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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噩梦 ...
Part.2
『引子』
卡修斯低下头望着怀中已经熟睡的阿兰,忽然笑了出来。
“没想到,又见到你……”
vol.6
【雪兰视角】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莫非是天还没亮?
我揉揉眼睛起身,虽然置身于黑暗之中,但想勉强看清前方的事物倒也并不困难。
等等,卡修斯!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的我立刻精神了起来。我环顾四周努力地搜寻他的身影,然而一无所获。
“或许已经离开炫彩山了吧……”
就在此时,前方亮起一团白光。那光芒并不晃眼却好似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我向着那光芒的方向奔去,白光也随着我与它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近也渐渐变弱变暗,直至最后完全退散,一扇破旧的古铜色的木门显现了出来。
走上前仔细看去,那门上还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铜锁。
我迟疑了一下,手慢慢地伸了过去。奇妙的是,手指尖只是刚刚触碰到锁头的时候铜锁亮了一下,而后锁钩便脱出了锁孔。
那木门似乎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推的时候格外费力,还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当门推到可以容纳一个人跨进去的时候,地面上已经磨出了一圈黑影。
跨入这扇门就可以离开这片黑暗了吧。
我吐出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一脚跨了进去……
淡紫色的阳光穿透云层一道一道地渗透到地面,天空像是洗过一般蓝得一塌糊涂,樱花如同绯红色的云朵在山麓间荡漾,偶尔还会见到几只肥嘟嘟的精灵希希(飞行系精灵)。她们或自由自在地在樱树林间穿梭,或是飞累了停在路旁的树梢聚在一起小声说笑。整个山林洋溢着一种宁静的气氛。
好美的画面……
眼前的景色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咯嗒咯嗒——”
“驾!”(这是啥?!)
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和策马的吆喝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我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素色无华的马车,以及坐在马车最前面策马的精灵。
或许应该去问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思及此,我立刻穿过树林跑到山路上。
“请问……”
那精灵像是并未看见我似的仍旧执着鞭子策马,眼看着那辆马车就快要和我撞上了。
“呼啦——”马车竟然从我的身前穿过,而后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这条山路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不知从什么地方窜过一道黑影抓住了我,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任由那力量将我拉扯进黑暗之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幢有着素雅白色的厢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但此时的我却像是被谁抽去了力量一样,怎么推也无法把门推开。
一阵微风吹来,拂过我的后背。
原本毫无力道,此时此刻却带着莫名的力量,轻轻松松地就推着我撞向了那扇门。当我回过头的时候,那门已经在我的身后了。
怎么回事……
我站起身低下头,才意识到自己就如同灵魂般飘浮在空中,俯视着脚下的一切。
与厢房外面同样是素雅白色的墙壁,水灰色的窗纱虚掩着,几丝淡紫色的阳光斑斑驳驳地落了一地。淡蓝色的纱帐内,素色的床上散着几个抱枕,看上去略显凌乱。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女孩躺在床旁的地板上,头发的颜色是毫无生机的黑蓝。苍白的脸上基本没有什么血色,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
我走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手刚碰到小女孩的肩膀,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接着身体一下子瘫了下来,不偏不倚地倒在她的身边……
vol.7
我睁开眼睛,闻到的是种奇怪的味道——准确地说是我最讨厌的浓浓的汤药味。
低下头,迷茫地盯着地板砖面反射的人影。
……是那个躺在地板上的小女孩?
我愣愣地看着她那稚气的面容,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发生的事情……
——哦对了,应该是我在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就附在她身上了吧。
“小玥,你怎么样?”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意外地看到那声音的主人竟然是……
“……哥哥?”
我愣了愣。
明明是想问卡修斯怎么会在这里的,然而从口中说出的与想的完全不一致——如同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自己的身体无法自己作主。
“刚刚路过你房间听到有声音,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卡修斯一边说一边将我抱起,揉着我的后脑,“怎样?受伤了吗?”
