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万事俱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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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战役时候，大哥跟其他人退回城时，被敌军砍到了腿。幸好当时有程兄断后，我这才得以活下来。”
林怀瑞脑海自动脑补出这幅场景，场景十分凶险，仿佛差点大哥就命丧战场。
战败军队哪会有那么多功夫注意到身旁人没跟上，稍有不慎就会被敌军捕捉为俘虏，为奴还是好的，更可怕的是酷刑。
“哥……”林怀瑞回忆起现代时候大哥血肉模糊的样子，一阵后怕，泪腺再度没控制住。
“这么多年还是娇娇瑞呀，咋喜欢哭鼻子。”
大哥也放下心，瑞哥儿不提和离的事就好。
而后又跟瑞哥儿说程兄救了他好几次，要不是没有他，自己可能早就不在了。
最主要的是，程兄不求回报，还送他回家。
林怀瑞却觉得程大哥跟个二愣子一样，傻好人，就像刚刚商量成婚的事，也毫不犹豫搭上了自己一辈子。
嗯？程大哥该不会喜欢自己的大哥，但这份爱情不被世人所允许，所以同意跟他在一起的吧。
要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程大哥为何一下子答应他成婚，还保证不后悔这件事。
在后来，两人两情相悦时问到这个问题，程季萧表示他是一见钟情。
答案肯定不是这个。
程季萧在参军之前是跟着师傅学习计策跟武功，师傅远游去找师母时候又参军了。
见过的哥儿少，又大多都是那种听爹娘话的，不知道反抗；有些知道反抗却不理智的。
这也就导致程季萧一开始对他也抱有欣赏态度，自己老大不小了，反正也是要成婚的。
林氏两兄弟品性在他看来也是很不错，他们口中的瑞瑞也不会太差，跟他成婚也不会闹得鸡犬不宁。
早晚都要成婚，是谁都无所谓。
这个想法跟林怀瑞的想法一致，庆幸二人在合适的时间点相遇了。
就是现在林怀瑞看他的眼神感觉毛毛的，浑身不自在。
不一会，二伯母过来喊康小子，林怀康也打算离开，临走前说只要有能帮得上的，尽管找他。
林怀苏点点头，虽然苏小子如今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上过战场的人气势自然比这些务农的人强，二伯母也只敢在外等着。
林怀康要去镇上接良小子，林怀苏问程兄要不要回峻岭村。
程季萧表示先去镇上，问问镇上有没有官媒三人，还有聘礼之事。
林怀苏见他为这事如此上心，认可点点头。
林怀信在坐李婶家牛车，送程兄去镇上路上，交待财不外露，聘礼不能太张扬，瑞哥儿会体谅他的用心。
程季萧心中明白，时刻需要提防林阿奶他们，礼数要齐全，但也不能太寒酸，需要好好谋划。
大伯母见林怀信跟程季萧离开，琢磨着这个人该不会才是贱胚子的奸夫吧。
跟大伯讨论一番，屋内就一个瘸子跟哥儿，还怕阿娘拿捏不住他们吗。
林阿奶听完大儿媳汇报，眉头紧锁，那个人他有印象，长相是极好的，但身上的衣服好像不值几个钱。
瑞哥儿是喊不过来的，苏小子腿脚不行，只能她亲身走一趟。
没多久，林怀苏看到林阿奶朝他们屋走来，也没有任何表示，心里默默夸赞三弟真聪明。
林阿奶也不好对他发作，瑞哥儿也不见人影，当事人都不在，也更方便她问一些事。
“苏小子，今天那小伙子是？”
林阿奶直接开门见山，不打算绕弯子。
“是孙子的救命恩人，孙子看他孤家寡人一个，便自作主张把瑞哥儿许给他了。”
林怀苏没等林阿奶开口，自顾自顾得继续说，“程兄救了孙子好几条命，孙子无以回报，加上在峻岭村，自然没哥儿许配的。”
林怀苏注意到林阿奶在听到是峻岭村的时候脸色有些沉，但跟他又没关系。
“阿奶，瑞哥儿也是同意，毕竟是他大哥我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并不为过。”
一口一个救命恩人，林阿奶知道如果说的是真的，父母不在，苏小子确实可以让瑞哥儿报答。
她也不敢闹到官府，大景律法里面也是允许的，父母不在，兄长优先决定弟弟们婚姻大事。
