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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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村现在特别委屈。
他可是在西东京夏甲预选的决赛里跑回来了第一分欸！怎么都没有人夸夸他！
原田黑着脸拎起自家小投手命运的后脖颈，像拎小狗一样把人拎进选手席后面的更衣间。比赛时会随队的医生带着医疗箱把人摁在座位上就开始扒衣服。泽村死死抓紧最里面的吸汗衣尖叫：“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不就是做个检查嘛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卡尔罗斯跟进来就毫不犹豫地协助镇压了自家学弟。虽然平时训练就知道泽村身体关节很柔软，但看到他用那种扭曲的姿势去触垒还是看得人心惊肉跳的。这时候就不得不狠狠赞同白河的一句话：都是御幸一也的错。
成宫也跟着溜达溜达进来了，背着手跟个大爷似的：“这才第二局，还有789棒。”
泽村马上警觉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等等我还没丢分呢！将军答应过我可以投9个打席的！”
“哦，但你要是做这种危险动作受伤就会被换下来了。”说完成宫一扬下巴，“阿树！出去陪我热身！”
“啊？”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多田野满脸茫然，但又不敢反抗成宫，给泽村一个关切的眼神就不得不出去了。
泽村当时就不反抗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医生。仔细检查一下，除了冲垒的时候膝盖和手肘蹭红了没有其他任何问题，他才没好气地给了泽村一个白眼：“算你这次运气好。我不知道国友他们有没有教过你，但不要觉得是小事就不在意。人的身体是很精细的，很可能突然一个小动作就扭伤。就算真的只是小伤，也可能会在投球的时候有干扰的。”
国友还要在外面关注打线的状态，过来观察情况的是林田部长。他先跟医生道了个谢，接着怒瞪泽村：“你都听到了？”
“是！我知道了！不会再犯了！请左大臣放心！”
“……给我叫部长。”
被原田也敲了一下脑袋之后泽村捂着头跑出来，一抬眼就看到投手丘上正在捏松香包的身影。
泽村歪了歪头：“咦？还是降谷在投球吗？”
昨天确定泽村先发的时候，国友就给他布置了任务：所有球全部往界外打，能缠几个算几个，总之以缠到对面心态爆炸为目的。其实白河也挺会缠球的，但对面的先发很可能还是降谷，面对接近150的速球，只有泽村才能保证球球都打到——打到哪以后再说。
其实对于面对一个和自己同样是一年级的投手居然要这么认真针对布置泽村还是很不服气的，开完小声嘟囔着：「将军说了半天，但是……青道的王牌不是那个丹波前辈吗？难道降谷比丹波前辈还厉害吗？」
原田低头看了他一眼：「降谷晓的球速确实是难得的天赋，只要练好控球再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变化球，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更胜于丹波的顶尖投手——但只说明天的比赛，现在的降谷晓还远不如丹波。」
「如果是丹波前辈比较厉害的话……」泽村满脸纠结，「那为什么我们主要针对的是降谷不是他呢？」
原田淡淡地说：「降谷现在不如丹波，不代表他弱，更何况他是我们相对来说最陌生的那个投手。所以为了胜利，最好的选择就是让降谷尽快下场，把比赛拉到我们熟悉的节奏里。」
回忆着昨天跟原田的对话，泽村撑着下巴，忍不住抱怨：“青道为什么还没换人啊？”
他可是超完美地完成了任务欸！不光缠了好多球还跑了一分回来呢！
其实青道不换人的原因很简单。
现在连第二局都没结束，剩下三个投手没一个热身的，东条才刚刚进牛棚而已。
