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初恋》花清晨

43、Chapter17 别让眼睛给欺骗了

　　（3）
　　顶上的冷气不知从何时变得这样强劲，一阵阵寒气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直刺韩秀的肌肤，她紧紧地环住手臂，紧一点，再紧一点，期待这微薄的力量能够支撑着她，唯恐步伐不稳，随时会跌倒在地。
　　在包间内的杉杉见韩秀许久不曾回去，怕她发生什么事，于是出来寻她。门刚打开，便看见韩秀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
　　“去吐了？”杉杉以为她喝多了。
　　“没有。”全身的力气仿佛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她软软地跌向了沙发。
　　阿U眼明手快地及时扶住了她。
　　杉杉蹙紧眉头，担忧地说：“你这样，我们还是回去吧。”
　　韩秀摇了摇头，又开了一瓶酒，抿了抿唇，淡淡地说：“我想喝酒。”
　　阿U狭长的眼眸微挑，轻笑起来，说：“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只是不尽兴。”心很痛，她现在需要酒精麻痹，只要能醉就好了。
　　“那就再来两瓶啤酒好了。”阿U温柔地笑着。
　　她轻勾了勾嘴角，“你是怕我付不起钱，还是怕我醉了，对你耍流氓？”
　　“怕你醉，但不怕你耍流氓。”阿U依然浅笑如风。
　　“那就来十瓶吧。”说着，她点了单，对阿U笑着说，“我要是喝醉了，你把我扛回去，怎么样？”
　　阿U思虑了几秒，笑着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十瓶啤酒送来了，杉杉见着惊呼，她却对那两名少爷说：“你们两位就负责把她给我架着去唱歌，我另外付小费。”
　　“你这个死丫头！”杉杉刚叫了声，便被两位帅哥拖着一起去唱情歌。
　　阿U打开啤酒瓶盖，问：“怎么玩？大话骰？”
　　“七八九。”韩秀连想都没想说。
　　阿U一怔，疑惑地看向韩秀，“两人玩七八九……是不是太快了点？而且气氛也不够。”
　　七八九这种玩法先要定好底酒和封顶，然后两粒骰子大家轮流掷，掷到七，可以选择加酒继续摇，或者不加酒轮到下家；掷到八就喝一半，掷到九就把底酒和前面的人加的酒全部喝完。这种玩法，通常都是场子内小姐为了让客人多消费酒水才会的玩法。如果客人这样玩，无非就是买醉。
　　“没关系，我以一顶三。”说着，韩秀便倒了半杯酒。
　　阿U笑笑，开始陪眼前这位情场失意的女客人掷骰子。每次掷到七，他都会选择放弃加酒，然而这样，不知是韩秀霉，还是这骰子就像是遂了她的心愿一样，不是掷到八，就是掷到九。不过是半小时的时间，桌上已经三四瓶啤酒下去，大部分都进了韩秀的肚子里。
　　到了第五瓶酒的时候，阿U突然停下，起身去叫和另两位帅哥玩得很开心的杉杉，“你朋友好像醉了。”
　　杉杉立即甩下两位少爷，坐在韩秀身侧，韩秀正抱着一瓶啤酒开喝。杉杉立即夺下她的酒瓶，“你这个死丫头，想喝成胃出血吗？”
　　“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没有醉……”韩秀甩开杉杉的手。
　　“没有醉？通常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别再喝了，待会你倒下了，我可没办法把你弄回家。”
　　“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阿U会送我。我没醉，我还能喝歌。帮我点首刘德华的《忘情水》，我要唱《忘情水》。”只见韩秀顺着沙发爬向话筒，然后拿着话筒开始嘶吼，
　　“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她抱着话筒鬼哭狼号，完全不在调上，若不是大屏幕上的歌词，大家都不知道她究竟唱什么。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完毕，她再一次倒在沙发上。
　　不知谁说了一句：“她哭了。”
　　她从沙发上一下子弹起，口清不清地叫了一声：“我没哭……”
　　阿U坐在她身旁想安抚她，她突然转身抱着阿U不放，不停地笑，不停地说话，笑得比哭还难看，说的话听不懂，唯有小七两个字可以勉强听清，说着说着，就抱着阿U的胳膊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她是真的醉了。
　　杉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阿U的身上拽下来，脸色很难看的跟阿U道着歉。

