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赋君曲》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21、少年游（十）

　　“你干什么？”
　　江澄看着他关上了门，又关上了窗户，皱着眉问。
　　他坐在床边，不知道为何，手心竟然沁出了汗珠。
　　裴彧隽笑着走近他，坐到了江澄的身边。
　　瞧着裴彧隽朝自己伸出了手，江澄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
　　“裴彧隽，你别以为在梦里我说了些童言无忌的话，你就可以借此为所欲为！”
　　他脸上蔓延上薄薄的红，看着裴彧隽的目光带着闪躲。
　　银光闪过，裴彧隽伸出的双手上，各放置了一颗纹路精美的魔兽蛋。
　　空气中有尴尬在慢慢地发酵。
　　“梦里？”
　　“童言无忌？”
　　“为所欲为？”
　　裴彧隽重复江澄的话，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原来江澄记得那个梦，只是故意装作忘记。
　　江澄瞬间脸色爆红，“我……我……”
　　他的舌头像是被鹰叼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晚吟，梦里的话你称作童言无忌，难道你是在否认吗？”
　　裴彧隽将两枚魔兽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铺上，眼睛盯着江澄。
　　“否认什么？”
　　江澄偏过头，将红得滴血的耳垂置于裴彧隽的视线之中。
　　他才不想承认他在梦里说过的那些羞耻的话！
　　“否认你喜欢我，否认你想要我陪着你，否认……”
　　裴彧隽站起来，看着江澄道。
　　“够了！”
　　“别说了！”
　　江澄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现在脸上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
　　“为什么不说？”
　　裴彧隽目光微动，唇角微微上翘，“好，既然你不想听有关你的事情，那么我就来说我的事情。”
　　“江澄，我喜欢你。”
　　不是晚吟，而是江澄。
　　这是珍重的、认真的宣言。
　　这是他将近一万年未曾对别人说过的话，但此刻，他说给了一个在他漫长的生命之中，短暂相处的人。
　　这也许就是命运和缘分。
　　江澄脑袋里轰轰作响，他呆愣地看着裴彧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耳边是不规律的心跳，可能是他自己的，也有可能是……裴彧隽的。
　　就这么说出来了？
　　江澄收紧了手。
　　裴彧隽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了？
　　难道他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他这个被表白的为什么比裴彧隽还要羞耻？
　　“咔嚓！”
　　没留给江澄太多享受此刻的时间，蛋壳破裂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也许是为了缓解脸上的热意，江澄第一时间扑到了床边。
　　银白色的蛋壳上银色的纹路闪动，裂缝逐渐扩大，最终碎成了渣。
　　江澄蓦地和一双圆圆的血红色的眼睛对上。
　　血瞳银月狼的幼年期可爱的不像话，银白色的绒毛包裹着全身，软软的小身体走起路来东倒西歪，那一双如同上等血玉的眼眸实在好看，摄人心魄。
　　两只小狼相继破壳。
　　一只朝着江澄歪歪扭扭地走去，蹭了蹭江澄的手，另一只朝着裴彧隽走去，伸出了小小的吻部，用软软的小牙齿叼住了裴彧隽的手指，像是在磨牙。
　　江澄呼吸一滞，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抚上了小狼珍贵锦缎般顺滑的皮毛。
　　“嗷嗷~”
　　小狼发出微弱的吼叫，一点儿也不威风，反而可爱至极。
　　江澄爱不释手地将小狼抱在了怀中，眼神亮的惊人。
　　叼着裴彧隽手指不放的小狼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瞟向了江澄，它也学着另一只小狼往裴彧隽的怀里钻。
　　“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裴彧隽看着江澄道。
　　江澄眼中尽是笑意，“我得好好想想。”
　　“嗯，”江澄略微思索，“我怀中的这只是哥哥，便叫作暴君吧！”
　　裴彧隽惊讶，“暴君？”
　　这是个什么名字？
　　“对，就叫做暴君，怎么？你觉得不好？”
