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谁歌唱的日子》比娜

5、第五章：借花献佛

　　高一（1）班的班长本来是由顾歌华来担当的，可是顾歌华在班会课上誓死不当班长，那个情形就像有人拿着两把大屠刀架在他的脖子一样恐怖似的，他不断的摆手，不断的皱眉，不断的打揖说，各位同学请睁开你们的眼睛，不要把选举票投给我，我顾歌华何德何能，岂能胜任班长一职，谢谢各位的爱戴，不胜感激涕零。
　　什么风云人物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这样的折腾不是在谋财就是在害命，这种人可恶之极，岂有此理，简直是在做秀，果果快要看不下去了。
　　不管顾歌华如何推卸，班主任还是根据民意让他当了数学课代表，而果果的英语成绩因为在中考取得优异的成绩，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成了英语课代表。
　　在班会课上，果果才知道那个成天跟在顾歌华身边的男生叫做见钱眼开，还有顾歌华的那个染头发的同桌叫做何小飞。
　　这是开学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果果的倒霉事开始接踵而来。
　　留着胡子的地理老师站在讲台上慷慨陈词，他从天上热气旋讲到地下的生物链。
　　全班43个学生，除了顾歌华明目张胆没安心听课外，其他40几个同学都在手忙脚乱的做着笔记。因为地理老师讲课从来不在黑板上板书，他口若悬河，上知天文地理，下晓各地风土人情，他从不死搬教课书，他能把知识活用到生活和当今时事中来，说到精彩处，众学生都开怀的大笑，气氛既活跃又紧张，你只能紧跟着他的思路做着笔记。
　　可是，顾歌华却异军突起，自个儿转过脸来，神情专注的看着某一个地方。果果从不知何时起成了他课堂上的一块黑板。
　　黑板的功能当然是用来看的，顾歌华看果果这块黑板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和痴迷，这让班上的众多女生兴奋非常，他们在假想中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幸福的憧憬。
　　哪个女生们不希望有这么一位冷酷多情的才俊能对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注视呢？当然除了果果之外。果果真的恨不得在自己的座位上竖上一块屏风来挡住顾歌华的视线。

　　在今天这节地理课上，却有人站出来给顾歌华洗脑了。
　　哥们，那个方向不是黑板，黑板在屁股后面呢。
　　在玩大富翁手机游戏的小飞，这时停下来对顾歌华说。
　　小飞见地理老师睁着一双大眼睛在注视他们，用肩膀去碰顾歌华，喂，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啊？老师正在对你虎视眈眈呢。
　　你听你的课，我做我的事，咱俩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顾歌华蹙了蹙眉。
　　嘿嘿，顾歌华啊顾歌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窥视谁。
　　我在窥视谁了？你才会这样无聊呢。
　　嘿嘿，白痴才不知道你在盯着果果这块黑板，其实说真的，她既没有沉鱼落雁之容，又没有倾国倾城这貌，有什么好看的？
　　果果的方位是在顾歌华邻组倒数第二排。

　　这你不懂，除了喜欢走路扭着大屁股走的女人，你说你会懂得什么叫做气质女孩吗？顾歌华沉闷的说。
　　哟，女人胸大屁股大才是一个真正女人，你的审美太落后了吧。堂堂一个七尺男子汉，却喜欢果果这种像发育不良的女生，真是没出息，无可救药了。小飞叹息着。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胸大才是无志。我爱果果的明眸皓齿，如出水芙蓉。你敢说你不喜欢这样的女生？
　　这一问倒把小飞问倒了，因为小飞也曾对果果心动过。
　　哥们你中毒颇深，情人眼里出西施，纵是母猪也美丽嘛。
　　玩你的游戏，你这不是吃不到葡萄总说葡萄酸的？你与那只狐狸真是如出一辙。
　　嘿嘿，哥们你就不要瘦猪装肥壮埑床脚了，这口葡萄你不是也还没到嘴吗？咱俩不也一样，都是在流口水，酸得不得了。
　　小飞嘿嘿的揶揄了一下，来个反唇相欺。
　　乖乖你瞧着吧，果果他日是非我莫属。
　　这个代价太惨重了。何小飞觉得相当的不值。
　　越烫手的山芋越香，越香越想吃。你懂不懂？

