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温柔》开局一支笔

23、第二十二章

　　自从天鉴宫开放一处院落空地允许门内弟子进行商贸交易之后，给弟子们带来了便捷之处，宫门内变得热闹不少。但只有拿到营业执照后，弟子们才可以将灵物法器进行买卖，否则就会被视为违法营业，禁止再在宫门内买卖。宫有宫规，行有行规，如此行事，才能条理有序。
　　现在正是早市，人群熙熙攘攘，但要数最为火爆的摊位，还得是最旁边偏僻的那个摊位。
　　小摊位上摆着合法营业执照，一块小牌子上写着:看姻缘，测财运，断福祸，看八字，一金币一次。
　　这个小摊偏僻简陋，但这摊位主人却十分耀眼，走过的人无不侧目。
　　少女肤若凝脂，眼含秋水，眉眼纯净，梨涡荡漾。真如那一诗所言: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来这个摊位上咨询的人很多，毕竟谁不想预见未来，规避潜在风险呢。
　　“小师妹，到我了，我想让你帮我看姻缘，我何时才能遇见我的命定之人。”
　　“无忧师姐，你命中犯桃花劫，有很多男人喜欢你，不过大多男人都不是此生可以依托之人。你的真命天子将会在你二十岁的时候出现。但他气息微弱，你很可能会忽略他的存在而错过。”
　　“小草师妹，我想知道我何时才能发大财？”
　　“婉君师姐，你福脉微薄，此生想要发大财恐怕是不能够了，不过小财却是可以的。在在而立年你会有一机遇，只要你勤劳能干，拼搏奋斗，便可抓住机遇，生活奔小康！”
　　当然，小草表示这都是正常顾客，还有些奇葩的——
　　“你好，这位小美女，请问你有没有意愿做我们冰肌玉骨丸的产品代言人？奖金丰厚，考虑一下吧。”
　　“师妹你好！我叫李大壮，身体强健又能干，不知可否告知芳名和联系方式？我想和你多多交流！”
　　“不好意思啊，走错摊位了，看着这儿人多就来着排了。”
　　奇葩有，惊喜彩蛋也有。其中也不乏想做她嫂子的——
　　“小师妹，我和这八字的人到底何时才能相爱？”
　　“这位小姐姐，请恕我直言，您与这八字上的人缘分浅薄，很难有结果，此生相爱怕是不能够了。”
　　“呜呜呜……怪不得祁阳师兄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终究是错付了，呜呜呜……”
　　……
　　现场太过火爆，等小草看完最后一个人的命数，天都已经黑了。小草摸了摸鼓鼓的钱袋，心满意足地收摊。她把钱袋往竹笼一扔，这时旁边竹笼里跳出一只妖兽，浑身灰色，长着一双羽毛翅膀，头顶有一簇红色的毛，模样憨态可掬，它将钱袋一把叼住。
　　小草背起竹篓，对小兽说道:“豆丁宝贝，我们回家吧。”
　　凡人都喜欢占谱，预知未来所会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福是祸都可以心中有数。她灵机一动，主动把握市场需求，迎合顾客需要。看人命数是她的看家绝活，如今可以靠这门技术大赚一笔，自己也有了小金库，成了小富婆，能够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不远了。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自从小时候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留了一封信说自己云游去了。
　　只不过她虽然能够看人手相以断命数，但是她却无法看清自己的命数，像一团烟雾一样笼罩在前方，无法看破。不仅是她，哥哥也不行。她早就在哥哥熟睡的时候抓起他的手掌翻来翻去地看，就是想知道一件事——她未来的嫂子会是怎样的人！
　　当哥哥知道她心里的小心思之后就再也没有让她看过手相了，还冷落了她两天。
　　小草这么好奇也是有理由的。因为她每次祁阳不是在修习就是陪她玩，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对什么姑娘有过好感，动过心。早知道，喜欢他的女生能从无题阁排到天鉴宫宫门口，给他塞的情书能填满东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哥哥动心，甘愿铁骨化作绕指柔呢？
　　夜色如墨泼洒在大地上，月光被乌云遮住，更显黑暗。
　　小兽嗷呜一声，抓住她的衣角。
　　“娘亲，好黑啊，路都看不清了。”
　　她看了一眼夜空，她今天出发前做了天气预报，今晚会有乌云蔽日，果然如她所料。
　　“不怕，我带了小灯笼。”
　　小草翻了翻竹篓，却没摸到熟悉的触感。
　　灯笼呢？
　　没有了……
　　好像……落在摊位上了。
　　小草带着歉意地看了眼豆丁，事在人为，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遇事不要慌，使出火咒点个火。”
　　起草暗念火咒口诀，手心中出现一簇微弱的火团。
