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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索绰罗知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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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时的仪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引起了一阵轰动。
有人听说晋王嫡女今日出嫁,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赶着来看热闹。一眼望过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团团围着晋王府的大门。
其中不乏曾经向晋王府提亲的青年才俊,他们是想来瞧瞧,到底是哪家王侯将相的少君能得到索绰罗知许的青睐。
“哎快看快看,新郎官出来了!”一道尖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又是一阵轰动。
“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门了!”
凤冠霞帔,明艳如火。莲步款款,顾盼生姿。
那女子头上蒙着喜帕看不到容颜,只瞧仪态便已我见犹怜。
再看新郎官,却是无人认识。
“这新郎官是哪家公子?有人识得吗”
“从未见过此人啊。”
“没见过。”
“听说似乎是姓柳的…”有知情人透露。
“柳?那是汉军旗吧,王府出来的小姐也愿意屈尊嫁给汉军旗?”
那人又说“听说父亲是衙门当差的,祖上也是,只是后来战乱改了姓。”
“竟是如此普通吗?
…
柳长晏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脸色有些难看,连出府时也是低着头的,无疑印证了那人的说法。
喜帕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场对话,从火红的嫁衣里伸出雪白纤长的手落在柳长晏的臂弯处,似是安抚。
回应给她的,是同样安慰的抚摸。
柳长晏不曾看到,她在喜帕下动容的笑和满眶的泪。
从那一刻起,索绰罗知许知道,柳长晏同样深爱着她,而她的心早已毫无保留归属柳长晏。
“撑红伞!”
“上轿!”
…
婚后的生活与知许意料中的差不多,虽说清贫些,但她总相信与长晏只要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日子会越来越好。
柳长晏的母亲早年便离世了,病重的父亲也在他与知许婚后第二年初故去。
柳长晏很是受打击,无心读书更无心过年,全府上下都是知许一人打点,经此一役她越发地理解责任二字之重大,也越发理解柳长晏。
秋后科考自是未中,知许明白柳长晏的苦楚,
“长晏,没关系的,科考行不通还有其他路,这天下迟早会有属于你的一方天地。”
柳长晏似是动容,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的期望,对不起你的付出…”
“长晏,我知你心中有鸿鹄之志,但也不必焦急,往往大器晚成,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那,知许,你信我吗?”
知许的笑容收了起来,她看着柳长晏的眼睛
“长晏,我是你的妻子,对你,永远深信不疑。”
知许缓缓靠在柳长晏的臂膀上。
她以为,眼前的人,会成为她一生的温暖。
半年后,
九月十二,知许的生辰,晋王夫妇记挂着女儿便一起去了柳府看望,自从女儿嫁人后,晋王福晋日思夜想着却始终不见女儿回府探亲,好不容易盼得了女儿生辰,这才寻得个由头见见女儿。
晋王虽平日不提,可心中的思念并不比福晋少,正好也能借着生辰的机会看看知许生活地如何。
柳府在城郊更靠西些的地方,平日虽说采买物件不甚方便,但知许说她喜静,正合了她的性情,定亲问名时她便是如此对晋王夫妇解释的,同样的话,她安慰柳长晏时也说过一遍。
从晋王府到柳府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晋王夫妇二人一下轿便看见了柳府外的知许和柳长晏,福晋慌了神,
“知许,知许!”激动的心情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嘶哑,
“额娘!”知许抱住了颤颤巍巍的福晋
“额娘,您和阿玛怎么样?王府怎么样?”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让额娘看看你,瘦了,也憔悴许多。”福晋心疼地捧着知许的脸。
一旁的晋王亦是满含热泪,一家团聚的景象倒显得柳长晏有些尴尬。
“额娘,您不用担心女儿,夫君对女儿很好。”知许握着额娘的手安慰道,她忽的一愣,擦了擦泪
“对了额娘,我与长晏还未对您和阿玛见礼呢!”
