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皇甫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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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和凌不疑重逢后，二人又将感情的问题聊开来，遂相处的越发自然。恰好凌不疑重伤刚愈，需要好好修养一番，二人便日日待在一起，虽无什么过分举动，但气氛缠缠绵绵，你侬我侬。
可怜文帝担心西巡危险，未带越妃与皇后，孤家寡人一个，没几日就由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变得爱答不理。最后实在受不了二人腻歪的模样，便给凌不疑安排了个轻省的活计，命他去巡查周边城镇匪患后的重建工作。
这可真是安排到了凌不疑心坎儿上，此时已是早春二月末，大地回春，田间枝头的冰雪融化，湿润的泥土间冒出细绒绒的青草尖尖，一幅生机盎然的美景。
二人每日乘着凌不疑的豪华版马车，去周边城镇巡查，顺便游玩一番。有时在城内各商坊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恢复交易，顺便挑几样有趣的物件；有时会一路骑马出城，四邻乡野到处漫走，看看周边小村的恢复状况，所幸野外小村路少偏僻，兵匪也甚少过来，触目所及，乡人农妇忙忙碌碌，或在烧荒，或在犁地，或在沃肥，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这日，二人乘着马车向东而去，听说那边有一处湖景，很是美观。谁知路遇大雨，便打算在半山坡的一处亭子里躲雨。他们到的时候，亭中已有两人，一个是满面风霜，却气度风雅的中年文士；另一个是姿态俊秀，世家贵气的少年才俊，二人师徒相称。
小龙女不认识两人，并不在意，凌不疑是认识的，一个乃是当朝大儒——皇甫仪，另一个是他的弟子白鹿山第一才子——袁善见。
互相见礼过后，原本两方人马互不打扰，待雨停了各自离去罢了。小龙女却一直看着那中年文士，似有不解。皇甫仪见状，便问道：“姑娘可是认识我，是有什么话要说？”
小龙女并不认识皇甫仪，她只是从程三叔母的故事里听说过这个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程三叔母等了七年，最后却没有和他在一起。三叔母并没有告诉她原因，只是说女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自我。
于是她问道：“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吗？为什么程三叔母选择离开你？”嗯～让子晟不要学。
皇甫仪：扎心啊！这哪家女娘，说话太不客气了。
一旁的袁善见见自家夫子被说中了伤心事，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开口道：“女娘这般说道，家里人没教导过你不论长辈之间的事情吗？”
小龙女很想说没教过，师姐师姐夫教的都是谁拳头大谁说话，不过她也知道这里和她生活的地方不一样，生存法则也不一样，便没有开口。
凌不疑可见不得自家姑娘被人说道的样子，遂反驳道：“袁公子倒是讲礼仪，你家夫子还没开口，你就开口代劳了！”
眼看两人就要挤兑起来，缓过来的皇甫仪赶紧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这些陈年旧事我一直不曾释怀，所以一时沉默了些。今日相逢有缘，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说罢，席地而坐，随着潇潇雨声，故事娓娓道来。
“许多年前，我有一位世家公子的朋友……”
小龙女双眼一亮，坐直了身子，态度明显认真几分。这个比喻我懂，师姐说的“我有一个朋友”系列，通常指某些人想问什么，想说什么，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于是就虚构一个朋友，无中生“友”。
袁善见看着小龙女这般样子，默默翻了个白眼，凌不疑倒是有几分新奇，毕竟小龙女一惯清冷，很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
皇甫仪默了默，装作没看到下面的眉眼官司，继续讲到：“他自小才具出众，名声斐然，处处受人吹捧，只是自小有个相貌不出众的未婚妻，始终觉的遗憾，便待她不冷不热。可还未等二人成亲，公子便因家遇祸事只能远遁他乡，这一走就是七年。在这七年里，未婚妻力排众议，殚精竭虑，为他照顾遗族的孤寡弱儿，一心一意的等着他回来，这一等，也是七年。”
皇甫仪似有几分哽咽，转过头缓了缓，继续说道：“那公子感慨未婚妻的情深义重，也晓得未婚妻才学品性俱是上上之选，实为佳妇。于是在功成名就后打算在未婚妻父亲的寿宴上正式求娶，可是……”
小龙女的眼神又亮了，按照师姐的套路，此刻必然会出现一个女配，什么红袖添香，救命之恩都有可能。
果然，皇甫仪继续说道：“公子身边有一救命忠仆托付的孤女，孤女照顾公子许久，对他暗生情愫，竟在公子启程求亲的日子服毒自尽！那公子不忍孤女丢失性命，遂带她求医救命，等到他安置妥当，寿宴早已过了几日。”
小龙女的眼睛更亮了，师姐真厉害，和师姐说的一模一样。不过师姐说好男人这个时候就应该不管不顾，不能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未婚妻，说白了，还是爱的肤浅，不够刻骨铭心。
皇甫仪停了停，似乎对后续故事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道：“公子心知对不住未婚妻，苦苦哀求数日也只得到未婚妻退婚的答案，并言明一刀两断，从此不见。”
“在等，就是未婚妻另嫁他人的消息。公子实在不明白，未婚妻能等他七年，为他吃这许多苦，为何最后却又这般狠心决断！”皇甫仪捧着花白的脑袋，困惑不已，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许多年。
说实话，小龙女也不太明白，她不觉得程三叔母退婚做得不对，但也不觉得皇甫夫子有什么大错，似懂非懂。
凌不疑看着自家小姑娘迷茫的样子，开口说道：“夫子，子晟有几点想说一说。”
“第一，那公子既然刚开始不喜欢未婚妻就应该早点告知她，这样她也不必受那七年等待之苦。”
“第二，既然后来真心想娶未婚妻，就更不该因为外人让未婚妻受伤害。举例说，如果孤女和未婚妻同时落入水中，无论什么情况，都该救心爱之人，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自己心爱之人涉险。
“第三，这个未婚妻已经用七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感情不应受辱，但却并未感受到未婚夫的点点心意。时光如砂，终是磨光她的爱恋，是以七年后彻底放开手，选择另嫁他人。子晟以为这位未婚妻实乃一位大智慧的女子，拿得起放得下，绝不留恋分毫。”
凌不疑说完，亭子里寂静无声。小龙女静静的看着凌不疑，突然就懂了程三叔母的选择——有人对你好，和有人只对你好，是两码事。更别说那公子对未婚妻并未表达出多少在意。
袁善见倒是想为恩师辩驳几句，只是几经张口，却不知如何以对。
良久，皇甫仪满面泪痕，只是喃喃道：”原是我对不住，是我对不住啊……”
雨停，人散。
今日听了故事的三个人，怕都是心有所思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皇甫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