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你在》糖醋里七

6、别怕，我在

　　程辞弋和苏煜烆一行人在山顶汇了和，苏煜烆搭着程辞弋的肩膀，“喂，那就是你说的小姑娘？”
　　“你觉得呢？像吗？”
　　苏煜烆努力回想着，“嗯……我看着眼睛是有些像的，其他的那么久了，我没你记性那么好，何况我以前啊和那个女孩接触的也不多。”
　　程辞弋点了点头，并把苏煜烆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下去，“嗯，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去问问她。”
　　“老程！你怎么就是不听劝？”苏煜烆紧皱眉梢，“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以前说过的话，不管是玩笑也好还是真的，就算那个学生是她了，你都不应该！”
　　“我从来不画饼！”
　　“你想清楚，你喜欢的是当年小姑娘的单纯，是因为那年的小姑娘和你小时候的性格像！你不是喜欢你的女学生！”苏煜烆看程辞弋执迷不悟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清醒，“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她是！你也不应该！你也要记住自己是谁！”
　　“够了！”程辞弋低沉的嗓音显得更加有力，“我有分寸。”
　　苏煜烆说的对，就算任梓烨是她，自己是老师，他是学生，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高二的第一天，令任梓烨惊喜的是林歆和自己一起选了文科，程辞弋还是一样教文科六班的物理。
　　放学回到家门口，没有像往常也一样传来电视机的声响，家里出奇的安静。任梓烨打开门，看到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中央，自己的爸爸妈妈分别坐在沙发的两侧，四个人就这样坐着一声不响。任梓烨没有理会他们，独自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每次只要他们一回来就会闹得家里不得安生，所以任梓烨打心底的不希望他们回来。
　　“咚——咚——”“那我们当着爸妈的面说清楚！”任妈妈用力拍着桌子，语气中透露着对任爸爸的不满。
　　“能说什么？你天天这样，早受够了！”任爸爸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冷笑着敷衍。
　　任梓烨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吵得实在令人头疼，她用力打开房门，用尽全身力气，“你们能不能别回来？要离婚赶紧离！干嘛回来膈应人！”
　　任爷爷任奶奶从来没想过任梓烨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她父母的矛盾就不小，任梓烨这样煽风点火，任爷爷自然是不希望他们离婚，“小烨！”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要不不回家，要不一回来就吵！过得不快活，离婚啊！别来打扰爷爷奶奶和我的生活！”
　　“任梓烨！”在任爸爸任妈妈的印象里，任梓烨是个从小就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想想过她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见爸爸放下手机冲到自己面前，她也不害怕，抬头盯着爸爸，质问道：“怎么了？说错了？”
　　任爸爸本身温文尔雅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他抬起手来，“啪”的一身脆响，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任梓烨的脸上。一家人都被任爸爸的举动惊到了。
　　任奶奶赶忙跑上去拉开自己的儿子，“你个混账！”
　　任梓烨捂着被打的发烫的脸颊，眼泪瞬间涌入眼眶，她努力地忍住让眼泪不掉下里，眼中透露着怨恨望向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任梓烨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爷爷和奶奶本想追出去，被任爸爸拦住了，“让她走！她这样和我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任妈妈知道，任梓烨也在怨恨自己，她一声不吭。
　　任梓烨跑到离家不远的小公园里，坐在长椅上抽泣着。今夜的雨很大，倾盆而下。不知道是雨模糊了任梓烨的视线还是自己的眼泪，只能听见“哗哗——”的雨声夹杂着几声“喵喵”的叫声。
　　任梓烨右手揩了揩眼泪，使得自己的视线清晰些，草丛里有一只毛发全都被浸湿的三花猫。任梓烨蹲下轻轻将它抱进怀里，带着哭腔喃喃道：“小猫咪，那你也和我一样没有爸爸妈妈要么？”小猫躲在任梓烨怀里瑟瑟发抖，想是受到了惊吓。
　　视线好像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头上好像也多了伞。
　　任梓烨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为她撑伞的人，是程辞弋！