　　能成。
　　起草想让它烧的猛一点，结果下一秒它就直接很不给面子打脸熄灭了。
　　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她承认她错了，就不该学习咒术的时候偷懒。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上天终于对她这个小可怜出手了。
　　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筹莫展时，好像感应到她的心境一般，起草的身边突然亮起许多荧光，星星点点，聚在一起十分明亮。
　　小草欣喜，一点亮光飞到她的指尖，原来是萤火虫正提着自己的小灯笼来帮她引路。
　　“谢谢你们。”她笑着说道。
　　小豆丁被眼前荧光飞舞的梦幻场景美呆了。它还从来没有抓过这么多的萤火虫呢，蝈蝈和蛐蛐倒是养了不少。
　　有了萤火虫点亮照明，小草走起夜路畅通无阻。这时，身后有一阵脚步声，有一个男子出声。
　　“请问，你知道男弟子宿舍该往哪里走吗？”
　　他今天运气背，与师兄们同行的时候落了单，还迷了路。眼下天色凝重，无法辨清路该往哪里走。
　　看到前面有亮光还有个人的背影，喜出望外，赶忙出声询问。也是靠近了些看，才发现那亮光原来不是灯笼烛光，而是无数只萤火虫飞舞。
　　那少女缓缓转过身来时，月亮也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月光洒落在女孩的身上。她的皮肤透净如雪，青丝如瀑，姿容清丽无双，萤火之光仿佛是她身上的仙衣。少女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向他，气质清冷出尘。
　　男弟子看呆了，“仙女，是仙女。”阿爹阿娘，师父啊，他看见仙女了。
　　仙女？哪里有仙女？小草眼睛倏地亮了，左看看右看看。
　　“在下冒昧打扰仙子，还请仙子见谅！”说完，他忙不迭地跑掉了。
　　“豆丁宝贝，你看见仙女了吗？”
　　“没看见。”娘亲在身边哪里还要什么仙女。
　　“那男子莫不是患有眼疾，这病可不大好治。”小草为这位男子悲惨的命运感同身受。不过豆丁可就不这么觉得了。
　　“草儿。”
　　一个成熟且磁性的声音开口道。声音的主人一身玄衣，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他踏夜而来，伴着霜气，一身冷意。在看到少女时，乌黑深邃的眼眸透出无限温柔，
　　“哥哥！”小草飞奔过去，一把将他抱住。“我想你了！”
　　少年身上的冷意在少女奔入怀的那一刻悉数瓦解，好像有太阳温暖融化一般，他的气息变得温和。
　　“哥哥，夜里霜气重，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便出来寻你了。”祁阳将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今天摊位上人有些多，我就忘记了时间，下次，下次肯定早收摊。不过，我今天收获颇丰，赚了整整一百金币呢！我是不是很厉害？”粉色的外套衬得小草的脸蛋更为娇嫩。
　　祁阳摇了摇头。
　　“啊，不厉害吗？”
　　“是超级厉害。”
　　小草的脸上重新绽放笑颜，“过奖过奖。为了奖励哥哥的实话实说，我今晚要为你准备八个拿手好菜！”
　　“恐怕我只能等到下次才能尝到草儿大厨的盛宴了，因为我已经为你备好饭菜，只等你回家品尝。”
　　“有烤羊腿吗？”
　　“有。”
　　“耶！”
　　“知道你嘴馋。”
　　“我才不嘴馋呢，第一口要给哥哥吃。”
　　“那剩下的呢？”
　　“自然是让草儿来分担这饱腹涨肚之苦。”
　　“你呀。”

　　“什么，你现在还和祁阳睡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林言化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有什么问题吗？”小草疑惑不解。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草儿你已经十五岁了，你哥哥也快及冠，男女有别，就算是兄妹也该避嫌。”
　　“可是我们从小就睡在一起呀。”
　　“总之就是不行。”林言化用力摇头，附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也是听师姐们说的，睡在一起的话，肚子里会有小宝宝。”
　　此话一出，彻底吓坏了小草，她自己都还没长大，怎么能够肚子里有小宝宝呢。没想到事态竟然如此严重，可是哥哥之前都没告诉她，不管怎样，这事情必须重视。
