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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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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两人对峙间,风和花已经赶了过来。
看清眼前状况,他们已经明白了大半,风低声对花道:“快去找云弋大人!”
花一点头便飞去了。
清风看见他们,道:“这是来了两位……一位同伴?”
另一个逃走了?
风落到桃夭身边,警惕道:“这位道长,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清风扶一扶佩在身侧的木剑,道:“除妖。”
两个字,简明扼要,风慌张道:“道长,我和这位桃妖大人都是好妖啊,可没干一件坏事,我乃这座山神庙的精灵,每日只是吸收日月精华,一个人都没有吃过,您可要明鉴!”
清风凝神看去,“果然不错,你这小娃周身气息清明,倒也没有说谎。”
“那您看我身边这位,也应是如此,”风推荐身边这位,也是绝世好妖啊。
“这个嘛,他确实未染血气,但他在这山上施放幻术,迷惑众人,难道你要说他只是为了无聊?老道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这种话。”
风头上的汗都要落下来了,眼前的道长看起来笑呵呵的,似乎挺慈祥和善,但他的手却一直按在剑上,脚下也站好了步法,显然是等他们一动,他便会出手,如今他们都在他的气势包裹范围内,即便是想逃跑,也没那么容易。
这种事以前也遇到过,人类的修士对他们这些妖怪都是欲杀之而后快,根本不会听他们说什么,因此只能尽快逃跑,后来遇到伊萤大人,她是位心肠柔软的女神,没有赶他们离开,可他们也只能躲在人后,既是为了不连累伊萤大人,也是为了自保。
如今面对的不是好应付的对手,风已经看见身边的桃夭脸色凝重,如果现在逃跑,只怕眼前的道长一定会追着桃夭,也许还是应该用话语再劝动一二?把实情告诉他?可是要怎么说?说他们都是为了山神庙?虽然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但他们都是好妖?
风只觉得现在连开口都困难了,对方的剑气已经扫向他们。
明明没有动,却好像有有形的剑在他们脸上刮,也许应该在对上的那一刻逃走还比较容易一点,现在对方的气势已经慢慢积聚起来了,再想逃跑,只会把后背暴露出来,更加不利。
“喂,老头,你在我的地盘撒野啊?”
一道女声忽然插了进来,徒然将清风的剑气屏障打开了一道裂缝。
风和桃夭立刻便感觉能呼吸了。
“风,桃夭大人!”花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满脸急切,“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风仰起头,云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棵桃树上,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清风。
清风站直了身体,“你是……”
气息与几个妖精不同,但眉眼间却展露出一丝邪气。
云弋赤脚站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上,身影印在澄清的月轮之上,身上的紫炎在风中微微摇动着。
“我是这座山的山神,你要在我山上大开杀戒,也要问过我的意见。”
山神?
一个年幼的……少女?不,应该不是,清风见过不少有天资的年轻人,但加起来都没有她这样的张扬,甚至带着一丝邪肆,他能感觉从她身上而来的压力。
清风笑了一下,道:“听闻这珠翠山的山神是一位叫伊萤的女神,不知是否是足下?”
桃夭和风花立即紧张起来。
云弋大言不惭道:“正是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清风忽然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他沉着道:“既然如此,那老道也要上告山神,为何山上有妖怪作祟,却视而不见,抑或是,故意纵容?”
云弋叉着腰道:“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山上开满桃花,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你咬我啊?”
