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爱》蓁久

4、萌动

　　顾政对余澈而言已经成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别人都有父母，而他有顾叔叔。由于是挚友，顾政会经常来找余泯，而余澈见得多了，自然喜欢顾政。有时候长辈开玩笑，遇到个大人就会问小余澈，“小澈，你看叔叔阿姨那么喜欢你，你去跟他们家里玩，好不好”。
　　余澈总是不同意，小脸一冷，但是如果是顾政，余澈破天荒的会说可以，而且还是认真的，不以为父母长辈在开玩笑，说着就要跟顾政走。当时，余泯一笑，“顾政，看来小澈很喜欢你”。
　　顾政就把几岁的余澈抱起来，忍不住道，“他就跟我亲”。
　　顾政自从结束任务，单位安排的地方离余队家不远，虽不同市，但是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于是那时候才刚回归正常人生活，身份也还在解密期的顾政就经常有事没事来这边。
　　早上，余澈还没醒，小孩子都觉多，不比大人。顾政看着余澈的小脸，回想着那段和乐的日子，那时候小澈的父母都还在，小澈跟别的小朋友一样。
　　余澈醒来，“顾叔叔”。
　　“今天顾叔叔陪你，你想去哪里，晚上我们回爷爷奶奶那里，他们昨天就唠叨着”顾政道。
　　“今天我生日”余澈道。
　　余澈每个重要的日子，家长会，升学，还是生日，每个重要的日子顾政都会陪在他身边。尽量给他完整的童年，别的小朋友有的，余澈都不会少。
　　余澈抬头看着顾政，过分好看的眼睛让人拒绝不了，“顾叔，我十岁了，我可以了”。
　　顾政知道他说的什么事，眸色看不清，只是定定的看着余澈。
　　余澈着急道，“顾叔叔，我长大了，我能正确的去面对爸爸妈妈了，不会像以前一样哭了，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刚过世的一两年，余澈每次去墓地都会哭的几乎晕厥，回来就会生病，病恹恹的。他还太小，顾政不忍心，后来就一直没带他去过，想等他大一点。
　　顾政点了点头，说好。
　　余澈真的长大了，能够平静的跟着墓碑上的父母说话，说自己过的很好，顾叔叔对他很好，让他们放心。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他们的影子一大一小投在地上，顾政看着余澈，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却什么也没说。
　　回去的时候，余澈回头多看了几眼，才牵住顾政的手慢慢回去。
　　“难过就哭出来，没事”顾政道。
　　余澈摇摇头，“我已经能接受爸爸妈妈的离开了，哭他们也不会回来了”。
　　顾政看着他淡然的脸庞，最终没说话。
　　虽然这样说，余澈在回去的路上睡了一路，一直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他们回到城里已经晚上七点多，天幕降临，华灯初上。
　　他们去取了蛋糕，直接开车回顾父顾母那里，两位老人已经做了好些菜为余澈庆生。余澈是他们的宝贝孙子一样了。
　　其乐融融的看着余澈许完愿，又切蛋糕，余澈把奶油抹了顾政一脸，顾政把余澈按在怀里脸上都糊住了蛋糕。
　　顾父道，“别闹了你俩，赶紧过来吃饭了”。
　　顾母叹道，“真是糟蹋粮食，好好的蛋糕，抹在脸上，看把小澈弄的，像小猴子似的”。
　　俩人去洗漱了下才吃饭，顾母还把亲自弄的鸭货给拿出来炖上了，又是鱼又是虾的，着实准备了一番。
　　顾母给小澈夹菜，“你顾叔有你之后变得越发稳重了，还真有当爹的样子，以前他自己吃饭总是将就，什么都能应付两口就行，我是发现他厨艺精进不少”。
　　俩人今晚在这住下，余澈主动帮忙收拾洗碗，奶奶说不用，余澈也要帮忙。还有模有样的，特别招两个老人喜欢。
　　等余澈回房间，顾母在客厅跟顾政道，“顾政，前几年你考虑小澈，你本身也还年轻但是现在你二十六岁了，也该成家了。你找个人跟照顾小澈又不耽误，市委的千金，环境局的刘姑娘，你们单位的那几个正当年纪的，不是都对你有意思，你别一门心思放在小澈身上，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
