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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chapter 169 大保健会所 ...


  •   主星帕拉斯是劣等基因者数量最少的星球,主要原因在于严苛的法令——主星的“教育力度”要远远高于任何星球,并且还附加了若干条令劣等基因者叫苦连连的条例。以至于法令颁布几年后,被打上了标签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就连人类共融中心也被空置出来,成为了人数反而越来越多的UHG总局人员的办公场所。

      联盟人类基因研究总局建立之初旨在研究各类基因疾病,帮助万千深受疾病折磨的人找到一条治愈之路。然而,在发展的过程中却逐渐偏离原旨,走向极端。从“犯罪基因”横空出世,以睥睨的姿态审视黑白,再到“劣等基因”以偏概全,全然否定黑白分明,再到荒诞不经的“教育改造”,彻底颠倒黑白,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荒诞且离奇。

      被卷入其中身陷囹圄的人可没空想这些,这荒诞不羁的当头一棍落下得太快,叫人没有反应的机会,一切就已然盖棺定论了。

      UHG跳过它的掌控者认为毫无意义的初级形态,又完成了危言耸听的预警,轻而易举地迈出了第一步。这项进步又让他们信心大增,来到了“既要”、“又要”的步骤。他们既想要做“盖棺”的人,又想要做“定论”的人,是从权威到权力的完整布局。从具有权威发展的到拥有切实的权力,然而他们并不想止步于此,既想权威正当又想权力合法。但却没有人想过或在意这一套供人差使的利器是否有稳固的基石。

      没有基石的东西注定长久不了,但当事人往往被即时的利益冲昏头脑,对弊端视而不见,又或者看到了弊端,却只想当下事,取当下利,无视后世。

      不知道UHG现任的当家人究竟有没有长远的目光,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一定是吃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愈发舍不得放手了。

      白日高悬,是一个明媚的上午,身穿统一藏蓝色制服的人群在办公室间往来不休,穿梭不止,一套套文件被井然有序地传送到下一道程序,扣上该盖的印章,走完该走的手续,最终才被送去执行。

      每一道指令都关乎着接下来的任务执行方向,所以每道审核的手续都走得极为谨慎,各部门不时传出交谈相商的声音。

      其中,唯有最偏远的一个部门格外清冷,甚至比起共融中心大楼里的火热而言,这里简直安闲的可以度假了。

      历史案件调查处,也被成为复审处,名义上是重新审查旧案的地方,但实际上这里堆积了好几个房间的旧案很多就连证据都不全,一审都没审理过,更遑论复审了。

      调查处被建造在共融中心大楼的后面,中间隔了一块巨大的废弃钓鱼场。据说原本这里是可以来钓鱼的,但是共融中心的不少小领导都日渐沉迷钓鱼,进而上班摸鱼,上行下效,最终钓鱼场被强行废弃。也就是因为隔了这么一大块地方,和共融中心地理上离得远了,心也就离得远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这个机构太鸡肋了,没少被总局的人唾弃,最终成了一个摆设。不过在一点上它还是好用的,那就是“流放”。看哪个刺头不顺眼了,或者哪家的二代想要个职位当玩票,那就直接把人给扔过来度假吧,就当养个闲人,反正也不放在总局碍眼,大家对此局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炎炎夏日,调查处竟然格外的清凉,怪不得被叫成是“避暑山庄”,度假胜地。调查处的单位是一栋私宅,大多房间都是清一色的平房,只有装了陈年旧案的资料室是二栋的小楼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也是二层的,不过那个房间整日拉着厚重的窗帘,被建在资料室的附近、庭院的一角,窗前还有几棵树遮遮掩掩,感觉房间的主人见不起人似的。据说,这就是复审局现任管事的办公室兼住所。

      赵知返这个既被当成刺头又被当成玩票给扔进来的咸鱼此时正在发着呆向那栋小楼看去。其实也不是特意盯着那栋房子,而是它正正好好地被建在了窗外,索性发呆的时候给自己找个准头。

