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师妹gl》艾而

3、第 3 章

　　顾浅春小心安置好晚秋，又在她周围设了个阵法，晚秋有任何异动顾浅春都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顾浅春离开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回来了，看着晚秋还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心下松了口气。
　　因心中有事，顾浅春以最快的速度买好衣服便返回了。
　　然后拿出自己买好的衣服换上，对着镜子稍作整理，已然是个俏郎君。
　　就是脸色冷了些，也实在是为隐藏踪迹的无奈之举。
　　虽说她还能使用灵力，可经脉受损严重，若是卓昌空发现自己不在，可能还不会太着急。
　　但那魔殒的红雾，自她带走晚秋时就已经开始消散，卓昌空发现这两件事，必然会联系起来。
　　前世他所做之事，必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所为，扶风宗内一定还有他的人。
　　为了自己和晚秋的安全着想，也为了不让晚秋像前世一样带着仇恨，杀上扶风宗，唯有先救出她，再说其他。
　　顾浅春看着床上的人，回忆起晚秋刚刚来到扶风宗的时候。
　　她是章昌空二十年前突然带回来的，据卓唱空所说是无家可归，他看之不忍，便将她带回来认了徒弟。
　　现在看来，无家可归就是他造成的吧。
　　顾浅春忆及此，忍不住心中发寒。
　　若她是晚秋，对着杀了自己全家，又觊觎自己仙骨的人，感恩戴德的叫了二十年师父，又能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晚秋在扶风宗之时，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都说她温柔善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虽然她是内门弟子，天资聪颖，却从不恃才傲物。
　　也正因此，她在带领魔界众人杀上扶风宗时，才让人觉得格外心惊，仇恨竟然能影响一个人至此！
　　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顾浅春注意到她有醒来的迹象，收回了思绪。
　　床榻上的人睁开双眼，眼底猩红还未完全褪去。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愣了。
　　“为何救我？”
　　顾浅春没搭话，听出她声音嘶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
　　晚秋看着水并不接，她三岁已经记事了，她记得父母为保护她把她交给可信的嬷嬷从小门逃跑了。
　　待她再回去，看到的就是一地殷红。
　　嬷嬷为保护她不让她靠近，直至六岁时嬷嬷因病去世，她再忍不住，偷偷跑回了自己家，却在那里遇到了卓昌空。
　　闭上眼父母的脸似乎还在眼前，她心中钝痛难忍。
　　她该有多么白痴和愚蠢才会认贼作父，已经逝去的父母若是泉下有知，看着自己这般行径，又是何等心寒！
　　“我已经堕魔了，你救我也是白救，我不会记你这份情，我一定会杀了卓昌空！”
　　晚秋嘶哑着嗓子，眼眶中的泪水摇摇欲坠，床单几乎要被她揉碎。
　　顾浅春向来不是个心软之人，那魔界有种魔物叫做咒童，这种魔物能幻化成人间小孩的模样，最喜欢吞噬人脑。
　　同门师兄弟们下手时总面带不忍，可顾浅春从未有过波动，一同下山历练的师兄弟难免感慨，果真是冷心冷情之人。
　　就连当初老宗主不在时，也未见大师姐流过一滴泪。
　　当时的顾浅春修为就已经高于宗门内所有人，自然听得到他们的议论纷纷。
　　可她内心没有丝毫动摇，在她看来不管是人还是魔，那些做了恶心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但如今，顾浅春坐在床边，看着面前人如同一个没有后路的小兽般冲她嘶吼，心中罕见的泛起了一丝涟漪。
　　“我不是为了阻止你报仇才救你的。”
　　顾浅春看着晚秋的眼睛说道。
　　“我要杀的是你扶风宗的代理掌门，你的师伯，顾师姐莫不是没听清楚？”
　　晚秋眼中噙着眼泪，一脸恨意的重复道。
　　“我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但不是现在。”
　　说着顾浅春为晚秋盖了盖滑落的被子。
　　“我救你是希望你知道，扶风宗并不都是卓昌空之辈，你若想报仇，养好身体，杀了他便是。”
　　晚秋撑起身子，面色凌厉看向顾浅春，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顾师姐是如何知道我被抽去仙骨，丢在魔殒之下？”
　　顾浅春现下大半经脉受损，并无灵气护体，被晚秋紧攥的胳膊有些疼。
　　但她也并未将胳膊抽出，她能感受到攥住胳膊的手在微微发抖。
　　遭逢巨变后的第一份善意，对晚秋来说，来得莫名其妙，虽明知自己身上已无可图，但总归有疑问。
　　她怕又是藏在蜜饯中的毒药。
　　“我若说了，师妹肯信吗？”
　　顾浅春意味深长道。
　　“顾师姐向来品行高洁，若是愿意说，想来是不会骗我的。”
　　顾浅春有些意外地挑眉，但随即便开始讲述前世所发生的一切。
　　“当时宗中弟子死伤惨重，我也几乎无力抵抗，只能依靠诛魔阵，好在我成功了，你...”
