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死后成白月光了》沾花有礼

4、第 4 章

　　苏复雪心虚地看着君怀霁。

　　君怀霁生气的时候，脸色比往常更温和，他没看苏复雪，自顾自地斟茶，等茶泡好后，递到了苏复雪面前。

　　“你何时跟青鄢有的联系？近几年你出山都未出过，他怎么盯上了你？”君怀霁的神色淡淡，语气也如常，仿若只是问一句寻常的话。

　　苏复雪接过茶，斟酌着话语，与林焓霜的时候他不敢说出青鄢，但面对君怀霁则不同。

　　他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贴在君怀霁的怀中，不让君怀霁看到自己的脸，正欲说出青鄢的恶行。

　　却听系统道：“宿主，你想害青鄢……”

　　这个死圣父！
　　苏复雪要说的话全然咽在肚子里，之前他想过跟君怀霁透露，被系统惩罚了，这次看系统许久没出声，他以为有机会了，这死系统跟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他想什么，系统都能知道。

　　什么叫他想害青鄢，如若不是青鄢这般做，他能害青鄢吗？
　　辛好多年来早已习惯这系统突然的语出惊人和动作，否则他现在非要气的浑身颤抖不可。

　　苏复雪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要给君怀霁说的话，最后只变成了一句，“我不知道。”

　　君怀霁盯着苏复雪的发丝，沉沉道：“不知便不知，怎么还像以前一样。”

　　苏复雪抱的更紧了，心中想着说辞，“我跟青鄢幼时便认识。”

　　很好，没有雷劈下。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的魔，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我想让他改邪归正，只是……没能成功。”
　　“师尊，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过了许久也没见君怀霁的答话，苏复雪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正好同君怀霁对视上。

　　君怀霁的眸色很淡，也不知是君家人天生这么淡的瞳孔还是君衡是个特列，他第一次见到这般的瞳色，君怀霁沉默寡言，但是脸长得极为好看，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幼时看迷了眼，说选一个人做师父时，他一眼就选中了君怀霁。

　　君怀霁天生对魔物厌恶。
　　苏复雪正因为知晓，此刻也有点害怕，万一师尊大义灭亲怎么办？

　　君怀霁轻声问：“你没想过，如果你堕魔了怎么办？”

　　“我摆脱不掉青鄢，可我也不愿让他自甘堕落，师尊，你相信我！我有分寸，如果……如果我堕魔了，我便自裁，我肯定不给你丢脸。”苏复雪说着便紧紧抓着君怀霁的手，他逼出来了点眼泪，此刻泪眼汪汪地瞧着君怀霁，到还真有几分可怜的姿态。

　　苏复雪还想着继续装可怜，没成想君怀霁开口道：“你的修为怎么回事？”

　　君怀霁没等苏复雪回答，他紧紧抓着苏复雪的手，放出几分灵力蔓延至苏复雪的体内，体内空空荡荡。

　　“苏复雪。”君怀霁历声道，他猛地站起来，带着苏复雪向别处走去。

　　苏复雪措不及防，被拽的向前，一下子没站稳，直接向着君怀霁的方向栽去。

　　君怀霁这下是真气着了，对苏复雪的种种行为无一点动容。
　　苏复雪维持这么一个尴尬的动作，一手被君怀霁紧紧拽着，双腿半跪不跪，所有的支撑都落在被君衡拽着的那只手。

　　苏复雪不敢说话，他怕在君衡的心头上又浇火，利索地站起来后连忙大跨步跟在君衡的身边，君衡比他高，苏复雪没敢明目张胆地抬头看君怀霁，只是微掀起眼睫，观察君怀霁的神色。

　　很好，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下估计是气大了。

　　但他体内空缺的修为好似都慢慢补起来。

　　苏复雪心中有些动容，他知道这种补修为的法子对任何人而言是最不划算的一种。

　　消耗近三四倍的修为。

　　虽然他这个金丹期对君怀霁而言可能不值一提。
　　但……谁会嫌自己的修为多。

　　苏复雪被拽到了一面冰床前，君怀霁松开了眼，苏复雪不敢有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君怀霁。

　　“跪下。”

