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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篇·九天独舞之水弦琴 ...

  •   三真神中涅闻轩第一个凝魄聚体,擅舞;涅玖镜与涅九歌几乎同时开智觉醒,但只因玖镜稍稍早了九歌那么一点点,所以玖镜排行第二,擅长琴乐;涅九歌最小,也是三真神中唯一的女性,那幅嗓子是极好的。
      当然,除了身为天命女神的九歌,他们兄弟俩的特长都是鲜少有人知晓的,尤其是玖镜——他只弹由涅闻轩调的琴,如果没有闻轩为他调琴,他宁可千万年不再碰琴。
      “你看这玉犀木,自我开智起就在这里,当时我就在想,用它做一把琴一定是极美的。”还记得好久好久以前,涅闻轩站在雷霆谷唯一一棵玉犀木下,笑的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那棵玉犀木对涅闻轩来说是意义非常的,在他和九歌没有开智前,在这没有其他生灵的雷霆谷中,涅闻轩是最喜爱这棵玉犀木的。这棵树成长的很慢,却以有了智慧,曾经还送了一支手腕粗的枝条给闻轩,被他做成了一把流光匕首,通体雪白呈半透明状,似玉非玉还有些犀角的纹路,却锋利无比足可断金。后来又过了一千年,玉犀木又送了他一根枝条,被闻轩做成了笛管套在流光匕外,既可当刀鞘,又可吹奏。
      涅玖镜深知这棵树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在闻轩说这话时并没有接话。
      “等玉犀木可以化作人形,不再需要木之本体时,我问它讨一块好料子,给你做张琴如何?”
      纵使涅玖镜的性子淡泊,在听到这番话时也是一愣,回过头仔细看着涅闻轩,而他仍是笑的开心,好像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不开心一样。涅玖镜依旧没有回话,淡淡的点了点头,心底却是暗自高兴的。
      后来他们三人离开了孕育他们的雷霆谷,被谷外的人视为天人。人们为他们建筑三神殿,供奉朝拜他们,而他们也安然受之——雷霆谷乃万根之源,一切生灵皆是在雷霆谷外衍生而成,而由万根之源的雷霆谷孕育而生的他们三人,且不说力量,就是身份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人们观察他们的生活,根据他们华美的服饰脱掉了仅有遮蔽作用的树叶裙,自己琢磨着织绣的方法,换上粗麻布裙;由他们三人的饮食习惯学会了制作器皿和使用;甚至根据每天为三人采集的各种鲜果,观察他们三人不吃的遗弃掉,只进食会被他们选用的果实——至于被他们遗弃的,不是有毒不可食用,便是药用的。
      三人不曾教导什么,却无意中教会了人们很多,也因此受到越来越高的待遇。还有一些神奇的事情就是,平时负责照顾三人起居的人们,有些竟也渐渐拥有了不属于人的力量。九歌将这个发现告诉两人,闻轩却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
      “在雷霆谷里我们习惯了观察这个世界的流向,即使离开了雷霆谷这个毛病也改不掉。那些人中不乏有些聪明的人,自然有人会发现我们平时坐在那里并不是发呆而已。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感触他们虽然无法接纳那么多,但只要察觉了丁点,就会有所改变。”涅闻轩说这话时正在拨一种很奇怪的果实,加热炒熟后的果实拨开后散发出一种香甜的味道。
      这一话题并没有引起三人太多的重视,九歌说想要一种特殊的羽毛,为两人做一套衣服。涅闻轩想了想,抬手抽空了院子里的水塘,从怀里掏出一支琉璃瓶晃了晃。那瓶子里的水只滴落一滴,便蓄满了整个水塘,九歌看着水塘却不明所以。
      涅玖镜轻轻动了动鼻翼,闻到了熟悉的泉水的甜味,有些了然。
      “是泉水……”涅玖镜说的模糊,但是对于出生自雷霆谷的他们确实可以轻易理解的——会被三真神成为泉水的只有雷霆谷的那汪清泉。那泉水创造了三人这最强健的体魄和最敏感的神经,并在漫长的岁月里保护慢慢凝聚并成长的灵魂,直到与身体融合。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泉水形同母亲。
      而这雷霆谷的精华所在,仅仅一滴在谷外也是盈满力量的,只是这被泉水替代的池塘里,却是没有生物存在的——原来池塘里的鱼虾甚至水草,在泉水滴入的瞬间消散殆尽。虽然水源同出一处,但这塘池水远比雷霆谷的泉水要差得多,为了和雷霆谷的泉水作区别,涅闻轩叫它敛顷池。
      闻轩用敛顷池水创造了第一个神祇,那是一个漂亮的男孩,被他取名为皖絮然,字无殇。这个由涅闻轩的力量加上敛顷池的水创造的男孩有着暗红色的长发和翠绿的双眸,细长细长的十分勾人,却是没有丝毫像他的生父涅闻轩的,倒是那头长发,与九歌却有几分相似。
      看着无殇那头与九歌无异的头发,涅玖镜心中略感不快,但生性少语寡言的他并没有说是什么。可是就算不说,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嫉妒九歌。在雷霆谷的时候闻轩曾经送过九歌一支簪子,那朵由极其坚硬的幻彩石淬炼出的精美簪子,被闻轩以清火淬炼了近一年才融化,可是答应他的琴呢?
