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九泉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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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躺在床上靳尧毫无睡意，辗转反侧了半天反而越来越清醒，于是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终究还是没忍住，给程殊俊发了个消息：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像什么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什么？
靳尧飞快移动手指，打出两个字：渣男。
她就看着对方正在输入……的标识出现了又消失，最后得到一串省略号。正要放下手机再次尝试入睡时，程殊俊的消息终于编辑好了。
“我不会否认自己的过去，也不否认后来对你的念念不忘，如果你觉得是渣男的话那或许就是了吧。”
靳尧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嘴怕吵到旁边的贝贝，这种以退为进的话术让程殊俊看上去更像渣男了。
“我只能认为你是意难平。”她思索一会儿才想出这么个词。
“就算是吧，难道你没这么觉得吗？”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或许回忆自带了层滤镜，将点点滴滴都修饰得完美，只是随着时间的逝去有不可挽回的褪色，而她为这些许模糊生出一丝缺憾。
靳尧觉得她顶多是有片刻的不甘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或许每当想起过往她都会无比怀念那段时光，但过去已成事实，即便现在从头来过也不复从前，又何必再为了所谓的意难平和不甘心去勉强自己呢。
而关于过去的定局她不怪任何人，也不迁怒哥哥，只是唏嘘当初在一起的时间短暂，能怀念的往昔不过尔尔。
思绪沉沉终是陷入梦境，到第二天她都没有回答程殊俊的问题，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手机没有充电已经低于20%，最新的一条微信消息依然是程殊俊的。
“一起去浅沙湾看落日吗？”
以前靳尧看完《小王子》和程殊俊自己要见证四十四次日落，他的邀请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言而喻，其实从昨天的枪花玫瑰就不难看出程殊俊的心思。
当然也不排除靳尧自作多情的想法，毕竟枪花本就是他喜欢的乐队，看个日落或许也是一时兴起，当然如果能借此机会和他说清楚明白自是最好，所以靳尧没有拒绝。
结果上午见了面，程殊俊却是说：“我打算在月城租个房子，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靳尧整个人都蒙了一下，“你不回临江吗？不会是为了我吧？”论自恋程度，她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月城近期发展势头很好，我觉得适合投资。”
她差点忘了，程殊俊是L大商学院毕业的。
显然来之前他就安排好了一切，说是看房，不过是从已经挑好的几间屋子再做选择。
“这房子不错啊，”看到第三处地方，靳尧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150平的大平层他一个人住虽然大了些但十分宽敞，采光很好就显得室内通透明亮，“装修简约家具齐全，你直接拎包入住得了。”
“那就这吧。”他对一旁的中介说，接过合同就要签。
“只是我个人想法啊，要住的人是你，真不再看看？后面还有两套呢。”她惊愕于程殊俊的随意，到底是他也觉得好还是因为她随口一说？
“不用，我也觉得挺好的。”他没有犹豫，翻阅完租赁合同后就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潦草，最后那一捺仿佛飞了出去。
中介喜笑颜开，难得碰上如此爽快的租客，走完流程随即给了钥匙，说今天就能住。
钥匙一共有两把，靳尧看着那两把钥匙心跳开始加速，心中祈祷千万别按照她想的剧情走。
“你什么表情？”程殊俊见她盯着钥匙看，脸上又是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下了然，“我都冲动过一次了，也会吸取教训好吧。”
她松了口气，扯出一抹笑，“你的举动让我有些难以招架，提心吊胆也是正常。”
这天难得放晴，阳光洒入屋内竟显出一室祥和，两人终于又回到了最放松的状态，依然能够互相调侃。
“走，今天再请你吃顿饭，明天好好上课。”程殊俊把其中一把钥匙放在口袋里，另一把则放在门口鞋架的抽屉里，然后打了电话叫人把他行李送来。
车开出小区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两人今天是去浅沙湾看日落，十二月昼短夜长，月城的日落时间都在五点左右，先去吃个饭再随便逛逛时间就差不多了，只是令靳尧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商场偶遇一个她讨厌的人。
吃过饭两人路过一家珠宝店，程殊俊刚好要给他妈妈挑份生日礼物，于是就带着靳尧进去了。
