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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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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都走一个,祝咱月哥生日快乐。”
微热的空气烘托着聚会的气氛,三五人的共同敬酒送礼更是将其推至顶端。
今年的气温出乎寻常,即使是十月初也需要短袖空调搭配冰啤酒来驱散闷热。我拎着衣领扇了扇,看着面前的几人训练有素般齐声喊着“月哥生日快乐”,不知该是喜悦还是震惊。
“搞这么隆重啊。”
“那可不,三十大寿呢。”坐在我旁边的何济勾上了我的肩膀,酒杯与我的碰了碰。他一口饮尽,用那欠揍的语气说道:“怎么样小月月,感动不感动?”
我正准备回他话,侧头恰巧看到包厢门口有个人与我对视了一眼,不过片刻,那人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
把原本答复的话咽了下去,我放下酒杯指了指门口:“我洗把脸去。”
“回来接着喝啊。”
何济的声音逐渐变远。出门没走两步,看到那人靠着墙壁等着,手里还捧着一个一眼便知是精心包装的盒子。祁暄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便是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
“里面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希望你能收下,”他可能是见我犹豫,立马补充了一句,“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就是想做一份有意义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祁暄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好意思拒绝,便收了下来再次道谢,送他走出饭店。分别时,他正在前面走着,突然回过头来朝着我的方向大喊:“秋月!”
只是喊了一声没了后文,但凭借我俩多年的默契,即使一个字都不说我也能大概猜到他的意思。
“走了。你回去吧。”
“路上小心。”
我看着他走远,一步两步,被黑夜淹没。一个没由来的疑问在我脑海刚刚形成,就被出来透气的何济打断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哟,”何济看到了我手中的礼品盒,打趣道,“哪个小迷弟送的?”
“不是小迷弟。”我想着祁暄的脸,以及最后那一句谁都没有戳破的话,忍不住叹气了。手下意识伸向口袋,摸了一手空才想起之前在祁暄的监督下被他没收了好几包。
祁暄……
越想到他越头疼,我索性向何济摊开手要烟,却被他打了一巴掌手心。
“再瞪也不给,想想你是为什么戒烟的。”
“不抽就不抽。”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知道何济这态度是拿不到烟的了,索性勾着他回到了包间,把那礼物放到了礼物堆的最上端。
几人喝酒不知道喝了多久,喝到有谁的爱人打电话来催回家,这局才散。
何济是明智的,特意带了两个很大的手提袋来装那些礼物。我手上拿着那个与其他包装都格格不入的礼物,没忍心还是放进了手提袋中。
“下次再聚啊。”
有人问我要不要一起拼车回家,我以家近想吹风走回去拒绝了。
十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一阵风吹过来酒都醒了大半。晃过一个十字路口,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路灯下靠着一个人。走近没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我心下了然,多半是喝醉了。
我蹲到那人旁边,推了推他,试图叫醒他,无果。看着他拧成麻花般靠在路灯杆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多半是冻的,要是放任不管明天的新闻上就会报道有人喝醉冻死路边。
出于人道主义,我把人半推半拽到最近的派出所。幸亏最近的派出所并不是很远,拖着这么大一个人也勉强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进了派出所我才能够在明亮的灯光之下看清这个小醉鬼的脸。小醉鬼长得倒是很好看,眉清目秀,放在学校里算是会有很多女生喜欢的那一挂。
但我无暇欣赏,把人丢到派出所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的体力。现在我只想赶快回家,好好洗个澡,倒头睡一大觉。
第二天中午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下意识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迟迟等不到答复,我看了一眼手机,是祁暄的电话。
“祁暄?”
“刚醒?”
“嗯。”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翻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电话。
“下午来琴行么。”
我想了想,反正在家也无事,便应了下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解决了自己的午饭,我便出门去了琴行。
今天下午三点,原本是祁暄的课,他说临时有事让我代课。在开车和骑车之间我选择了后者,随意兜兜风享受一下短暂的休闲。
课有十个小孩子来参加,十岁左右的模样。小孩儿都很乖,不得不说比我班上的小孩儿乖多了。待课结束后,有个小孩子问我能不能多待一会儿,他要等哥哥来接他。
我记得他叫程与,之前上过我的课。机灵又有礼貌,学东西也很快,长得还可爱水灵,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问他要不要借他电话打给哥哥,他拒绝了,说他哥哥很忙,有空了会来接他。
他刚说完,有人风风火火闯进了琴行。我抬眼望去,来者长得很像昨晚我捡到的小醉鬼。
“不好意思老师,我是程与的哥哥。他没给您添麻烦吧?”
“程与很乖,这里的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的弧度有些勾人的意味,睫毛很长又显得乖巧。整体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
“诶老师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我以为他说的是昨天晚上,想到那种场景我都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他昨晚彻底醉了,自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睛,那说的便不是昨天了。
“有点记不起来了,就觉得您面熟。”
然后他又是道歉自己来晚,又是道谢我照看程与。最后是程与自己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他哥哥的衣角,结束了这场语无伦次的对话。
兄弟俩走了之后,我给祁暄回了个电话,问了问他的事处理好了么,需不需要帮助。
他说不用,已经解决好了。又提了一句,A大有人联系我了,70周年校庆汇演,希望我们两个校友能去参加,估计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
我答应下了这张演出,毕竟很久没去学校了,想回去看看。
说来也奇怪,我和祁暄大学都不是学音乐的,反而是学语言的,最后因为兴趣合作开了如今的琴行。这么多年来跌跌撞撞,琴行倒也维持得有模有样。
汇演当天,我早早来到音乐厅进行彩排,祁暄则是遇上了堵车,还在来的路上。刚进音乐厅走了没两步,看到了熟人迎了上来。
“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是校友,受邀来参加演出,”我看到不时有人和面前的人打招呼,猜到他是学生会的成员,“演出是你负责的?”
“我主要负责彩排这一部分。老师您跟我来后台。”
“别老师老师叫了,这样显得我很老,”我轻笑了一下,“秋月。我的名字。”
“啊,我叫……”
我记得,那时我协助警察找小醉鬼的身份证,最后手机壳里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到了一张薄薄的卡,肆意的笑旁边印着他的名字。
程且殊。
“程且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