      他也听说过那里既是办公室又是住所的话,他认为凡是把住处和工作处混为一谈的要么是工作狂、活卷王,要么就是装样子的咸鱼一条。也不知道里面住的那位属于哪个极端。

      身后坐了两个人闲的唠嗑,从中午吃什么一直谈到晚上的夜生活去向,听上去阅历非常精彩。

      他听得犯困,就听身后的人叫住了自己,原来是邀请他晚上一起去吃饭。他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提出这件事的人名叫曹鑫,他爹是UHG的高层,当初也想过把他儿子往共融中心里塞,但无奈他这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最后还是给扔到这里让他自己玩去了。曹鑫人不算聪明,也没什么野心,在这里整日闲着也挺乐在其中。这种乐天的态度对于他家来说也是一件比较幸运的事情,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不一时兴起出去施展“野心”和“抱负”就是对家庭乃至社会的最好报答了。

      他在比尔姆混迹了那么多年也算见识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像曹鑫这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没有深交的想法,他随口说了几句应付的场面话,倒也没有落了对方的面子,就算是应下了。

      过了一会,两个人还是碎嘴子一样地说个不停,他快被这嗡嗡的催眠声和窗外的蝉鸣声双重催眠给直接扔进梦里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离开后,他张望了一会,最终视线还是定格在档案室的大门上。他刷开了档案室的门,百无聊赖地进了档案室,一进门就是顶到棚顶的架子,称得上连绵不绝,蜿蜒地布满了整座房间,只留下了几条狭窄可供一人通过的小路。

      一直往里走才能发现“内有乾坤”,走过了外围大概两三个操场大小的档案架,才能看到房间的中央有一块空出来的区域,这块区域外围是一圈供人行走或休息的空地,还象征性地摆放了几张长椅,再里侧则是用大块石头修砌的一圈类似于水池的围栏,只不过内里没有水,想也是,在档案室里修水池也不怕档案发潮。二楼被打通,留下了一圈防止坠落的围栏,从一层向上打量,可以看见上层也是顶棚的巨型架子。从二层正中央棚顶垂下一串水晶吊灯,吊灯停留在一层的一半,光芒被底下的石头围堰盛了满池。

      赵知返从一旁的架子上随手抽出了一卷档案,他没有翻案的权力,只能把它们当作故事看,就是这些“故事”听上去有些太惨烈了。

      这里的档案都是纸质的,按理说都应该有电子的备份,但是调查处的规定就是不能将这些案件的详情外泄,更不能毁坏这些档案。单从规矩上看,似乎调查处挺重视这些档案的,但要从这个看上去比较粗糙的档案室来看,把这么重要的文件像普通的书籍一样堆在书架上,这种行为看上去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视这些资料。

      翻过了卷宗后,他又把档案放回原位,然后就躺在长椅上眯起午觉——他已经被扔来这里半个月了,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每天不来这里睡个午觉就浑身不自在。

      虽然以前在调查局的时候常常忙得要命,嘴上总是喊着什么时候能当条咸鱼,结果现在真成了咸鱼反而浑身都不自在了,就有点应了那句山猪吃不了细糠。

      他的困意来的也快,没一会就陷入的沉沉的梦境。

      半个成年人高的栅栏里是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上卧着一只白色的短毛土狗,热闹地朝着栅栏摇尾巴,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一旁。似乎是个小孩,非常好动,在一旁走过来跳过去。阳光正盛,那个小孩似乎一点也不怕热。

      很快,梦就变了。不再有灿烂的阳光,而是极夜。空气中似乎充斥着焦灼的气息,还有非常难闻的气味,他也不明白在梦里怎么就能闻见气味。看不清那是什么地方,远处有一盏灯高悬,但是太暗了,极力睁开眼睛,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他很快就醒了,醒来后才发现中午已经悄然溜走了。

      自从维塔里亚回来后,他就总是做起这两个梦。可每当他更迫切地想要看清梦境中的明亮和黑暗,他就清醒了。仿佛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开,他永远无法触及那片模糊不清的东西。

      他将腿从长椅上放下,坐在长椅上垂着头发呆。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上层。

      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顺着西侧的楼梯缓缓迈步走向二层,在几个高耸的架子间转了几圈,却再没察觉到刚才的异常了——那分明是一道视线。

