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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   一“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怎么办?”“没有那个可能吧?”“如果有呢?”“……”“……骗人的话也不愿意说啊……你还真是当真……”小时候他记得每年都冬至的时候父亲的情绪总会格外低落,备一壶酒看一夜的雪。那样冷的雪,那样低的气氛,往往总会让小小的他说不出话来。那个时候他就明白,有一些话是说不得的。那些说不得的话题里,包括一个词:“母亲。”因为他害怕,平日坚强和冷静到极点的父亲,露出那样的表情。悲哀的,失落的,却留不出眼泪的。就象每年的冬至,安静的飘落下来的白雪,阴郁的,让人冷到骨子里去。下雪了。日向春彦,四岁。对他来说,冬天简直是灾难。冬至这样的节日,按照长久以来的规矩,是要全家全族人聚在一起,并且为死者祭祀的。而对日向家这样的大族而言,更是隆重。很早的时候他就被父亲叫醒,然后跟着花火姨去穿那繁杂了要死的礼服。毕竟身为现今日向家长唯一的嫡子,他的确非常非常忙……说到这位姨娘,他实在是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她有所有日向家人都具备的鸦色长发和冷漠的表情。他唯一知道的是,一些不能问父亲的事情,可以问她。比如说:“我母亲是怎样的人呢?”花火姨总是移开眼淡淡说:“她是很好很好的人。”“什么意思?”“就是,很温柔的人。”说得时候,微微融化了脸上的冰霜,眼神温柔。日向春彦,八岁。对他来说,母亲是某种和热腾腾的包子一样让人感到温暖的东西。从小到大,做为天之骄子来讲,嫉妒这种东西,和他实在没什么关系。只到某一天,同桌的鹿丸锦,带着某种和平时的懒散完全不一样别扭神色,偷偷给他看一条普通甚至可称为是简陋的围巾。“我妈妈织的。”少年带着一点无奈的羞涩,“她不太会这种事情,所以织得很丑。”他看看这条围巾,有点迷茫。少年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有点可疑的脑羞成怒:“拿着啊!明明怕冷的要死,就不要死鸭子嘴硬。我知道不好看,我忘了跟她说不是我要而是要送人的……再不然,一会儿我帮你去买?”“……”难道他不知道?围巾这种东西,他多得可以一个冬天每天换一条都不重复?不过,不是这个问题。他那时唯一的反应是:家里能有一个无条件为自己织围巾的人,真好。日向春彦,十四岁,开始嫉妒同组的鹿丸锦。谁叫他是他们三个人里唯一有母亲的。那不是什么简单的名词。她代表着,可以抵制一切寒冷的温暖。那是什么也不可以代替的。二“你说说看,我喜欢什么东西?”“花,金鱼,焰火,甜食,太阳,雪……”“啊,没了?”“……好象就是这些……?”“漏了一个。”“?”“是宁次哥哥……”“……”“啊,脸红了……”回家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开门,却看到厅室里,父亲烹了茶,正在和花火姨说些什么。“学校里寄通知来,说是春彦已经通过了中忍的测试。”“……我知道。”“我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当初同意他去参加忍者的测试?春彦现在是本家唯一的孩子,用不着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你要记得姐姐她……”“因为春彦跟我说,他想去。”父亲打断姨娘的话,很平静的说,“他将来既然要继承这个家族,没有相当的历练不行。如果宗家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他怎么去维护一个家族?”花火姨仍有些不服气,喝了一口茶,冷冷的看着父亲:“……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姐姐会嫁给你。”“……”父亲居然微笑了,虽然很快表情就恢复冷漠,“我不会让春彦有任何事。”这是春彦从小到大听到的唯一一句父亲流露出些许疼爱他的话语。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严苛的。严苛到他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孩子的地步。小孩子的想象力总是特别丰富,他时常会幻想母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这样不温柔的父亲。