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离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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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
『引序』
吐出一口气，卡修斯闭上眼睛，顿了一阵慢慢睁开，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又恢复了最初的清澈明亮。
“我没事。”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无法掩饰脸上苍白的颜色。
看着他，雪兰眼中的担忧更甚。
“可……”
“我没事。”
“卡修斯，”未等雪兰继续，创世兵魂率先一步开口了，“前几天在怀特星你也感受到了吧，虽然泰坦石已被变种为魔石，但是它似乎对你有所感应……”
“我知道，”卡修斯看着创世兵魂，水蓝色眸子里的光芒澄澈而平静，“只有我才有可能分离出吸附在泰坦石内所有的能量吧。”
“……但是成功的概率很低，一旦出差错，你可能会把性命赔进去，”创世兵魂沉声说道，“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卡修斯。”
“我知道，”卡修斯坚定地看着身边所有的精灵，“五大星系因为泰坦石的影响已经趋近于死亡了，既然我是让这一切恢复正常的关键，那么——即使成功率只有千万分之一，即使是付出性命，我也要去尝试！”
vol.21
语罢，卡修斯转过头，踏上面前已经被侵蚀得有些破碎的白玉石阶。
似乎感应到与卡修斯的距离越来越近，门上的图腾开始闪耀出白光。
看着图腾，卡修斯双手合十，全身发散着明亮的光芒。
“紧闭在我面前的古老封印，籍此请以我之言化启你之钥——为召唤之人开启吧！创世神殿的大门——”
感受到卡修斯的能量气息，闪着白光的图腾慢慢脱离大门，一点一点地变大，上面的纹路也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直到，图腾随着白光一同融入了空气之中。
封印解除了？
但下一秒，原本已经消失的图腾突然再次显现，周围的白色光芒强烈而刺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柔和圣洁。
那图腾中间闪过一道白光，重重击在卡修斯的胸口上。
卡修斯来不及防备，被白光击退了两步，而后，刚刚袭击他的那道白光如同疯长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全身。
一瞬间，卡修斯只感觉自己的能量疯狂流失，直接流进悬在半空中的白色图腾。因为最初和奥罗纳尔的战斗，卡修斯体内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能量，现在已经快要逼近极限了。
再这样下去，卡修斯会死的！
“哥！”率先意识到这个后果的阿修罗大喊一声，快步向着卡修斯的方向跑来。
其他的精灵也跟了上来。
“别过来！”卡修斯声音都嘶哑了。
“不行的，哥！这样你会死的！”
“现在这鬼东西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你们强行过来，你们也会被图腾吸食能量的！别过来！”
“愚蠢的精灵，你真以为这里是创世神殿？”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狂沙，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
卡修斯神色一凛，急忙冲着阿修罗他们喊道：“你们快走！别管……”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舒展着鹰的翅膀手握石凿石斧的精灵猛击了卡修斯的脖颈。
“唔……”
卡修斯闷哼一声，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那精灵握着石凿在半空划出一个诡异的图形后，卡修斯没有倒下，而是悬浮着。
“奥罗纳尔？”雪兰指着奥罗纳尔厉声喝道，“难道是你搞的鬼？！”
“哼，是又如何，”奥罗纳尔冷冷哼了一声，抓着卡修斯慢慢升到天空。
“别想走！”阿修罗足尖一点，向着他们飞去，“赶快放了我哥！”
眼看着就要靠近他们，奥罗纳尔的身前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半圆形的光盾，阿修罗一拳击在光盾上，他瞬间就被震出很远，重重摔在地上。
大家赶忙上去扶起阿修罗，奥罗纳尔只是冷冷转身，一振翅膀飞走了。
“卡修斯只在魔灵星等你们两个时辰，如若逾期后果自负！”
vol.22
“可恶！”阿修罗狠狠地一拳打在地上，为自己刚才的犹豫自责不已，“我要是知道奥罗纳尔那个混蛋会来，我……都是我！”
“阿修罗，”卡西露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是啊，”吉克尤斯也走到了阿修罗身旁，“都没想到他会来……”
“我该猜到的……这果然是奥罗纳尔的陷阱……”
创世兵魂的声音不大却似炸雷，把其余的精灵都震住了。
“你说什么？”
“……”
创世兵魂没有多言，只是示意他们环顾四周。