　　杉杉始终不明白韩秀怎么一开始好好的，会喝酒喝成这样，以前也有喝醉过，但是她都是安安静静地睡觉。今晚韩秀太不正常了，本来玩的很Happy，突然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KK说：“我之前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她跟一个男的在快速通道那边吵架，好像是她男朋友背着她劈腿，正好被她撞见了。”
　　“男朋友？劈腿？怎么可能？！”杉杉听了心头一惊，难以置信，韩秀的男朋友不就是小七吗？小七不是应该在照顾他的妹妹小九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阿U也说：“我也看到了，当时她跟他男朋友吵得很厉害，还甩了他一耳光。”
　　越说，杉杉越觉得这事玄，这不太像是发生在小七身上的事，如果是四年前的他，她倒是相信是他的作风。
　　大屏幕上的时间刚好跳过午夜12点。
　　杉杉正准备架着韩秀出门，这时，韩秀的手机响了起来，杉杉这才发现韩秀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
　　阿U将手机递给她，她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当看到小七两个字时，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凶道：“你现在在哪？！”
　　“杉杉？！”电话那端，略带嘶哑的声音有些迟疑。
　　“是我。我问你，你现在在哪？！”杉杉的声音又一次拔高。
　　“我在家里。”他说的家里指的是韩秀的小窝。
　　“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哪也没去。我就是看12点了，韩秀还没有回来，担心她，所以才打电话问问。韩秀是不是出事了？你们俩现在在哪里？”小七的声音里满是焦虑，听上去是真的担忧韩秀，一点撒谎的迹象也没有。
　　杉杉回忆着这两个多月，据她观察怎么都感觉不出小七会来这里泡夜店，但是阿U和KK看到韩秀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吵架，会不会什么地方弄错了？于是软了声音说：“金碧辉煌夜总会。”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杉杉还是不放心，据KK说，和韩秀吵架的男人一起的还有几个朋友，若是事实，在N市，能来这里的狐朋狗友，也就是黑皮和发财他们。她索性打了电话去问黑皮和发财他们，结果得到答案是小七抱着他的西班牙籍混血女友在金碧辉煌里啃来啃去，然后就这么被韩秀发现了。
　　杉杉听完真有种想要把手机砸了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家伙，劈腿了，还敢睁眼跟她说瞎话！

　　约莫过了一刻钟，没有等到小七，杉杉咬着牙请阿U帮忙，扶着她一起走出KTV。
　　就在招手拦车的同时，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杉杉正要上前拉开车门，小七从车内钻了出来。
　　杉杉一见他，便问阿U：“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阿U点了点头：“就是他。”
　　阿U的话让杉杉顿时一下子火气上来了，指着小七骂道：“我问你，你今天晚上究竟有没有来过这里？你都跟韩秀说了什么了？她怎么会好好的喝酒喝成这样？！”
　　小七听到杉杉的指责先是一怔，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反应过来，但没有回答杉杉的话，而是将所有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韩秀的身上，他看到阿U 架着韩秀，削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你这个浑球，竟然睁眼说瞎话，枉我力挺你，极力撮合你和韩秀，以为你会一心一意待她好，和她好好生活。结果你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要照顾你那个快死的妹妹吗？怎么会这里出现，跟洋毛鬼子在那里搞七搞八？你知不知道，你伤害韩秀有多深？你怎么忍心伤了她一次又一次？你若是只当韩秀是生活的调味剂，我拜托你，能不能离她远点？你是不是非要看到她在你面前自杀，你才开心吗？！”杉杉冲着他猛吼了一通。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小七不想多做解释，伸出双臂，将韩秀从阿U的怀里接了过来。
　　阿U看了看小七身上的淡紫色条纹衬衫，突然失笑起来，说：“回去换过衣服了？你让我想到安徒生童话中十二个跳舞的公主。”
　　小七深锁着眉头，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阿U颌首，转身准备回KTV，想了想又对小七说：“偷腥是个技术活。”
　　小七皱着眉着看着阿U，然后扶着韩秀直接拦车。
　　杉杉追着他骂道：“你放开韩秀！滚回去抱你的洋妞。”
　　小七终于忍不住冲着杉杉低吼了一声：“杉杉，拜托你别吵了行不行？韩秀现在醉了，最需要的是早点回去休息。我跟她之间的事，让我们两人自己处理行不行？”韩秀醉成这样，他越是心急如焚，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杉杉噤了声，有气没处发，只好闷着，先拦车再说。
　　两个人拦了好几辆车，司机拉下窗子一见韩秀喝的醉熏熏，便将窗子又拉上，开走了，有的司机更过分，开走就开走，开了几米远又停下，载别的客人上车。
　　在黑夜中站了约莫半个小时，仍旧一辆车不肯载韩秀。
　　杉杉急得直跳脚，小七便对她说：“别拦了，我背韩秀回去。”
　　杉杉愕然，“从这里到她家，起码十几分钟的路程，要是背着她走回去，你岂不是要走上一个小时？你当你在拍韩剧啊。”
　　“难道要在这里站到明天天亮？知道这么晚打不到车，就该开车出来。”小七瞪了杉杉一眼，直接蹲下身，背起韩秀。
　　杉杉火气也上来了，“上夜总会喝酒Happy，再开车，想我们进拘留所吗？”
　　“你们根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小七没好气地说。
　　杉杉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焦虑中，小七眼神中自然流露出来对韩秀的那份情意，绝无作假。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会劈腿的负心汉吗？以她这两个月来的观察，他怎么也不像是犯同样错的人。知道她们在金碧辉煌，立即挂了电话，就赶了过来。她糊涂了，难道这个男人人格分裂会一人扮演两种角色？发病的时候就会劈腿，不发病的时候就会回到深情款款？
　　杉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简直不敢想象。
　　“你先打车回去，烧些热水。我背着韩秀，一会儿就到。”小七被杉杉看得极奇不自在。
　　杉杉点了点头，拦了车子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