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肚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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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军大衣下面，是三层宽松的羊毛衣。因为怕穿羽绒服被人发现，当时他去给老太爷送猪头肉的时候，就特意把羽绒服换了下来。
随着毛衣，秋衣被层层掀开。
男人的手电筒也乍然亮了起来。
洛倾本能的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想把衣服往拉下来。此时此刻，他窘迫的恨不得去河里冷静一下。
“看，看到了吗？”因为一手要抱孩子，洛倾并不能同时看向自己肚子上的情况，但是他可以想象自己那跟白条纹西瓜似的妊娠纹，以及皱皱巴巴的跟老太太皮肤似的松垮肚皮是多么的丑陋。
男人没有说话。
说实话，第一眼，他是有些被洛倾的肚皮给吓到。
如果不是人还是那个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曾经那让他不想承认的，有些爱不释手的白嫩纤细似女人一般的腰身，会是如今这般丑陋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刚触碰到柔软似棉花一般的肉皮，就吓得洛倾直接拉下了衣服。
“你，你干什么？”洛倾后退两步，面色有些尴尬和紧张。
男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以防止他滑下河堤，表情却认真道：“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洛倾：……
“按照时间算，十个月的孕期，八个月你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多胞胎本来就……，不是，双胞胎本来就会早产的。”洛倾：嚓，这个男人的压迫力是不是太强了些。老子强大的自持力，居然差点发挥不出来。
“……你最好不要骗我。”男人又朝洛倾的肚子瞅了一眼，他现在可以肯定对方没有骗他。
那的确该是一个生过孩子的肚皮。
“呵呵，怎么可能，我一个男人，没必要。”洛倾干笑。
男人注视着他，目光深沉的似海底深渊：“最好是。否则，我有得是办法让你一人承担所有，去最边远的地方，享受最极致的痛苦。”
洛倾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被男人话吓得，还是冷的。
看着男人渐渐被白雾笼罩的背影，洛倾稍稍松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这才发现自己额头有些发热。
明明之前吃过药，又扎了针。
看样子，他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一件大事暂时尘埃落定，洛倾发现他再次抱着孩子行动的时候，四肢变得软弱无力，双脚也沉重地迈不开步子。
洛倾心里一紧：这情况他太清楚不过了。他必须赶紧把孩子抱回给五太爷，否则，他要是忽然晕倒，孩子别摔了。
“团长。”看着大步走来的盛重华，站在岸边，负责此次案件的队长卓杰言笑晏晏的迎了过去。
盛重华朝轮船甲板上看了一眼，目光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靠在船尾栏杆处，给孩子喂奶的白发老头，想到那孩子的身份，他的眸光一顿闪烁，表情愈加冰冷道：“别叫我团长，我已经退伍了。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哈哈，好，我知道了。那不是叫习惯了吗？对了，你和那小子认识啊？”
“……嗯。”盛重华沉吟一声，“能不能把他的资料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卓杰说笑着将洛倾的口供翻出来，塞到了盛重华怀里，“说起来，这小子福气不小啊，他媳妇居然一下给他生了七胞胎，五男两女。啧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听说南边已经开始推行什么计划生育了，以后啊一家最多只能要一个或两个。说不好咱们这边也要实行。可像人家这样的，再怎么计划生育，人家一胎就七个，再计划也计划不到人家身上。”
七胞胎！盛重华展开文件的动作一顿，心里嗤笑一声：那小混蛋，果然没跟他说实话。
可若是七胞胎……
盛重华眼前那丑陋的肚皮，和曾经白嫩纤细的腰身来回交替。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在哪家医院生的？”
“没去医院，说是在家生的，说是生得太突然，已经不过来不及了。只是他媳妇到底没熬过来。”卓杰说道这里，表情又有些不忍道，“都是穷造成的，要是有钱，这要是早送进医院，说不定就没事了。七个孩子啊，这只有一个爹，以后要怎么过。据说他是吃父母抚恤金的，就他那点抚恤金，怎么够……”
在家生的？盛重华大脑嗡得一声，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不自觉的抬头去寻人，就见那人正一摇一晃的从河堤上下来，往轮船这边走。
只是，对方走路的姿势……。
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一些文字上，定睛一看，那些文字上描述了对方被抢孩子的经过。
“他身上有伤？”
卓杰愣了一下，才道：“对，具体估计要去医院检查，但是外伤有头部的，还有手上的等。他说是被人用原木打的，也不知道身上骨头有没有受伤。你说这些拐子，真特么是丧心病狂，抢孩子都抢到人家家里去了。”
“这么快就判断出孩子是他的？”盛重华状似无意的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翻看手中的文件。
卓杰愣了下，道：“哦，有几个司机是那边的，关于七胞胎的事情，他们早有听说，另外洛倾和那两位老爷子的身份错不了。但是那俩黑脸男女，除了那个被自行车砸的司机，别人都不认识，而他们也并非是东河镇这边的。”
盛重华看完信息，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目光深沉。
“怎，怎么了？”卓杰瞬间有些紧张，忍不住站直了身体，多年与之共事的经验告诉他，团长这样的眼神很危险。
“灵泽！”甲板上一阵惊呼。