      他带着些许疑虑走下去,离开了档案室。

      下午五点,准时下班,没有一个人想在此多停留片刻。度假胜地好是好,可再好的地方总待也会腻味,还不如赶紧下班来得实在。

      赵知返被以曹鑫为首的一群人给拽去吃饭了。

      夜晚的城市喧嚣不已,街道两旁接连灯光亮起,晃得有如白昼一般,似明非明,似暗非暗,反而给人多添了几分旖旎的遐想空间。红男绿女游荡于期间,活跃了夜市,更掩去了白日的沉闷无趣,为这个夜更新了值得探索的进度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基本上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他也被这帮小崽子给拉着灌了几轮酒,不过他的酒量还算过得去,旁边的几个都已经七倒八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结过账也不打算继续管他们了,他这也算仁至义尽了。这帮小崽子不仅想灌他酒,还打算酒足饭饱带他去“见世面”,他在比尔姆扫黄打非的时候也没少见世面。姑且不提他本人的思想境界有多么根正苗红了,虽然好像已经有点不太“直”了,但正还是正的。就算从其他方面来说,要是让他老子知道了他敢去那些不正当场所,也非得打断他的腿,有几条断几条——

      他看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犹豫了片刻。他站在原地,又抬头看了一下招牌,“保健养生会所”?谁家大保健开在巷子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目前还完整的腿,他……思考了几秒钟,还是跟了过去。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闻朝,从上次他被带走算起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闻朝来到这个“养生会所”后就向前台问起了服务,他认真地研究前台推荐的几项套餐,良久之后,抬头说道:“是梁先生介绍我来这里的。”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随后就说了几句行内的黑话。

      前台一听,了然地笑了笑,叫来一个服务员带他上楼。

      他这一波操作看得外面的赵知返惊叹连连。

      上楼后,他跟着服务员左拐右拐,在封闭的走廊里拐了好几个弯后终于被领到了一个无人的空房间。当然,这里并不是目的地,服务员在他的注视下从托盘底下抽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后,房间的窗子就被打开了。窗子打开后才知道这里面另有玄机。原来这家保健会所紧邻着后面的居民宅,这层玻璃应该是经过了特殊处理,使里面的人向外看去有一种距离对面很远的错觉,实则离得非常近,甚至不足一米。

      服务员不知道又按下了什么,对面的窗也开了,两扇正相对应的窗下非常隐蔽的木板被掀起,轻松一搭就连通了两道楼。闻朝被带着进入的后面的居民楼中,又被请进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心形的双人床,床头柜“设备”应有尽有,双层的窗帘之间露出了一道木架,上面各类“刑具”应有尽有,看得他啧啧称奇。

      他假借着观察房间的机会顺便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监视设备,看了一圈后发现确实没有埋监视器,于是他又从“刑具架”上挑了一副手铐。

      服务员把他留在房间就离开了,不一会一个身穿黑丝女仆装的兔女郎就进来了。

      闻朝瞥了她一眼,顺手关上了门,问女人:“在这里干多久了?”说着还示意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就座。

      女人看他直入主题,于是也不装了,往椅子上一坐,翘起腿来,腿上的黑丝延伸到裙下,欲露未露。她回过头来,用一副任人看了都要意乱神迷的眼神看向这位客人。

      闻朝拿起刚才挑拣的手铐,三两下便把她拷在了椅子上。女人娇声惊叹,说道:“上来就玩这么大的?”

      闻朝没有回话,继续把她的手脚都拷在椅子上,然后从床上拆了枕套,在她震惊的眼神中堵上了她的嘴。

      女人挣扎了几下,还略怀希望地看着闻朝,期盼他只是想玩玩花样,而不是什么变态杀人魔。

      只见闻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说道:“抱歉了,辛苦你多绑一会。”

      女人隔着枕套呜呜咽咽地不知在说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闻朝突然转过身来,对她说道:“你最好安静地待在这里,喝茶的费用照样付给你。我的老婆出轨了,人现在就在这里,找到她后我自然会放了你。”话落,他打开房门离开了,徒留被绑在房间里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个被结结实实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还是同情受了无妄之灾的自己了。

      赵知返整个人扒在楼外的窗框上,将房间的窗户撬开了一道缝隙,听见了屋内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秉着决计不能让新时代年轻人步入歧途的伟大理想,他拨开窗帘迈进了房间里。他只看到了一个被绑的女人,并没有看到闻朝的身影。于是他走上前,看了女人一眼,拿出枕套。

      女人发现这个人是从窗外进来的,心中有些警惕。

      赵知返问:“刚才那个人哪里去了?”

