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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似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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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夜蛾正道校长在走之前提醒说,随着回到这个世界,织田作超人的记忆也会慢慢恢复,但是织田作之助没有想到当晚就开始做奇怪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的缘故,梦中世界的空间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天空倒映着地面的建筑,是实体,空中漂浮着石块,织田作之助听到有爆破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但是梦中视角的主人只一心一意地高速爬着楼梯。
【楼顶上有什么吗?】织田作之助的视角被记忆的主人固定,但是他除了可以感知到情绪的倾向外,无法得知梦的主人具体在想什么,眼下梦的主人——暂且叫他【织田作】吧,心中充满的是……决心?织田作之助不确定的想。【织田作】只是拼尽了全力向着楼顶冲去。
很快,天台的门被一脚踹开,随着光线引入眼帘的是天台边缘一闪而过的黑色外套——有什么人从那边跳了下去。【织田作】非常冷静,他已经从天衣无缝传来的画面里得知了这个结果,他再次提速奔向天台边缘,然后抓住栏杆,腿部发力,向着在先一步跳楼的、还半空中的青年扑去,在青年震惊的眼神中,伸手环住了他。
那是个身披黑色外套、挂着红色围巾的青年,大概因为是以正对天空向后倒下的姿势坠楼的缘故,外套和红围巾还勉强的穿在身上。他左眼绑着绷带,露出来的鸢色右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看着【织田作】的表情就像见鬼了一样,被抱住的时候,青年的手下意识抓紧了【织田作】的外套。【织田作】没有理会他,左手揽住青年的腰,右手握拳,看着天衣无缝传来的画面,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做好准备。
爆炸声终于来到了极近的位置,他们跳下来的黑色大楼下方从内向外地爆破开来,冲出了全身由人体碎块和残肢组成的怪物,怪物完全没有发现头顶有两个人类在飞速靠近,只扭动着人手组成的上百条腹足想要逃离身后的不明身份者。
“天衣无缝拳!”【织田作】向着下方的怪物挥出平平无奇的一拳,做出挥拳这个动作时,就像有什么力量被激活,强大的能量裹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接击碎了怪物位于拳头下的躯体,中心处甚至被能量形成的高热气化。怪物惨嚎着断成两半,巨大的拳风甚至将地面击沉,形成了一个直径20多米的圆形大坑。
靠着拳风形成的缓冲,【织田作】再次在空中调整了姿势,他左手托着青年背部,右手穿过膝弯,以一个更加稳定的姿势降落在地面上,屈膝卸去冲击力。这时,刚才被一拳击飞的怪物剩余残肢和鲜血才延迟落下,四周顿时啪嗒声不绝于耳。
直到【织田作】站起来,弯腰把青年的腿放在地上,青年还是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他的脸,似乎对四周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关心,他一直紧紧抓着【织田作】的外套,张嘴说:“——”
织田作之助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想着梦里看到的片段,无言的看着自己的手,沉默良久,他小声的喊了一声“……天衣无缝拳”同时轻轻向前方打出一拳。
无事发生。
清晨的微风轻抚过窗帘,清脆的鸟啼从窗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织田作之助伸手捂住了脸,倒回枕头上,头上的呆毛颤抖着转了两圈,织田作之助清空大脑,决定忘记自己刚才做的蠢事,翻身起床。
昨天吃完晚饭后,夜蛾正道和五条悟在他表示想一个人静静后,爽快的离开了。织田作之助拒绝了五条悟给他安排保姆的打算,之后就在宿舍整理房间,整理自己乱糟糟的思绪,顺便琢磨智能手机的用法了。
是的,在织田作之助穿越前,智能机还没有出现,最流行的手机型号是小巧玲珑的滑盖机。因为织田作之助惯常遇到不会的事都不动声色,五条悟也没发现这个人不会用智能机。织田作之助通过观察五条悟给他打电话输入信息,学会了一点基础用法,剩下的全靠直觉慢慢摸索了。
但是五条悟只给了他手机,没给他充电器。织田作之助摆弄了一下没电的手机,发现毫无反应后就放弃了,前去浴室洗漱。
因为学校地处郊区,交通不太方便。加上暑假没人在校的缘故,五条悟贴心的给他塞了一冰箱的零食,大部分都是甜点,还放了两箱泡面在边上,以备不时之需。织田作之助还是决定早餐去学校外面解决,顺便探探地图。
打开宿舍大门,织田作之助一眼就看到门前倒着一具少年的尸体。
织田作之助低头看了一眼尸体,又看看四周,莫名升起一丝即视感。
这是一个清爽安静的早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可以听到风从林中穿行而过的沙沙声。楼对岸就是宿舍窗户正对的湖岸,一丝人烟也无。
然后,整栋宿舍楼唯一一户有人居住的房门前,有一具尸体——尸体睁开了一只眼睛,以倒在地上的姿势从手心里拉出一条写着“惊吓大作战”的横条,喊到:“Surprise!”