前辈们围在投手丘附近安慰鼓励他，但降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为什么会丢分？那个和他一样的一年级投手为什么能每一下都打到他的球，后面那个七棒为什么能一下子就挥中他的指叉球？明明前面的，稻实的四棒也没打好他的球。
是我的球速还不够快，所以才会被看穿、被打中吗？
现在场上是一出局二垒有人，打者是八棒梵胜美。他的打击能力确实不太好，但这个打席除了第一球以外他就没打算挥棒。
五球之后，梵面无表情地丢了球棒慢跑上一垒去解护具，原本在预备区的富士川耸耸肩，站起身就准备往回走。
广播里甜美的女声报道：“稻实更换选手。代打，矢部同学。”
第二局就上代打，青道的人脸全黑了。这明显是一个进攻性质的代打，不过一出局一二垒有人的局面，轮到下位打击不行的九棒时换人想抢分也很正常。
伊佐敷向后退了两步。降谷的球速太快，现在控球又压不下去，一旦被打就一定是长打。
御幸又叫了一个暂停，走上投手丘之后对降谷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严厉：“肩膀放松一点，把球路压下来。稻实是有准备的，进不了好球带的坏球绝不会挥棒，继续催球速除了浪费你的体力和四坏送人上垒不会有任何成果！”
降谷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如果压低球路就不会被打到，为什么那一颗指叉球会被打到。
其实正常来说，这时候高野的队伍一般会选择短打推进，但降谷虽说投球已经失控了，他的球威球速除了泽村稻实队伍里没人有把握触得好，还不如硬打。
矢部呼了一口气，手臂抡了一圈，大喝一声：“来吧！”
然而第一球他压根没挥棒。虽然说是要硬打，矢部也没太大把握。像他这样的替补每一个上场机会都很宝贵，第一球他选择先让眼睛适应一下。
确实挺快的，但眼睛勉强还能跟得上，接下来只要注意挥棒速度也要快点就行。
这一球还是高了点，不过至少擦到好球带上边了。御幸接住球的时候松了口气，却迟迟没有听到裁判宣布好球。
糟糕了。这场比赛的裁判好球带看来判得比较严。
心里这么想，御幸脸上没显露出来，起身把棒球丢还给降谷，大声说：“投得不错，继续保持。”
球速降一些也不要紧，好好把球路压低，对面打不好的。
第二球矢部毫不犹豫地挥棒了，球棒擦过球皮，落在界外。
“投得好，降谷！”伊佐敷在外野远远地应援。
亮介脸上挂着不辨真假的笑容：“这不是能投好嘛。”
降谷低头擦了擦汗，再抬头时仍然面无表情。
一好一坏。
第三球虽然很远，仍然是界外。
两好一坏，矢部明显急躁起来，第四球是个内角高的坏球也仓促出手，虽然打得够远但也够高，白州有充足的时间跑到落点接杀，山冈和梵趁机前进了一垒。
牺牲高飞。
“靠！”至少推进了垒包，啦啦队仍然对矢部的打击报以欢呼。打者本人倒是小声骂了一句，气呼呼地抓着球棒离开打击区，换成卡尔罗斯再次站在这里。他晃晃胳膊做好准备，然后才想起来似的赶紧补上瞪了一眼御幸。御幸有点无语，但还是提高了警惕。
现在是两出局二三垒有人，正常情况下不需要防备短打抢分，但打者卡尔罗斯是有能力短打上垒的。即使不考虑短打，卡尔罗斯本身就能打长打，再加上降谷的球速，跑回来两个也不是没可能。这个人还已经是第二轮上来击球的，第一轮只差一点就打到了。
御幸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现在已经下意识觉得“卡尔罗斯一定能打得到降谷的球”了。
他敲敲手套，向降谷示意一定要把球压得够低，坏球也没关系。就算四坏塞满垒，白河的打击能力一般即使投手是降谷也不可能打出本垒打，不管是接杀还是随便抓个封杀反而更好处理。
——但是第一局的时候我三振了这个人的。
降谷在手套里握球的手慢慢收紧。这一刻他突然听清了球场里所有的声音。稻实的吹奏队切换了曲子在演奏快节奏的应援曲，啦啦队和周围的观众都在为稻实的打者助威。
——就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把我的球打出去一样。
