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吃掉一口酥

8、回拳馆吧

　　接下来的几天楚青没有再来。萧然的生活也归于平静，只是偶尔萧然也会在快下班的时候期待看到楚青的身影。这一切他解释说是楚青的行动太奇怪，惹得自己开始在意。
　　而楚青因为合作的模特临时罢工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楚青心里想不清楚自己对萧然的意思，他从分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年，也接触过很多人但过去总像是某种湿热的线，捆着他没办法向前。他现在也可以想起那个人的眼神，盯着自己毫不遮掩的厌恶。但总有几时几刻透露出温情，楚青想过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当初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萧然和楚青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全然相反，萧然甚至是温柔的又有自己的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让自己很想多接触这个人。楚青不会掩饰自己，想要去做什么他就会立刻去执行，就像此刻除去工作，他最想弄懂的是自己对萧然的感受。
　　终于在这个周末，楚青有了喘息的机会。稿子和照片都已经敲定上交，他吩咐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楚青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才发现已经空了，他将烟盒捏碎扔进垃圾桶，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楚青选择驱车去咖啡馆看看。毕竟他不打算把这几天缺失掉的补眠时间浪费在晚间去酒吧上。咖啡馆没有关门，其他店员和赵子谛都不在，只剩下萧然。楚青握着方向盘将车转向并停在路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萧然是蹲在地上的。
　　在4点前，萧然过的还算充实。赵子谛和萧然说晚上有人要见自己一面，萧然很好奇。谁要来见自己，又是通过赵子谛。因为这个特殊事件，咖啡馆提前下班，赵子谛开车去接那位想见自己的人。现在是夏季最热的几天，中午从咖啡馆窗户往外看，柏油马路上方都掀起层层热浪。萧然仔细擦干净桌子，等到了五点赵子谛才载人回来。赵子谛先从车上下来，他的眼神躲闪不敢和萧然对视。
　　“哥...人我给带来了，你...你们先聊。”
　　之后赵子谛就匆忙迈步上楼梯，有什么能让赵子谛怕成这样？等萧然看到另一个下车的身影也就明白一切。萧然先是愣住，下意识把围裙脱掉整理好衣服，然后去那人对面站好。来的人是萧然在拳馆的老师，甚至为数不多的几次比赛，也是他陪着萧然一起的。
　　“师傅，你怎么来了？”
　　萧然说完话，两唇尴尬地抿在一处施力，拇指和食指也不停摩擦。萧然的师傅今年40多，身上的肌肉隔着衣服也能看出锻炼的痕迹，眼睛却是双笑眼看起来很温和。
　　“我来看看你，上次打电话你没接。”
　　萧然没有接话，他拉开椅子让师傅先坐下，自己就站在旁边。小时候在拳馆也是这样的，自己就跟在师傅屁股后面站着。师傅见萧然不回应自己，也只露出笑容想缓和两个人的气氛，他用舌头润湿自己干涩的嘴唇摩擦着掌心，小心翼翼地开口。
　　“小然，要不要回去继续当老师？虽然你的手....但是单是教学生们打拳，你还是能做到的。我知道你还是喜欢....”
　　“师傅...这个就算了吧。”
　　萧然还没有听完老师的话，情绪已然从局促变成抗拒，他的视线不愿和自己的师傅交互，只是盯着桌角的位置。
　　“小然，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找到自己想做的，师傅真的很担心。要一直这么打工吗？”
　　“师傅，我不能回拳馆。”
　　萧然声音冷淡，他依然不愿意看椅子上的人。师傅确实情绪激动，他站起身抓住萧然的手迫使萧然和自己视线相对。萧然这才发现师傅的眼眶红了一圈，他也有些忍不住但只偷偷用牙齿咬住口中的肉。
　　“回去一趟，好不好？”
　　萧然想告诉师傅，自己没办法再去教课，自己也没办法再去拳馆...但是看到这样的师傅，萧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妥协的是萧然，他淡淡回了一句，好。
　　而赵子谛一直在楼梯上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萧然的师傅找到自己是在3天前，如果可以...赵子谛不希望萧然去让自己伤心的地方，但现在的生活对萧然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赵子谛不清楚，萧然也从没和赵子谛说过。也许萧然回到拳馆，自己就能看见那个笑着的，自信洋溢的他了，赵子谛心里想着。
　　所以在萧然答应师傅的请求后，赵子谛才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他安慰着流泪的师傅，也趁机观察萧然的情况。再萧然第四次瞪向赵子谛的时候，赵子谛选择逃离现场说要送师傅回去。吵吵嚷嚷的人一走，屋里就只剩萧然自己。
　　萧然确认两人走远才慢慢蹲下身子，他盯着自己的手腕不作声，最后一场比赛，在那个擂台上....自己是怎么被人打倒，那天嘴里吐出的血现在口腔里还有腥味。眼泪不争气顺着萧然的眼角滑到鼻梁，萧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就算留再多的泪，那个选择也是自己做的，没有任何人逼迫自己，只是一瞬萧然的视线变得狠厉，他独自消化情绪表情像是要把谁拆入腹中吞吃，他逼迫自己停止悲伤情绪，用拇指擦干泪水。
　　这几幕却全被楚青清楚看见，因为从刚刚开始楚青就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看到萧然的眼泪。这让他无法踏足这个空间也不愿意靠近。但是萧然最后的眼神却让楚青兴奋，和那个人不同不是单纯的恨意，更像是对自己的恨。
　　“您好，一杯冰美式。”
　　楚青惯用的开场白打破了萧然的情绪，他立刻带好口罩不想让楚青看到自己的表情。楚青也识趣没有多余的询问，他站在收银台前盯着萧然做咖啡的动作，直到最后一步盖上盖子。
　　“很好喝的咖啡，谢谢你。”
　　楚青另一只空闲的手，在接到萧然的咖啡后向前抓住萧然的手腕，再滑到掌心和萧然相握。最终楚青也没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但是通过今天楚青明白，自己开始对萧然这个人充满兴趣。对于萧然来说这次的握手，也让他对楚青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赵子谛回到咖啡馆的时候，萧然已经去酒吧工作了，赵子谛盯着萧然的工作服发呆，他又想起自己和萧然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