“……我没事……只是想喝点水……”我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
“要帮忙的话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啊。”卡修斯轻声嗔怪。
“我……”
“也知道你不愿意麻烦大家,但是……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他一边说一边把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有事的话记得叫哥哥一声,不能再这样不说话就自己动身了哦。”
“嗯,我知道了。”
卡修斯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是错觉吗?隐隐感觉到他的笑容,有些悲伤。
他转身离开,我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身体似乎很疲惫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隐约看到有谁站在对面,双唇微动似是在呢喃着什么。我极力地向着他奔跑想要听到,但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是最初的宽度……
身边拂过一阵风,轻柔得几近不易被察觉。
慢慢地睁开眼,一个身影出现在我床前。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长斗篷裹住,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羊皮书。他的面孔潜藏在斗篷之下,显现出的只有一双亮蓝色的眼睛,剔透而闪亮。他的衣着朴素而庄重,像极了站在教堂里主持弥撒做祷告的神父。但这之中的区别是,神父不会用斗篷掩盖住自己的面孔。
与他四目相交的那一刻,他那微微泛着光华的眼眸顿时失去了焦距,变得迷离了起来,似乎再往下看意识就会被吸走。
我怔怔地看着那双略有些黯淡的眸子,忽然之间有种绵长而又温柔的睡意环绕着我,任凭我怎么努力打起精神都无济于事。
意识即将失去的一刹那,那人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过来:
“对不起……”
仍然是那恬静温暖的阳光和一碧如洗的苍穹。一望无际的草地如同绿色的毯子,蓬松柔软,令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躺上去的冲动。几朵粉红色的波斯菊星星点点地分布在草地,嵌在几株花朵上的露珠因为清晨阳光的修饰而闪现出水晶般的光辉。
走了许久,在一条似有两米宽的青石板路前停了下来。放眼望去,那路似乎没有尽头,在它的两边是波涛汹涌的大河。装点路边的植株仅仅是一种血色的花。
左手边立着一块青黛色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遒劲的大字:“黄泉路”。
旁边是一行小字,朱砂色,笔迹漂亮娟秀:
“ 奈何桥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三生石前无对错,
望乡台边会孟婆。 ”
这里,应该是黄泉的入口了吧。
黄泉入口?!
转过头想要离开,但相反的,我却迈开了步子,踏上了那不很平整的路面。
vol.8
【第三人称】
青石板路越来越陡,以至于阿兰每走一小段路都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走到一座神庙前停下,抬头,白色的云雾如同攀岩植物般缠绕在远处的山峦周围,连同面前那座神庙。
几片薄如蝉翼的橘黄色的花瓣衬托着最中间那深蓝色形似鸟身的花蕊,整朵花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鹤,静静地停驻在神庙门口。
用力推开神庙那有些破旧掉漆的大门,跨入。
没想到,这神庙竟然是一个密闭的花园。正前方是一座红黑色琉璃石堆砌而成的石路。
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两边的空地种植着成片的叫不上名字的花。花的颜色是红色,如同暗夜里燃烧的火焰,耀眼异常。
路的尽头是座用红石英修建的祭坛。祭坛的正中间,一朵发散着淡淡红光的花在祭坛裂开的石缝中顽强地生长着。与祭坛下那些花不同,它显现出的红色眩目得如人类的鲜血。
只是,它还并没有盛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地方到处都是石头,它是怎么长到现在的……”雪兰轻声念着,情不自禁地踏过石阶走到那朵花面前。
忽然之间一个声音传入耳际:“那是曼珠沙华。”
雪兰转过头,那个最初在她床前的神父模样的精灵(姑且就这么叫吧)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让我给你解释吧。”精灵说道,“这是曼珠沙华,它的情况看起来不乐观呢。但如果及时调养,仍然可以恢复过来的。对了,自我介绍下,我是死神塔那图斯。”
雪兰本想反驳说我不是来种花的,然而他却丝毫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这曼珠沙华可是你全部的生命与修行。如果你不调养它的话,不仅是它,你也会死的呢。”
“……”
“调养的话,”塔那图斯顿了一下,“需要与你感情深厚的精灵用鲜血滋润方可复苏。”
“难道,你是想要西露她们牺牲吗?或是我的父母?”雪兰摇了摇头,“那我宁可让自己死掉。”
“不,你的那些姐妹们力量太弱,而你的父母现在根本不在你身边,”塔那图斯垂下眼帘,“……为什么我觉得,卡修斯是最好的人选呢?”