店员十分热情地迎上来，程殊俊拜托靳尧帮他一起挑，“女人的眼光应该都是相似的吧？你选得肯定比我看上得好。”
靳尧也没推脱，挑了几款饰品让店员都拿出来细瞧，最后选了条项链问程殊俊怎么样。
“你戴给我看看，”程殊俊偏头看向她脖间的坠子，“感觉很适合你，不如这个送你，我再给我妈重新挑一个。”
“程殊俊，你这就没意思了。”靳尧白他一眼，这人心眼真多啊。
“开玩笑，就这个吧。”他让店员用礼盒装好，正要去付款。
“靳小姐？”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等靳尧回过头后他才又继续说，“真的是你啊，这里都能遇上可真是太巧了。”
来人穿了件粉色衬衣，说话的时候眉眼上扬甚是不羁，正是章选。
程殊俊停下脚步看向他又看看靳尧，只见后者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地说：“是挺巧的，难得出门没看黄历。”
她毫不掩饰的晦气和阴阳怪气落到程殊俊眼里，十分顺溜地接了句：“没事，回去跨个火盆就好了。”
“靳小姐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对我抱有敌意？我说过我没有恶意的。”章选不甚在意地笑笑，面对两人的一唱一和也不生气，反而指着那个装好的礼盒说：“刷我的卡吧。”
“章先生有散财童子的称号吗？”靳尧忍不住皱眉，这人什么毛病，究竟是谁对谁有敌意还不好说呢。
“我哪有这么好心，你算远哥的好了。”他从头到尾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搬出林怀远的时候更是一直盯着靳尧，不为其他，就想看看她作何反应。
靳尧无动于衷，一旁的程殊俊忍住心中的疑惑，拉着靳尧示意她不要冲动，转而对章选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和尧尧有什么过节，但显然她和你并不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我说最近怎么不见远哥带你呢，原来是你另寻他人了，”那不紧不慢的语气还在继续，“既然这样我更要送你一份礼物了，就当祝你脱离苦海？”
店员拿着手里东西有些为难，不敢直接递给靳尧但也不敢立在原地，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角落里的红发女人，希望她能来做个和事佬。
红发女人本就不满章选撇下自己跑去和别人说话，更别说对方是个更年轻的姑娘，哪怕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好，“章选，你觉得我这个戒指怎么样？”
章选完全没搭理她，依然看着靳尧苦口婆心地劝道：“妹妹你年纪还小，有些人你离远点的好。”
“多谢告诫，想不到章先生还有普度众生的爱好，”嘲讽完靳尧还是觉得不解气，“对了，你既有如此高见，不如直接去和林怀远说。”
然后靳尧就独自往外走，程殊俊也顾不上挑礼物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匆匆离开的人，章选十分无趣地耸耸肩，听见身后红发女人又在叫他，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靳尧！”程殊俊等她走到拐角处才喊住对方，“和这种人置什么气？”
他不打算现在过问其中缘由，即便是在听到林怀远这个名字时有一瞬的诧异，他现在只想赶紧带人去浅沙湾看看日落换种心情。
“章选这种人我也不是头一次见，你还记得俞扬吧？怎么他就很顺眼啊。”靳尧下意识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然后摇了摇头。
“一个是陌生人，一个是你哥朋友，对你态度能一样吗？”程殊俊拍了拍她的肩，“别想了，现在去看日落时间正好。”
其实珠宝店里顾崇明也在，他本来在休息室坐着玩手机，听到外面的动静后默不作声地目睹了全过程，在靳尧离开后他本想前去替章选说声抱歉，但到最后也只是作罢。
毕竟和他相比，有人更合适做这件事。
他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站了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才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林怀远，我跟你说件有意思的事。”
浅沙湾是月城看日落最好的地方，每当傍晚太阳下落至山后，霞光散落于水面，晚风吹皱湖水，一池涟漪荡漾。
只是眼前景色再好，靳尧都是心不在焉，被章选一搅和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是毕竟答应了程殊俊，所以也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打道回府。
当太阳完全落下，寒风袭来，靳尧裹紧大衣从长椅上起来，对着旁边同样心绪不宁的程殊俊说：“送我回学校吧。”
在车上的时候靳尧连着蓝牙听歌，一旁的程殊俊张了张口有诸多问题，“你是怎么和章选认识的？还有他说的远哥……”
“别问，”靳尧冷着声打断他的话，“反正也是日后不会有交集的人，提了我还觉得晦气。”
靳尧的态度分明是不会透露一星半点，程殊俊也只好不说了，但林怀远那个名字他还是记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九泉之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