他们依着他的话抬头环视，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四周都是恐怖的幽蓝色，破碎一地的紫黑色石头狰狞地延伸至正前方闪着蓝色光芒的透明石壁，就连石子路两边的火炬中心的火焰也是诡异的亮蓝，使得这由蓝色构成的诡异场景更像是地狱……
这根本不是创世神殿，分明就是恐惧之境！
“不应该是创世神殿的么……”雪兰打了个寒战，声音也变得颤颤的。
“刚才咱们见到的创世神殿，应该是恐惧之境幻化成的虚景。”
“虚景？”
“对，”创世兵魂回答，“我和卡修斯前一阵子为了调查星球能量异常的原因来过这里。”
“那，创世兵魂，你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吗？”吉克尤斯声音明显带了些焦急，“卡修斯只能等我们两个时辰……”
“离开……”创世兵魂顿了顿，“就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
“就这样而已？”
【创世神殿】
“唔……”
伴着来自脖颈上未消散的疼痛，卡修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卡修斯？”
卡修斯抬头，见自己被捆绑着悬浮在神殿中央，而奥罗纳尔就坐在他面前，冷笑着看着他。
“睡得可还好？”
“还好，就是被绳子绑着，紧了点儿。”卡修斯冷冷地回应着。
“啊，那还真是抱歉，”奥罗纳尔懒懒地支着下巴，“找个机会，我会安排你去个地方，好好休息的。”
“不劳烦你安排。”卡修斯冷漠地看着他，语气是没有起伏的声调，平静，却又隐隐压着怒火。
“别客气，既来之则安之嘛，既然带你来这儿，我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奥罗纳尔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坐姿，不紧不慢地说着，“不过呢，在这之前，我想和你谈谈——之前我们一直纠结的事情。”
卡修斯沉默着。
“你，是我见过的潜力最强的精灵，”奥罗纳尔正襟危坐，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慵懒随意，“如果，你的能力会合现在的泰坦石，别说我，整个天魔于你而言都不值一提。甚至，那时你的实力都可以毁灭整个宇宙……”
“够了，”卡修斯虽然被绑着，但作为王者精灵的气势却没有丝毫退减，“直接说你要说的。”
“怎么，不听？”奥罗纳尔看着他，眉头微微一挑，“好吧，那我就单刀直入了——我只想告诉你，我近些天来，对你未来的预测结果。”
卡修斯冷笑一声：“说吧。”
“你的力量，终究会为我天魔所用。”
“你就这么自信？”
“没错——而且——届时成为了魔君，不想为我天魔所用都不行了。”
“什么意思？”即使知道他是在胡说，但听到魔君的时候卡修斯还是微微一怔。
“那一次，你的表现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奥罗纳尔看着卡修斯慢慢地说着，“还记得么，你能量爆发杀了索伦森。”
“……”
“我天魔帝国有个规矩，若魔君目前寄居的宿体被一只精灵破坏，那么，这精灵的躯体将会为魔君所用，不管愿意与否……”
“……你以为，我会愿意么。”
“哼，愿意不愿意可不是你说了算！”奥罗纳尔狠狠地一掌击在扶手上，“以正直善良自居的战神联盟成员难道连做错了事就得承担责任的道理都不懂？！”
“没错，如你所言，错了，就该承担责任，”卡修斯看着他，眼里只有令人不能直视的锐利锋芒，“但是，这不代表我卡修斯就愿意助纣为虐！”
奥罗纳尔皱起了眉头，王座都被他的手指甲刮出了几道白印。
卡修斯完全没有理会他脸上有些青黑的颜色，自顾自地说：“你们天魔一族为了实现称霸宇宙的野心，干出来的丧尽天良的事情数也数不尽，连指责我战神联盟替天行道的资格都没有，何况让我屈膝于你足下？真是贻笑大方！”
“哈哈哈哈……”奥罗纳尔狠狠拍着扶手仰头大笑起来，继而狞笑着前倾身体，一副我意已决的神情，“让你成为我天魔一族新的首领，你不愿意，我会让你愿意！你说我们丧尽天良是不是？好，好……丧尽天良，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
悬浮着闪光的白色石块，周围雾气缭绕，如同拉上了白色窗纱。
雪兰踏在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上，迷茫地环视周围的一切。
这是个陌生的空间。
但气氛和恐惧之境明显成了反比，待在这里也并没有多么害怕。
几分钟前按照创世兵魂说的话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了，大家都去哪里了？
雪兰激荡起能量，绕着整个空间飞了一圈，并尽可能努力看清周围的事物以寻找伙伴们的身影，然而却一无所获。
“又或是……我被困在这里了？”
要不然……先去寻找离开这里的出口？
不行……
如果同伴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的话……
“要怎么办呢？”
正犹豫着，面前闪过一团光。
雪兰微微一愣，快步上前。
细细看去，那是一扇已经开启，外表破旧不堪泛着幽幽蓝光的大门。
这门，是离开这里的出口？
雪兰想要跨入，但脚悬在半空又停住了。
没找到同伴就这样自己离开？
也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出口，或者先探探路？
只能这样了。大不了，如果察觉出不对劲的话再返回来好了。
咬了咬嘴唇，雪兰顶着大门发散的强光，一脚跨了进去……
vol.23