他们相爱吗?相爱的话,又是为什么相爱呢?记得小时侯这样和花火姨说得时候。一向和父亲很不对盘的她却说了一句,很多事情不是他现在能够明白的。很多事情不是他现在能明白的,很多事情没有解释。站在门口轻轻叹气,或许。或许,他应该想得单纯一些?第二天三位组员碰面的时候貌似都没有睡好。春彦很奇怪。询问的时候深雪倒很爽快,回答说因为她两位父亲昨天象小孩子一样的闹脾气,弄得她也没有睡好。而锦,则支支语语的混了过去。深雪的两位父亲实在太出名……不但是位高权重的关系,这年代毕竟还没开放到快快乐乐接受两个男人结婚的事情。六代火影的暴躁脾气是出了名的。他们家同样出名的还有漩涡深雪的天才和那个象影子一样保护着六代目甚至是整个火影的传说中的男人。当他开玩笑似得这样说得时候,深雪理理黑色的短发,似笑非笑地说:“你一说我记起来。我爸爸和父亲有时候会提起一个你们家的人呢。日向雏田。她是谁?”于是再也笑不出来,于是鹿丸不动声色的接过的话茬。日向雏田。现任日向一族族长早夭的妻子,流言里他们的婚姻似乎和联姻血统地位之流脱离不了关系。他早已忘记面容的母亲。早上的时候出门,意外的与父亲遇个正着。日向家本来就很大,所以十天半个月没碰面也属正常。不知道为什么,在父亲面前,总让春彦觉得无从潜行。“春彦,要出去吗?”“是的,父亲。”父亲和他肖似的面庞面无表情,眼神微微闪了一下:“你……这周末是冬至,记得早些回来。”“好的,父亲。”他以完美的表情和礼仪敷衍过去。转身离开的时候,心想,这算不算一种试探?在父亲眼里,自己的存在到底代表着什么?有时候看见父亲冷漠的态度和表情,他总会以为自己在冬至的一贯认知是错误的。父亲……并非是他想象的那么爱母亲。可能,那只是一种接近权利的方式。毕竟,他的母亲才是日向家的顺位继承人不是吗?种种臆想纷至沓来,可是,又一句也问不出来。如果父亲肯定了他的想法,那他怎么办?那么,就什么也不知道吧。琴瑟和鸣,相扶相持,夫妻敬爱,他是在所有人的希望中出生的。那样就好。三“有没有见过晴天下雪?”“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既然有太阳雨,没规定说没有太阳雪啊?”“可是,雪见了阳光,是要化的。”“……我知道啊……可是,如果真有晴雪的话……”到了冬至,天气晴朗。换上不便行动的礼服,跟在花火姨身边主持祭祀。春彦再次确认,冬至果然是让人讨厌的节日。祀堂里堆放的是一重一重的牌位,从木头的颜色上可以看出年代的深远。燃起的檀香熏人,眼睛睁久了会有刺痛的感觉。春彦转头不去看家里那些美其名为长老的老古董,抬眼的时候,看到那块不起眼的碑牌静静地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那么,看着。十五年来,第一次好好的看母亲的牌位。日向雏田。记得一次和锦去深雪家里,六代大人和宇智波大人都在,大大小小五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或者说,是听六代目一个人在那里说。不知怎的,说到他母亲。那个大大咧咧的金发男人只说了:“雏田她一点也不象日向家的人……”就止了口,眼圈居然微微红了。在他身边沉默寡言的倨傲男人,柔和了神色,伸手目无旁人的握住他的手。母亲,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温柔的,甜美的人。因为所有人在回忆她的时候,都是怀念以及伤痛的眼神。这么说来……父亲呢?“花火姨,我父亲呢?”称一个空挡,春彦轻轻问。她抬了眉,目光中有些惊讶:“……我不知道。”顿了顿,忽然又问,“春彦,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父亲是宗主,但凡是有关宗家的重要事宜,他都没有实质的权利……比如说,象这样的祭祀,从来就是我主持的?”他疑惑的抬头,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看来不知道。”花火姨脱额走开,一边自言自语,“看来我要对他重新评价了……”“姨……?”“我不方便说。你去找你父亲,这个人怎么那么别扭,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嫁给他……”看到父亲的时候,他正拿着一个小小的匣子,出神的看里面的东西。抬头看见春彦的时候,也并不讶异,而是示意他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匣子递给他:“你小时侯唯一一次发脾气,因为学校里办活动要一张父母的照片,我怕你弄丢了,总舍不得给你……你母亲不喜欢拍照,除了这一张,大概留下来的只有雏田他们小组的和照和一张我们小时候的照片了。”