苏小子的婚事，她估计也做不了主，当初的事苏小子已经知人事。
可以凭借文书，有媒人做主同意就可以成婚了。
“苏小子，瑞哥儿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怎么能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瑞哥儿要是真许给了峻岭村，穷乡僻壤的地方聘礼估计也没几两，还要请酒，估摸着一分钱都拿不到。
如果她能做主，随便许个有钱的人，这笔钱还可以让乐小子继续读书。
“阿奶说的什么话，程兄虽说是峻岭村的，不过他肯干，为人踏实，瑞哥儿也喜欢。”
说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程兄多大，改天好好问问。
林阿奶见苏小子油盐不进，没了耐心，“苏小子，你的腿后续医疗还要大把的钱，不多要点聘礼怎么治你的腿。”
“阿奶之前不还说让我别担心，你会给我钱治腿吗？”
林阿奶又作出凄惨样子，“苏小子，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年，阿奶过得多惨。”
表面看着一脸沧桑的样子，要不是看到大伯母，二伯母压根不敢反抗，还以为是真的。
“要是他们不开口拿钱，阿奶也是没办法，只能指望你自个赚钱。现在信小子也要读书，不为你的腿考虑，也要想想你那在读书的亲弟弟啊。”
这幅感情牌打的可真好，他又不是没钱，只不过不想说，就算没钱也不可能会卖弟弟。
“苏小子，我知道你心疼瑞哥儿年龄小，但信小子就不是你亲弟弟吗？你忍心看到他读不了书？”
“阿奶，信小子明日便继续回镇上做事，我也打算在家里开田种菜，赚钱。”
林怀苏也打算好好演一番，装作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
“阿奶，你是不知道，救命之恩如果不报答的话，我心里着实难安，做梦都怕我逝去的爹娘说我没情义。”
林阿奶没想到苏小子还有这么一出。
“程兄说了，除去找媒人的钱，他那边请酒的钱，聘礼大概还有五两。我想好了，这笔钱就简单请相熟的人吃个饭，剩下的给苏小子当做今年的束脩。”
林阿奶见还没提起嫁妆的事，认为别人给了聘礼，没嫁妆怎么行。
“阿奶不用担心，我跟程兄说好了，跟大伯二伯各借一石米，到时候不掀聘礼跟嫁妆，让证婚媒人虚报个数字。”
林阿奶看见苏小子坚持，甚至搬出了三儿子他们，只得了留下一句话，“你大伯，二伯也没多少存粮，找别人借稳妥点。”
林怀苏觉得三弟说的真准，林阿奶果然没继续纠缠了。
林怀瑞观察到大伯母进屋没多久，猜测估计要去阿奶屋里拿他的婚事说事。
能避开就避开，想着溜达到李婶家，临行前交代大哥大伯母十有八九会让阿奶出面。
如果阿奶继续洗脑，就扯报恩，还有就是逝去的爹娘，最后不行说向大伯二伯借钱，阿奶保证不想继续说下去。
林怀苏按照这些剧本慢慢延展，并且还扩充了，林阿奶走了，还不愿意让她向大伯二伯借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一家子，只不过是让他们三兄弟付出的一家子。
早在分家产的时候，看清了这群人，贪得无厌。
“李婶，在家不？”林怀瑞还没到门口时，在外喊道。
“瑞哥儿，你咋来了，快进来坐会。”李婶看到瑞哥儿来了，满心喜悦，同时也忍不住八卦。
“我听你二哥说，今天一块回来那小伙是你大哥给你挑的成婚人选？”
林怀瑞此时此刻觉得挺害羞的，李婶见到瑞哥儿害羞的样子，也知道婚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松了口气。
瑞哥儿他爹娘在天有灵也安心了，苏小子那么宝贝他弟弟，这门亲事想必不会委屈瑞哥儿的。
“瑞哥儿，过来，婶跟你说些事。”
李婶拍了拍旁边的凳子，语重心长道，“成了婚，以后就要好好跟别人过。婶看那小伙子也是个实在人，长得很俊，瑞哥儿也不差。要是身子骨好，也是数一说二的美人。”
李婶回忆瑞哥儿爹娘的事，“当年你娘可是隔壁村最好看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哥儿了。”
