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很不闲》我爱大红袍

39、第 39 章

　　陆春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只被捆住的白色小鸟，然后朝她扔了过来。
　　01手忙脚乱地接住白鸟，疑惑地看向他:“张小姐口中的白鸟是你给的。可你在真言香面前——”
　　陆春辰笑了笑说:“只要人想撒谎，这世上就没有一种手段能保证人不撒谎。我送给张小姐的原本是一只黑色鸟儿。”
　　某一刹那，心脏颤了颤。
　　因为问话的人本身也说了慌，所以心虚了吧。
　　01低下头，仔细检查怀里挣扎的鸟儿，果然是一只被临时染了□□的黑鸟。
　　未等她再次开口，陆春辰自己说出了事实:“黑鸟是我送的，李娴静也是我杀的。”
　　01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陆春辰继续道:“因为李娴静是我竞争张老爷衣钵的最大对手，所以我在她历练中设计杀害了她，然后用一颗定颜珠保存她的尸体。之后，我又做戏故意让张小姐爱上我，以黑鸟传信增厚情谊。”
　　“不是你，是陆行安。”
　　陆春辰愣在原地，好半响才道:“你能不能让我说完角色发言？”
　　“你继续。”01摆摆手。
　　等陆春辰讲完他是如何操作凶杀案以及如何洗刷嫌疑的事情，01已经听得昏昏欲睡。
　　那副眼皮直往下坠的惺忪模样看在陆春辰眼里，只觉得自己白说了那么多。
　　他忍不住问:“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谁料，01撩开眼皮:“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
　　“我——”陆春辰哑口无言。
　　难道是因为诡异的分享欲？就是想和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秘密。01忍不住揣测。
　　远处响起一些匆匆的脚步声，灯火照得树影变幻莫测。
　　府里的下人在逐渐逼近花园中心。
　　01催促陆春辰快走。
　　惹得陆春辰很是惊讶:“你不告发我？”
　　01阴郁地看着他说:“你要是想自首就去找张老爷，别来烦我。”
　　陆春辰飞掠走了，走之前还瞧了她一眼。
　　01抱着怀里的鸟儿，突然揪了一把鸟儿的羽毛。
　　这只鸟被养得肥嘟嘟的，一看就不是个干活的。
　　“季红，你在那里做什么！”突然，身后炸开管家冷冷的质问声。
　　周围的下人纷纷散开一条道，管家昂首阔步朝她走来，目光锐利。
　　“你怀里抱着什么？”
　　“张小姐的鸟儿。”01神色如常。
　　01被带到大堂里，被众人审视着。
　　高座上坐着张老爷，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神情却不见愤怒之色。
　　时间一点点流逝，底下的人战战兢兢，首位上的人镇定自若且胸有成竹。
　　不过，01不在二者之列。
　　张老爷不问，她也不必自答，就这么耗着时间。
　　“哐——”
　　手中的茶盏被重重搁下，张老爷横眉冷目地看向01道:“季红，你有什么要说的？”
　　“家主想从奴婢口中听到什么呢？”01谦恭地弯下腰。
　　“你很嚣张啊！”张老爷气得两条粗粗的眉毛向眉心聚起隆在一起，衬得他脸色越发青绿。
　　此话可不假，也许是当日大夫的一枚毒针扎下去，毒素积聚在面部，张老爷看起来也活不长久了。
　　于是01心善地想道，要不就此摊牌吧。早早结束任务回家休息。
　　也许是这几日在小世界里受到了惊吓，睡眠不好，导致她有些心态摆烂。
　　楚池朝01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说出实情摆脱嫌疑。但是01迟迟没有动作。
　　张老爷终于平复完心情，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只鸟，又怎么确定这鸟是婉婉口中的那只？”
　　“这只鸟是一个黑影丢给我的。当时我正准备回房休息，不料瞥见一抹黑影掠向花园中心，于是追了过去。刚到湖边，迎面扔来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等我接住后才发现是只胖鸟。”
　　说着，01的语气微微停顿，“至于后面一个问题，也是我自己的猜测。”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01坦然摇头:“没有。”
　　“好！来人把季红押到地牢里，等候发落。”张老爷怒气腾腾地从椅子上直起身，不容置喙地宣布。
　　落得此等境地，01得了一众同事同情的瞩目。
　　被押往地牢的途中，01忽然瞧见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立在地牢入口。一转身，是陆春辰。
　　他拿了银子打发了两个弟子:“请二位在一旁等一等。”
　　随后对01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01不可置否地嗯了声，道:“废话少说，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请快给我准备一床厚被子和一些食物和干净的水！”
　　话落，陆春辰脸上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随后奇怪地扫她一眼。
　　01正要问时，却见那两名弟子走来，低声道:“老爷要过来了。”
　　谈话就此中止，01被押入大牢。
　　张老爷在牢门外徘徊，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老虎，而01就是被他挑中的猎物。
　　01张口问:“家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实在猜不中您的心思。”
