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才是诡秘救世主》三六十五

10、模糊不清的梦境

　　虞小余当晚早早就上床了，只不过并没有很快就睡着。

　　他想了很多东西，各种各样的事，虽然并没能想到一个特别好的解法，但思考这件事本身就给了虞小余一些小小的安慰。

　　根据文件夹里的内容，那个奇怪的玩偶，或许代表了有人正在促进异端的出现，让那些领域能尽快地侵蚀现实世界。

　　异端基本上只剩下了狂暴的毁灭欲望，哪怕存在规则的桎梏，也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在出现的一瞬间就摧毁周围的一切事物。

　　异端是没有理性的怪物，虞小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理解的。

　　可如果异端背后当真有谁正在操控……

　　虞小余很轻地叹了口气。

　　因而当他被六点的闹铃喊起来时，堪堪才睡了大概四个小时，不得不顶着黑眼圈走出来。

　　程远见他这样，倒是友善提议道：“要是你实在困的厉害，也可以先进猫包里，我可以直接带你回宿舍睡觉。”

　　虞小余惊讶道：“回宿舍，可以在宿舍里养猫？”

　　程远点点头：“是啊，毕竟宿舍楼底下就有猫咪在游荡。”

　　有这样的好事，虞小余当然是接受了，他昨天连着用了两次体内的那股力量，的确就像是游戏练级一样，容量往上涨了一小节，可作为代价，却是精神和□□都疲惫得不行。

　　虞小余本来还想说让程远多找几个适合他去的领域，让他好好历练一番，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得缓一缓。

　　被放进猫包当中，程远轻哼着歌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然后就开车前往T大。

　　那儿确实离他们居住的这个公寓很远。

　　虞小余感受着车辆行驶时那微妙的震动感，心里也是难免产生疑惑，既然这么远，那为什么程远不找一个距离T大近一点的公寓呢？

　　就算是家庭日必须要回来，那周六和周日的来回，不也是时间？

　　虞小余想不明白，倒是在这过于平稳的晃荡中渐渐睡着了，并且这一次，他坠入了一个梦中。

　　虞小余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他觉得自己只要用力呐喊就可以从梦里面醒来。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要知道这个梦会给他展现什么。

　　白茫茫一片，在梦中其实是看不到东西也听不到声音的，所有的东西都会像是“某种概念”一样直接涌入做梦人的脑海里。

　　虞小余觉得自己正在往前走，他正走在一条小路上，两边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异端。

　　虞小余其实见过很多异端，他去过很多领域，但在很长的时间，他只能看着那些疯狂的异端进行惨无人道的杀戮行动。

　　因为他和领域当中的事物之间留有一层隔膜，那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无形的穿过所有“有形”的物体。

　　就如他之前所认为的那样，每一个异端，哪怕是最像人的，也会发出可怕的嘶吼，只想着用最纯粹的方式毁灭有序的东西。

　　哪怕他们依然会言语，却也已经是不能沟通的东西了。

　　【真的是这样吗？所以你是这样想的。】

　　声音直接传递到虞小余的脑海当中。

　　他抬起头，正如同每一个梦境的杂乱无章一样，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硕大的镜子。

　　镜子本身照不出任何东西，他站在面前，看不到里面有任何影子浮现，声音却是从那里传来的。

　　【对于我来说，他们是全新的生命，是人类自发的选择。】

　　那个声音还在言语，用很平静的语气，讲述着虞小余听不懂的东西。

　　新的生命？人类的选择？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人类主动选择了成为异端一样，而且那样污秽的存在，怎么能说是生命呢？

　　虞小余张开了嘴巴，他想要反驳镜中人的观点，可他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在梦里面说话。

　　反而因为这过分激动的情绪，让原本就脆弱的梦境变得摇摇欲坠。

　　耳边的声响逐渐大了起来，眼皮上有耀眼的白光落了下来。

　　虞小余再用力地想要挽留，却也还是被拽出了梦境，回到了现实当中。

　　“我知道了，等下星期回去再看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程远正在打电话，他声音并不大。

　　虞小余茫然地眨眨眼睛，他还身处猫包当中，或许是因为堵车的缘故，程远开的很慢，过上好一会儿才能往前走一小段路。

　　在清醒过来后，梦里面发生的一切就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远去。

　　虞小余根本不确定那个梦到底代表了什么，是真的有某种来自诡秘世界的力量，像是先前的直播一样在干涉他，亦或者说就单纯是他做了一个纯粹的梦，梦里的东西全都是他自己的自问自答。