　　顾政淡淡应一声，顾母重重敲了敲顾政脑袋，“顾政，你可听进去，别左耳进右耳出，只要姑娘合适，小澈现在也大了，你们不方便跟我和你爸住也行”。
　　顾父顾母这里房子小，叔侄俩只能住一个房间。
　　余澈穿着单薄的白色T恤背对着不知道想什么，顾政不管他洗了澡回来，刚站在床边，余澈起身抱着顾政对准快消失的牙印咬了下去。
　　顾政叹了口气，“怎么，你听到奶奶说的话了”。
　　没人比顾政更了解余澈，看着无害，像洁白的花朵，其实身上都是小刺。
　　顾政像是感觉不到脖子上的疼痛，轻轻抱了抱他的小孩，“别多想，没想找人现在，近几年还不会”。
　　顾政对余澈的确偏爱，甚至宠溺的不像话。当亲儿子疼不说，可谓用心用力，全部精力都在余澈身上。
　　他不想小澈四年前感受失去父母的痛苦，现在好不容易跟自己有了这样的家庭关系，却又得适应新的生活。
　　顾政摸着余澈的小脸，看着他湿湿的眼睛，诚恳道，“顾叔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
　　余澈被安抚了，躺在顾政怀里安静的不说话。
　　十一十二岁这两年，余澈爱生病，动不动就感冒。经常顾政半夜抱着余澈去医院挂点滴。还有几次，顾政上着班匆匆赶往医院去。所以这两年，顾政没有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顾父顾母也不好催，小澈毕竟生着病。
　　余澈以前也不生病，但是对他而言，生病或许是好事，他顾叔叔就会只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继续生病。
　　余澈十三岁时初二，其实没怎么注意身边女生的眼神，他的心思只有顾叔叔。孙芊芊又跟他同班，经常和其他的女生有事没事来他课桌旁，不是送吃的就是问问题。其实也没办法，余澈长的太过出众，可能就是在放学的人群中也是非常瞩目。经常身边女生围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余澈估计就是很多女生口中的别人班里成绩又好长的又帅的男生了。
　　在书房做作业，顾政处理公务，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的氛围。叔侄家互不打扰，形成了默契。当余澈那另外的作业时，书包里掉出来一封粉色的有些突兀的信件，顾政有趣的看过来，他知道他们家小崽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
　　顾政不紧不慢的把信件抽过来，看了下，“情书，早恋了”。
　　“我没有”余澈立刻矢口否认。
　　“正常的，青春期春心萌动，不过别早恋耽误学业就成”。
　　余澈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像是失落。
　　余澈在学校有朋友，但是因为他走读，平常也不太会跟他们接触。感觉就是学校的朋友少，反而家庭占的份量多了些。
　　几个男同学围了过来，搂着余澈一起去吃饭，边听他们谈论哪个班的女生好看，余澈没怎么听。
　　“余澈，你有女朋友没”有人问。
　　余澈发呆回神，淡淡道，“没有”。
　　“听说那谁和那谁亲嘴了，不知道亲嘴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有人压低声音道。
　　余澈听得一头雾水，都不知道那谁和那谁是指的谁。
　　有人又道，“听说很舒服”。
　　晚上，俩人吃完饭，在沙发上休息，看到亲吻的片段，余澈有些不自在，偷偷看了一眼顾叔，顾叔看着手机应该在回复消息。
　　顾政觉得余澈有些奇怪，太过安静，平常的话容不得自己玩手机，还要趴在他身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看电视。
　　顾政想，可能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