　　晚上，小草抱着被褥，祁阳坐在她面前。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小草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氛围，决定还是由自己打破尴尬，这种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哥哥，草儿不能再跟你一起睡觉了。”
　　“为何？”
　　“因为……”小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半张小脸都埋进了被褥里，“因为，会有小宝宝的。”
　　祁阳瞳孔震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谁跟你说的？”
　　“没有谁，没有谁跟我说……”
　　祁阳看着眼前小脸涨得通红的少女，想来是身边的姐妹好友告诉她这些东西，不过这些‘歪理’祁阳是断不会承认接受的。他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从背后抱住她，环着芊芊细腰，给她灌输自己的正确观点。
　　“草儿，兄妹之间同床共眠是不会有小宝宝的。”祁阳勾起她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青丝柔顺冰凉，他的眸色逐渐深沉，“成亲之后夫妻同床共枕才会有，小宝宝。”
　　小草听完祁阳的讲解，心里的不安和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了，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觉了。她其实也不想和哥哥分床睡，因为她已经熟悉并习惯了哥哥的气息，在他的怀里睡觉总会很有安全感。而且哥哥的身体真的是冬暖夏凉，抱着睡觉舒服极了，她暂时还没有找到更合适好用的人形抱枕。
　　小草如释重负，回头对他莞尔一笑，笑容甜美，勾人心魄。她的鼻尖与祁阳的鼻尖相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吐息，祁阳在她纯净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剪影。
　　祁阳的呼吸突然变得凝重了，但小草并不知道这样的距离对她有多危险。她还用鼻子刮了刮祁阳的鼻尖，贴着祁阳的耳朵对他说:“哥哥要每天都陪草儿睡觉觉哦。”
　　耶，为守住冬眠夏凉的人形抱枕欢呼万岁！小草的内心暗自窃喜，这样每天都能远离失眠，远离噩梦了。
　　但小草没有注意到祁阳的神色变化，祁阳此刻的眼神炽热，如同一匹饿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她拆解入腹。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撩拨他的心绪，而面前的女孩却单纯，一无所知。
　　真是要疯了。
　　默念三遍静心咒，身体里的那股火才灭了下去。祁阳为她脱下鞋，替她盖好被子，“睡吧。”
　　小草看着祁阳温柔关切的脸庞，笑着进入梦乡。
　　说来奇怪，虽然她保住了人形抱枕，但是她今晚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脸庞，随后，有温热的触感碰到了嘴唇，反复舔舐，但那气息的主人似乎并不满足，有什么滑滑溜溜的东西伸进嘴里，逗弄她的舌头，她越躲，那东西就缠的越紧，还吸她嘴里的气。她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一片深海，身体使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往下沉，肺部的空气仿佛被抽了出去，她这是要溺死了吗？
　　过了好久，那温热触感的东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起草半梦半醒地想，果然是小蛇进嘴里了。
　　下次得买些驱蛇药撒在房间里才行……
　　这才进入梦乡没多久，耳边就又有声音吵吵闹闹，她翻个身，捂住耳朵，嘟囔道:“别吵了，再让我睡一会会儿。”
　　“娘亲，快起床啦！”豆丁敲着锣喊。
　　起草将被子盖过头。
　　“娘亲，今天是下山采买日，言化姐姐在等你啦！”
　　采买？也好，正好去买驱虫药。
　　言化姐姐也来了？她怎么来了。
　　不管了，好累啊……
　　等等，我好像昨天约了言化姐姐在下山采买日一起出去来着。
　　小草瞬间清醒，从床上翻下来，看着窗外明媚夺目的日光。
　　“小豆丁，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
　　小豆丁甩了甩爪子上的锣鼓，无奈的耸了耸肩。
　　小草急急忙忙换好衣服，穿上鞋子，背好小挎包。
　　“言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