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路阻 ...
-
“来，把芦苇给我抱抱。”陶盈盈伸出手，要抱小猫。
叶葭凝把小猫给她:“它叫芦苇？”
“对啊，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因为相遇容易，再遇难。”叶葭凝淡淡开口。
“哎？你和陆瑾衍说得一样耶，他也是这么说的。”陶盈盈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叶葭凝没有回答，陶盈盈不再打扰先离开了，只留她一人在房间。
-
到了晚上，秦蓁坐在沙发上看家庭伦理剧，痛骂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你说这女的是不是脑子进水啦？这明显那男的出轨，她还在为他说话。”
陶盈盈往嘴里塞进一块苹果:“很多时候都是在给机会。”
“阿凝！过来一起看电视啊。”秦蓁看到从二楼走下来的叶葭凝。
“不用了，我只是下来倒杯水的。”
“好，来来来，阿姨帮你。”秦蓁热情地接过叶葭凝手中的水杯。
叶葭凝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陶盈盈见状立刻安抚:“陆家今晚两兄弟都不在，妈就是闲不住，不用拘束。”
“好。”叶葭凝点了点头。
秦蓁倒完了水，依然不死心拉着叶葭凝一起看电视，叶葭凝不好拒绝，只能坐了下来一起看。
剧实在无聊，不是谈情说爱就是家里的争吵，叶葭凝没看一会儿就打起哈欠。
“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两孩子不要熬夜。”秦蓁看了眼时间。
夜深了，灯光渐渐暗淡下来，漫天的星光照耀大地，叶葭凝站在窗边看着沁竹园的景色，白天没有好好欣赏，晚上的风景更有一番滋味，月亮躲在了云层里，夜色朦胧，院子里亮的一盏盏灯，没有一盏是为她亮的，让叶葭凝感受到了一丝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叶葭凝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倦了的鸟收拢了翅膀。风吹动着窗帘，叶葭凝感觉有人进来，缓缓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边，替她关上了窗户，拉上帘子，转身准备离开时，对上了叶葭凝明亮的双眼。
黑暗中那人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开口:“好久不见，叶葭凝。”
他从来没有忘记她，六年未见，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没想她再次出现，和当年的女孩不同，此时的她忧郁平静，眼神对上时，他仿佛能看到她眼里的悲伤。
“瑾衍哥哥，好久不见。”声音轻而平淡是她替叶葭凝所说的。
她多次想象过陆瑾衍是怎样的一个人，在早已不是叶葭凝的她再次遇见陆瑾衍时，她会说什么？此时在黑暗之中的两双眼睛，全都化成简单的一句话:好久不见。
陆瑾衍沉默了一会儿:“不早了，早点休息，开车到家时看见你这的窗户没关，就想上来看看。”
“好，谢谢瑾衍哥哥。”
“嗯。”说完，陆瑾衍便离开了房间。
叶葭凝一夜无眠，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句话中，叶葭凝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望着被他关上的窗户，不再飘动的帘子，让她感觉到有一丝孤寂:陆瑾衍除了姓陆，和他便没有相像之处，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
清晨还带着夜晚残留的凉意，看得见起早的喜鹊在欢快的飞舞，听得见喳喳的鸣叫，就连麻雀都兴奋得在朝阳背风的地上激情的跳跃。
叶葭凝洗漱完遇到准备下楼吃饭的陶盈盈。
“阿凝，早上好。”陶盈盈看见她眉毛都开心到扬起。
“早上好，盈盈姐。”
两人挽着手一起下了楼。
“呦，你们俩关系怎么这么好了？”陆瑾衡喝了一口粥。
“不行吗？”陶盈盈拉着叶葭凝坐下。
见着坐在陆瑾衍身边的叶葭凝，陶盈盈露出满意的笑容。
“阿凝这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是吧，陆瑾衍？”
陆瑾衍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叶葭凝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
“喂喂喂，你们怎么看起来不熟的样子，阿衍不是之前住过叶家一段时间吗？”陆瑾衡看着眼前的两人。
陶盈盈眼睛都亮了，看向叶葭凝:“真的？”
叶葭凝不好撒谎，只好点头:“瑾衍哥哥人很好，很照顾我。”
陶盈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凝，你确定是陆瑾衍？”
“啧。”陆瑾衍皱了皱眉。
陶盈盈没再说话，几人吃完了饭，陆瑾衍准备出门却被刚起床的秦蓁叫住:“阿衍，今天公司不是没会吗？”
“有事。”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下午。”
“那好啊，下午你带阿凝去学校看看，妈妈今天有点不舒服，不宜出门。”秦蓁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好。”陆瑾衍出了门。