黄得发灰的土地，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几根石锥形如野兽的牙齿，狰狞地在空中纵横交错，竟组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阳屏障。
德拉诺荒漠。
雪兰看着周围寸草不生还裂着干沟的土地，有些发怔。
刚才的那扇门，和那奇怪的空间，莫非是通向棱石星的通道？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从学校行政楼爆炸开始到现在的一切一切，试图寻找破解的钥匙。
先是误闯了永恒星，然后莫名其妙地跟着创世兵魂他们去创世神殿寻找泰坦石，再后来，卡修斯被抓，又发现所谓的创世神殿不过是奥罗纳尔借用恐惧之境的力量制造的幻像……
那其实，自己，还有大家，究竟在什么地方？
好乱……
她抬头，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英挺的身影背对着她，默默凝立。
那身影……是卡修斯！
顾不上惊讶卡修斯怎样回来，雪兰心中一喜，一边喊着卡修斯的名字，一边向着他的方向跑去：“卡修斯！卡修斯！”
卡修斯转头看向雪兰，浅蓝色的眸子里是难得的清明。
“卡修……斯？”
雪兰在他面前停住，看着他，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怎么，”卡修斯笑了，“不认识我了？”
“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怎么……”
“我逃了回来。”卡修斯回答得轻描淡写，显然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情。
“……”
“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从恐惧之境里出来，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到了这里……你被抓走后，阿修罗他们一直和我在一起，但我出来的时候就见不到他们了……”雪兰越说越茫然，“难道……他们还被困在恐惧之境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对，我记得当时我们是一起……或者说我们根本不在创世星，可能一直在永恒星上兜圈子……”
“我明白了，”即使雪兰说得混乱，卡修斯也还是听懂了，“走吧，阿兰。”
“唔？”
“我大概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了。跟上我。”
说罢，卡修斯足尖一点，飞向远方。
“卡修斯，等等我！”雪兰一边喊一边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跟上了卡修斯，卡修斯突然转头，看着雪兰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和不屑。
“居然跟上了我的速度？时隔六年，进步还不小嘛。”
“卡修斯？”雪兰看着卡修斯脸上怪异的表情，隐隐约约地感觉不妙，“你……你说什么？”
“别把我和那个臭小子混为一谈！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一瞬间，卡修斯那双清澈透明的蓝色眼睛变成了眩目的红白，一身蓝白被黑红色取而代之，额间的宝石红得如人类的鲜血。
雪兰怔怔地看着面前透着一身暴虐气息的精灵，声音带着些许恐惧：“你……”
黑红色精灵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似藏着无数把小刀。
【创世神殿】
“怎么样，卡修斯？”奥罗纳尔停止激荡能量，狞笑着看着面前努力支撑着身体低头喘息的卡修斯，“受了这么重的伤，何苦来呢？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地逼我硬碰硬，不如马上妥协做我们新的魔君安心。”
“你以为……谁都要任你摆布吗？”
“难道不是吗？”奥罗纳尔不冷不热地开了腔，“别急，你的身体现在还不太适应暗黑能量，再稍微等等，就算你意志再坚韧，也得乖乖地做我们新一任的魔君了。”
话音刚落，坐在王座上的奥罗纳尔如鬼魅般消失，化作一团黑紫色的光径直飞进卡修斯的胸口。
卡修斯微微一愣，周身立时被黑光笼罩，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由胸口向筋脉游走。
“啊——”
卡修斯仰天怒吼，只感觉被黑光包裹的全身都是火烧火燎的灼热。
永恒树下。
雪兰的眼瞳慢慢恢复了焦距，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哪儿？”
与此同时，耳边冷不防传来一阵夹杂着些许嘲讽似的嗤笑：“没看出来么？永恒星啊。”
雪兰的面前，一个黑红色的精灵就站在离她不过半米的距离，双手环胸看着她，眼里只有看热闹一样的神情。
许久，雪兰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模仿卡修斯可以模仿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若她猜不出，四年的赛尔号当真是白玩了。
“格莱奥。”她漠然开口，说出了黑红色精灵的名字。那精灵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算作肯定了。
