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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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殷州柳逸飞，敢问姑娘芳名？”柳扬一抱拳，文绉绉地问厉晨月。问完，他自己心头都涌起一阵恶寒，想他柳扬向来是一句“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的，今日居然假秀才起来了。真假！作孽啊作孽！
我的天啊！厉晨月在心中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她被众人的责骂弄得烦死了，还派个秀才来折磨她，还让不让她活了！要知道她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了！
微笑，抬头。一切的举止都照着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深闺小姐去做，尽可能优雅、娇羞、轻柔地吟出一句：“公子，奴家小月。”
然而所有的令当事人作呕的伪装在厉晨月与柳扬对视5秒后彻底崩溃，厉晨月脑中一片空白后缓缓升起两个字——同类！！这两个字在她脑中发酵，变大，最后挤满了整个空间。
柳扬剑眉一扬，惊喜地想道：果然同类！
柳扬的行为，看在众人眼里是极为轻浮的。毕竟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随随便便近身，又如此“狂浪”地对人家“暗送秋波”。这不是在毁人名节吗？于是乎一时间，客栈中人各怀心思，有的对柳扬这“孟浪”行为极为愤慨，恨不得将其剥筋拆骨；有的心中起了龌龊之意，想着看这风流公子如何调戏这良家女子的；也有的想看厉晨月接下来是会赏柳扬一巴掌，骂他“淫贼”还是含泪忍受的。
当然也会有例外的，譬如柳言。他如今是半腔怒火半腔羞愧。怒的是柳扬的不争气，平日醉花宿柳是管不了他的了，但那毕竟还可以接受。可是今天，他居然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羞的是堂堂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柳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家门不幸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们想象中的风流恶公子和遭受调戏的弱女子，居然……居然在对视5秒后，非常有默契地伸出双手，紧握，满眼星光、荧光、闪光。
“柳扬。”
“厉晨月。”
众人绝倒。
“三弟！”
柳言再也忍不住了。方才他见柳扬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搭讪、对视，心中虽是又恼又羞，但亦强将怒火压了下来，只因想着他年岁也不小，会有分寸的。可孰料……可孰料他竟然真似那些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般，居然……居然握着人家的手！
柳言鹰目圆睁，瞳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旺盛得令沉浸在遇见人生知己的喜悦中的两个人想忽视都不行。
厉晨月不满地斜睨他一眼。“扬扬，那个碍事的是谁？”
“嘘！他可不是什么碍事的，小月儿。”柳扬抽回双手，伸出右手食指挨近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是我二哥，柳言。”
“哼！面瘫男！”
柳言铁青着脸回道：“妖女，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成何体统！”
“关你什么事？”厉晨月反驳道。“你管我啊！”
“算了算了。”柳扬摆摆手，不理会自家老哥已经由铁青转变成黑色的脸，冲厉晨月挤眉弄眼，一脸殷勤，道：“小月儿，你不是说这‘醉仙居’的酒不好吗？你是不是有更好的酒啊？！”
最后一句是疑问，也是肯定！柳扬言语中的信任令厉晨月心头一颤，原先因众人指责有些黯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光芒刺得柳扬心头一动。连连点头，厉晨月一把抱起豆豆，把它塞进柳扬怀中，哄道：“豆豆你乖乖的，姐姐我有事儿要办。”
豆豆懒懒地睁了睁眼，望了眼厉晨月，跟着望了眼柳扬，而后合上眼皮，往柳扬怀中钻了钻，深深睡去。这小魔女办事，它豆豆可管不着。
厉晨月提起放在桌下的竹制篓子，揭开盖子，伸手在里面左翻右翻找了好一会儿，捧出一个小小的酒坛子，献宝地捧至柳扬面前：“这是我酿的‘杨花流水’。扬扬。”小脸上露出几抹期待的、欣喜的粉红，使得整张脸熠熠生辉。
柳扬左手轻抚着小白虎，一双桃花眼细细打量面前纤白小手捧着的酒坛子。很古朴，但也很普通的陶制酒坛，与平常酒肆用的一样。坛口用黄泥密封着，坛身上贴着一张菱状红纸，上用正楷写着四个字——“杨花流水”。字迹娟秀却又不失大气，应该是小月儿的笔迹。
在柳扬细细打量着这瓶酒的时候，醉老鬼也暗暗打量着。本来听柳扬那么一说，他还真以为这小丫头有比“醉仙居”的酒更好的酒。孰料这小丫头捧出的竟与寻常酒肆的差不多。使劲嗅了嗅鼻子，连一丝酒香都闻不到。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样的酒有岂会是好酒！哼！骗人的臭丫头！
“哼！你这黄毛小鬼尽在骗人，这酒明明是寻常酒肆的次酒，又怎会是好酒？！”
厉晨月睬也不睬他，也不理众人一脸的不相信和店员的鄙视、幸灾乐祸。
柳扬将视线由“杨花流水”上抽回，一脸兴奋地说：“快开坛快开坛。小月儿，快开坛！”直觉相信小月儿不会令他失望。
“扬扬。”厉晨月紧盯着柳扬的脸，认真地说：“我曾听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不要千杯，一坛就好。你愿意喝我酿的‘杨花流水’吗？”
“废话！”柳扬吐出一句。
得到期盼中的答复，厉晨月脸上涌出前所未有的喜色。即便是前世的二十多年生涯，她也从未遇见一个能像柳扬这样信任她的人，怎叫她不感动、不欣喜？
一手拍开密封坛口的黄泥，在醉老鬼懊悔、店员难以置信、众人愕然的脸色中，一股夹杂着三月初绽杨花的甜香喝山间激越溪水的清纯的酒香有酒坛里散发出来，萦萦绕绕，充盈了整个“醉仙居”，再穿过门窗向外弥漫，弥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