“你跟你娘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对柳眉，炯炯有神的眼神，薄嘴唇，特别是脸的轮廓。”
林怀瑞似乎逐渐知道为什么阿奶讨厌他了，跟他娘长得很像。
李婶继续回忆，说瑞哥儿的性子跟他阿娘也很像。
当年，林怀瑞阿娘刚嫁给林家三子时，林阿奶要给林阿娘下马威，欺负林阿娘家里无人给他撑腰。
林阿娘算是被家里卖到林家，后面娘家对他也是不管不顾，甚至葬礼都没来参加。
林阿娘性子也很沉稳，知道林阿奶要给他“见面礼”。
一清早就带着夫君给林阿奶敬茶，若是林阿奶要罚他，夫君自然跟他是一心的，也不怕。
林阿奶那时觉得憋屈，三子跟她关系也是一般，娶妻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性子烈，也怕闹到官府不好看。
后面几次找茬都被林家三子一一护着，同时也被林阿娘泾渭分明的态度气到。
他们一家的财产就交了点伙食费，如果吃的差，后面还不交钱，自己起灶做饭。
后面生第一个儿子时候，稳婆也是自己请的，没让林阿奶请。
因为在怀孕时候，林阿奶还想叫人把这个孩子打掉。
孩子名字也是让夫君去请族老取得，生怕林阿奶取个不详的名。
生瑞哥儿的时候，因为是个哥儿，怕走自己的后路。
林阿娘没打算让族老取名了，自己跟夫君翻了一堆书，又带着孩子去庙里求签，定下瑞字。
自打瑞哥儿出世，两人就开始陆续把一部分财产交给了大儿子怀苏，嘱托不到生死时刻千万别拿出来。
其实七年间，攒下的钱有六十多两，这笔钱连信小子也不知道。
林怀苏仍记得阿娘临终前告诉大儿子，说在三弟十六岁那年开始，无论如何都要在他身边，到他二十岁。
在大景，哥儿跟女子要在十六岁到二十岁这个阶段成婚，超过二十岁不成婚的需要上缴罚款，每年都要上缴一次。
这笔钱若是瑞哥儿成亲，掏出一半用作嫁妆，另一半是苏小子跟信小子束脩钱。
林阿娘怎么也没想到林阿奶他们能这么狠心把夫妇名下的钱全部拿走。
从而也就导致了三兄弟连基本的生活都艰难度过。
即便如此，林怀苏也没想过动用三弟嫁妆的钱，那几年都是暗自花自己的束脩。
信小子那份束脩在他参军前就交给了他，其实这十六两并不够几年的束脩。
私塾分为官学和私学，官学都是朝廷置办，并派人讲授，先生讲课能力不必多说。
但学生名额有限，一个镇上名额也不过十人，统一都到朝廷规定的镇上去上课，吃住钱自费。
这些名额也大多数被镇上比较显贵人家占领了。
私学则是由往年落榜的秀才或举人置办的，也需要经过官府审批同意。
置办私学的钱财都需要自己掏腰包，也就导致束脩高。
官学数量是远比不上私学，朝廷也避免私学定价过高，招收学生太多。
规定秀才置办的私学束脩至多二两，一名秀才可招学生十二名。
举人置办的私学束脩至多三两，一名举人可招学生二十名。
取得秀才时，往后的官学都是免费入学，
一年有三次学堂，官学是免费入学，私学一般一次二两到三两，以先生能力决定。
束脩还不包括书本，纸墨笔砚等花销，都需要自己额外购置。
所以这也是林怀苏没想到信小子继续学业，已经过了县试，府试，正在准备明年八月份的府试。
书本是借良小子的，自己誊抄一遍，笔墨纸砚都是挑能用就行，考上秀才一家子都免除服役。
苏小子更是不必说，参军也是因为军营有工钱，少了个人吃饭，战死还有体恤钱发放。
林怀瑞听完李婶的话后，对这具身体原主也感到幸福。
他的两位哥哥从来没想过放弃他，一个在军营拼搏，只为了省钱让三弟吃的好点；一个与书本奋斗，只为三弟能许个好人家，过得轻松点。
同时也为原主感到惋惜，如果他要是没去山上，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两个哥哥回来了。
林仲福此刻带着林怀信回来了，信小子看到三弟孤单坐在那，不免心疼。
“瑞瑞，怎么了，又被阿奶说了？”林怀信小心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裹着的点心。
“瑞瑞，这是你最喜欢的荔枝味点心了，快尝尝。”
林怀瑞看到二哥关切的眼神，没忍住哭了出来，林怀信急得不知所措，只能拍着安慰别哭，也懊悔为什么自己没保护好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万事俱备
，还差 