众人绝倒。
桃夭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明白云弋完全是仗着伊萤的名号胡言乱语,但拜她所赐,这老道的气息都被搅乱了。
清风深吸几口气,道:“那我便要上报昆仑神山,身为女神,不仅不以身作则,还放纵妖怪迷惑世人,便是你这山神身份,老道也要质疑。”
坏了,还以为是个普通老头,没想到还是个有背景的,这下就是干掉他也没用了,说不定会被昆仑山找到她,那才真是惹了大麻烦。
云弋回想着神堂里供奉的女神,也依样学样微微一笑,从树上落下,道:“是我唐突了,还请道长见谅。”
清风被她这快速变脸的姿态弄得一怔,只见云弋落在地面稍一顿,身上的金光便闪了出来,那是山神凭信,铁证无疑。
金光勾勒出少女的身形,也将她映衬出几分女神的味道来。
云弋女神轻轻一指身后几个妖怪,道:“他们都是依我所托,才在这珠翠山上施放幻术的,道长请听我慢慢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清风已经看见神信,自然不会怀疑云弋的身份,如今听她说里面还有隐情,便收起敌意,听她狡辩……解释。
“道长应该知道珠翠山在五十年内生机尽失,为了能使此山恢复原貌,我已费尽心神和气力,才好不容易找到办法,如今道长也应该能看出,这座山本来断绝的生机已然复萌,可来祭拜的人已经忘却了这座山,我又神力不足,只能出此下策,请这位桃妖来施放幻术,此情此景倒让道长受惊了,实在过意不去。”
这番话说出口,别说是清风,连桃夭风花都被震住了,差点以为眼前这位真的是心系神山,爱护世人的神女。
哈哈哈,看这些人的呆像,都被她折服了吧?如果不是她不肯装相,哪里轮得到昆仑山那些家伙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这些道貌岸然的神和人都喜欢这么文邹邹的讲话,还自以为文雅有礼仪,如果不是怵于昆仑山上神多势众,她早就用拳头讲话了。
“如此……倒是老道的不是了,”虽然如此,可清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先前“伊萤”还很神气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明明有隐情,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云弋看他还皱着眉,又道:“不,是我们的错,先前是以为道长来者不善,因此不敢露怯,才想吓一吓道长,没想到道长正义之士,凛然不惧,是我看轻道长了,又要请道长见笑了。”
清风被这样一捧,神色才松弛下来,笑道:“不敢不敢,山神大人一片拳拳之心,是老道狭隘了。”
“哪里哪里。”
桃夭和风花就这么看他们让来让去,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是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不知山神大人平时是如何管照这山神庙的?”
云弋心中暗讽,果然还是没有放弃试探,非要问到底了是吧?
“不敢说管照,只是不敢拂了神山对我等的殷切之心,必然时时提点自己,每日要三省吾身,这次办的赏花会,也是为将驱邪避魔的桃木牌分送给普通民众,两月前还救了一名昏睡不醒的少年,这位少年就在山下的水果店居住,道长如果有心,也可去询问一二。”
虽然没有提前通知世良,不过以世良的个性,肯定不会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这点云弋还是很有信心的。
“哦?可是今日来此帮忙的那个少年?”
云弋精神一振,“没错,没想到道长还见过了他。”
这老头还提前调查了,还好没有露馅。
“哈哈,只是碰巧见过一面罢了,”那少年眉宇中正清明,显然是没有受到邪术操控,清风至此才算相信了云弋说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风又朝云弋道了一声歉,便要离开,云弋道:“道长不留下来休息一晚?”最好不要。
清风朝她身后的几个妖怪看了一眼,道:“多谢山神美意,老道就不叨扰了,只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多说几句,妖毕竟是妖,还是不可不防啊。”
最后两句桃夭觉得简直就是对着他说的,这个清风!
云弋笑道:“道长说得极是,我自会铭记于心。”
清风朝她微一躬身,便要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又回过头道:“这宝来镇虽清静,但山神也不可松懈,老道数日前亦在山下发现一只妖狐,可惜让它逃了,若是山神找到那个妖孽,不可不除啊。”
这个山神似乎对妖怪挺心慈手软的,清风不得不多提几句。
狐妖?
云弋皱了皱眉,道:“是何时遇到的?可是穷凶极恶之徒?”
清风道:“具体何时是记不清了,应该是这一两月中,那狐妖在农家捕食活鸡,被老道撞见,便想引动天雷除灭它,只是叫它逃了。”
竟然还能引天雷,这老头也够可怕的。
云弋对这个清风的评价又高了一点,“道长果然不凡!”
清风拂了拂胡须,笑道:“只是正好天上聚起阴云罢了,本来也没想使用此招,倒是想吓一吓它,对付妖类,这招屡试不爽啊。”
还吓一吓它,她看就是要把那妖怪杀得灰飞烟灭吧,这老头怕是以为她对妖怪手软,才这样说而已。
云弋面上堆满假笑,她是看了太多这种人了,总之就是非我族类,宁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话倒个个都说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