雪兰听罢如遭雷击。
塔那图斯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用你的心灵感应呼唤他,然后让他用自己的血液滋润曼珠沙华,而且是他全部的鲜血——”
“够了!!”雪兰大喝一声跪坐在祭坛上。半晌,又低着头喃喃道,“可不可以不要哥哥……”
“花可是要枯萎了哦。”
猛地抬头,围绕在曼珠沙华的红光越发黯淡,纤细的红色花丝开始一根一根地掉落……
“如果花枯萎,你也会在那一刻死掉。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塔那图斯双手环胸,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你不愿意让卡修斯牺牲,可以自杀。但我要提醒你,你的生命历程可是只走了四年。”
“现在,选择吧,是失去所有,还是牺牲卡修斯。”
选择?还是根本别无选择。
不管选择哪项,都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为什么要犹豫呢?你和他不一样啊。”从塔那图斯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是要说服雪兰接受他的提议。
“那,”雪兰始终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我愿意自杀。”
没错,卡修斯和我不一样。他是怀特星的守护者,肩负着守护家园捍卫宇宙和平的使命。我是什么,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他明明知道我和他只是素昧平生,却还是一直照顾着我守护着我。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两个月前我就死在那辆花车上了。
我死了,于我,是种解脱,于他,更是卸下一个无关紧要的负担。
这道选择题实在太好做了,从一开始塔那图斯读出它的时候我就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一选项。
果然犹豫那么久还是因为不想就这样死去吗。
雪兰想着,笑了笑。
完全无视塔那图斯的冷眼,她长吁了一口气集中意念,一道蓝光闪过,手中霎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冰匕首。
当握着匕首的手举在半空的时候我愣了下,意外地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快啊,快动手啊,只要那一下,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还是好害怕……
活着,对于一个濒死的人而言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可是你要清楚,你和他,究竟是谁更应该活下来!你,难道还要再欠他、再拖累他一次吗?!
不,不能再犹豫了!
雪兰闭紧双眼忍住快要流出的眼泪,攥紧手中的匕首。匕首冰冷的触感令她瞬间清醒。
如释重负地吐气,手起刀落——
“噗!”“唰啦——”
血红的液体飞速溅落在祭坛,在根茎的周围晕出一朵朵花。
没有那种仿佛撕裂灵魂的痛苦……
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眼前的曼珠沙华得到鲜血的滋润而开始怒放。
好似时光在这一刻倒流了一样,最初暗淡了光芒,剥离了花丝失去了色彩的花绽放出光芒,再一次拥有了那只属于它的,诡异妖艳的血红,透射出的气息令见者不寒而栗。
分离,绝望,哀痛,压抑——是对这气息最好的描述。
纤细的花丝慢慢地长出,延伸,直到,缚住躺在祭坛上的少年。有的甚至贪婪地伸到他流血不止的胸口。
这般痛苦,但他也只是半闭着那双冰蓝色的眸子,脸上始终只有温柔的微笑……
“哥哥!”
不怎么懂事的她哪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此刻她如同木头一般,呆呆地望着他。
卡修斯艰难地握住了她的手。
两手交握的那一刹那,雪兰咧开嘴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
“就如同死神所说的,现在只有我才是最好的人选吧……
“……还承诺要一直守护你,哪怕找到你的父母……现在看来……哥哥恐怕……不能兑现它了……
“我以为……我跨入神庙……花就已经枯萎……也就来不及了……
“不过……幸好还来得及……至少……我赶上了……你还活着……”卡修斯一边说一边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手似乎有些冷,因为雪兰一刻不停地用小手握住他的手为他暖着……
“哥哥……呜……哥哥……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是个惹祸精,哥哥得管教我的……”雪兰抽泣着趴在他的胸口上,如同人类的小孩依偎在死去的母亲怀中一样,无助,悲伤,却无能为力。
卡修斯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含着眼泪笑了。
“小玥,你看!”