　　顾浅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你被刺伤，你我二人的血完成了诛魔阵，等我再次醒来就回到了一年前。”
　　晚秋没有说话，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重来一次还是这个结果。
　　她几乎没有怀疑就相信了顾浅春，站在顾浅春的立场，她没有理由骗人。
　　这个事实也能解释顾浅春为何知道自己非要报仇。
　　顾浅春说完便静静看着晚秋，等她消化话里的内容，一时间屋内落针可听。
　　所以等到晚秋回过神，就看到顾浅春一直盯着自己的画面，晚秋忍不住避开了顾浅春的视线。
　　“那师姐现下打算如何，我虽然没有回魔界，但我已然堕魔。”
　　“虽然还未完全被魔气侵蚀，但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怕也是没有太多理智分清对错，只剩挡我者死了。”
　　顾浅春收回视线，藏在袖中的手不自在地捻了捻手指，她刚刚居然想帮面前的人擦去未干的泪痕。
　　“我既然带你出来，就肯定不会让你像前世一般杀上我扶风宗，我会帮你把魔气祛除，助你重拾修为。”
　　顾浅春将视线从晚秋脸上移开，看向别处道。
　　“顾师姐，我这一身魔气若是去了，现有的修为可就全废了，重拾修为怕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我等不起也不想等！”
　　“不会很久，我知道一个祛除魔气，但却能保留其原有修为的方法。虽然过程异常痛苦，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什么方法？”
　　“天地之火，燐”
　　顾浅春看了一眼愣住的晚秋，继续解释。
　　“古书中有记载，燐火是天地孕育而成，至纯至粹，能烧毁一切魔祟之物，曾有魔修尝试用燐火灼烧经脉，发现可以祛除魔气并保留因魔气所提升的修为。只是燐火焚烧经脉异常痛苦，少有人能坚持。”
　　“只不过这燐火本珍藏于魔族之中，后来因魔族内乱被打散了，想要灼烧经脉，必须集齐被打散的燐火。”
　　晚秋心中复杂万分，她知道眼前的人救她是为了阻止她被魔气侵蚀后杀上扶风宗。
　　可若是有得选，谁会愿意选择堕魔，将身体献祭于魔兽。
　　她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才让自己成为魔族活下来，现在却又要因为顾浅春，把魔气祛除了。
　　“堕魔之时，被百兽啃噬，这样的痛苦我都能撑过来，被燐火灼烧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晚秋的语气变得充满冷意。
　　“可我凭什么要受这份罪，待我伤好，魔气全部进入经脉我也能报仇，我凭什么为了你的扶风宗受这份罪。”
　　顾浅春却并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冷意：
　　“不仅是为了扶风宗，也是为了你。”
　　“魔气全部侵入经脉，功力虽然会大幅提升，但不能再享常人之寿，每月月圆之时也会重新体会一遍被百兽啃噬经脉的痛快。”
　　“我不在乎，只要能杀了卓昌空，我什么都不在乎。”
　　晚秋几乎要被满满的恨意和愧疚淹死，她不能忍受在父母惨死后，她居然对着仇人以父相称，她的父母会不会在天上看着她和仇人师徒情深。
　　一想到这些，晚秋几乎什么都顾不上了。
　　“晚秋，你冷静一点。”
　　顾浅春看到她双眼泛红，有魔化的趋势，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一颗静心丸塞入了晚秋口中。
　　晚秋却在吃下静心丸却晕了过去。
　　顾浅春心头一惊，连忙探查了一下她的灵脉，发现并无异动，估计是情绪激动又旧伤未愈的原因。
　　顾浅春松了口气，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
　　她其实不太会和人沟通，面对晚秋这样的姿态，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亦或者是关心于她。
　　她只知道，她想为晚秋提供最优解。
　　用伤害自己最少的方式，去完成复仇。
　　顾浅春看着天色渐晚，想着今晚是得在此处过夜了。
　　起身去房间周围起了几个小小的阵法以防万一，又在晚秋手腕上绑了一个红绳法器，名为白首结，最初是夫妻间用来感知对方位置和身边是否有危险的。
　　不过后来多用作抓捕和追踪法器了。
　　顾浅春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却并无睡意。
　　她几乎满脑子都是晚秋，她想搞清楚为何她会回到这个对于晚秋来说至关重要的时间点。
　　又该如何说服晚秋去寻找燐火，晚秋又能否真的祛除魔气不再成为扶风宗的隐患。
　　晚秋，晚秋，晚秋，顾浅春脑子里的每句话都有晚秋的影子，想着想着竟也有了一丝睡意，没过多久便已然进入了睡眠状态。
　　顾浅春却没看到，本该睡着的晚秋，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哪有一丝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