      女人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他说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去抓奸在床了。”话音未落就被再度塞上了嘴。

      她听见眼前这个人说出了跟刚才那位差不多的话时都想翻白眼了。

      “抱歉,我不能松开你,辛苦多绑一会吧。稍后有人会请你喝茶。”当然是警察叔叔请喝茶了。

      他也跟着闻朝离开了。

      闻朝出来后查看了几个房间,刚想继续探查下去,就看到远处一个端着床上用品而来的服务员,他迅速将自己躲在拐角处,等对方一过来,他就立马堵嘴将人拖到身后的房间里——那间他刚刚探查过,是一间空房。

      没一会,闻朝就换好了服务员的装扮,大摇大摆地从房间中走出来,手中还托着床上用品,脸上带着标准化的微笑。

      接下来,他就像做贼一样挨间排查。所幸这里是见不得人的场所,走廊上没有监控,要不然的话他的这种诡异的行为都能被当作变态偷窥狂的典范送上刑法小剧场了,到时候马赛克一打,就只能在一盆半人高的绿色花束旁边忏悔说“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了。

      他找了一整层,都没有发现目标人物,最后不得已先停了下来。虽然套着服务生这身假皮,但他这挨间找人的行为还是太冒失了,要是被顾客投诉到店家,虽然在这种地方投诉好像不太可能,但真有不怕事大的这么干了那他的行动不就要被发现了。要是打草惊蛇,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他临窗站了片刻,刚要伸手摸向那扇雕花的窗户,就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叫他,原来是刚刚结束“激烈战争”的一位客人,他陪着笑倾听对方的请求。哦,原来是道具不够用了。呵呵,这位也是够狠,那么多的一架子道具竟然还不够他用的。

      听完对方的诉求,他就立马应承下来,去给对方到库里取。

      闻朝回想服务员来时的方向,对客人微微点头,随即便迅速朝那个方向离开。

      而那个所谓的客人却将视线留在了他的背影上……

      他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去员工室,里面还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声音人不多,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想着自己目前应该能应付,就是怕这个举动惊动了太多人。权衡利弊后,他最终还是决定了敲响了员工室的门。

      员工室距离“客房”隔了好一段距离,来应门的人应该也是奇怪客人怎么来这里找他们了,明明在房间里按个铃就行。

      带着狐疑,其中一个员工走了出来。可什么还都没看清就被捂着嘴制伏了。他还想呼救,但没等出口,就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后腰上,吓得他把要出口的话都给吞了回去。当他被特制的小手铐给反铐时,甚至都有点感叹,这他娘的手铐质量忒好了点吧,他们是真心没有欺骗消费者!还有这哪里来的神经病,不抢银行来抢会所?家里杜蕾斯不够用过来搞批发?他在员工室的另一个同伴发现他一出去就没了声音,过来查看时被用同样的手段给捆了起来。

      把两个人依次拖进员工室,闻朝开宗明义,对他表示了“友好”。

      “咳,我老婆出轨了,只要找到她,我不会动你们的。把你们所有客人的房间号码都告诉我。”

      两个员工先是往他的头上瞥了一眼,随后就哭诉道:“哎呀,来这里的客人都是信息保密的,怎么可能告诉我们谁在哪个房间呢?”

      “就是啊,我们就是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杀我们。”

      他们看着眼前这位惨遭绿云遮顶的人似乎有点不太正常,是啊,谁家正常人会杀到这种地方来绑架员工。只能不断地试图安抚对方,并且把自己给摘出去。

      只见他拿着枪了两人眼前晃了晃,两个人终于不再打马虎眼了,而是颤抖着声音问:“你可以描述一下你的老婆——啊,不是,描述一下那个人的形象,如果她来过我们或许见过……但不一定真见过,要是我们不知道那可不怪我们啊!”