照片里,母亲长长的发,笑容却灿烂。原来六代说母亲的不象,是指这个。“父亲……您爱她吗?”父亲愣愣,半晌笑了:“……傻孩子。”眼角却不知怎么的,有了微弱的反光。其实答案,他是早就知道的。四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呢?如果真正要说到爱,可能是很久以后。当她忐忑不安的要求他帮她在祭祀后带金鱼回来。当她终于再一次在他面前开颜微笑。当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无表情的在他面前流泪说她终于失恋了。当她开始在他面前露出羞涩。印象里她总习惯低着头,她微笑的时候总带着安静的不确定。怎么能够不喜欢呢,温柔的,却又带着倔强的,那样的女孩子。不过,不管别人的非议,好歹还是在一起了吧?好歹是曾经幸福过的吧?天凉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她披衣。牵手,与怜惜。婚后的两年,延下一子,取名春彦。可是,幸福的太幸福了,也太短暂了。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只记得她某一瞬间的惊诧与迷离,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睡得正熟的孩子。时光显得那么漫长而恍惚,而他却连举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看见她看着自己,的,温柔笑容。一如既往的笑容。记得为孩子取名的时候,她说,她就是喜欢春天,因为天气晴朗。她的孩子,当然也要有如晴空一样的笑容,并且半是玩笑的逼着他发誓。好好的照顾这个孩子,让他有晴朗的笑容。时过境迁的时候再看,这个孩子表情虽然冷漠,可是好在,笑容仍然象他的母亲。那样的,笑容。仿佛象晴天下雪一般,可以在至寒的时候,也依然发出温暖一切的光芒。——他这一生,都在极力维护的光芒。“宁次哥哥,以后你记得要放松一点,不要那么……当真,会很吃亏的。”“……”“会难过的。”“……”“会……”他没有再给她罗嗦的机会,附身拥住眼神温柔的女子,笑而不答。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你还会爱我吗?我知道的,你也知道。从始至终,他爱的只是一个叫雏田的女子,一个喜欢花喜欢金鱼喜欢焰火喜欢一切漂亮单纯东西并且笑容晴朗的女子;她喜欢的也不过是个聪明却不敏锐在她看来生活态度过于当真的男人,如此而已。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感谢上苍。能够让自己曾经那么快乐过,能够有足够他一生微笑回忆的东西。并且……那时侯逝去的人。不是他。雏田她……虽然坚强,可是要她象他这样的活下来,他舍不得……看看。他即使只是略微的想一下,就已经忍不住开始流泪。五冬至过后的没几天就是春彦的生日。他看着桌子上某样东西,表情终于有了动容……开始抽筋。平日不动容的深雪貌似已经要笑到内伤了。锦在一边相当委屈而又故做愤慨:“……你干嘛这个表情?”他抬眼面无表情的看他,锦很不争气的垮下脸:“没办法,上次送你那条你又不喜欢。这次我亲自织了,你还……”“……”这个人智商真的有两百吗?“没办法。恋爱中人智商为零。”深雪摸摸已经几乎快抽筋的脸,正色道。惹的锦的表情开始非富多彩又拿她毫无办法。他忍不住微笑了。开始明白父母的心情。人的一生,总是会有东西让他们素手无测。锦转身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再看一眼摆满菊花的石碑。刚才就是在那里,他和深雪找到哭得一蹋糊涂的春彦。这个表里不一的少年终于撕下冷漠的表情,对着碑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放声大哭。他知道的,那些十几年来新加上去的名字里,有一个名字是“日向雏田”。抬头看了看天,自从冬至那天莫名其妙的晴天下雪以后,天气难得连续晴朗了很多天。那么,也请您看见了。有我在,我会继续让他微笑下去,请放心。《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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