“……呵，六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格莱奥不紧不慢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掐住她的下巴，却被雪兰厌恶地躲开了。
“……要你管。”
格莱奥见她这副不待见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只是抽回手嗤笑了一声，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哼……算了，凭你这副样子还想去帮助你的同伴？没拖后腿都谢天谢地了。”
“你说什么？我的同伴？”雪兰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缠绕在身上的藤蔓，“你冒充卡修斯，把我的同伴怎么样了？！”
“安心，那些没用的废物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威胁可言，而且我的兴趣也不是他们。”格莱奥是笑着说的，眼底却冰冷刺骨，看不出丝毫笑意，“不过日后我天魔复兴，献祭的话，或许会考虑他们的。”
然而，雪兰只顾盘算着怎么回到伙伴身边，哪里还愿意再分神听格莱奥的胡言乱语。
“对了！”雪兰突然想起了什么，“卡修斯呢？喂！格莱奥！你把卡修斯怎么样了？！”
一听到卡修斯，格莱奥顿了一下，红白色眼睛里的冰冷中夹杂着一丝得意。
“至于卡修斯啊……呵，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我们的复兴大计有威胁，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他。”
雪兰如遭雷击。
卡修斯……死了！？
卡修斯死了！？
“你……”
雪兰瞪着他，眼里蒙着水雾，深蓝色的瞳孔里似有两簇欲要跳出的火焰，明明想要咒骂，喉咙却像是被谁掐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杀他么？”格莱奥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那小子威胁我们天魔一族，杀了我的主人夺了我的躯体，和斯凯尔那个老不死的缔造出了所谓的他的什么白痴弟弟，使得我现在只能以一个孤魂野鬼的模样游荡！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他！”
“因为你活该啊，”雪兰仰着下巴幸灾乐祸地看着格莱奥，“你和你的主人们为了自己的族群复兴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精灵，让你落得如此下场而不是让你偿命或是诛九族都算便宜了你吧，对……”
雪兰嘲讽得起劲，格莱奥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恼羞成怒之下一把狠狠将她从树上扯了下来，而后不由分说向着仅有两步距离的悬崖扔了下去。
“你这魔头……”
vol.24
“阿兰，阿兰……”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雪兰下意识地揉了揉脑袋，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撞在地上之后一阵一阵的疼痛，也没感觉到晕眩。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五张由担忧转为惊喜的脸。
“咦？阿修罗？”雪兰看到意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些小伙伴，先是惊愕，而后慢慢变成惊喜，“你们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了你们好半天，以为你们被格莱奥给……”
“什么我们在这里？格莱奥？明明咱们是一起来的啊？”阿修罗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进入魔窟之门后，你一声不吭就径直去最前面的那扇门，然后就进去了，卡西露那个大嗓门都喊不住你。”
“魔窟之门？”
雪兰微微一怔。
这里的一切，石阶，石门，正前方凿刻的图腾，都泛着青铜的颜色，古朴，却又有些诡异。
魔窟之门……不是卡修斯超进化任务里面的那个可以预知卡修斯封神或是入魔的地方吗？
雪兰抬头，看到正前方的石门是大开着的——那应该是阿修罗说的，她刚才进去的入口。
“空——！！”
三扇门中最靠近左手边的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石门打开，从里面飞出一只遍体鳞伤的蓝白色形似兔子的精灵。
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其他的精灵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哈图尔！”雪兰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前扶起了她，“你怎么样？”
“……卡修斯……”哈图尔没有回应雪兰，而是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敞开的石门里模糊的空间，“……你……不认得我们了吗……”
其余的精灵还没来得及惊讶，但见一道白影掠过，向着雪兰和哈图尔的方向急速袭来，速度之快甚至不给雪兰一点想要激荡起灵力防御的机会！