      闻朝简单地描述了女人的形象,从他们的口中并没有得到切实的答案,但他还是抢出了房间的□□。

      出了门,他拐个弯就绕到了这层楼的最边缘地带,来到窗户前站定,细细地检查窗户。他学着之前那个服务员的方式打开了窗户,发现这栋楼和后面的另一栋楼果然同样离得很近,也是几步便能跨过去。

      他先是估计了到对面的距离,又向下看去。两栋楼间仍不到一米的距离,并且这里是三楼,就算摔下去也不会伤得太重。有了这层心理保障,他也就能安心地爬了。这次他手上有了遥控器,没一会,他就爬到了对面,扣住了窗户下的木板。

      他在附近几个窗户边听了一会,找了一间没声音的,结果发现窗是锁着的。

      无奈之下,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拿出切割玻璃的刀,按在窗户上割了一会,才终于打开了一个缝隙,又从这个缝隙伸手进去打开了窗。

      落地的那一刻,他才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又开始了第二波找人。

      这次不负他如此辛苦地折腾一遭,终于找到了目标人物。

      他刚小声地打开房间的门,喘息的声音就从昏暗的房间中倾泻而出。走近几步,终于占了夜视镜的优势看清了地上扔的衣服,和目标人物的衣服一模一样,鞋也是。

      这次几乎可以确定里面的女人就是目标人物——华雁山。

      闻朝摸黑来到房门开关旁边,扣下了开关,房间乍然亮了起来,晃得适应了黑暗的人不禁捂住眼睛。

      闻朝把握机会,瞬间拍下了这一幕。

      好了,任务完成,可以撤退了——

      还没等他从委托金到手的美梦中清醒,对面那个奸夫就已经几步下了床,站在了他的面前。

      魁梧的身材,比刚才那位女仆装兔女郎还要巍峨的胸肌……闻朝顺着视线往上看去,这位,似乎,是个练家子……吧?

      “那什么,抱歉走错房间了。”他平静地说着,心中却在咆哮,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脚下却快速动作,闪身低头,一个箭步朝房外冲去。

      身后一阵拳风几乎要吹起了他后脑勺的头发,闻朝心想,我滴个乖乖,这要是给他来上一拳,不得植物人起步。

      可他还没跑两步就被薅住了衣领子,闻朝一僵,打算用脚跟往身后人的脚背骨上踩,却踩了个空,于是他掏出了枪,试图威慑对方,却被对方一把夺取。

      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那点小动作简直是个笑话。

      只见那个人一把将他甩在墙上,墙面似乎都震了震,然后举起他的枪抵住他的脑袋。那个人仔细盯着枪看了一会,又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才发现竟然是个仿造品。

      男人重重地扣在他的头上,一把攥住他的头发,要他交出刚才拍下的照片。

      “你松开我,我立马就交给你。”

      男人没听他的话,手上的力气渐大,快要给他薅成地中海了。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是华雁山。她此时已经披上了丝制浴袍,从房间里走出来后旁若无人地坐在沙发上,任浴袍一角渐渐滑落,露出光洁的大腿。她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后便不在意了,自顾自地点了烟,深吸一口,缓缓地吐出气,模糊了她的脸孔。

      烟抽了没几口,她便碾灭了,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给自己重新涂在唇上,又用食指沾了一抹红在脸颊上拍了拍。见自己有了几分气色,她才笑了笑,开口说:“是严永元让你来的吧?”她似乎是认定了这个答案,没有分给闻朝眼神,又拿出粉扑和镜子,专注在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交出照片。他是专业拳击手,你这个小身板扛不住。”

      为了避免自己未老先秃,闻朝只能松口,答应交出照片。

      男人松手前还愤怒地推了他的脑袋,他差点就撞在墙上。

      他松手后,闻朝向后踉跄了一下,随后把手伸进了衣兜里,缓缓地掏出了相机。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仔细检查后发现照片都在这里了,才把相机扔在华雁山的脚下,发出砰的一声,摔碎了。

      华雁山没有被这动静吓到,而是更加放松了,她把交叠的双腿换了个方向,给男人抛去一个眼神,真可谓媚眼如丝。

      男人立马绷紧了肌肉,来到闻朝面前,目光狠厉,捏紧了拳头。

      闻朝警惕着,门离他并不远,但他知道,以他的速度还没等门被打开,估计就要挨一顿胖揍了。

      看来这顿揍可能逃不掉了,早知道就提前给龄戚开了控制权。

      砰地一声,男人出拳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一只手从门外伸来,扯住他的衣领就把他给拖到身后,还没等他站稳,就被攥着手腕给拉走了。