      九歌根据闻轩的教导创造出了一只金色的凤凰,那完全根据她的想法创造出的美丽鸟儿,一身美丽的羽毛最后都被九歌拔了下来捻成线绣进了闻轩和玖镜的新衣中。那是向来穿着素雅的两人唯一一件色彩张扬的华袍,虽然依旧以云朵揉织而成的素色云帛做底,却在袖角、袍踞、衣领及腰带上绣满了瑰丽繁琐的图腾。
      闻轩的以珍珠白色云帛为底,金凤线夹杂海之尽头的一种浅青色海草揉成的线,在袍踞上绣出朵朵玉色曼珠沙华;因为闻轩的紫堇剑平日里就放在右手袖子里,那柄喜好张扬的神剑为彰显自己的存在,总是将它那瑰丽繁琐的紫色花纹映现在闻轩的整个右袖甚至蔓延到右胸前,护住与左边心脏对应的地方。为了不让花纹与紫堇纹路重叠,闻轩的袖子上都没有绣东西,一只白袖一只满是花纹,倒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对称美。
      而玖镜则是葱白色的云帛为底,以金凤线和一种稀有萤粉蝶的鳞片绣出淡红粉色的木兰花。两人的衣领及腰带则用她自己那头暗红色的发丝夹杂金凤线绣出龟纹来。
      衣服完成后九歌曾抱怨,她险些以为这两件衣服会将一头长发都剪成短发。
      玖镜看着闻轩细细收藏好那件瑰丽的外袍,然后笑着对九歌说,这么好的衣服都舍不得穿,只怕以后只会在大场面拿出来穿一次时,暗自想,如果闻轩将约定的琴送给他,他也会很珍惜很珍惜的,可是却一直没有看到闻轩提及做琴的事情。
      再后来,探索到这个世界力量的人越来越多,闻轩提议为不打破人间的平衡,带着这些已经脱离人类范畴的人们升上天空。
      人间的人们为了和最初的三位神祇作区别,对那些接受涅氏兄妹福泽升天的人们称为仙,而由三真神创造的则为神,地位低于三真神,高于仙族。
      在天界,三人的生活依旧和人间相同,九歌会偶尔离开天界去寻找新的事物来织出更美的布匹,而闻轩更多的是教导还小的无殇。
      当那些仙人出现在玖镜的神殿时,玖镜心中略有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们说,闻轩的发色是对天界的污染,一位地位极高的上位神祇却拥有接近黑色的头发,这让天界看起来不伦不类。
      玖镜想起闻轩的那头珍珠黑色的长发。记忆里,他刚刚苏醒时闻轩蹲在泉水边托腮看着他,看到他醒了后咧开嘴笑着,然后下了泉水抱起他。那时,第一次感受到他人温度的玖镜很自然的环抱住闻轩,映入眼帘的发色并不是黑珍珠色,而是一种媚惑的冷紫色。
      闻轩的发色为什么会由冷紫色变成黑珍珠色?时隔时间太久,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或许是心中有些埋怨闻轩的不守信用,玖镜并没有制止仙人们冲向闻轩神殿的脚步。或许心中仍有顾虑,在仙人们离开后不久,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去了闻轩的神殿。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你要赶我离开这里?”闻轩站在水榭之外的草地上,身边的蔷薇开得正艳,而无殇显然是在睡着时被这些人惊醒,正躲在闻轩身后揉着凤眸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闻轩说这话时依旧带着笑,只是熟悉他的玖镜知道,闻轩此刻并不想笑。
      玖镜看着躲在闻轩身后的男孩,心中有些沉闷,无情的话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
      “是。”
      “……既然这是你所想,我会离开。”闻轩依然在笑,那风轻云淡的表情一扫方才的苦涩,好像他根本就不在意。玖镜有些恐慌,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出闻轩心中所想——或许,就算两人相识了太久太久,可他却从来没有尝试去了解这个人。
      闻轩牵着无殇的手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天界,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直到仙人们悻悻离开,玖镜才察觉——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那蔷薇丛后的石桌下,斜放着一张通体雪白如玉,却又有着犀角般的纹理的琴。整个琴身都雕刻着浅浅的木兰花纹,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而琴头则刻出一朵木兰一朵曼珠沙华,一只鸟儿站在木兰花干上微微倾头,似乎在嗅着曼珠沙华的花香;在琴头花纹下方刻着琴名,因为只刻了一半,字只是有这大概的轮廓。水弦琴,拥有这个名字的琴,却只有三根弦,其中一根还只系了一边。
      那琴弦看似纤细绵软,摸起来却是坚韧无比。玖镜挑起那根断弦放在手心,冷紫色的弦迎着晚来的月光竟有一丝银芒闪过——这是闻轩本有的发色。
      涅闻轩走了,只留下这一张未完成的水弦琴,还有玖镜手上,与闻轩成对的神剑青藤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篇·九天独舞之水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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