　　看到顾歌华一股志在必得的样子，小飞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泼一下冷水看看，于是他说，你看果果她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你就以为她很清纯吗？换成我，我才不会为她倾倒呢，我宁愿选择热情大方的谭婷婷。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说我是个不容易放弃的人吗？坚持就是胜利！顾歌华眼神烔烔的说。
　　婷婷有一双比彦果果的眼睛还要小的丹凤眼，这双丹凤眼再配她那一副倒吊眉，不就是非常的狐媚了吗？隔壁班男生都说她长得像明星李纹。你不喜欢李纹吗？小飞一谈到明星就来兴致了。
　　我才不稀罕什么鬼明星呢。我只要咱的班花彦果果就心满意足了。不过有婷婷这个小妖精帮我的忙，当我的卧底，我顾歌华就如猛虎添翼，相信不久的将来，咱的班花我就会爱上我的，就像老鼠爱大米。顾歌华对未来充满憧憬。
　　顽固，你可真顽固，为一个女人值得这样劳民伤财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用爱情故，二者皆可抛。
　　顾歌华同志，看来你对果果是志在必得了，为爱情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小弟钦佩。
　　你不佩服我，难道要我佩服你这个只会给英语注拼音的活宝？
　　我会注拼音说明我头脑灵活好用，能对症下药自创符合个人学习方法。
　　哇，难怪你今天就去办住宿手续了，该不会是想近借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小飞故作恍然大悟之状。
　　住宿这件事是我个人的隐私，恕不奉告。言多必失，免得又有人去散布舆论。
　　顾歌华又恢复了一惯守口如瓶的作风。
　　对，坚决赞同你的革命作风精神。
　　这简直是在长征啊，爱情长跑啊。
　　顾歌华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须努力啊！
　　是是，仁兄言之极是！

　　顾歌华伸出右手，与同桌小飞重重握了一下手。
　　哇，全班40多个同学都在看这两个在课堂上公然握手的男生。
　　小飞，提问你一个问题。
　　地理老本来想睁一眼闭一眼，这时实在忍不住想惩罚他们一下。
　　地球上最大的海洋是什么？
　　太平洋。
　　顾歌华趴在桌上帮小飞代答。
　　全班哄的都笑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是顾歌华在帮腔。
　　小飞同学，你再重复一下答案？地理老师再问。
　　地球上最大的海洋是太平洋。
　　这次是小飞名副其实的声音了。
　　嗯，答对了，你先坐下。

　　下个问题由顾歌华同学来回答。
　　我不会。顾歌华的声音全班都听到了。
　　我还没提问你怎么就说不会了？地理老师的山羊胡须一翘眼一瞪。
　　热带雨林在哪？
　　顾歌华根本想都不想答，又是简单的三个字：不知道。
　　热带雨林位于赤道附近，平均气温有摄氏27度，而且年平均降雨量有400到1000cm，所以是一个相当潮湿且温暖的森林，非常适合动植物生长，有些独特的物种在其他地方还找不到呢！
　　顾歌华，这是你在作业本上写的答案，你自己写出来的文字，怎么现在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
　　又是这三个字。
　　太不像话了。地理老师正欲发作，可是他猛然间看到年级主任正带着学校几个高层干部正从这边经过，他只得硬生生的把心中那口气咽下去。

　　果果转头去看顾歌华，顾歌华也正在看着她。
　　果果何等的聪明，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顾歌华之所以故意为难老师，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顾歌华，你下课来办公室来一趟，我不懂你为什么在作业本上能答得如此完美，其他同学都答不到要点的，你却能用数据如此准确的作出回答？
　　嗯。顾歌华机械化的应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果果。
　　坐下吧。地理老师无可奈何的说。
　　嗯。顾歌华对着地理老师悄悄扮了个鬼脸。

　　叮咚叮咚，下课铃一响，全班同学如遇大赫，只要看见他们脸上那抹振奋的神情，你就会知道他们的精神面貌全都发生了新的变化。地理老师刚离开教室，马上就有人唱歌，说话，神游，看小说，谈新闻，聊明星，玩手机，看星座。
　　但是，偏偏有人不在这些行列之中。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还用猜吗，那就是女生口中的才子顾歌华。
　　按理说，顾歌华不是一个不合群的男孩子，可下课的时候，就他一个人特立独行，他啥也不做，谁找他说话他谁也不理，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有几个人就在密切的关注着顾歌华的一举一动。
　　昨天顾歌华经过校长办公室时，看到一朵玫瑰花在走栏的蓝色陶瓷盆里，娇艳的盛放着，他马上就想，要是把它送给果果多好啊，没有不爱花的女生的。
　　于是今天一大早趁上大家都在晨读的时候，顾歌华蹑手蹑脚地走出教室。来视察情况的值日老师，以为他是急着上厕所也没有拦他，班里有人注意到他溜出去，还当他是去吃早餐了。
　　要是智多星东方朔和孔明在这里，恐怕也猜不到这个偷溜出教室的男生，为什么要在校长办公室的那条走栏上停了下来。
　　顾歌华在走栏上，机警地四下环顾，终于确定四周无人时，他就利索的把校长种的那颗含苞待放的黄玫瑰花摘了下来，迅速的藏在衣服里面，大摇大摆的往课室走去。