      闻朝定睛一看,想道的那一句谢就堵在了嗓子眼。

      男人追出来,赵知返找准时机将一瓶酒直接扔了出去,被男人躲开,碎裂一地。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周围的房间还有会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出来查看,至于比较心虚的客人以为扫黄大队来了,都软着性子和鸟行色匆匆打算离开。

      他们拐出了几道弯后,闻朝被一把拉进一个空房间,窗户是打开的,看来刚才赵知返就是从这间爬过来的。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赵知返反呛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抢别人的绿帽子戴,还上赶着讨打,至于混成医院常客吗?你当医院是宾馆呢?住得久了还能给你升级贵宾房?这次真是惹到硬茬了,要是逃不掉的话就等着我们两个一起挨揍吧!”说着就把他推到窗户边,“快爬,我报警了,一会扫黄的就来了。”

      闻朝一条腿伸出窗口,听见这话一愣,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赵知返又强调,“快走吧,亲祖宗,一会扫黄扫到咱俩我该怎么说?”

      这时他才发现赵知返跟他一样穿了工作人员的统一制服。

      看到闻朝的视线,赵知返随口答道:“从你绑的那两人身上随手扒的。”

      闻朝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干净利落地伸出腿,扳住窗口就要往另一边逃,赵知返紧随其后。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就在闻朝一只脚即将够到另一边的窗户时,门被强硬地破开,那个拳击手带人闯了进来。

      闻朝一个闪身,立即作出反应跳进旁边的那层楼,他伸手拨开窗户,让赵知返快点过来。

      可在这个时候拳击手已经朝着赵知返过去了,赵知返抓住窗框踹了他一脚,又借反冲的力道向另一边爬去。

      闻朝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过来。

      刚才那一脚阻挠了男人的动作,但他反应得很快,向后一退便卸力,同时他也彻底怒了,带人要往他们这边来。

      他们自然是能跑便跑,锁上了窗户就在第二栋楼里狂奔起来。第二、三楼间的窗户很快就被破开,后面的人又跟狗皮膏药似的跟了上来。

      他们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出来看,在狭窄的楼道间一道道开启的门阻碍了他们的行动,虽然对后面的追击者也有阻挠,但实际上两方谁都没占好处。

      赵知返觉得实在是太魔幻了,他原本只是跟同事出来吃顿饭,结果吃到了大保健会所,还被一个拳击手男小三追得吱哇乱跑……这究竟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他想着想着就把话脱口而出,就差给自己脸上扇个巴掌醒醒酒了。

      闻朝看到前面那个房间是他绑黑丝兔女郎的,于是带着赵知返一个刹车转弯进去了那个房间。进去后,他立马锁门,然后开窗逃亡。

      那个兔女郎倒是挺闲,此时已经把枕套给吐出来了,她还跟闻朝打了个招呼,说道:“抓到男小三了?”

      闻朝在匆忙之间不忘回她一句,“没有,在被男小三抓。”

      女人无语了片刻,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哦,那祝你顺利吧。”

      话还未落,拳击手就闯了进来。

      兔女郎看着这个一点即燃的场面,默默地扭着椅子后退了几下,小声地说:“与我无关啊。”

      赵知返站在这一边,而闻朝则被卡在半空中,就见对面的窗口就被人堵上了。

      完蛋了,这下是真要正面相对了。

      闻朝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他问赵知返:“那个,你打得过他吗?”

      赵知返打量了男人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闻朝一摊手,“那就一起挨揍吧。”

      他这一摊手,为了避免他掉下去,赵知返只好抓住他的胳膊。

      就在这一瞬间,赵知返从床边的架子上随手抓了件东西扔过去,同时跃出窗外,向上面爬去。闻朝也迅速动作,死死地抓住上面窗户底下的木板,极力对抗地心引力。

      两边堵住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往上爬,愣了一瞬后招呼了一群人去楼梯去上面堵,还有人直接从窗户跟了出去。