织田作之助关上大门,发出“彭”的一声。
他听到门外的少年发出一声哀嚎,然后起身导致的衣服摩擦声,接着门板被“咚咚咚”的敲响了,少年的声音隔着门板听着有一丝失真:“我错了织田作!但是这是我想好久才想出来的惊喜第一印象大作战!是不是超级惊喜!我错了!开门啊——”话是这么说了,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完全听不出认错的态度。
【是因为这个新世界特别有活力所以这里的人都是这种类型吗?】
织田作之助在门后回想刚才奇怪的既视感来自何处,也并不需要过多的思考,昨晚梦中救下的青年的模样和门外少年的模样近乎重合,除开年龄的差别,同样是黑发鸢眼,同样是左眼缠着绷带。
他想起昨天夜蛾正道说的,消息灵通的故人会陆续到来的话,有点头疼地闭了一下眼,呆毛打了个转,打开了门。
趴在门上还在咚咚敲门的少年完全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开门,差点摔倒,被织田作之助拿门板阻了一下才稳定重心。他睁着猫瞳一样的鸢眼看着门后的织田作之助,然后微张着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找我有什么事吗?”织田作之助问,他观察着门外的少年,身着黑西装三件套,黑色领带,肩披一件对他来说有点过长的领子很高的黑色外套。仔细看才发现他不止是脸上缠着绷带,四肢和脖颈露出来的地方也都裹着绷带。穿着上唯一和梦里见到的青年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没有挂着红围巾。
“我住你对面房间。”少年对他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一只吃到了喜欢罐头的大猫,“我叫太宰,太宰治!请多多指教!”
“住对面的房间?”织田作之助昨天进门的时候才确认过两间房间都没有人住的痕迹。
“是的!”太宰治笃定地点头,非常理直气壮,“从今天开始住进来,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是吗……”织田作之助知道自己也只是个暂住者,毕竟是学校,既然少年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请进吧。”
少年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露出了织田作之助无法描述的复杂神情,快到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随着织田作之助让开进入的通道,太宰治喊着“我回来啦!”喜气洋洋的进了门,毫不客气的拉开鞋柜,挑了一双自己尺码的新拖鞋换上。看他如此熟稔的动作,织田作之助多少相信了他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换好了鞋的太宰治踏上木地板,回头问织田作之助:“你吃早饭了吗?”
“正要出门解决。”
太宰治手往身后的大衣内衬一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个明显不可能放进外套里的饭盒:“我特意带了特产来,要一起吃吗?”
织田作之助身为杀手的警惕心隐隐作痛,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对接触到的人他总是很难生出敌意,理智告诉他不要这么轻易相信他人,但拒绝别人对他的善意也令这个少年感到为难。
“请务必不要嫌弃。”太宰治抬着头,眼睛水汪汪的从下向上看着织田作之助,双手捧着黑色的饭盒,“这是我亲自做的,是其他地方绝对吃不到的好吃的豆腐!非常美味哦!”
织田作之助在少年的眼神攻势下,警惕心举白旗投降,艰难地点点头:“好。”
直到坐到客厅沙发上,面前摆着食盒,织田作之助还有点恍惚,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太宰治发出“锵锵锵”的声音一边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里面是一碟已经切好的,与其说是豆腐不如说是陶瓷一样洁白光滑的物质。织田作之助拿筷子敲了一下“豆腐”,听到了木头敲击石头的声音,他有点茫然的看像太宰治,用眼神询问这能吃吗?
太宰治和他对视了一会,一敲手掌,反手从身后又掏出一个小酱油瓶,织田作之助开始怀疑他的外套是空间系异能力了。
“我就说忘了什么,这下就完成了。”太宰治将酱汁均匀的淋在豆腐上,放下酱油瓶,伸手擦了一下虚汗,“快尝尝看,吃过的人都说好吃的哦!”
织田作之助将信将疑的夹了一块豆腐放到嘴前,就听到太宰治说:“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吃过啦。”他回头仿佛看到太宰治身上冒出了黑气,眼里都是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兴奋,太宰治兴致满满的观察他的反应,但他什么也没做,回头吃起了豆腐。
织田作之助本以为自己会磕到牙,没想到这个豆腐看着硬,夹着硬,咬起来却非常酥脆,而且确实非常好吃,口感完全不像是豆腐。因为整体都非常硬,咀嚼的时候整个大脑都被“咯吱咯吱”的声音侵占了,豆制品的清新和酱油的香气混合的恰到好处,从未体验过的微妙的鲜味萦绕舌尖。
太宰治沉默的看着织田作之助吃着他制作的改良&改良&改良PLUS版硬豆腐,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改良了多少版,但是因为一个约定,他真的做出了即坚硬却美味的奇怪豆腐食物,那个说好了会品尝的人……
织田作之助咽下嘴里的食物,对他说:“这么好吃的豆腐我还是第一次吃到。你真厉害啊。”
太宰治敛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对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无论如何,他默默的在心里说,欢迎回来,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