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上行歌》小巷逢春

4、楚家公子楚行舟

　　从西梁到北羽的路程要半天才能到，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才停下休息。
　　裴晖音早就趁着这个时间下了轿子，观赏丛林风光，但裴歌却还是坐在轿子里，低着头，扣着手指。
　　裴晖音似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掀开轿子到的纱帘，问到：“四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怎么不下来？”
　　裴晖音的说话声扰乱了裴歌的思绪，裴歌回过头来回答：“哦，三姐，我没什么事。”
　　裴歌怎么可能没事，她在想，自己十五岁时参加的一次宫宴，各国国君都来赴宴，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年，她在御花园碰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穿着白衣，手里拿着一把水墨扇，腰间系着一块美玉，眸中光彩忽现，乃人间君子也。
　　裴歌大胆的走上前去询问：“你是哪家的公子？”
　　男子回眸一笑，用极其清雅的声音道：“你就是华阳公主吧，公主，臣是楚家公子，楚行舟。”
　　裴歌的思绪又被拉回来，她觉得那公子生的真实极其好看，如果能嫁给那样的人就好了，可现在却要和三姐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太委屈了！
　　过了一会儿，裴晖音回到轿子上，轿子又颠簸起来，裴歌实在没忍住，靠着裴晖音的肩膀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知曲掀开轿子的纱帘，摇了摇裴歌的肩膀：“四公主，我们到了，该下来了。”知曲是裴歌带来的陪嫁丫鬟，从小就一直跟在裴歌身边。
　　裴歌还是有点睡眼朦胧：“唔…这么快吗…我现在就下来。”
　　裴晖音扶着裴歌下了轿子，裴歌揉了揉眼睛：“知曲，现在我们去哪里？”
　　知曲：“公主，我们现在该去慈宁宫拜见太后，现在在北羽的宫里了，不像在西梁，公主的自称不能再是“本宫”了，对太后要称自己为“臣女”了。”
　　裴晖音：“知道了，这儿规矩真多。”
　　慈宁宫内，太后端坐在主位。
　　裴歌与裴晖音跪在地上：“参见太后。”
　　“起来吧，看得出你们是好孩子。”
　　太后指了指右边的裴歌：“你就是芷元公主，裴纤？”
　　裴歌：“臣女是华…”突然想到自己是以裴纤的声音嫁过来的，立马改口：“臣女正是芷元公主。”
　　太后又指了指左边的裴晖音：“那你就是昭阳公主，裴晖音了？”
　　“回太后，臣女是。”
　　“嗯，好孩子，你们去拜见皇帝吧，哀家乏了。”
　　“臣女告退。”
　　两人刚走出慈宁宫，裴晖音就打了打裴歌的手背：“冒冒失失的，差点儿就露馅儿了，还好你改口快，待会儿到了皇帝面前可不能这样，还有，记得父皇给我们的任务。”
　　“诶呀，裴歌都知道啦。”
　　“那就好，走吧。”
　　太极殿里，楚行舟看着她们两个。
　　这是裴歌第二次见到楚行舟，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嫁的这个男人，就是她那年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位公子，那时候见他，他应该还是北羽的王爷，现如今竟然成了皇帝。
　　“传孤旨意，封昭阳公主裴晖音为昭阳贵妃，赐居榭水阁。”
　　裴晖音跪下谢恩：“妾谢陛下隆恩。”
　　“你可以走了，孤到时会给你拨几个得力的丫鬟。”
　　“是，谢陛下。”
　　楚行舟看见裴歌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啧，孤说了要芷元公主，怎么华阳公主来了，说起来，这是我与华阳公主的第二次见面了吧，公主要不要解释解释？”
　　裴歌面无表情的跪下，淡淡说道： “回陛下，芷元公主是和亲前天突染风寒，恐冲撞您的圣体，臣女才来的。”
　　“啧，几年不见，公主这嘴倒伶俐了不少，行吧，孤暂且信你一回，孤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母后，不过要是你自己说露馅儿了可就不怪我了。”楚行舟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来人，传朕旨意，封芷元公主为华阳皇贵妃，赐居长乐宫！”
　　门外一个太监跑了进来：“陛下，这……这不合规矩啊，和亲公主向来的封号都是母国赐予的封号，芷元公主的封号是芷元，那也应该是芷元皇贵妃才对啊，而且…而且皇贵妃位同副后，和亲公主向来都是不能入主中宫的呀，您再喜欢，封个贵妃也行啊。”
　　楚行舟的秀眉拧作一团，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孤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啊，教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太监又跑了出去：“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裴歌听完这一段对白后，不禁觉得几年前的楚行舟还是温润如玉，现在却变得易怒，是夺嫡的原因吗？
　　“妾谢陛下隆恩。”
　　“嗯，退下吧。”
　　“是。”
　　北羽八十年，后宫多了一位“华阳皇贵妃”与一位“昭阳贵妃”，西梁六十七年，凤清宫内少了一位“华阳四公主”与一位“昭阳二公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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