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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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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很生气,但跟朋友钱悟说了来龙去脉,朋友也只能是劝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是啊,自己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么办。来偷东西的能是什么好人,只怪自己太天真,一片善心被利用。本来这次,余音就当是丰富人生阅历了,没想到那个骗子还敢来。
“世子?”余音迷迷糊糊被这声音叫醒,反应过来差点要大喊抓住他。
“为什么?”余音冷冷道,“为什么要骗我?”
“我此次来,就是想跟世子解释并道歉。请世子相信我。”少年低声道。
余音不想在弄清楚一切前把这个少年吓跑,尽力压低声音不惊动下人们:“你叫小木吗?你有一个妹妹吗?你是跑堂的吗?什么都在骗我,我如何相信你!”
少年轻叹:“我的确叫小木,我也的确在那个酒馆跑过堂,只是我现在离开了那里,我也确实没有一个被收租的妹妹。”见余音还在听,小木继续道,“前几个月被收租的的确不是我,而是驴蛋。我所说的都是他的事。我曾与他一同打杂,前几个月他找我借钱给家里交租子,我们借了一圈都没有钱。我身手还行,就不得已到处偷。我偷了四家才把钱给他凑齐。”
“你还偷了谁?”
“东边两家大宅子,皇宫西南一处宅子。一次不敢偷多,您说了不要再偷了之后,我真的收手了。”
余音无奈地看着那个黑影:“那他妹妹怎么还是被带走了?”
少年有些咬牙切齿:“我们凑足了钱,那个里长却临时加码,那个里长就是要带他妹妹走!”
两人沉默了。
“你为什么说她妹妹没被带走。”余音先开口道。
少年认真道:“我知道世子是好心,不想世子好心被辜负。反正我还完钱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就让妹妹在世子的世界中被救了吧。”
余音内心五味杂陈,他确实被这番话打动了,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小不点。“那那个木雕玩具呢?”
“那个确实是我雕的,木匠工作是我的本职。驴蛋被他二叔卖给了掌柜的,根本没有工钱,那些钱全是我的木工钱。”
余音还是不可置信:“驴蛋,被他二叔,卖了?”
“那个二叔也是个远房亲戚。驴蛋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他爹娘就把他带给二叔,换了些钱,然后他二叔把他卖给了掌柜的。近来农村好些人就靠着干这个在村子里受人待见。”
余音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虎毒不食子,天下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爹娘,将自己的儿子卖了!”
“这样的事农村可多了。尤其今年大旱,没有收成,孩子跟着自己也是养不活,不如卖掉,说不定还能有口饭吃。大批流民南迁,易子而食的都有,驴蛋算是幸运的了。”
余音有些茫然:“那被卖掉的孩子还要感谢父母把自己卖掉吗?”
小木重重长叹,无奈道:“正如世子所言,若非养不活,又哪有父母肯卖掉自己的亲骨肉呢。”
两人再次沉默。
“所以你到底在哪里做工?”余音低声问道,见小木又要回答,余音抢言道,“我并非阁下非要给个答案,若阁下又要满口胡言,就当我没有问过吧。”
小木没有接话。
“你真的叫小木吗?”
“这个是真的,我姓木,你可以去原先的那个酒馆找驴蛋证实。”“我会去的。”余音斩钉截铁。
余音有些失落:“我佩服木兄的为人。若木兄能与我一起共事,想必是件幸事。但怕是我一厢情愿了。”
“世子言重了。世子情怀,我也很是珍惜。世子必将前途无量。”
没有声音了,周围又是黑夜的静。余音慢慢躺下,这大概是无缘,有缘自是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