雪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望去,神庙顶端开着的一扇天窗,几颗星星在墨色的长空闪耀着温暖的微光,不时还有流星一闪而过。
“许个愿吧。”此时此刻,卡修斯眸子里的光芒澄澈透明,由不得雪兰拒绝。
“嗯……”
雪兰侧卧在卡修斯肩旁,面对夜空闭上眼睛,两只小手交握在胸前,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浮现出那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认真与虔诚。
神啊,如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就请您保佑哥哥,让他活下来吧……
雪兰睁开眼睛,卡修斯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但与此同时,他眸中的光华渐趋黯淡,眼帘也跟着缓缓垂下……
“哥哥——”
当最后一口呼吸停止,雪兰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几片淡灰色的云朵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挪了过来遮住了天空。这晚上星星本身就少,眼看着仅有的一抹星光就要被它吞噬了。
就在此时,月亮升到天空的正中央,映现的银光驱散了云彩。
星空再次放晴,月光所到之处,都会有许多的精灵和植物感受着月亮无私奉献的明亮。
神庙内。
一抹微光越过天窗静静降落,照亮了石子路,花坛,祭坛和那怒放的曼珠沙华,也照射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小女孩雪兰,以及躺在她面前那已经停止呼吸脸上却还带着微笑的卡修斯。
花坛里那些原本因为卡修斯的到来盛开的花朵也因为他的离开而一朵接着一朵地凋零。
这一切,雪兰已无暇顾及,只是任由泪滴打湿脸颊,又一滴一滴掉落,打在祭坛的几颗泪珠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冷冷的光。
她缓缓抬头,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卡修斯临死前的笑容。
而现在,她所看到的,只有那浸透了鲜血的曼珠沙华在随风轻舞。它究竟是在为卡修斯的离去而悲伤,还是为死神又带走了一个生命而欢悦?
“别伤心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雪兰身后的塔那图斯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相信我,他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守护你的……”
他话音刚落,原本颤抖着肩膀的雪兰蓦地直起身,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对着胸口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嗞——”
“啊!!”
雪兰瘫坐下来露出痛苦的神情,刚才握在手中的匕首也在那时被她吃痛地扔出很远。
“你疯了吗?!不想要命了!”一向语气平静的塔那图斯此时终于冒了火,有几丝光环绕在他指间——是他出手阻止了这一切。
“……”
“怎么,你想拿自己的生命让卡修斯苏醒?”
“呜呜……”似乎是被塔那图斯说中了什么,雪兰用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拼命地擦着眼泪,但还是没有眼泪溢出的速度快。
塔那图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现在已经有鲜血滋润,你想自杀都没有用了。”
闻听此言,雪兰如遭雷击一般颓然垂下了头,但很快又站起身疾步走到花旁边。
“那我就拔掉这朵讨厌的花好了!”
“喂!你不能——”
塔那图斯正要再次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雪兰握住根茎的一刹那,手指间沾染了还带着卡修斯温度的殷红,还有几滴甚至滴到了她的手背上。
女孩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流……
怎么会这样……这是哥哥才会有的温暖……
拔不掉……根本拔不掉……
难道卡修斯也在阻止她吗?
“哥哥……哥哥……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可以醒来了……”
雪兰抹了抹眼泪,重新握住了手里的曼珠沙华。
就在此时——
“啪——”
塔那图斯一掌砍在她的脖颈上。
“唔……”
女孩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小小的身躯无力地倒了下去,沾染了卡修斯胸口的殷红……
vol.9
【雪兰视角】
仿佛坠入一个梦境。
枕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周身如浸在冰水里一样的冷,头好似炸开似的痛。
“嘟——”“嘀嘀——”
耳边充斥着汽车刺耳的鸣笛声。
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睁开眼睛,阳光肆无忌惮地打在我身上,令我难受得几欲昏厥。全身像是被灌了铅,沉得坐不起来。
光照射在身体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还是我快要死了?
恍惚间,一双手将我轻轻抱起。
那怀抱很温暖,甚至还能隐约嗅到清新的薄荷香。
【第三人称】
“你醒了?还难受吗?”
轻柔的女声传来。女孩睁开眼睛,在另一个比她年长女孩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
声音的主人是她面前的是一位三十上下中年女子,盘在后脑的头发、淡紫色的衣衫,细眉细眼并不算多么靓丽,但清秀的面容令她看上去十分亲切。
“啊……我好多了……”女孩抬起头理了理头发,精神和最初相比明显好了许多。
那女子笑了笑:“没事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我……”女孩愣了愣,“我叫……叫……”
她话音未落,身子却极为分明地震了一下——
“啊——!!”
