夜辗转反侧之后,吴明修第二天敲开吴庚霖房门时,屋中早已空空如也,桌上留了一封信:

      爹爹:
      我先离开家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用担心我,银子已带够,那本书我拿去了,放在您这里也不方便,况且我还要练一练呢。
      那本医书我也带走了,以后若有一天真的没银子了,就当江湖郎中给人看看病吧。
      若那皇帝找您麻烦,就用您最精通的兵法对他就行了,您也知道的。
      若要在这京城呆不住,想告老还乡,您也不要到北边去,若思念儿子得紧,就去无锡、苏州、或是大理这些地方吧,我也许就在其中一个城中。
      大理有些远,这样吧,一年后,我给您往这座府里捎封信,告诉您我在哪里,若您要还在这里,就速速回复,若您在这一年内已做不住这官,守不住这王府,就南下去大理,行医治病,孩儿会去找您的。
      还有,爹爹,以后,不要再叫我纶儿了,这个名字永远只有一个人能叫。
      您看完这封信,记下一些必要的事以后,一定要速速烧毁,万不可留啊。
      不孝子:霖儿

      读到最后,吴明修早已老泪纵横,当即告诉其夫人后烧毁,哪知夫人却不惊讶,道:“你那儿子,一大早就跟我要了些银子,交待了点事,就走了。”
      吴明修又惊又怒道:“你为什么不拦他?”
      “儿子大了,总该闯荡闯荡的,况且他那本事,咱们也不必发愁。”
      “那你说,他说那名字只有一个人叫得,是谁呢?必定不会是当今圣上。”
      “你操那心干什么?儿子大了,你这当爹的再管可就不行啦。”
      其实吴夫人知道那人是谁,可怜天下父母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言独上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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