“砰！！”
又是一声巨响。
飞扬在空气中的尘埃渐渐散尽，雪兰和哈图尔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棕色的身影伫立在她们的面前，为她们张开了一个暗紫色的能量屏障。
“你们可还好？”棕色精灵转过头来，冲着她们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阿……阿修罗？”雪兰极为分明地看着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鲜血，不禁惊呼，“你……你受伤了！”
“不……不碍事。”阿修罗扭过头去，极不容易被察觉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虽然张开了能量盾，但论速度来看，阿修罗还是晚了半步。刚才的那一下攻击，与其说用了能量护盾，不如说用他的身体加上能量盾才勉勉强强抵消。
那袭击他们的白影缓缓起身，昔日清透的水蓝色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浑浊不堪的暗红。
“哥……”
没错，面前这个袭击他们的精灵，正是卡修斯。他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是哪里……”一阵沉默后，卡修斯最先开口，声音不复以往的低沉轻柔，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同针尖在砂纸上磨擦的发哑带沙。
“卡修斯……”雪兰扶着哈图尔慢慢起身，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精灵，有些发愣，“你……你怎么了？”
“你们又是谁？”卡修斯眼神依旧冷冽，没有任何的变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哥！你难道忘了我们吗？阿兰她们还有创世兵魂都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弟弟阿修罗啊！”
“阿修罗……阿兰……”卡修斯微微皱了皱眉，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前额。
“对啊，卡修斯……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卡西露的声音也颤抖了。
“我记得了……”卡修斯扶在前额的手慢慢放下，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血红色的眸子此时更加绽放出嗜血的光泽，“……破坏我称霸宇宙大业的家伙……原来是你们！”
vol.25
未知的空间里。
始终把玩着水晶球的精灵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幽蓝色的眼睛里只有水晶球中的影像反射出来。
一团蓝白色的光芒闪过又瞬间暗淡下来，他沉默半晌，眼中神色复杂，似有些许怒色一闪而过。
闭了闭眼，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静默打坐的紫衣精灵，叹了口气。
“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届时，阁下你也阻止不了……”
古老的魔窟之门广场前，几只精灵的影子一上一下地急速闪过。
“卡修斯！醒一醒！”雪兰一边躲避卡修斯势如暴雨的进攻，一边继续呼唤卡修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然而卡修斯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停止动作，只是一味地攻击。
雪兰身后的阿修罗微微眯了眯眼睛，趁着卡修斯在专心进攻雪兰的时候急速后退，直到退至昏暗角落时身体在刹那之间消失不见。
融入黑暗！
卡西露正要开口，而下一秒，阿修罗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卡修斯身后，接着聚起能量用力一挥拳，以任何人都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向卡修斯击去！
对不起了，哥！
此时此刻，卡修斯来不及躲闪，甚至连转身都不能。
“砰！！”能量拳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卡修斯的后背。
卡修斯瞪大了双眼，身体晃了晃，随即不受控制地凌空坠下。
“卡修斯！！”
雪兰大声喊着，极力向着卡修斯坠落的方向奔跑。然而，卡修斯的身体不及落地，便化作一团光芒，消失得不落痕迹。
雪兰愣愣地看着卡修斯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动作，但剧烈颤抖的瞳孔足以说明她此时的心情。
“我还是，晚了一步么……”
“是啊，晚了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击中我了，”冰冷嘶哑的声音自他们的上方掠过，“历练了这么久还是不过如此，愚蠢的弟弟。”
所有精灵皆惊恐。
阿修罗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声音传出的方向，几束犹如利剑一样锋利的黑光呼啸而过，一道接着一道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
