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纯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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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小心的勺起半勺砂糖,正准备放进锅子里。背后突兀的发出书本被摔在料理台上沉闷的声音。德拉科叹了口气,放下勺子。“如果你真的必须坚持你的工作,格兰杰,”他说，“要么就好好的呆在那儿了，有么滚出去。”
“以为是我现在算什么。”赫敏尖锐的反驳道，“如果不是为了监视你，我干嘛待在这个又黑又闷热的地方？”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德拉科毫无诚意的评价到。对此，赫敏仅仅是发出了一声鼻音。德拉科再次抓起糖罐，挖起满满一勺砂糖。
“哦对了，别放太多糖。”她再次插话了，“哈利不喜欢甜食。”
德拉科慢慢挑起眉尾，灰色的瞳孔里看不出喜悲：“那他只能习惯了。”他手腕一抖，小颗的晶体跌入锅里，融化后了无痕迹。
就像逝去的时光。
晚餐中，预定的救世主似乎也没什么芥蒂的吃掉了他的部分，德拉科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完美小姐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了解预定救世主。这让他有些得意，毕竟，不管谁，能抓到别人的小痛脚总是叫人高兴的。
晚餐一如既往的叫人郁闷，永远渊博的格兰杰喋喋不休，鼬鼠女孩只会说是的，只剩下一只耳朵的红发穷鬼阴沉可怕——以至于让德拉科开始怀念三人组中的那个。到了这个地狱后德拉科还没见过他，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战争中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德拉科可没本事记住他们每一个。
晚饭后同样由德拉科马尔福收拾餐桌。要是放在三年以前这绝对是个笑话，但现在德拉科却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把碟子擦干净，垒得整整齐齐，桌子一定比它刚被买回来的时候还要雪亮整齐，上面的每一条木纹都闪闪发光。
完美的完成工作总是叫人感到高兴，德拉科简直要唱起歌来——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轻快的哼着歌，鬼知道那是什么曲子，他只是觉得熟悉，习惯，或者别的什么无所谓的一切，这挺优美动人的不是吗。
可总有人打扰他，德拉科知道，这地狱可不乐意见到他这么高兴。
下一秒他被压在了碗橱上，柜子被撞得摇晃，碟子清脆的唱歌，可这预定救世主的情绪看起来糟透了。
“你在唱什么？”他硬生生的问。
“胡乱编排的曲子，我猜。”德拉科斟酌着回答。前几次的对抗已经让他明白，在这个战斗怪物手下，生硬的反抗讨不了任何好处。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德拉科绝对不会再必定吃亏的项目上投入精力。
“那忘记它。”
“我想，我已经忘记了。”德拉科诚实的回答，有点欣赏未来救世主一瞬间犹如生吞一个鸭蛋般的表情。
“很好。”他说，松开了德拉科。
“你知道……”在哈利离开厨房时，鬼使神差的，德拉科揉着手腕追加了一句，“也许我可以唱点别的。”
哈利的脸色变得铁青，德拉科在心里唾弃了一番自己，梅林，我不该在狮子的头上拔毛的。
“你不配。”那愤怒的狮子低哑的威胁道。
德拉科耸耸肩，表示收到警告。
事实上，德拉科还是有点感激他的，诚实的说。这个救世主继承了邓不列多的好心肠，对待他这样的俘虏——有过七年同窗生涯的老同学们，总是提供了多一种的选择，比如自己就在上断头台和变成家养小精灵两个选择。德拉科选择了后者，显而易见，他还是美妙的年纪，对黑魔王也不太够痴心踏地，事实上就连德拉科自己都很怀疑自己怎么会选择那一边——恩，不是说他会选择这一边，他只是不太记得那段时间，好像一觉醒过来自己就已经被编排进后备队伍，裹着黑漆漆的袍子开例会了。
不过战争中大部分时间他都给自己灌下了不少迷幻剂以对付血腥肮脏的战场，而那确实容易记忆混乱，因此德拉科倒也不怎么在乎这个。
他拿起下一个盘子，决定写一首新歌。
哈利回到房间，赫敏正在等他。“哈利。”她深沉的说，“这批俘虏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我怀疑我们中间有间谍。”
哈利坐到床脚，盯着她的眼睛等待下面的分析。
“看这个。”赫敏将一份报告递给他，“德拉科的检查报告发现他的记忆存在问题。”
“遗忘咒？”哈利瞪大了眼睛。
