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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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并不知道伯贤在钱庄借钱一事，二老年纪大了，有些事能瞒则瞒。
这可怎么办？除了借钱还能怎么办。但伯贤已经预感到了，借钱是无底洞，真正解决的方式是他每月能像之前那样领全工钱，而不是被扣下大半等着年底拿。
现在借钱生活，年底拿到工钱去还，有多少工钱是花给了子金。
不能再这样了，也许要想个新的出路了。明天回去先找东家要剩余工钱。
因着这事，伯贤一夜没睡好，第二日更是天未亮就带着秀锦回镇上了。到了镇上更是半刻不休息，直接去找东家了。
“什么！你要现在就拿回所有工钱，你的活还没做完，雇主也未给我们结账，你要我们自己掏钱贴补你吗？”王氏一听伯贤要求，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脸讽刺。
“那以前怎么可以？”伯贤反问。
“你也说了是以前，以前是我们心善，但这不是给你们得寸进尺的机会。”
伯贤真的是悲怒交加，想发火又怕得罪东家，小人物最后只能把自己的伤口摊开，“这工钱不发全，我要借钱度日，实在熬不下去了。”
“一个月六两，还不够你们夫妇花，你们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你们不会过日子。”
“老板娘，我父亲前年摔了，家里现在就我们夫妇在挣钱，各种各样都要开销。”
王氏是油盐不进，王守财倒是心善，言“还是恢复以前吧，别为难人了。”
王氏眉眼一瞪，“如果我们家没有一点家底，今儿我是不是也要去钱庄借钱给他发工钱。伯贤，什么时候雇主结了账，我马上给你转，这还是看你的面子上。”
如果不能及时结账，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做，不如自己去试着接单，这想法伯贤也只能埋在心底。
“没有哪户是这样结算的。”
“之前也跟你们说清楚了，你也同意，现在出尔反尔，是觉得你们东家太好说话是不是。”
见如何也说不动王氏，伯贤只能挫败而归，当天就跑去钱庄，还好能再借二十两，撑到年底应该没问题。但经此一事，伯贤也明白了，寄人篱下处处受制，想要自由，还是要自己单干。
他跟着王守财，其实也认识了一些人，尤其在手艺这块上，只要是他出来的家具，就没有返工的，收到不少赞赏。
伯贤性子很是雷厉风行，这边想好，那边他就准备行动。但他性格里亦有稳重的一面，未成功之时定要低调，他这私下行动连秀锦都未告知。
而秀锦这边也在找新的活，自从那日在布庄看到伙计们霹雳哗啦打算盘，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她近来时不时幻想自己也能成为那些伙计中的一员。
但新活还没着落，王崽子又找上来，王崽子自认被秀锦三番两次戏弄，认定是秀锦故意为之，所以要来好好教训下秀锦，让知道知道厉害。
王崽子此人占着几分薄产自诩风流，嘴上说着要妇人心甘情愿跟着他，手上却是盯梢逼迫一整套，说白了就是色中无赖，为着下三路的事心狠手辣。
他连着等不到秀锦，自是认为秀锦故意不来。在小阳镇敢如此怠慢他的小娘子，秀锦独一个，说个贻笑大方的，不能惹的妇人，王崽子是万万不会出手的。这才是受害人家对他棘手的原因。
秀锦阴差阳错与他多次错开，又压着此事，暂时不知此人厉害。
但事情终究会爆发的。
就在此刻！
“好你个小娘子，小生好生等你，竟然拒绝小生，这是给你脸不知赏啊。”王崽子刚看到秀锦出了小院，直接上手抓住她。
一个暴怒中的男子力气，自然不是一个女子所能挣脱的。
秀锦又怕又急，手腕上被禁锢的疼痛不是她第一考量，而是此景若被人看见，该如何是好。若是碰上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嘴碎之人，她可怎么办？
“你放手！我夫君马上来了！”
王崽子高高抓起秀锦的双手，脸上横肉抖动，“你夫君来了又如何！敢耍我王崽子，我让你知道好看！”
“我没有耍你，我不知道春风亭在哪里？”
“春风亭这么出名，你怎么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天天干活，都没有出去，我真的不知道春风亭去哪里？”