女孩双手捂住脑袋,眼睛紧闭一脸痛苦不堪的神情。
女子见状急忙抱住了她,围在她身边的人也聚了过来。
“孩子,你怎么样?”
“我……我的头好痛……”
“她的脑部受到严重损伤。一般来说,车祸造成的失忆很难通过治疗恢复过来。”主治医生的一番话如同炸雷,使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张老师,你是在哪里带回这个孩子的?”沉默了一阵,女子转过头问站在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年轻的女老师。
“我是在马路边看见的这个孩子,躺在一辆车前面,应该是被那车撞倒的。”
“那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记着家或者父母的联系方式的物件?比如手绢或幼儿园接送卡一类的。”
“没有。”女老师摇了摇头,“看这孩子长得……应该是被她父母遗弃的吧……我看……”
话还没说完,女子抬头看了那女老师一眼,眼神带着些许威严。女老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白了,”女子俯下身抚摸着女孩的头,“可怜的孩子,就先跟着阿姨回去吧……”
“院长,您怎么可以收留这个蓝头发蓝眼睛的怪物女呢?!”
“看着她那头蓝发还有那白得像鬼一样的脸,我要做噩梦的!”
“就是,就是……”
“够了。”女子一声轻喝压住了全场孩子的叽叽喳喳。接着,她松开搂住女孩肩膀的手,起身出去送医生。
“真倒霉,以后居然要和一个怪物往来……”
“千万别把她安排在我的宿舍……”
“啧,讨厌鬼!”
女孩低着头,尽量让蓝头发挡住面孔,不让别人看到她微红的眼睛。
“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叫凌霜妍吧……”
几个月之后的一个清晨。
四点三十分,星辰随着淡云静悄悄地离开,天空泛起了些许鱼肚白。
“喂,拿着这个花洒去给后院花园里的花浇水去。”
“……哦。”
霜妍揉着酸痛的胳膊慢慢地爬了起来。她下床的动作十分缓慢,尽可能不发出太大声音。这屋子里的床质量很差,躺上去身下凹凸不平感觉不好不说,微微动个身床板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十分刺耳。
但就算她动作再缓,那种扰人清梦的噪音还是无可避免地发出了。
“怪物女你是多动症吗?!翻身翻这么多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下铺一个被吵醒的女孩子闭着眼睛使劲儿踢了一下上铺的床板,使得刺耳的声音更大了。
“院长,你看这个怪物女,薇薇就是说了她几句,她就理直气壮地翻了好几个身制造噪音,您管管她吧!她害得我们都睡不好觉了……”对面一个女孩皱着眉头指着霜妍不悦地说着。
“臭丫头,下个床铺都这么慢吗?!还不赶快下来!”站在霜妍床边的女院长早已不耐烦了。
霜妍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下了床,接过院长手里的花洒。
“为什么院长阿姨老是让她这么早起来干活?”
“谁让她是怪物女呢?嘻嘻~”
“对耶,童话书中的怪物可都是很厉害的,不怕打不怕困……”
“好啦好啦,孩子们,不要再议论了,现在时间还早,都再睡会儿吧。”院长的声音温柔得似乎可以滴下蜜,和方才她对霜妍说话的语气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转过身低着头快步向门口走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小女生的唧唧喳喳。
自前院长离开以后,这一切早已成为霜妍的家常便饭。
——没事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承受得了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
推开门,清晨微风带着些许凉意肆无忌惮地钻进领口。
好冷啊。
霜妍裹紧了衣服,拎着对于她而言有些沉的花洒慢慢挪动。
直到朝霞染红了半边苍穹,她呼出了一口气抹了把汗。
总算浇完了。
抬头,一朵蓝色的曼珠沙华于风中微微晃动着,伫立在花坛那一团火红中,显得很是惹眼。仔细望去,一只蓝色的蝴蝶停驻在浅蓝色的花丝上。
霜妍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放下花洒走到离那朵花很近的位置。蝴蝶动了动翅膀,随即飞到了她悬在半空的食指。
“喂。”远处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霜妍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别瞅了,就是叫你呢,怪物女。”
回头,小男孩站在她身后大概不到十米的地方。
“什么?”