　　苏复雪立刻跪下，毫不迟疑。

　　君怀霁沉声道：“苏复雪，我教了你二十年，你学会了什么？我教你的第一课就是自保，现如今你保到了什么地方？”

　　苏复雪感觉君怀霁说的太对了，他恨不得让那个死圣父系统听听，“你看看什么叫觉悟，你不要那么老道，天天盯着你那……天天念着你那些话。”

　　对此，系统过了许久才冷不丁发出一句［伪君子。］

　　“……”对牛弹琴，他就知道，那个圣父系统油盐不进。

　　君怀霁瞧着苏复雪如今的样子，那里还不知道他早就神游千里，心不知落在了何处。

　　苏复雪向来叛逆，幼时便装的一副乖巧样子，这对君怀霁而言并无多大干系，他又不是要一个只会顺从的徒弟，但好在苏复雪向来听他的话。
　　这次不罚苏复雪，若等到苏复雪入了魔再罚他，那可便是荒唐笑话了。

　　“苏复雪，你在这里跪着，何时你醒悟了再出来。”君怀霁走到门口时忽地停下，他转过身，身后满是刺眼的光，愈发显得他的眸色浅淡，“哪怕你入魔了，你依旧还是我的徒弟，我没让你死，你便不能死。”

　　君怀霁的这些话，苏复雪一一听着。

　　君怀霁走了，这屋子便只有他一人，他仍保持着跪姿，眼神向四周看去，除了寒冰就是寒冰，那些冰并不冷，反而带有几分温意。
　　想来是天山之雪的寒冰了，天山之雪的寒冰一块千金难求，如若旁人知晓君怀霁这么奢侈，怕是气的吐血。

　　［我以为宿主会趁着君怀霁不在，偷摸站起来。］

　　苏复雪没理系统，如若不是系统搞的这一堆事，他怎么会被师尊误会？怎么会惹师尊生气？

　　他知道自己不算一个好人，但是也不可能说自己是一个恶人，他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想要厌恶的人去死，想要喜欢的人开心是无比正常的。

　　他已经惹君怀霁生过一次气，所以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苏复雪就这般老老实实地跪着，他感觉他现在就想通了，但是有那个系统在，他短时间是不可能‘想通’的。

　　屋内看不出来时间流逝，他也早已辟谷，君怀霁一次也没看过他，苏复雪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他太累了。
　　苏复雪动了动腿，一时间没能动，他耗了许大力气才站起来，只可惜一站便倒，苏复雪不动了，保持这瘫倒的姿态，怎么也比那跪姿好，再跪下去，他腿就要废了。

　　他盯着前方，身下的暖玉散发阵阵暖意，极大的激发他的困意，苏复雪轻阖上眼，模糊中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他费力的睁眼，瞧见那极淡的眼眸，才放下警惕。

　　苏复雪醒来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屋内，身边并没有人，恍惚地像是幻觉。

　　他想要出门，刚站起身就立刻栽一边。
　　这虚弱的身体。

　　苏复雪暂时歇了要找青鄢的念头，但不知是越恐惧什么越来什么还是他俩真‘心有灵犀’。
　　青鄢来找他了。

　　任谁看见青鄢，都不会以为他是个魔物，他长得极具有欺骗性，唇红齿白，看起来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复雪，我等了你好久，你又一次抛弃了我。”青鄢站在苏复雪面前，嘴边含着笑，双眸如同灌了星辰，一双眼直直地看着苏复雪，“你看你这么狼狈，你又一次选错了人……真可怜。”
　　明明是如此乖巧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充满讽意。

　　苏复雪感觉那个圣父系统碰上青鄢都变得敏感了。

　　就像此刻，他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最先说的却是：“我没有抛弃你。”

　　这话在他跟青鄢之间永远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话已经开了头，苏复雪神色郑重，他也紧紧瞧着青鄢，“我想回来接你，可是我来迟了，我的修为并不高，我打不过他们。”

　　青鄢冷笑一声，笑的幅度愈发大，他手支起苏复雪的脸，在其耳后不断摩挲着，“你除了这一层面皮还有别的面皮吗？说出这句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苏复雪被羞辱惯了，但青鄢这刻薄的话还是像一把利剑，他的眼睫微颤，终究是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话，“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