“阿修罗！！”
“不要心急，”悬浮在魔窟之门上方的卡修斯冷眼看着其余的精灵，“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他话音刚落，广场地面竟凭空出现如水蛇一般肆意扭动的血红色荆棘，把雪兰她们死死绑住。
“这是什么？！好疼——”她们拼命想要挣脱荆棘束缚，却是无济于事。
紧接着，荆棘开始向上延伸生长，将她们裹得密不透风后死死地勒着她们，越勒越紧……
束缚的窒息感加上荆棘刺进皮肤的剧痛，令雪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抬起眼皮，在还没有被荆棘遮挡的缝隙间，她再一次看到卡修斯的身影。他的眼睛依然红得令人心悸，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
卡修斯……快点醒过来……快意识到是我们啊……
vol.26
“小妹妹别怕，现在你安全了。”
“我始终相信这句话……恶由杂念而起，善由心境而发……”
“姑娘，这个地方已经被天魔占领，你要小心。”
“我不相信命运，更不会屈从于命运！”
一时间，无数个画面铺天盖地般占据了雪兰的脑海。
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
置身于这样的地方，没有疼痛，没有寒冷，没有任何感觉。
充斥四周的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这就是……死亡？
周围静得出奇，天空灰暗阴沉如逝去之人脸上的颜色，几滴雨点打在因干涸而龟裂的土地上，仅有的那一点点湿润瞬间便被细碎干燥的沙土吞噬得一点都不剩。
白皙红润的肤色此时看起来却是毫无生机的苍白。白色的裙子被撕破了几个口子，露出里面带着乌青的血印。蓝色的长发散在一片被血染成橘黑色的湖水中，分外扎眼。
然而雪兰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是躺在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天空，任由自己的身体浮在水面，如同一片落在水中的枯叶，没有灵魂，无欲无求漫无目的地漂浮。
她的手中，几丝棕色的发丝顺着掌心被凉风吹走，无声无息地落在湖面。
她救不了卡西露他们，一个都救不了。
离雪兰不很远的岸边，躺着几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自他们身躯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在染了这一片大湖后，早已凝固。
只是转个头就可以看清，但雪兰拿不出勇气去看一眼。
因为，他们是谁，不需要看就知道。
他们都……完了……
像是被鞭抽的痛感自大脑流经四肢百骸。雪兰打了个激灵，失去焦距的双眸即刻变得清晰。
意识到身体被什么束缚，她低下头，只见自己悬在半空，身体被布满鳞片的不明绳索捆绑得密不透风，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呲——”刺耳如同电火花的声音震得雪兰的耳膜隐隐作痛。
雪兰微一愣神，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头，与眼前的“不明生物”四目相对的一刻，立马怔住。
此起彼伏的蛇鳞，大得足以吞下车厢的血盆大口，额前黑红色的天魔印记……
是初来这里时要杀了她的大蟒蛇！可是——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突如其来的场面和过去发生的一切，拥挤碰撞着重现在脑海里。
……
一时间雪兰难受得恨不得去死。
不仅仅是因为不时头痛的怪病发作，还附带着布满鳞片的不明绳索，不，是蛇身越缠越紧的窒息感——
“飒——”
一道白影裹挟着风自身边擦过，连带一片锐利刺眼的光刃，只是眨眼的工夫，蟒蛇的躯体就被斩成了两端。
“咝——”蟒蛇哀鸣着掉入了湖水。
那凭空出现的白影子，将快要一起坠入湖中心的雪兰带上了岸。
当雪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起先还晴朗的天空现在竟是乌云密布。
“唔……”
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雪兰微微一怔，抬起头，一个身影半跪在地上，因为背对着所以看不出模样，只见他的右手抓着左臂，蓝白色的铠甲破损得面目全非，几道伤痕深可见骨，一头白发束起的马尾和着黑蓝色斗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你……”
身影听到了雪兰的声音，转头望向她这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如天空一般清澈的蓝色双眸立时令她愣住——不，确切的说，让雪兰移不开目光的是他的面容——俊逸干净的少年容貌。即使被翼状的银色头冠遮住了额角，脸颊上带着一道还在流血的伤口。
是卡修斯！可是，他什么时候恢复本性了？而且还是一身戎装？
“……没受伤吧？”精灵看着雪兰，轻轻开口。
雪兰摇了摇头。她在意的不是这点——
“你……你的手臂……”因为雪兰极为分明地看见血从他的右手指缝间涌出——他的左臂伤得不轻。
“没事。”精灵轻描淡写地回答，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情况。
