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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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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殿内,陈贵妃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来到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画轴皇帝身侧。画中的是一个稚嫩的孩童,抱着布老虎,画中孩童的眉眼与襁褓中的孩子有八分相似。
"陛下,也是该给孩子取个名了。"陈贵妃的声音带着哽咽。
武帝的手指拂过画中孩子的笑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惋惜:"朕记得,十皇子出生九个月时,九皇子不幸夭折,年仅两岁。"看着已经熟睡得十皇子,皇帝低语道:"就让他跟九皇子一个名叫景玉。"
陈贵妃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颤抖:"陛下景玉或许就是九皇子得转世。"
武帝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脸上,那张稚嫩的小脸与画中的孩童几乎重叠。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抚过婴儿的脸颊,仿佛在触碰一段尘封的记忆。
“此子,未来可止战亦可起战。”
"景玉......"武帝低声呢喃,仿佛在呼唤一个早已逝去的灵魂。
陈贵妃看着皇帝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她知道,皇帝对九皇子的夭折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九皇子夭折时,武帝正忙于朝政,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如今十皇子的出生,仿佛给了武帝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陛下,景玉一定会平安长大的。"陈贵妃轻声安慰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武帝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婴儿的脸上,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世界。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传旨下去,十皇子赐名萧景玉,封为宸王,赐居琉璃阁。"
陈贵妃闻言,心中一惊。宸王乃是皇子中最为尊贵的封号,历来只有太子或极为得宠的皇子才能获封。皇帝此举,无疑是将十皇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陛下,景玉尚且年幼,封为宸王是否......"陈贵妃犹豫着开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担忧:"朕自有打算。景玉是朕的儿子,朕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陈贵妃见状,只得低头应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皇帝对五皇子的愧疚已经转移到了十皇子身上,但这份宠爱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多的危险。
时光荏苒,转眼间萧景玉已经五岁。他生得粉雕玉琢,眉眼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尤其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皇帝对他宠爱有加,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朝中大臣们也都心知肚明,这位宸王殿下将来必定是朝堂上有着一席之地。
学堂内檀香袅袅,朱漆案几上整齐摆放着《尚书》与《策论》。萧景玉跪坐在最前排的蒲团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布老虎藏在袖中的一角。今日主讲的是太傅周延,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臣以治学严苛闻名,连二皇子萧凛寒在他面前也需恭谨垂首。
“上月所授《孙子兵法》,三皇子且背‘虚实篇’。”周太傅的声音如金石相击,惊得后排打盹的萧景瑜猛然抬头。
萧景瑜支吾片刻,额角渗出冷汗:“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用而示之不用……”他越背越乱,最终卡在“近而示之远”处,再也接不下去。
周太傅面色阴沉,戒尺“啪”地敲在案上:“五皇子,你来续。”
五皇子萧景珩施施然起身,声如清泉:“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一字不差背完全篇,末了瞥向萧景瑜的目光暗含讥讽。
“宸王殿下。”周太傅突然转向萧景玉,“陛下曾赞你天资颖悟,老臣今日倒要考校——若敌军以火攻断我粮道,当以何策应之?”
众皇子皆屏息侧目。谁不知周太傅最厌皇室子弟恃宠而骄,这问题分明是下马威。萧景玉却神色自若,起身行礼道:“学生以为,可效赤壁旧事,反借东风。若天时不利,则分兵两路:一路佯攻敌营,一路绕道奇袭其辎重。”
他顿了顿,袖中布老虎的耳朵被捏得微微发皱,“然上策当如太傅昨日所授——‘不战而屈人之兵’。若能散谣称疫病流行,动摇敌军士气,或可不费一兵一卒。”
满堂寂然。周太傅眯起眼,忽然将戒尺重重拍在萧景玉案头:“狂妄!纸上谈兵易,可知实战瞬息万变?”话虽严厉,眼底却掠过一丝激赏。
课后,萧景瑜一脚踹翻萧景玉的案几,竹简哗啦散落满地。“宸王殿下好威风啊!”他踩住一卷《战国策》,靴底碾过“合纵连横”四字,“可惜这学堂里,光会耍嘴皮子可活不长。”
萧景玉蹲身拾卷,琉璃眸中冷光乍现:“三皇兄昨日背不出《虚实篇》,今日倒懂‘合纵连横’了?”话音未落,萧景瑜已揪住他衣领提起,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三弟这是要替太傅管教幼弟?”萧凛寒斜倚门框,玄色锦袍上的蟠龙纹在日光下凛凛生威。他缓步走近,指尖轻轻搭在萧景瑜腕间,力道却重如千钧:“父皇昨日还问起你的功课,若知你勤勉至此……想必欣慰。”
萧景瑜脸色煞白,甩开萧景玉踉跄后退。
箫景玉稳了稳身体,垂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底的厌恶。
萧凛寒俯身帮幼弟整理衣襟,低声道:“不害怕皇兄给你找回场子。”
“谢谢皇兄的照顾,不用了。”萧景玉拽了拽萧凛寒的袖子。
离开学堂萧景玉放松,一直绷着的身体。
屏推了数名侍从,唯独留下侍女柳绿,往御花园中玩耍,手中拿着一只精致的布老虎,正是当年画中五皇子所抱的那只。蹲在花丛边,轻轻抚摸着布老虎的耳朵,仿佛在与它对话。
"你说,皇兄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萧景玉低声问道,眼中带着几分困惑。
布老虎自然不会回答,萧景玉也只是自言自语。他知道,宫中的皇子们对他既嫉妒又畏惧,尤其是那些年长的皇子。总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武帝后宫有很多妃子,皇子公主们也很多,但是大部分的皇子公主到一定年纪,武帝会将皇子赶出宫到封地,公主到适龄会被联姻到各国。
留在宫中的皇子也就十名,每年还会更换封地的皇子们。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景玉警觉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萧景玉!"少年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萧景玉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我是萧景玉"
少年冷笑一声:"我是你三皇兄,萧景瑜。"
萧景玉闻言,点了点头,示意有什么事
虽然课上就见识到,这位三皇兄,跋扈的一面,母亲是德妃,但因为巫蛊被刺死,又因德妃母族家世庞大,平日里仗着外祖得势利对其他皇子也是颐指气使,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原来是三皇兄。"萧景玉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但眼神却依旧平静。
萧景瑜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不悦。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景玉:“听说父皇对你宠爱有加,连宸王的封号都给了你。你可知道,这封号本该是我的?"
萧景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萧景瑜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怒火更甚,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布老虎,冷笑道:"这是什么破玩意儿?也配让你这般珍视?"
萧景玉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萧景瑜手中的布老虎,声音低沉:"还给我。"
萧景瑜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中得意,故意将布老虎举得更高:"想要?那就来拿啊!"
萧景玉没有犹豫,直接扑了上去。他虽然年纪小,但动作却极为敏捷,一把抓住了萧景瑜的手腕,用力一扭。萧景瑜吃痛,手中的布老虎掉在了地上。
"你竟敢对我动手!"萧景瑜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向萧景玉。
然而,他的手还未落下,便被另一只大手牢牢抓住。萧景玉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少年站在他身旁,目光冷峻地看着萧景瑜。
"三皇弟,欺负幼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景瑜见到来人,脸色顿时一变:"萧凛寒又是你......"
萧凛寒,,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已在朝中树立了威信,甚至连皇帝都对他颇为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