　　“看来今天的早课只能翘掉了，周一的早高峰，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程远挂掉了来自他父亲的电话，在偏头看见虞小余已经醒过来后，他说话的声音顿时大上不少。

　　“喵喵喵！”虞小余在猫咪形态并不能口吐人言。

　　程远却似乎能直接猜出他的意思：“没关系的，只是一门选修课，而且就算挂科了也会有补救的办法，所以不用担心。”

　　虞小余觉得像程远这样将挂科随随便便放在嘴边上的学生，是真没资格上全国前十的T大。

　　尽管虞小余通过一些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方式了解到了很多知识，可他仍然很喜欢上学的那种氛围。

　　平静、安逸，感觉每一天都可以有规律地度过。

　　程远一个急刹车。

　　“哇哦，差点追尾，前面这个车真是吓我一跳。”

　　整个猫包都因为惯性差点滑出了座椅，搞得虞小余连忙往回跑。

　　程远伸手帮了他一下：“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恐怕我们要堵个一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了。”

　　虞小余摇摇头，他现在有种说不上来的精神，而且本来空荡荡的、已经消耗殆尽的那股力量也重新变得无比充盈。

　　或许睡觉真的可以回满能量，就像是游戏里说的那样。

　　程远也并不强求，既然虞小余已经醒过来了，他便打开了车内的广播。

　　频道切换时会有一些“沙沙”的声响，听的人心里毛毛。

　　“最近几天又有很多市民在夜晚独自行动时无故失踪，这里再次提醒各位，如果不是紧急情况，还是要尽量避免单独行动。”

　　“是的，虽然也有人其实只是通讯设备不幸受到干扰，所以短暂失联，后面也都平安回来了。”

　　广播里，一男一女正在对话，借用着较为舒缓的口吻提醒着收听广播的人。

　　“大家也差不多习惯了，有人会突然失踪，有人会突然回来，但世界无论这些人到底在还是不在，都会正常运转。”程远边说边重新踩下油门，汽车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他看向前方，却同样也能“看到”虞小余此时此刻的表情。

　　“这算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为了保护大多数人，所以让大家觉得‘失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

　　虞小余听着这几句话，那种话里似乎还带着一层信息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程远这又是在意有所指吗？

　　“不过这样也挺不错的，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但每一天上下午都要进领域，就连睡觉都得在领域里面的生活，我的确也是不想再过了。”

　　程远轻描淡写地说道。

　　虞小余发出了很低的呼噜声。

　　有关程远的过去，那就会谈到他身体里那颗属于异端的心脏了吧……

　　为什么能在和异端的一部分融合后还能保持着人的姿态？

　　为什么能从诡秘世界回来？

　　为什么能精准地借助那个直播间就找到虞小余的位置？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上来，但困意也一点点地再次蔓延。

　　虞小余感觉到，思考这些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至少暂时，他还并不能想清这些东西。

　　【不要过早地推开那扇门，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在打开门后再关上它。】

　　那个遥远的声音又一次浮现了，可虞小余此时已经再次坠到了现实与梦境的边缘处，因而他并不能确定那声音到底来自哪一边。

　　他只模糊地想起，自己一定要努力变强，只有这样才可以净化所有的异端，才能够拯救世界，变成救世主。

　　可为什么要成为救世主？

　　虞小余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意识就彻底撑不住了，完全陷入了梦里。

　　现实当中的程远已经放弃了将手放在方向盘上，前面似乎真的有车追尾了，所以冒出了滴嘟滴嘟的警报声。

　　他将猫从包里面取了出来，接着就将猫放在了胸口处。

　　如雪花一样白的毛团子，同时还有微不可查的莹白光芒正源源不断地从虞小余身体里流入程远的身体。

　　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时程远耳边永不停歇的杂音也低下去不少。

　　虞小余拥有着很神奇的力量，在诡秘世界，所有还没被污染的人类都拥有各种各样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但虞小余的这个能力毋庸置疑是非常特殊的。

　　“或许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程远很轻快地说着，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虞小余的脑袋，很快速地撸了下。

　　就是后面的车开始鸣笛提醒了，程远该开车离开了。

　　因为没有时间将虞小余放回猫包里，所以程远决定让虞小余先变成人做好，等他离了这座跨江大桥，再把虞小余变回猫咪放回去。

　　程远相信，陷在梦里的虞小余是不会那么快就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