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紫安欣子

2、贰

　　似乎是在月下，一切被朦胧包围着。

　　欲言，却无语。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位置的地方，更恐怖的是，我居然成了一株草，一株喊不出名字的草。被无限的恐惧和慌乱包裹着，我无论如何努力，都忆不起到底是怎么了。无奈地望月，企图寻找到点什么。

　　好累，于是低头。感觉有液体滴落在我的脚旁，哦，不。该说是落在我的……根边。透过泥土，我被滋润着。有熟悉的味道，我明白，那是泪。

　　过了许久，月色悠悠，轻纱般地蒙在我身上。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映着月光，折出奇异的光彩。我被这妙曼的光线惊呆了，难道我现在并非草，而是盏霓虹？不容我多想，我的腰突然被紧紧握住。手，好温暖。这是我的第一感觉。而第二个感觉是，似乎有股清泉滑过我的喉部。我依稀觉得自己可以出声了。当我被带出泥土的时候，我知道，扯起我的是个男的。并觉得，衣服好怪，男人好帅。也许他穿着那身衣服，我就不能用帅来形容。古代的帅哥怎么形容呢？……古代？对！他穿的居然是古装。我环顾四周，没有摄象机啊。怎么，怎么？

　　“终于找到你了，馥荃，孟越有救了。”古帅哥说话了，声音也好帅，有力度，而且语气里无尽的是兴奋。咦！馥……馥……馥荃？他叫我馥荃？！

　　“……”我想开口问他，但制止了自己。一株草会说话，还不把人吓死？到时候话没问出，还会被告杀人罪。静观其变吧。

　　“馥荃啊馥荃，我可把你找到了。你这草还真是怪，白天会隐身，只有晚上在月光下才肯现形。若不是今夜月色好，我又瞎转一晚上了。现在好了，孟越有救了……”古帅哥人长的标致，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白天会隐身？哈利·波特的隐身衣吗？我爸可没那玩意留给我。哎呀！这到底是那里啊？那什么孟越的又是怎么回事？晕了晕了。

　　“香儿，我找到馥荃草了，你看，还会发光呢！”那古帅哥握着我，跑到一座竹屋前，大叫着。我想，这人真是疯子。可怜我啊，还未弄明白自己怎么成草的，就落入一个疯子手里。悲哀。

　　“韩大哥。快让我看看。”竹屋里跑出个大概就叫香儿的女孩。紧握着我。唉，这么水灵的姑娘，咋也是疯子呢？

　　“香儿，快拧出草汁让孟越服下。”那男人看着我，唇上满是欣喜。

　　“是！”

　　“啊！不！”我终于喊了出来。不顾那会吓死人的后果了，因为我不喊，就要被碾碎了啦。

　　“啊？！”那女的果然被吓到，当然，没死，甚至没晕。我实在佩服。“韩大哥，这……这草……”她抛下我，扑到她韩大哥的怀里。

　　“……别，别慌”那男的拥着她，深思后说。“馥荃是难得一遇的仙草，比灵芝都珍贵，既然是仙草，有灵性就不奇怪了。”顿了顿，韩大哥转向被抛在地上的我，恭敬地说，“馥荃仙子，在下韩江，她是李凝香。今日因好友身染重病，需要馥荃草的草汁入药，以驱病魔。故特寻来仙子，望仙子救救我朋友孟越。”“是啊。求你救救孟越。”那姑娘也附和着。

　　我终于弄明白了一些：这不是排戏，他们也并非疯子。暂不论别的繁文琐事，救人要紧。我虽不知道如何化作人形，但我能说话。我让凝香用碗盈满我的泪，送去给孟越，但愿有效。
　　……漫长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