　　对方发出傲慢的哼声，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道:“其实你在大堂里的那番话是为了掩护某个人吧。”
　　顿时，01心中炸开了花。
　　老狐狸果然还得是张老爷NPC！
　　见戳中01的心事，张老爷笑着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陆行安。你是为了掩护陆行安。”
　　“家主为何这么说？”01眨了眨眼，心想，也算是顺带掩护吧。
　　“婉婉在世时，常与我提起陆行安，每次说时语气中透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既然家主知道了，何必来问我呢。”01想也不想就直接出卖了陆春辰。
　　张老爷却忽然瞧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我这边猜想，陆行安蛊惑了我的女儿，而且与杀害李娴静的凶手有关系，但是他不会杀害婉婉。毕竟，如果他娶了婉婉，则更容易得到家主之位！”
　　话音刚落，01的瞳孔不住地震缩，已然先料到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张老爷怀疑她是出于爱慕陆行安和嫉妒张小姐的心思从而杀害了张小姐！
　　果真，张老爷下一秒出口道:“而你出于嫉妒的心理杀害了婉婉！”
　　“我没有！我没有因为嫉妒她而杀她！”01下意识反驳。
　　然而，话音落下，却见张老爷的眼神有一瞬间迟疑。
　　01垂眸，大脑飞速运转，张老爷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何意？
　　难道说他在地牢里设下了真言香之类的东西！
　　于是愈发警惕起来。
　　“季红，你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吗？”
　　01肯定道:“前一日不已经证实了么？如果家主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谁料，张老爷却突兀地笑了声说:“不过，一个时辰前被下了牢狱的云冯雪吐露说，婉婉的尸体被她埋在了鬼葬林。我已派人去运尸体。”
　　“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张老爷留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01的面容隐匿在阴影里，豆大的烛火照亮了小小的牢房，却唯独将她排除在外。
　　若能仔细观察，可以看见01抓着地上稻草的手正在颤抖。
　　不说害怕是假的，一想到，自己是凶手的身份即将暴露，01便觉得唇齿发寒。
　　不知多久，地牢里来了两个弟子。01被押往议事大堂。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具放着尸体的担架。
　　01一进门，便听见大堂里窸窣的谈话声停止了，十来双眼睛齐刷刷盯住自己。
　　袖子中的手无力地虚握成拳。
　　张老爷开口喝道:“季红，你还不跪下！”
　　01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下，却不依照对方的话下跪。
　　一道声音插进来说:“季红，是你杀了张小姐！”
　　其实，01这时候根本听不清是谁说的话，因为她脑子里正在嗡嗡作响，好像许多个人在她耳边讲话。
　　也是这时，走上前一个小厮，抓起一角白布往上一掀。
　　一张乌黑发紫的脸蛋映入01眼帘。
　　赫然是张小姐的面容！
　　01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靠在门板上无路可退时才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
　　“季红，你还在装傻充愣！”张老爷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大堂里回响。
　　“你下毒杀害了婉婉！”
　　楚池复杂的声音传来:“云冯雪说，她是从后面勒死的张小姐，但是张小姐的尸体上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还有中毒症状。根据仵作检查，在张小姐被勒前就已经毒发身亡。”
　　“我实在想不出，已经落狱的云冯雪现在还有什么理由陷害别人——”
　　楚池轻轻地朝01瞟来一眼，说不上有多么同情。
　　“所以，季红现在坦白你的作案经过吧。”
　　一锤定音。
　　01倒是一下子回过神，变得十分清醒。
　　现在的证据都指向她，那也无话可说。她说:“事实就是你们说的那样。”
　　“叮——”
　　01垂眸，发现收到一条系统消息。
　　袖中的手点开，消息弹窗里显示着:亲亲，您已被其它玩家确认为凶手，任务失败，请发表遗言。
　　01发现，有几道惊异的目光正在观察自己。
　　想来是虚拟电子触屏被其它玩家发现了。
　　01抿紧唇。天哪！第一次当凶手，就被其它人用目光处刑真是太难受了——
　　随后深呼吸，环视一圈，缓缓道:“我本来也不想杀害张小姐，但是她多次殴打辱骂我。我就心生怨恨谋划了这场凶杀案——”
　　“嗯，说一说你的作案流程。”抬眼一看，说话的人是陆春辰。
　　他站在人群里，目光带着一点鼓励的意味。
　　这是在鼓励她自首？分明她是被迫坦白的——
　　01理了理季红的作案流程，说:“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份无色无味的毒药。在早上替张小姐整理房间时，趁机把毒药放在了香薰炉子里，上面铺一层香料。
　　这种毒药很特殊，是我从黑市里买的，可以点燃，毒药在密闭的空间里达到一定浓度就会杀死人。”
　　“所以说，当上面的香料燃烧殆尽，毒药就会发挥作用。”楚池总结道。
　　01点头，继续:“毒药的剂量很足，而张小姐午睡有关窗的习惯，所以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