　　程辞弋扶起任梓烨，“别怕，有我在。”周围的雨声让一切都变得嘈杂，但这短短几个字，却清清楚楚传入她耳中。
　　程辞弋带着任梓烨来到公园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程辞弋买了吹风机，借用了便利店的插座 ，让任梓烨吹干头发，以免受凉。吹完毛的小猫也安静的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端了热牛奶放在任梓烨面前，“今天我出学校晚，刚好看见一只小流浪猫，想着下雨了把它带回家收养，没想到它跑进了公园，刚好遇到了你。”
　　“谢谢老师。”
　　程辞弋看着任梓烨，内心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感。他小心地问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说说吗？”
　　任梓烨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着牛奶。
　　程辞弋这才想起苏煜烆说的话，自己是老师和任梓烨的身份不一样。他尴尬的看向窗外，眉眼间多了些无奈，“这只小猫我就带回去养了，我送你回家吧。”
　　“……老师，”任梓烨抬起头，眼泪在眼眶中衬得眼睛更加水灵。
　　雨水一滴一滴打在便利店的玻璃上，仿佛是为任梓烨的遭遇而感到悲伤。任梓烨强忍着眼泪，哽咽着和程辞弋说出了今晚的事。
　　终于，程辞弋再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他轻抚任梓烨半干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想哭就哭出来，今天我不是程老师了，只是你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
　　话语的温柔如一股暖流，进入任梓烨的心里，任梓烨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就从眼中掉落下来，浸湿了程辞弋的肩袖。程辞弋没有过多的安慰话语，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像极了那年他和小女孩的第一次见面，小女孩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程辞弋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带她玩。
　　许久，任梓烨心情平复了，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马路，“啪嗒啪嗒——”溅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花。
　　雨中的人群渐渐稀少，他们带着小猫走出了便利店，一路上任梓烨抱着小猫，程辞弋为他们撑着伞，成为稀少人群中的一部分。他们只是安静的走着，一路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
　　黑夜的小路夹杂着雨和风，如果换做任梓烨一人断然是不敢走的，而身边多了程辞弋，心中没有慌乱的感觉，一切都变得安慰惬意。
　　渐渐地走到任梓烨小区门口，“老师，雨下的不大了，您就送我到这吧。”
　　“怎么了？”
　　“嗯……今天谢谢你，真的太麻烦你了。”
　　程辞弋低头看向他身旁的女孩，眼中透露出了温柔的神情，他嘴角微微上扬，“其实都麻烦那么久了，再麻烦一段路也没有关系。”
　　任梓烨圆圆的脸瞬间如同炙热的火球，目光全都放在了怀中的小猫身上，只含糊听见她说道：“对不起。”
　　程辞弋见状，知道任梓烨会错了意，笑着说道：“我挺乐意被你麻烦的。”
　　“老师，到我家楼下了。”任梓烨把小猫递给程辞弋。
　　程辞弋接过猫，“好了，快点回去休息吧，家里人肯定等急了。”
　　任梓烨和程辞弋道别后，缓缓走进楼道，没走几步便又回头，“老师，上次爬山，你的衣服……”
　　“嗯，明天放我办公室吧。”程辞弋朝她挥挥手，“回去洗个热水澡，其他的都别多想了，早点休息。”
　　他看着她上楼的身影才抱着小猫安心的往回走，任梓烨透过楼道间的窗户，看着程辞弋离去的背影，顿时心中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有些不舍，却对于刚刚短暂的陪伴又很想念。
　　回到家，爸爸妈妈已经走了，只剩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等着任梓烨。任梓烨看着面前的爷爷奶奶，突然眼泪充满了整个眼眶，泪水顺着眼角，流向脸颊。爷爷奶奶赶忙上前去安慰她，“小烨不哭，小烨在爷爷奶奶心里是最好的小孩！”
　　冷静了情绪后，她和爷爷奶奶说了抱歉，把不应该在下雨的晚上一个人跑出去那么久，还让爷爷奶奶担心。
　　奶奶揩去任梓烨脸上的眼泪，“快去洗个澡，明天还要上学呢。小乖乖，哭的眼睛都肿了，都不好看咯！”
　　任梓烨平复了心情，洗完澡，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切，自己也不是没人关心的人，有爷爷奶奶，还有程辞弋。一想到着，任梓烨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就像程辞弋说的那样，不用害怕，自己的身后还有很多关心自己保护自己的人。
　　任梓烨轻轻闭上眼睛，伴着若隐若现的雨声缓缓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