王崽子闻言想了想，有道理，这才松开秀锦的手，“那现在哥哥带你去春风亭。”
秀锦揉着被拽疼的手腕，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了小院门上。
听闻王崽子要带她去春风亭，她直接推门跑进了小院子，想着放上门栓堵住王崽子。但她与王崽子就隔着几步路，哪里来得及，她进来了，王崽子也跟着追进来了。
这小院基本独立于整个院落，有一扇门跟后院隔着，但开关在后院那边，日常都是关着的。
秀锦跑进了小院，才察觉自己跑错了，她刚才只想着不被人知道，所以往里面跑。小院里没人，跑进来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不要过来！”秀锦声音颤抖，她看了看四周，跑过去拿了快木柴对着王崽子。
“小娘子这是要干什么？”王崽子抬手就用力抢走了秀锦手里的木柴，连带着把秀锦拽到跟前。
“小娘子这么热情啊，在这里也不错，没人。”王崽子下流地摸了摸下巴。
因着王崽子此刻没有抓住她，秀锦直接跑到厨房里，若是此难免不了，不若同归于尽。
厨房里长期烧着热水，虽然这会已经卸了柴火，但暑日时分不易散热，温度还是挺高的。
秀锦打开锅盖，直接拿了个水瓢勺了满满一瓢水。
王崽子一脸色相地跟进来，也见到了秀锦水里的热水，“怎么，你敢朝我泼水！不想在这里干了！”
清白都顾不上了，还顾着活，秀锦二话不说，直接往王崽子身上泼，那水虽不是烧开状态，但依旧热度灼人。
王崽子拽着胸前的衣服，哇哇大叫，“你个三八，我叫你好看！”边说着边冲过来。
秀锦又泼了几下，见对方不依不饶，随手拿起厨房的菜刀，直接朝王崽子砍去。
“啊啊啊”一道道痛呼声从厨房里传出来，王崽子捂住受伤的胳膊，也想着找利器教训秀锦。
秀锦挥舞着菜刀，“走不走，再不走，我杀了你，王八蛋，什么玩意儿。”越说越悲愤，秀锦举起菜刀再次往王崽子身上砍去。
王崽子急急后退，往门口逃跑。
“你们在干什么！”王氏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来，原来她在后院听到声响，开了小门，跟王守财一起过来。
“王崽子，你来这里做什么！”王守财对此人甚是厌恶，，这个王崽子虽是跟他们一族，但几乎没有关系了，平时就爱借着自家的名声在外面胡作非为，所以此刻看到对方身上受伤，非但不同情，还直觉此人又做了坏事。
秀锦拿着菜刀从厨房出来，看到东家和王氏，直冲过去，“东家，老板娘，快救我！”
王守财夫妇看到秀锦拿着菜刀冲过来，双双惊恐地后退，“秀锦，伯贤娘子，你快把刀放下，快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最后一声简直要破音了。
秀锦自是不会对东家挥刀，她听到两人面前，哀诉王崽子所作所为。
一番解释后，王守财夫妇终于了解此事经过。
“东家，老板娘，实在不是我要砍他，实在是他欺人太甚。”
“王崽子，你玩人玩到我的工人身上，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王氏眉眼一挑，朝王崽子瞪去。
“不是的伯母。”虽然双方关系早远了，但王崽子就爱巴着这对族里最有钱的夫妇，“是这小娘子先招惹我的，天天从那边经过，见我就笑。”
秀锦一听王崽子的讹言谎语，又挥起了菜刀，“我此前从未见过你，哪里对你笑。我下工了，心情好，我想笑就笑，与你有何干系，少在那自作多情。我有我夫君，我会看上你这种二流子。少做梦了！”秀锦连人都砍了，又怎么可能再对她客气。
一旁的王氏和王守财倒是暗想，伯贤娘子平常一副乖巧的样子，原来嘴巴这么利。
王崽子脸色难看极了，若不是碍着王守财两人，早就冲上来打人了，这种人别看一开始说什么要让秀锦主动，还自称小生，不过就是自我感动，一个本质无赖之人，见到利诱无用，自然要耍起武力。
“滚！”王氏却是不耐烦了，小院里血滴得到处都是，肮脏！
王守财走了，秀锦自觉地跑去清洗，只是她想请王氏夫妇帮她保密，“此事可以不要跟伯贤说吗，今日后王守财应该不敢来找我了。”
“你确定？”王氏笑秀锦天真。
秀锦用力点头。
“好吧，我们不会说的！”王氏应承下来。
晚上伯贤回来，秀锦小心避开灯光，不让夫君夫君发现她手腕上的痕迹。
这事一开始就瞒下，现在只能一路瞒了。也许从一开始就做错了，秀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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