陶盈盈路过秦蓁身后:“妈，演技太差了。”
秦蓁笑眯眯地看着陆瑾衍远去的背影:“好用就行。”
叶葭凝吃完了早餐就回到了房间补觉，午餐过后，就开始学习高三的知识，直到楼下的声响，让她出了房间。
她趴在楼梯的扶手上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人。
“阿衍，你搞什么呢？”秦蓁摘掉脸上的面膜。
陆瑾衍没理她，对着工人说:“把这些搬到二楼左边最里边的房间。”
“古筝哪？拿来干嘛？”秦蓁看着上楼的工人们。
叶葭凝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陆瑾衍。
“阿凝刚来我们这边，家里的古筝一定不方便带来，总要有她喜欢的东西。”陆瑾衍对秦蓁说。
“谢谢，瑾衍哥哥，不过我现在要学习，也没时间学古筝了。”叶葭凝开口。
秦蓁拉着叶葭凝的手:“挺好的，阿衍想的比较周到，小芸当年的古筝可是弹得特别好，阿凝一定也是。”
陆瑾衍带着叶葭凝上了楼:“以后这就是你的书房，给你学习和弹琴。”
“谢谢。”
“准备一下。”陆瑾衍准备离开。
“嗯？准备什么？”
“去看你的新学校，去报道。”
-
南城一中。
“前段时间刚刚建好新的高三教学楼，下周就可以搬回去了。”老师领着陆瑾衍和叶葭凝参观着学校。
“去教室看看。”陆瑾衍开口。
三人坐在窗外，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满满地上课，学生在台下睡倒一片。
“不能换个班？”陆瑾衍皱了皱眉头。
老师有些为难:“因为叶同学是高三临时安排插班的，所以只能这么安排，这个班的学生是差点，但老师绝对是好的。”
叶葭凝连忙说道:“没关系，谢谢老师。”
“那陆总，叶同学，你们自己看看？”说完老师就准备离开。
陆瑾衍点点头，为了不打扰学生上课，叶葭凝和陆瑾衍往最近的楼梯下了教学楼。
“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影响你学习？”陆瑾衍还是不放心。
“嗯，他们睡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校园围墙上的高楼，还有正在上体育课的同学们。
“谢谢你，瑾衍哥哥。”叶葭凝缓缓开口。
“你今天和我道了多少次谢谢了？”
叶葭凝抿唇没说话。
“以前，我也是在这个学校上课，高三那年，同学发现我爸的秘密，在这片操场我和别人打了一架，为的就是让我爸来接我。”
“后来呢？”
“他没来，我妈来了，她看着我满脸伤痕，在办公室和那个同学的家长吵了一架。
她那时候早就知道我爸的事，只是一直在装傻，只要她不知道，我爸就会每天回家。”
叶葭凝看着陆瑾衍，好像知道了日记中陆瑾衍那年被送到叶家的原因，和除夕夜那晚他说的那件事。
“后来，那个女的找上了门，说自己怀孕了，我妈知道装不下去，提了离婚。”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叶葭凝不解。
“人总是很坏，他们会伪装，所有对你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对你坏的也不一定真的讨厌你。”
叶葭凝低下头:“我知道。”
这些，都是叶葭凝从小到大一直经历的。
“所以，你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我。”
“那你呢？你对我好，是因为什么呢？”
陆瑾衍沉默了，叶葭凝接着开口:“是六年前的情义，还是我妈妈是你妈妈的朋友。”
“是因为，你也对我好，保护你，是作为哥哥应该做的。”
瑾衍哥哥，当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到处是高楼，车辆，忙碌的人群，这真实的一切，让我真正明白，到了这里，我什么都没有了。
“在想什么？”
“你一直是我的哥哥吗？”叶葭凝眼眶红了。
不，你一直是叶葭凝的哥哥，永远不属于我。
陆瑾衍停顿了一会儿:“当然，六年前就是，我永远都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陆家永远在你身后。”
当夕阳弥漫在天边的时候，一幢幢高楼耸立着，透明的玻璃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彩色的斑点，湖畔边，一座教学大楼，在夕阳下伸展它的脊背。银灰色的砖，蓝的窗，白的墙，环绕的楼梯，还有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学生，再也没有小镇的平静，有的只有蔓延到远方的无限牵挂。
“阿凝，你变了。”
“何以见得？”叶葭凝问。
“语气，神态，和先前那个你不一样了，现在的你文绉绉的，好像不是和我们同一个时代的人一样。”
“人总会变的。”叶葭凝语气变弱,“你和我所知道的，也不一样。”
-
那天，叶葭凝发现陆瑾衍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变，和日记中的少年不同，他更加成熟，不再是镇上那个挡在她身前替她出头的那个少年，会和她讲道理，会和她说，他永远都在，不变的是，对她，他一直温柔。
叶葭凝暗暗地想:即使前方路有阻碍，我依然要好好的，坚强一点，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路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