      赵知返三两下便爬到了第四层,用手肘击碎窗户后,也不顾楼上顾客的尖叫声,直接一把拉起了闻朝,两个人直愣愣地闯了进去。

      也不管床上纠缠的两道白花花的□□,他们直接破门而出。

      走廊上,两端有人夹击,他们只挑了一侧走,窗外的拳击手也追了过来。

      在解决了几个冲在前头的人后,赵知返拉着闻朝再次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人听到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又是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这次倒不是他们从屋里打破的,而是外面堵了人。赵知返冲上前,直接将从窗口欲进来的人踹了出去,那人摔在两楼之间的木板上,又将身后的人给砸了个正着。

      他把闻朝直接给半是托半是抱到窗边,匆匆把人塞到窗外,两个人动作迅速地继续向上爬。至于下面早就走不通了,两栋楼间狭小的通道被堵死,有人在两边正守株待兔,所以他们只能往上爬。

      上了第五层再往下看距离地面已经非常高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简直是四面楚歌,时不时就从各个角落冒出追击者,而他们两个就跟开盲盒似的穿梭在不同的情趣主题房间内,一堆又一堆白花花的两条肉或三条肉或四条肉……堆在一起蛄蛹,看得赵知返快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尤其是被灌的那些酒。

      他们接连穿过了两个房间,重新回到了第二、三栋楼间,迅速地穿过两窗交界的木板,来到了第三栋楼的第五层。他们快要走投无路了,因为再往上就剩两层了。下面的路还被堵死,他们马上就成了瓮中之鳖。

      闻朝剧烈喘息着,他快没力气了,“不是说会来人扫黄吗?人呢?就算是被扫到,我也认了,至少不用直立马拉松后再去和拳击手打擂台……”他说的有气无力。

      位置越来越高了,赵知返把他拉起来,“先上顶楼再说。”说罢,他就卯足了劲爬到第六层的一半,又伸手去拽闻朝。

      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闻朝发现自己的腿被抓到了。

      拳击手从下面拽住闻朝,赵知返则在上面拽着他,闻朝觉得自己快要被撕成两截了。二人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僵持着。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知返抬头看去,恐怕人马上就要闯进来。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看了闻朝两秒钟,就用力把闻朝往一侧晃去,然后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他也松开了另一只手……

      闻朝的脚还被抓着,他整个人则向赵知返松手前发力的方向倒去,他在五六楼之间的交界处几乎是旋转了半圈,势不可挡地向下落去。随着他的身体倒下,拳击手抓住他的手被挣得脱力,任他下落。

      砰地一声,赵知返落在二三栋四楼间的通道上,同时伸手搂住了闻朝的腰。

      一个成年人下落的力差点将二人一同带了下去,赵知返一手死死地扳住通道,另一只手臂则牢牢地圈住闻朝。他带着闻朝硬生生地在通道间翻了个身,把他从半空中给压回到通道上。在闻朝的后背触碰到木制的通道瞬间,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多亏他们默契,在赵知返松手的瞬间,闻朝用遥控器打开了四层的通道,两个人安全着陆在四层通道上。

      上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赵知返从通道上撑起身,扶着闻朝坐起来后,又开始从二三栋间顺着二栋侧开始向上攀爬。

      爬了两层后,他们又及时穿过二栋来到一二栋间,爬到了一栋楼的顶层。

      在他们到了顶层后的不到半分钟,拳击手就带着人追来了。

      闻朝站在边缘跃跃欲试,被赵知返给拉回来,不过他还是坚持朝对面喊道:“不久是戳破了你的奸|情,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

      拳击手此时站在二栋顶层与他们相对峙,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在他的耳边耳语了片刻,随着那个人说话,拳击手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

      赵知返向下看去,他们此时正在会所的门面所在第一层楼,一侧正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七层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跳是不可能的。不过,想要引起底下的注意也并非难事。把事情闹到这一步,对于干这种不正当生意的会所来说,第一想法肯定也是不想让事情继续发酵。

      “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怎么样?我已经把你和华雁山的同床的照片还给你们了,只要你们放我们走,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

      对面的拳击手听了他的话只愤怒的想笑,还一笔勾销,这两个小兔崽子今晚砸坏了他们多少间房间?吓退了他们多少个客人?给他们造成的影响简直无法估量!

