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赋君曲》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31、洞仙歌（五）

　　“站住！”
　　空中金光凝聚，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洞仙夫人看着裴彧隽，冷哼一声：“你要去哪儿？”
　　“雪霁远道而来，你就打算这么把雪霁抛下？”
　　洞仙夫人脸色极为难看。
　　“您知道江氏的事情。”
　　裴彧隽回到了水云之涧，江氏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有人特意封锁了消息。
　　除了洞仙夫人，他想不到别人。
　　“我当然知道。”
　　洞仙夫人冷冷道，她挥手布下了隔音屏障。
　　“我不仅知道江家的事情，我还知道你和那个叫做江澄的之间的关系！”
　　紫晶莲是能够随意送出去的东西吗？
　　那两头狼是能够随意送出去的东西吗？
　　裴彧隽和江澄的每一次眼神的对视，她全都看在眼里。
　　洞仙夫人气得浑身战栗，她捏紧了双手，“不愧是裴禹淮的儿子！和他一样！”
　　裴彧隽没来得及思考这话中的意思，金色的屏障便将他束缚。
　　“今日，我决不可能放你去找那个江澄！”
　　洞仙夫人一甩衣袖，眼神锋利如刀，“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水云之涧！”
　　“您知道，这拦不住我。”
　　裴彧隽手中金光闪烁。
　　“哼，”洞仙夫人冷笑，“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若是想看着你妹妹死在你的面前，你大可以强行破阵！”
　　她曾经留不住裴禹淮，但现在，她要把她的儿子，搬回正途！
　　雪霁是个好孩子，她和裴彧隽才是天作之合！
　　而不应该被半路杀出的一个男人，切断这份姻缘！
　　“哥哥……”
　　裴卿桐眼中冒出了泪花。
　　裴彧隽看向她，发现她身上的金光与阵法相连。
　　一旦他冲破阵法，那么裴卿桐也会化为飞烟。
　　“卿桐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拿她做阵眼！”
　　裴彧隽气血翻涌，他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他甚至能尝到满口的血腥味。
　　洞仙夫人从来没有见过裴彧隽如此失态，她微微垂眸，眼中渐渐漫上了泪水。
　　“彧儿，我也不想这样逼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一个男人！”
　　她不能让她的儿子走上那一条路，她不能！
　　就算是为此牺牲一切，她也不在乎！
　　“哥哥……”
　　不稳定的灵气在裴卿桐的体内游走，她看着裴彧隽，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她的眼中有成为桎梏哥哥的愧疚，也有对洞仙夫人的恨，更多的是无措和恐慌。
　　“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
　　看着哥哥挣扎难受，她比谁都难过。
　　“等这一夜结束，我自然会放你出来。”
　　洞仙夫人逼回了眼中的泪水。
　　等天亮了，江氏覆灭，江澄自然也活不了。
　　裴彧隽仿佛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一种战栗从脚下到头顶百会，脑海中两种念头拉锯，一分一秒地切割着他的头，尖锐的疼痛已然麻木，他发现全身一片冰凉。
　　他冲破阵法，裴卿桐会死；他若什么都不做，江澄会死。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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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移动，天亮了。
　　不用他做选择了。
　　金色的阵法消散，裴卿桐从空中坠落。
　　金色的光芒包裹着她，轻轻地落到了地面上。
　　雪霁从客房中出来，见到了这一幕。
　　“卿桐？”
　　雪霁她把裴卿桐扶起来。
　　充当了一整夜的阵眼，裴卿桐已经筋疲力竭了。
　　“摩诘，发生了什么？”
　　看着裴彧隽脸色前所未见的苍白，眼中布满了血丝，雪霁睁大了眼。
　　他的身影消失在水云之涧。
　　“夫人？”
　　看着洞仙夫人出现的身影，雪霁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洞仙夫人看着昏迷的裴卿桐，久久没有说话，她走近了雪霁，手掌轻轻抚上雪霁的发丝，“没什么，她只是累了。”
　　“那摩诘呢？”
　　雪霁想起了刚刚裴彧隽的模样。
　　“他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而已，他很快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洞仙夫人看着雪霁，眼中浮现出柔色，“你和彧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消息应该也传到了仙门百家之中。”
　　雪霁微微一愣，咬了咬唇，脸上浮现胭脂似的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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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坞周边的小镇上。
　　巷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江澄带着斗篷，准备去药铺。
　　他和魏无羡走散，暴君和罗睺为了保护他已经身受重伤。
　　“云梦江氏？”
　　“这不是荆楚地界最大的仙门世家吗？”
　　“是啊！”
　　“可再大哪里大的过天上的太阳？”
　　“你看这告示上写着什么？前云梦江氏！”
　　“哎，昔日长戟高门华灯璀璨，如今，就只得一个前字！”
　　“真是世事无常，白云苍狗啊！”
　　贴着通缉令的告示栏前，出了些围观的百姓，披着长袍的江澄也在其中，听着人群中传来的感叹，他握紧了双拳，虎口处的伤口崩裂，尖锐的疼痛才能唤醒他的理智。
　　“听说这祸端是云梦的大弟子惹出来的？”
　　这时，一个百姓又道。
　　江澄浑身一僵，手制不住地颤抖。
　　“这种鬼话你也信了？”
　　“无非是温若寒抓阄先抓到哪家的问题！”
　　江澄往下按了按自己的斗笠，他转身就走，却在听到了另一则消息时，顿住了脚步。
　　“哦，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事儿？”
　　“就是蜀地的锦官裴氏你知道吗？”
　　“洞仙夫人和苍梧君谁不知道啊？”
　　“听说这苍梧君要成亲了！”
　　“你说什么？哪家的仙子啊？”
　　“白帝城巫山雪氏雪霁仙子！”
　　“哇！这可是天作地设的一对儿啊！”
　　“是啊！”
　　周围的喧嚣声逐渐远去，江澄就这么彻底僵住了身形。
　　成亲？
　　巫山雪氏？
　　苍梧君？
　　裴彧隽？
　　这不可能！
　　“你胡说，这根本是假的！”
　　他猛地冲到那人的面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嘶声吼道。
　　血色迅速从他的脸上褪去，他苍白的面容像是一张白纸，他虎口处狰狞的伤口撕裂，鲜血蜿蜒流下。
　　他揪着对方的手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流下。
　　“你神经病吧！这是洞仙夫人亲口所说！”
　　“仙门百家都收到了婚礼请柬！”
　　那人莫名被人这样质问，也皱起了眉头，他想把江澄的手给扯下来，却怎么都扯不下来。
　　“你这人干什么？”
　　“他……他……”
　　这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江澄斗笠下的面容同通缉令上的一般无二。
　　“他是江澄！”
　　“江澄？”
　　“江澄在哪儿？”
　　温氏弟子的声音从街道尽头传来。
　　江澄松开了手，他的嘴唇上下哆嗦，拳头咯吱作响。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裴彧隽不会这么做的。
　　他不会……
　　“江澄！”
　　“抓住他！”
　　江澄拔腿就跑，他身上细小的伤口无数，此刻随着他的动作都崩裂开，他牙关紧咬，脑海中却是崩裂般尖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