　　江澄扬了扬下巴，不满地看向他。
　　“没有，很好。”
　　裴彧隽艰难点头。
　　“哼，”江澄唇角微勾，“你既然觉得我取的名字不好，你便来给妹妹取名字！”
　　裴彧隽手中抱着的是一只小母狼，他想到了刚刚小公狼的名字，干脆道：“妹妹就叫做罗睺吧！”
　　传说中的魔道之祖。
　　“哼，”江澄道，“你这名字也没比暴君好多少？”
　　两只小狼，一只叫暴君，一只叫罗睺。
　　半斤八两。
　　小狼刚出生精力旺盛，在江澄和裴彧隽的身上乱蹦乱跳。
　　“对了，它们吃什么？”
　　江澄突然问道。
　　两只小狼刚出生，过不了多久就会饿的。
　　血瞳银月狼似乎食生肉。
　　“生肉。”
　　裴彧隽话音刚落，江澄就皱了皱眉：“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我们哪儿去找生肉？”
　　“出去买。”
　　除了溜出去买，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江澄眨了眨眼睛，看着两只小狼亮晶晶的眼睛。
　　好吧！
　　为了小狼！冲了！
　　江澄将两只小狼从地上捞起来，搂进了怀中，突然就有些别扭。
　　“我把小狼带回去了！”
　　他不想让小狼们离开他的视线。
　　“好，它们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裴彧隽明显可以看出江澄得到两只小狼的开心。
　　“咳，”江澄脸上又飘起了红云，“你要是想看它们，也可以来我的房间！”
　　说完这句话，他就急匆匆地走了，就像是背后有谁在追他一样。
　　裴彧隽笑了笑。
　　江澄一路直奔他自己的房间而去，两只小狼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动，想下地活动。
　　江澄想到了裴彧隽在房中说得话，脸红得就跟猴子屁股一样。
　　虽然他在梦境之中，便听到了裴彧隽说他喜欢自己，但是……
　　梦境和现实的感觉完全不同。
　　江澄回到了房间，把小狼放在地上，关上了房门和窗户，在餐桌前狠狠地喝了一大杯凉水。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被传来的烫意惊住了。
　　为什么还是这么烫？
　　……
　　第二日，听学堂内，看着在江澄的衣袍下不停蠕动的小狼，裴彧隽眼中满是惊讶。
　　江澄竟然把两只小狼带到了听学堂？
　　他指尖闪过银光，给江澄的衣袍设下了障眼法。
　　无论两只小狼动的多厉害，只要不跑出来，旁人就看不出。
　　“欸？”
　　聂怀桑揉了揉眼睛，他先前明明看见江兄衣袍下有什么东西在动的，怎么现在又没了？
　　难道是他眼花了？
　　“你在看什么？”
　　已经从藏书阁中出来的裴卿桐见聂怀桑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澄，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
　　聂怀桑想，应该是他自己眼花了。
　　就在这时，一截银白色毛茸茸的尾巴从江澄的衣袍下露了出来。
　　“嘶！”
　　聂怀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尾巴？
　　江兄为什么会有尾巴？
　　难道江兄不是人？
　　是妖怪？
　　聂怀桑顿时脑海里浮现出各种阴谋论。
　　难道是什么妖物杀掉了江兄，伪装成江兄的模样？
　　这妖物到底有什么目的？
　　聂怀桑又想起了被妖物杀掉取而代之的江澄，顿时眼泪汪汪。
　　江兄啊！
　　“你死的好惨！”
　　“呜呜呜……”
　　一个没留神儿，聂怀桑就哭出了声。
　　“聂怀桑！你哭什么？”
　　蓝启仁捏紧了手中的卷轴，眼神不善。
　　聂怀桑收住了哭声，不行！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以免被这个妖物逃掉了！
　　聂怀桑摇了摇头，“我没哭什么！老师讲的太感动了！”
　　“噗嗤！”
　　“哈啊哈哈……”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蓝启仁更是额角青筋暴跳：“我方才讲一凶尸屠戮百余人口，你觉得很感动？”
　　聂怀桑心道不妙。
　　“是凶尸令你感动吗？”
　　蓝启仁一声大喝：“滚！”
　　聂怀桑灰溜溜地出去，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江澄的衣袍，发现那截尾巴已经消失不见了。
　　果然阴险狡诈！
　　聂怀桑眯了眯眼睛。
　　他一定要把这妖物的真面目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