“……卡修斯？”
精灵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是卡修斯。”
“那你……”
他正准备开口，一声刺耳的鸣叫突然响起，如针一般直刺耳膜。
“小心。”精灵抓着左臂，迅速起身将雪兰护在身后。
雪兰抬头，眼见出现的竟是方才应该死去的蟒蛇！不过，和最初相比，它的身材更加壮硕，头上甚至还包绕着金色的护铠！
“……末日龙息一般的神根本无法抵挡……果然如国师所言，你就是陛下口中的神帝转世，”蟒蛇声音尖锐刺耳，很难听，“我不明白，年轻人，你为什么喜欢做这种蚍蜉撼树的事情？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小孩子叛逆——”
“不知古斯塔夫阁下来炫彩山所为何事？”挡在雪兰前面的精灵笑着打断了蟒蛇的话。他语调沉静，隐隐带着一丝清冷。
“阻止卡俄斯势力威胁神王陛下统治已刻不容缓，今日鄙人便是代神王陛下来清理门户。”叫做古斯塔夫的蟒蛇冷然说道。很显然，蟒蛇对他打断了自己的话的举动颇为不满。
“阁下若只是清理门户便罢，何必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精灵动手？”精灵仍然微笑，语气却冷了几分。
“大地之神为何要问那么多？”古斯塔夫有些怒了，眉心的位置陡然生出一团黑紫色的光，“神皇陛下有言，炫彩山是为圣神禁地，诛杀擅闯精灵其他神无权干涉。请大地之神马上让开，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阁下执意伤害这个小精灵，那就莫怪在下用不友好的方式对待了。”
话音刚落，他解下绑束白发的发带，随意包扎了下左臂受伤的位置后，抽出背后闪着寒光的巨剑。
“你受伤了……”雪兰看着精灵因为受了伤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有些担忧。
“我不要紧的，”精灵侧头看了一眼雪兰，目光灼灼满眼坚定，“这里不安全，小精灵你快走，我来断后。”
“可是……”
“别可是了，趁我现在还有余力对付他快离开这里，快！”
“竟然想放她走？！”古斯塔夫血红色的眼睛狠狠瞪着，额间的黑紫色光芒愈发强烈，“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你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神规，当真是不把神这个身份放在眼里了！”
精灵却笑了。
“呵呵……如果神做出草菅人命的龌龊行径天经地义……我宁愿不做神！”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精灵握紧手中的巨剑，没有一丝犹豫地向上飞去，刺向古斯塔夫额间的光球。
“空空空空——”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强光刺伤了雪兰的眼睛……
vol.27
白光散尽，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恢复了过来，雪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见自己——不，不仅是她，阿修罗他们身上原本死死纠缠在一起的荆棘此时竟开始慢慢退散，有的甚至不及退散就已化作红黑色沙土，散落一地。
攻击停止了？
“呃——呃啊——！”
嘶哑的喊声刺痛了雪兰的耳膜。
转头，卡修斯捂着头跪坐在地上，神情异常痛苦，额前的蓝石隐约有灰黑色的光雾在翻涌。
“阿修罗……”许久，卡修斯才勉强抬起头看着他们，眸子的颜色时蓝时红，晦暗之极，“趁我还有意识快杀了我！”
“不！”阿修罗毫不犹豫地说，“说什么傻话！”
“我已经不行了……快杀了我……求你们了……”卡修斯突然怒吼了起来，神情也因为痛苦变得扭曲而凄厉，“……不然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杀了你们！”
话音落下，卡修斯垂下头来喘息着，接下来说的话更像是一个疯子在自言自语。
“哼，看来还不够啊……”卡修斯扶住前额，原本痛苦到极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邪恶阴冷了起来，“又或者……”
他睁开眼，血红色的眼睛在雪兰他们身上扫了一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冷笑了一下。
“又或者……让你屈服，我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卡修斯摊开右手，掌心向上，一团黑红色的光球自手心里亮起，“对你这种露出獠牙的小狗，硬打不成只能智取。”
雪兰看着卡修斯，脸色煞白。
仅凭这光球发散出来的气息，就可以感觉到这力量足以……
然而——
卡修斯微微震了一下，左眼变回蓝色，下一秒在光球即将从他手中抛出的刹那之间，抓住光球狠狠击向自己的身体！
“唔啊！！”卡修斯被光球产生的强大冲击弹飞，顷刻间嘴角流血不止。
“卡修斯！”
“你！”卡修斯吼道，“你小子竟然敢打坏未来的魔君躯体！？”
但随即，卡修斯闭了闭眼睛，狰狞的表情又重新变回坚定。
“……我说了，”卡修斯缓缓开口，以往低沉轻柔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只要……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伙伴！”