　　早上第一堂课的预备铃一响，唱歌的，说话的，神游的，看小说的，说新闻的，谈明星的，玩手机的，全都停下来了，因为这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大家对班主任还是相当的敬畏的，因为档案就在他掌握之下，据说操行不及格就不能考大学了，为了考大学，大家对班主都显得非常的尊重。
　　就在这个万人寂静的时候，顾歌华从外面藏着一朵月季花回来了。
　　全班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无袖上衣，一条红色运动裤，头上蓬乱的顾歌华。只见顾歌华走过去把月季花放在他那只平时只用来喝水的陶瓷杯子里面，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子矿泉水，倒了些水在杯里，他像完成什么大事一样松了口气，展开舒心的笑容。
　　顾歌华捧着杯子里面的那束美丽的玫瑰花，大步流星的向着果果的座位上走过去。
　　站在果果桌子前面，望着果果的脸，顾歌华心跳加速，他老半天了就只是腼腆的笑了笑。
　　果果担心的皱眉眉头说，你想要干什么？
　　这花送给你。说完，顾歌华把花伸到果果的手旁。
　　哇，这时时候马上有人吹起了口哨，接着又引来全班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我的花，请你收下吧。顾歌华用期待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果果。
　　我不要你的花。果果低着头红着脸说，在众目睽睽之下羞得真想找个洞来钻进去，。
　　为什么不要？花就放在你这里，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它吧。顾歌华不容分说的把花连同陶瓷水杯都放在果果的书桌上，自己就向座位走去。
　　这会儿，全班人马都在盯着果果书桌上的玫瑰花，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班主任正拿着讲义站在门口上。
　　今天是什么节日，大家这么高兴啊？班主高亢的男高音，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哎呀老师，今天是个送花节。有人打着呵呵答道。
　　喔，原来是这样。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到果果桌上那朵月季花，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顾歌华的喝水杯。他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了一眼顾歌华，说，亲爱的同学们，咱们开始讲课了。
　　正在这时候，学校那个管花花草草的老头却向直接冲进教室来，顾歌华暗暗叫苦。
　　这个老花匠上气不接下气拍着果果的桌子说，好好的一颗花被遭蹋成这样，尽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这不是丧心病狂吗？
　　哇，这下子果果的脖子真红到耳根去。班主任把粉笔一扔忙跑下讲台。
　　你这个老师怎么教的学生，尽做这些缺德事，我还以为我辛辛苦苦种的几盆花，怎么每天还没闻到香气就不见了，原来是被你这个女同学顺手牵羊的，别看现在的女孩子像猢狲穿衣裳--象个人似的，其实还不是跟扒手一样？
　　哇的一声，果果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死老头你喉咙长刺口生疮吗，看你说的什么好话来。顾歌华跑过来就要重揪住老花匠的衣服，班主眼明手快把他的手给挡住了。
　　都是你惹的祸，你还显什么威风？班主边制止顾歌华，边把花匠连推带请的请出教室。
　　花匠连走还边脚蹬鼻子的说，下次再偷我的花，我一定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我还要喝你的血呢，见钱眼开在他背后补充了一句，还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果果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顾歌华，我恨死你了，果果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把桌上的花推在地上，噗的一响，顾歌华的陶瓷杯碎成一地。
　　顾歌华怯生生的不敢走向果果，他用眼神示意见钱眼开，见钱眼开伸出五个指头一比，顾歌华点点头，见钱眼开马上拿起扫把开始打扫一地的碎片。
　　顾歌华可怜巴巴的对自己说，这下可惨了，硬棒槌弹棉花，越弹越乱。
　　婷婷你这个小妖精比阎王爷做的芝麻饼还多，鬼点子多多，帮我想想，怎样才能将功赎罪？
　　顾歌华这下子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连果果身边最贴心的好朋友婷婷都求上了。
　　能否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冰释前嫌，换得美人一笑就全靠你谭婷婷了，顾歌华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