盛重华和卓杰转身看过去，就见洛倾咕咚一下倒在了甲板上。就连他附近站岗的公安想去扶，都没来得及。
盛重华一把将手里的文件塞还给了卓杰，快步跑了过去。
卓杰：……
“怎么样？”卓杰跑过来时，盛重华已经将人抱了起来。这样的行为，让他本能的愣了愣，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发烧了。”盛重华面色冰冷道，“应该是伤势发炎造成的，准备车，送他去医院。”
“哦，哦哦。我马上准备。”卓杰愣了下，随即转身喊道，“小刘，小刘赶紧去开车，送人去医院。”
本来就负责验伤这一环节的公安小刘，立马拿着一个本子跑了过来。
盛重华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本子，看向卓杰。
卓杰瞬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紧张道：“团，额，不是，盛，盛哥，有，有事？”
盛重华抿了抿唇：“把这两位老人家也带上，……你也来。”
啊？卓杰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头的工作吩咐了下去，跟着盛重华他们一起上了车。至于抱着孩子的四太爷和五太爷，则被安排在另一辆车里。
车上，盛重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脱了外套，将自己的贴身衬衣撕了。而后掀开洛倾的衣服，将对方的肚子掩盖了起来。
由于光线的原因，虽然坐在副驾驶的卓杰很想看不清对方的动作，但在他家团长刻意遮掩下，他也就看了个寂寞。
“哥，你，你干嘛？”作为此次行动的队长，卓杰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盛重华帮洛倾将衣服整理好，重新坐回去之后才道：“他肚子上有伤，很丑，不喜欢被人看见。一会儿他检查的时候，你帮我跟医生说一下，我会全程陪他一起。另外，帮我照顾一下那俩孩子，看看能不能弄到奶粉。”
卓杰：……
卓杰：团长？
他们家团长，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以冰冷无情闻名于整个部队，在一些歪果仁眼里，那更是屠夫，魔王，饿狼等等‘雅号’层出不穷。
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还有，就刚刚那抱人的姿势，这要是位女同志，那他们团长可就喜当爹了。
卓杰咽了咽口水，到底不敢开某人的玩笑，只能‘乖巧’的应了一声。
大雾，路况，照明等种种原因集合在一起，等汽车在盛重华的要求下，‘平稳’地到达沙江市中心医院时，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了。
按照盛重华的要求，卓杰强行带人围观了洛倾的全程检查。
“医院的资源非常紧张，我们医院的宗旨是，每一支药剂都要用在刀刃上。”检查完毕的中年医生，并未对洛倾进行立刻治疗，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卓杰，“希望卓队长能够体谅，这名病人的情况打一针退烧针，截止住伤势发炎就好。其他的我们也是无论为力。”
什么意思？这么大医院没有药？卓杰有些迷惑。
“张医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沉默的盛重华开口。
卓杰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是，张医生不会以为是他犯事吧？哈哈！他是受害者，外面那俩老爷子看到了吗？他们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他的，人贩子跑到他家里去抢孩子，把人生生打成这样的。张医生放心，如果是医药费问题，他的医药费我们先可以垫付。”
“不用，我来出。”盛重华道。
卓杰：……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团长像是个假的。
倒是本来漫不经心的张医生，在听到病床上的人是受孩子，还是被拐子生生打成这样的，表情瞬间变为了愤怒，大声道：“现在的拐子也太猖狂了！”
卓杰叹息：“是啊，这要不是这小子拼死追赶，又有轮渡上的人提前报案，我们根本不会知道这些人贩子如此的猖狂。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力所能及的。所以，还请医生尽力治疗。毕竟，他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
“好几个？他的年纪似乎没多大。”
“额，他有七个孩子，是七胞胎。”
七胞胎！医生和旁边的护士一瞬间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不过，既然对方不是犯罪嫌疑人，张医生也就不那么冷漠了，拿出几张文件，表情认真严肃道：“这位病人的情况，表面看似不严重，实际算是很严重了。以我们医院现有的条件，在他身上就检查出了轻微脑震荡，全身十五处软组织挫伤，裂伤；脊背，胳膊，肋骨等有十三处骨骼裂伤，内脏方面也有伤……，他的情况，应该是来自殴打和摔伤。
普通人，这样的伤势，怕是早就躺在床上了。
而且这样的伤，放在当下，如果不好好医治，一个不好就会留下后遗症。根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像他这样的情况，应该还会有内出血的情况，但是以我们医院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检查不出来。现在，最保险的方式，就是让他住院治疗。以便于突发情况时候，我们医院能够及时治疗。”
卓杰听着医生的话，想到之前这小青年冷静应对他们问话的场面。表情复杂地转身看向身边的盛重华，就见对方面色黑沉的犹豫暴风雨即来。
卓杰本能的身体一抖，心中赫然：这小子与团长什么关系？
“除了这些……”张医生表情严肃的继续道，“我们还检查出，他的体质很差。虽然其中有部分应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但大部分都是后天的，这样的情况很不利于他的身体恢复。”
“……短时间内，他怕是必须卧床休息。”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肚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