晋王夫妇二人向后退了两步,柳长晏和知许一齐跪在二人面前,
“女儿知许”
“小婿长晏”
“给阿玛、额娘请安。”
礼毕,晋王扶起柳长晏,福晋扶起知许,
“阿玛,额娘”
“府内已备好宴席,我们进去说话罢”这是柳长晏。
…
酒过三巡,
“贤婿,你与王爷聊罢,我与知许去府内转转”
“小婿……”
“不必起身了,咱们一家人就不必拘礼了。”
说完便和知许一同出去了。
日落,晋王夫妇再乘小轿回府,福晋哭红了眼,下次相见,已是遥遥无期。
过后三日,柳府来了一个穿着深蓝太监服的人,知许幼时曾在王府见过同样装扮的人,那一次是传晋王福晋册为三品承恩公夫人的旨意,所以知许知道,那是传圣旨的大内太监,难道?
“圣旨到”
全府的人跪在庭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柳氏长晏,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博览群书,朕心甚慰,今封柳氏长晏为户部侍郎,钦此——”
说完,那太监便将那卷明黄色的卷轴递给了柳长晏,柳长晏接过圣旨,却迟迟愣着,跪在他旁的知许悄声
“谢恩。”
“哦奥,草民……不对,臣接旨,谢皇上隆恩。”
知许挽着柳长晏的手起身,
“恭喜柳侍郎了”那太监拂了一把拂尘,便准备离去,
“公公留步,柳府山高水长,劳烦公公跑一趟了,可否有幸能请您喝盏茶?”
“这,瞧您说的,这是奴才的本分。”
“那便劳烦福晋了,这会倒有些干渴了”那公公又拂了把拂尘,和身旁两个侍从走进正堂,
“喜儿”知许伸手示意身旁的婢女,
“是”
那个叫喜儿的婢女先走进正堂,手里攥着一大把沉甸甸的东西,
“公公,这是我们主子一点心意,望您收下。”
见他似要推辞,
“公公,这是我们主子单独给您的,您不必上交大内,您同这两位小兄弟去酒楼吃杯酒,就当我们孝敬您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太监嘴上说着,手可是摊开了在喜儿面前,喜儿张开紧攥的肉,一把碎银子便都落在了那太监手里,那太监颠了颠了颠,真沉啊,那像老树皮似的脸立马笑逐颜开,皱成一团。
慌忙喝了几口桌上的茶,不想是刚倒的滚水,烫的唇绽舌裂,拿盏的手也烫的通红,那太监吃了痛,一个不当心摔了手里的茶,一时间院内没散的婢女奴才们都笑出了声。
见情况不对,知许摆了摆了手让他们各干各的事,去了,
“哎呦,福晋,您瞧奴才这个笨手笨脚的,摔了您的茶盏。”那老太监羞红了脸。
知许笑着,
“公公见外了不是,这有何妨,喜儿,去收拾一下。要帮公公吗?”
知许瞥了一眼老太监的手,
“不用不用,怎敢劳烦福晋”
“奴才不叨扰福晋与侍郎休息了,奴才告退”那奴才赔笑着,一转头朝那两个年轻的说
“还傻坐着作甚,还不快走?”
又恢复了一脸的憨笑,
“奴才告退。”
看着三人坐上轿子离去,这才算完事。
知许和柳长晏回了正堂,喜儿已收拾完了。
“知许,这是真的吗?我是侍郎了?我是侍郎了!”
柳长晏忘乎所以,
“是真的,是真的。”
“阿玛额娘来府那日我向额娘说了,你得有个差事做,让阿玛为你安排个轻松些的,不想却是侍郎一职,真是好事。”
柳长晏还激动着,抱起知许连转了几个圈。
知许惊呼一声,
“长晏,小心些,我……”知许粉面微红,羞涩不言,
“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我有孕了,一月有余,因还不稳妥,便未对阿玛额娘说。”
柳长晏又是一阵愣神,
“有孕了?知许,我们有孩子了?”
“是啊,有孩子了,长晏,你要做阿玛了!”
柳长晏觉得是在做梦,一定是在梦里,方才成了侍郎,这会又做了阿玛,真是比梦还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