——明明刚刚我三振了这个人的，现在我也能做到的。
卡尔罗斯心态很放松，反正这一局他们已经拿了一分领先了，他还真是想上来现场练练触击的。但当降谷那一球出手的时候，说不清的直觉让他没有放平球棒。
这一球不是他要的位置。御幸来不及站直先把手举高，但卡尔罗斯的球棒比他的手套更快！
“砰！”
今天最清脆的一次击球声在球场上响起，一棒子挥出去打者本人反而是最震惊的当场就“卧槽”了一声。以脚程为豪的一棒打者居然愣了一秒才想起来要跑垒，边跑还边分心抬头去看飞在空中的球的轨迹。
伊佐敷原本就站得比较远，此时一边侧身抬头看球一边拼命往后跑。
他眼前突然一暗。
边界的墙壁挡住了他继续去追，白色的棒球远远地落在座椅间的楼梯上，一级一级地向下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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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本垒打，片冈监督至少要负九成的责任。”峰富士夫夹着香烟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大和田秋子义愤填膺。毕竟预选赛期间最合她胃口的两个眼镜帅哥就是杨瞬臣和御幸一也，她不自觉就对青道的队员有些偏心：“我也觉得！刚刚失分的时候就应该把降谷换下来呀，那之后他的状态就都好差了！早点换下来就不会丢这么多分了！”
“不只是换人的问题，毕竟当时青道其他投手都没热身，必须让降谷再支撑一段时间也没办法。”峰富士夫咬着烟在本子上边写边说，“降谷发挥失常并不是他本人的原因，而是稻实的战术安排导致的结果。这一切会发生是在这之前的比赛、甚至可以一直追溯到关东大赛降谷初登场时就埋下了伏笔。”
“这次预选赛里，除了半决赛对仙泉降谷晓全部先发出场，甚至多次降板后去左外野守备。他在场投球的局数大于青道其他任何一个投手，包括实际上背着1号背号的丹波，降板不下场的待遇也是仅此一人，可以说降谷晓才是青道真正以王牌的方式对待的投手。
“他太锋芒毕露了，所有人都知道降谷晓很强、知道青道重视他。他的球速得天独厚，一直投手阵疲软的青道显然是早早地就把他当成王牌来看待。但降谷晓国中没有比赛记录，进入高中才四个月，他根本来不及补全短板，优点突出缺点也突出，他没有其他王牌那样被针对也能撑住的底牌和心态。青道过早的重用让降谷现在的名气已经超出了他现有的实力，他还没来得及把天赋兑现成和名气匹配的实力。”
青道和稻实两个先发一年级交出的成绩天差地别，难道是泽村荣纯真的比降谷晓强那么多、或者青道的守备是筛子吗？怎么可能。但青道研究针对的对手只有成宫鸣，对泽村荣纯的突然出现毫无准备，先不提想不想得到就算猜到他会上场也没有什么资料可以研究；而稻实对降谷晓明显是有备而来，对他们来说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的降谷晓并不难针对。
有心算无心，想通了这一点就会知道出现这样的结果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太好针对，而青道对他超出正常水平的重视也让「针对降谷晓」这件事的收益太高了。我甚至有八成把握，稻实选择泽村荣纯作为先发投手不是看重他的投球水平而是为了使用他的打击能力，消耗局数帮成宫鸣节省体力只是顺便的事情。”
峰富士夫看着场上交替换人，降谷一言不发把棒球放到换上场的另一个一年级投手东条手里就走，甚至跟其他人没有任何语言或眼神的交流。
卡尔罗斯那一记三分全垒打的打击太大了，但如果能克服阴影走出来，这对降谷晓会是一次非常珍贵的经历，他也能够真正脱胎换骨成为实力配得上名气的顶尖王牌投手。可是对青道来说——
“这场比赛青道已经输了。”
四点差，就算以青道的打线也不可能从稻实真正的王牌成宫鸣手里多追这么多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