“院长叫你去办公室,说找你有些事情。”
“……”
vol.10
【雪兰视角】
“……唔……”
“……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兰,阿兰……”
办公桌,百叶窗,书架,还有院长、站在旁边与我同岁的女孩和一个拥有黑蓝色头发的大姐姐,全都被一片漆黑色吞噬。
“醒醒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卡西露?
我揉揉太阳穴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卡西露坐在我床边。
转头,脸颊触碰到枕头,潮湿而冰冷。
猛地坐起身,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没有风干的泪痕,枕头也被哭湿了一大片。
从意识模糊的那一刻开始,那扇破旧不堪的木门,那幢素色的小屋,那座神庙,那家福利院……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阿兰,你怎么了?”
“啊……”我回过神来,“没什么……”
“睡觉时一边喊着哥哥一边哭,还说什么惹祸精,永远见不到之类的话,你确定你没事吗?”卡西露看到我这副明明很难过却还强颜欢笑的样子,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里?”我咳嗽一声马上转移了话题。
“咱们的住处啊,怎么,发高烧烧糊涂了。”
“发烧?啥?”
“是的呀,”卡西露歪了下脑袋,“你被地图传送到炫彩山之后系统就发来消息,说炫彩山遭到海盗派来的精灵侵袭,居住在山上的小精灵全都遇难了。我最初看到你被那精灵拖进水中的时候还担心你会不会遭遇不测……但是后来又看到你被卡修斯救下……还好还好,你没事就好了!”
我低下头,将最初因为意外触碰地图去炫彩山之后的事情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
从最初走到山腰时遭精灵袭击,然后被卡修斯救起,再然后返回炫彩山看到卡修斯幻化成白狼……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啊,”卡西露一脸得意的小模样,“这得多亏了我刚学会的心灵探测。”
“哦……”
“对了,”卡西露把脸凑了过来,眉头一下一下往上挑满脸坏笑,“当时我看见他是抱着你的哦~”
“好啦好啦,你不八卦能死嘛?”我拿起身边的抱枕挡住了她的大脸。
“切,”卡西露接过我手中的抱枕将它扔在一边,“不过话说,你被卡修斯救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沉吟片刻,将后来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之后卡修斯告诉我,我因为受了伤又强行给他疗伤才会晕倒的……然后就不记得了……说起来,这多亏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呵呵,谢我的话那就请我吃东西吧。”
“嗯?”我再次不明所以地看着卡西露。这又是什么意思?
“谢你?”
“没错,还是我,”卡西露答道,“心灵探测不仅可以知道你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可以把我想的说的悉数传给你。”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都说了要谢我就请我吃东西嘛。”
“好吧,好吧。你说,想吃什么,我请客。”
“嗯……香草冰淇淋,巧克力棒,提拉米苏,草莓沙冰,可丽卷,彩虹布丁,酥皮蛋挞,牛奶泡芙……干脆咱们对面那家甜品屋里的甜品一样拿五份好了……”
“……”
看来我非破产不可了。
【另一边】
镶嵌着紫色宝石的灰黑色盔甲,内里却是空虚的,仅有一束形如人的蓝色火焰支持着它。手握着的法杖中间的蓝石在昏暗的地方发散着诡异的光芒。
此刻,那精灵(似乎用幽灵形容更贴切点)正端坐于高背座椅之上,面前悬浮着一颗圆润透亮的水晶球,球中映现着奇异的影像。
“嗡——”一道暗光闪过,那最初悬浮着的水晶球缓缓落到他手中。他停了一阵,幽蓝色的眼睛极为分明地闪动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伊玥……她真的死了么。”那精灵身后传来一个发哑带沙的声音,听上去感到很不舒服。
“呵呵……谁知道呢?”他这样说着,慵懒地从椅子上走了下来(那看上去更像是飘),“那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的小丫头死活与我们何干……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修……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了,若是再不动手,到最后……如果他的灵魂在那个傻小子的身体中苏醒的话,我可就没法保证与您合作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了呢,尊敬的万神之王阁下。”
“那么你的意思……”
那人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球,冲着对面的黑影淡淡一笑。
“现在是时候该动用那些蝼蚁的力量了呢……当然,这只是对我们来说。他们,将是送给修……最好的礼物……”
【完】
视角变变变的委实不想改了……
受不了这种又渣又中二的感觉请自行绕道吧……
真的是黑历史中的黑历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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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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