此时此刻，卡修斯仅仅只是承载两个人格的傀儡，前一秒坚定下一秒邪恶。
“哼，卡修斯，今天要么死，要么成为魔君！”卡修斯冷哼着，眼睛又突然变成红色，“你与他们之间，只能选择其一！”
“你！”阿修罗指着已经魔化的卡修斯怒吼道，“你究竟是谁？！你把我哥怎么样了？！”
“我可没做什么，”卡修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开口，“只是帮他把他缺失的那一部分人格还回来而已。还不回来，他就只能一辈子傻下去。
“索伦森那家伙你们还记得吧，确切来说，他和现在的卡修斯一样，曾经作为我们魔君大人的躯体留下来的，但是没想到他太弱了，连你们都打不过……
“在索伦森烟消云散后，我们的魔君大人急需要新的身体承载他的灵魂，而打败原魔君大人躯体的精灵，便是最好的人选。我，就是奉命执行这一任务的精灵。——或者说，你们应该称呼我，未来的辅佐神更合适，”卡修斯说罢，故作懂礼地向他们行了一个礼，“重新介绍一次，在下奥罗纳尔。”
“是你！”雪兰看着他，眼神惊恐，还带着些许愤怒，“你就是在创世神殿废墟前抓走卡修斯的那个……”
“不错，”卡修斯，——应该是奥罗纳尔，冷冷地看着雪兰，“但我说了，你们真以为那就是创世神殿？哼，果然是低级精灵。那不过是幻象而已。——或者说，从精灵学院行政楼天台爆炸开始，你们就已经踏进我设下的幻象了。哈哈，这也是托了泰坦石的福啊。
“这个幻象原本是我打算用来擒住卡修斯而设的，但我没想到，它不仅仅套住了卡修斯，连你们也被牵引了进来。——在幻象中的你们不用通过星河或星路而直接从怀特星跨越到千亿光年之外的永恒星，甚至可以在不同的地方自由穿梭，——倒是也没什么奇怪的。
“创世神殿大门口的那个图腾，是让这幻象解除的出口，卡修斯利用自己的力量从创世神殿大门导出了它，便意味着，只有卡修斯才可以重新召唤它，然后你们可以离开这个幻象。
“但是，卡修斯唤出那图腾，可是险险耗尽自己的生命，而重新要他打开，就是要他付出比之前多出两倍的能量——依他现在这个破烂的还原本不属于他本人的身体，只怕召不出图腾，自己也会死了吧。
“如果他屈从，成为新的魔君，那么他得到的力量，导出那图腾绰绰有余。——但，至于那时的他会不会帮助你们离开，就是额外的事了。所以，想要离开这里，要么他死，否则，你们就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这迷宫，直到累死。
“再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占据着卡修斯身体的奥罗纳尔突然仰头嘶吼，全身蓝光乍现！
“怎么回事？！”卡西露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此时此刻，卡修斯如同点燃黑夜的小太阳，足尖一点，身体开始慢慢向上浮起。
“卡修斯！……你！……你……我……我不容许你伤害我的伙伴！”
是卡修斯！他的意识重新占据了这个身体！
“卡修斯！”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强光，雪兰猛地向着卡修斯的方向跑去。
卡修斯的眼睛，慢慢由血红变回蓝色，眼中的晦涩竟然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通透。
等等——
如果没有卡修斯身后越来越清晰的白色图腾，以及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和胸口那白色的泛着淡淡血红的光点，还真的很难察觉到卡修斯哪里不对劲。
“哥！”阿修罗脸色泛白，“你要干什么！？”
“……我终于不会再伤到你们了……”卡修斯笑了，光芒映射着他，令他纯净得像个天使。
“不可以！”卡西露大声喊道，
声音有些哽咽，“卡修斯，你不可以做傻事！”
卡修斯沉默着，微闭了双眸。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了下来。
他回忆起自己出生时听到的雷鸣电闪，回忆起父亲和母亲对他的守护，回忆和卡西露，吉克尤斯和哈图尔嬉戏玩闹的日子，回忆起和弟弟阿修罗一起保护怀特星，回忆起和战神联盟的兄弟们一起出生入死……
也记得在炫彩山头，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蓝发白裙子的小精灵，每当看到天空有流星划过，就兴奋地对他笑道：“哥哥，哥哥，流星好美啊。”
对他来说，这一切，是他生命中出现的奇迹。一个原本不属于他这个诅咒之子的奇迹。
是深深烙在心里，忘不掉的东西。
卡修斯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笑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温柔过。
他的心脏越跳越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咔——”
图腾发散出与那蓝光一样的光芒，只是，那光芒令人感到温暖，而不像从前那样刺眼。
在失去意识前，雪兰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只来得及看见卡修斯发出的唇语，还有那如依米花盛开一般的微笑……
他说，小玥，再见……
—end.我的光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离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