      “你想得美!”那人向他啐道。

      闻朝虽然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但还是死性不改挑衅对方。

      “你不是华雁山的走狗吗?现在的狗难道都不听主人的话吗,她是不是让你放了我们?”

      他这左一句走狗、右一句走狗的彻底激怒了男人,只见男人大手一挥便让人往顶层爬。

      闻朝时刻留意着脚下就是怕他来这一招,只见顶楼上伸出了一只手,他立刻一脚踩住那只手,把对方生生给踹了下去,又连带着下面的人跟着遭殃。

      闻朝抬头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七层楼。”

      男人可听不下他的话,看来有几分誓不罢休的架势,两侧往上爬的打手越来越多,眼看就要上来了。估计等他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闻朝给扔下去。

      就在这紧要的时刻,警笛声终于环绕了以大保健会所为中心的几栋楼,在昏黄的灯光中亮起了红蓝相间的光。

      赵知返把闻朝往中央拽了拽,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掉下去。

      这场令人捉摸不透的闹剧终于被画上了句号。

      警方动作迅速,很快就把人带走了七七八八。

      至于他们两个则等在顶层,商量对策。

      “一会该怎么说呢?”

      “如实说呗。”

      天台的门被打开,从下面走来了训练有素的一小队人。

      “天地良心,我们两个累成这样,是在三栋楼之间大逃亡,绝对不是在床上身经百战……”

      闻朝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没错,确实只有逃亡,其他什么都没干,没大保健,没洗浴,没按摩,没通经保肾,没按摩三角区,没办卡,没办VIP……”

      赵知返惊了,看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来之前做过功课——”

      赵知返咳了一声打断他。

      来人刚上来就听见他们惊世骇俗的话,一时间都有些无语低停下了脚步。

      科林斯站在天台口静静低听他们扯东扯西。

      俩人回头一看,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科林斯,对视一眼后,也没了声。

      尴尬蔓延了片刻,赵知返才开口说道:“来的怎么是你?扫黄的任务也并到总局了?就算并到总局也不至于你亲自过来一趟吧。”

      科林斯扫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你们今晚闹大了事情,大事自然归UHG。”

      赵知返下意识地把闻朝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说道:“好,我们配合调查。”说罢,便拉着闻朝从他身边走过去。

      科林斯在他们的身后补充了一句,“做了笔录就离开,剩下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他的话刚说完,闻朝的脚步就跟着一顿,赵知返则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回头看了闻朝一眼,把他的手收紧在袖子里,抓住他袖子下的手腕离开了。

      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闻朝出来后就看到赵知返在外面等着他。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他问。

      赵知返摇了摇头,站定,“既然你都没什么想说的,我又何必问呢?”

      闻朝兀自答道:“华雁山和严永元是一对夫妻,华雁山是一个拉皮条的,严永元……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之两个人是破锅配烂盖。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两个人产生了分歧,严永元知道了华雁山出轨的事,于是就想找到她出轨的证据,以离婚要挟华雁山要么和他离婚分走一半的财产,要么就源源不断地拿钱堵住他的嘴。”

      “所以你就去只身犯险?”赵知返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可能是一晚没睡,也可能是被气的。

      闻朝听到他这句质问后沉默不语。

      “怎么,答不出来了。那行,我换一种问法,你接近严永元是想做什么?明天的严永元是昨天的卫璇、沈漪还是蒋萦辉?”

      他彻底被问的哑口无言。

      赵知返转头离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脑袋有些晕,离开警局的背影竟然有了几分落寞。

      可没走几步,就听见喇叭声。他侧头一看,竟然是赵知返黑着脸叫他,“上车!”

      他的语气强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现在住在哪里?别跟我说是跟那个字典哥住在一起?”

      “字典哥是谁?”

      “科林斯。”赵知返沉着脸回答。

      突然被这个称呼给逗乐的闻朝头上立即挨了一个脑瓜崩。

      他捂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弹疼了?”

      “你都疲劳驾驶了,就不要多说废话了。没折在三栋楼里,倒是折在半路上那可就亏了。”

      他这么一说,赵知返还真就打起精神来。

      一路无话,他们终于到了闻朝的住所。

      他当然没有跟科林斯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埃德加给他准备的另一套房子里。据说是他的母亲以前住的地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chapter 169 大保健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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