“在被捕之前，我怀疑他知道某些关键性信息，为了防止他泄密，那个间谍对他使用了遗忘咒。”
“治好他。”哈利放下文件，冰冷的说。
战争是最好的社会推进器。哈利记得他这么说过，那时候他笑容虚伪，眼睛却是真诚的。他取下他的眼镜说，虽然如此，可我还是讨厌战争。他像一个戏剧女王，他说干脆我们逃跑好了，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哈利皱起了眉头。
好吧我知道你不肯。他皱起鼻子。该死的高尚的格兰芬多。
现在哈利必须承认他是对的，战争是社会最好的推进器，他们被迫迅速的成长，研究出更多的魔咒和咒语，包括对抗遗忘咒的那个。
他总是对的。
哈利倒在床上，用胳膊捂住眼睛。
他的魔药配方总是对的，他的高谈阔论总是对的，他走调的曲子总是对的，就连他买错的纯糖都是对的。
你知道我喜欢甜食。他固执的说，我绝对要破坏你放太多盐的计划。
第一，我没有放太多的盐——就是因为没有盐我才让你去买。哈利记得自己这么回答他。第二，这是披萨，没有披萨是甜的！
那么你只能习惯了。他勾住他的脖子，得意笑道。谁让你爱我。
那时候他们多傻，他们真的以为有了爱，这个世界就会一帆风顺。
胳膊下，哈利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赫敏脸色沉重。
“情况很奇怪。”她说，“恢复记忆后，关于伏地魔的问题回答没有任何改变——我用了吐真剂，我们的审问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是问题不对。”哈利拍拍她肩膀道，“换我。”
哈利推开审讯室沉重的木门，德拉科看起来和在厨房高歌的样子可不太一样。他垂着头，坐在唯一的木椅上，被铐住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哈利拽起他的头发，发现那张总是得意洋洋的脸布满了惊愕。
“你见到了死神吗？”哈利嘲笑道。
德拉科翕动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你想起了什么。”
德拉科低下头，沉默不语。
“回答我！”
德拉科蜷起身体，将脸埋进手心。从那里传来破碎、嘶哑的声音：“你。”
想起了你温暖的手，说会守护我。
想起了你说爱我。
想起了父亲的魔杖，在那个雨夜锐利难挡。“你当然会高高兴兴的和我回去。”那冰冷的男人说，“你不会记得你爱他。”
想起了自己最初最后的爱。
“我？”那爱人如伤兽，笑声嘶哑，“你想说你在过去的那段时间一直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哈利-波特这个人？你不知道你的君主到底是在和谁战争？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爱你。”
“……你以为这样的谎言就会蒙混过关吗？”哈利努力让声音和平常一样冰冷，但它们急转的尖锐尾音根本已经泄露了主人动摇的感情，“你想说，你头也不会的投入伏地魔大军，只是因为你忘了我……忘了我们……”
“……”
“……吐真剂还在作用吗？”哈利跪在他膝盖前，握住他的手。青年苍白的面孔从那里面抬起来，哈利从那灰色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张皇失措，小心希夷，“德拉科，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德拉科艰难的笑了，“对不起。”
“我忘了，是真的。”他说，目光躲过哈利，定格在袖口的纽扣上，试图隐藏那里面的感情，“可我杀了人，也是真的——我们回不去了。”
“我也杀了——”
“那不一样！我杀了邓不列多、卢娜、多比——还有卫斯理，在我被捕之前，他落入了我的圈套——”
“你杀了罗恩！”
德拉科和哈利同时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呆立在门口的赫敏——没人知道她在这儿待了多久，她的面孔扭曲了，目光凶恶疯狂。“你杀了他！！”
“赫敏——不——”
“Avada——Kedavra！！”
很久之前，哈利记得自己敲着他的额头说，笨蛋，就算糖，也不要卖纯糖啊。
为什么？他不服气的反问。
因为，纯粹的糖，是苦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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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我也不知道纯糖是不是苦的……我尝过的只是……很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纯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